第160章 暴风雨来临中 12
回到东郊之后，楚衍之简单地洗了个澡，躺回到了床上。
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头隐隐作疼，想必是老毛病又犯了。他起身就着温水服下两粒药片，刚躺到床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瞥了眼来电显示，楚衍之顺手按下了拒听键。是成光的****习赵总，他们已有多日未见，这几天联系却忽然频繁了起来。多半是他那一头殷勤，楚衍之起初还觉得奇怪，跟他兜兜圈子，可自打那人不经意说出温冉这个名字，楚衍之便知晓他此番的意图了。于是打到部队的电话多被拒绝。屡次被拒的结果是他直接打他的私人电话，可很显然，楚衍之此刻不想搭理他。
圈子混了这么久，他是不怕得罪人的。更何况，他还不将****习放在眼里。他是不知温冉托那人找他是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说明白点，他现在压根儿顾不上她的死活。
****习大概还不知他办事的风格，他亲自出手处理的人，一般都是他厌恶至极的人，知晓他脾气的都不敢在他耳边提一个字。
靠床眯眼休息了一会儿，楚衍之翻开手机，拨了尔霏霏的号码。照例是拨通了没人接，只有她为他设的彩铃在响。黑寂之中，楚衍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转手又拨了另一个号，下次有人接了。
“你好，哪位？”
听着那头传来的声音，楚衍之低声说：“舅舅，是我。”
*****
在老房子醒来的第二天早上，尔霏霏睁开眼，发现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愣了一下，完全无视有些胀痛的脑袋，趴到了窗边。这里实际上已经相当于市郊了，院子里住的多是一些老人，这样的太雪天是没人出来的，所以外面一层厚厚的积雪仍旧是完好无损的。看着偶尔从大院门外跑过的小孩儿，尔霏霏一脸的羡慕。
楚泽阳是早起来了的，听见动静也过来了，看见她只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就趴在窗台上，皱起了眉：“别趴那儿，小心着凉。”
这老房子里虽有暖气，可年久失修，到底还是没楚家老宅的地暖管用。尔霏霏看了他一眼，瑟缩着要回到床上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指着窗外，惊喜地喊道：“猫！”
楚泽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瞧见了一只黄黑相间的猫，正躲在院子里的自行车棚里，正跳跃着想去够最靠近自行车棚那个单元二楼住户挂在阳台上的鱼干，可惜隔着一层玻璃，任凭它跳跃能力再强，也是够不着的。
尔霏霏看着看着它，就忍不住笑了。
楚泽阳也勾了勾唇角：“估计是流浪猫？”
“流浪猫？那会不会很脏？”尔霏霏有些纠结。
楚泽阳闻言，转了转头，对上她那双眼睛。琥珀棕，很温暖的色彩。
“我想喂它点儿东西吃。”
那双眼睛的主人看着他说，平静却有神。这两天楚泽阳鲜少看见她这个模样，虽然嘴上已是下意识地说：“你不能出去。”
“我知道。”尔霏霏转过头，“你把它抱上来，我在这儿等着。”
楚泽阳考虑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尔霏霏一直看着窗外，注视着那个猫。耳朵一直关注着门口，她注意到——楚泽阳没有锁门！
尔霏霏愣怔了下，顿时涌起了一阵冲动，嚯地站起，脑袋不受控制地一阵眩晕。尔霏霏手忙脚乱地扶住墙壁，慢慢站稳，等到她再看向窗外的时候，楚泽阳已经抱着猫走回来了。
尔霏霏苦笑一声，去了厨房。
这只猫其实并不算只流浪猫，它在车棚那里有个老窝，平时全靠看车的老大爷喂它点儿食。可今日大雪，老大爷没出门，也就没人管它了。
楚泽阳用块儿旧布抱着它上来了，这猫也不躲。他一打开门，就看见尔霏霏拿根剥了皮的火腿肠在客厅里等着。
看见她，楚泽阳失笑：“你这样喂它是要把它喂叼的，以后老大爷还怎么喂它？”
尔霏霏眨巴眨巴眼睛，明显一副不懂的表情。
楚泽阳无奈，自个儿去了厨房拿了块儿馒头出来，又倒了点儿水。他撕了块儿馒头放嘴里嚼了嚼，吐出来放到猫面前。这只猫凑上前像是闻了闻，然后——走开了！
楚泽阳忍不住抽抽嘴角。
尔霏霏慢慢蹲下来，给它扣下来一下块儿火腿肠放它面前。猫闻了闻，一口就吃掉了。她笑了笑，又继续喂它，感叹了一句：“做只猫也不错，有自由，还有人喂它吃喝。”
楚泽阳一直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听到她这句话，怔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其实才不过两日，尔霏霏还没有崩溃，楚泽阳反倒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他站在厨房的床前，注视了一会儿窗外的皑皑白雪，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尔霏霏，起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而尔霏霏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等楚泽阳拿好衣服出来，她还蹲在原地。楚泽阳觉得奇怪，便伸手扶她。
“尔霏霏？”手不小心碰触到她的额头，楚泽阳大惊失色，“你发烧了？尔霏霏？尔霏霏！”
尔霏霏发烧了。
这个消息传到柳怜云那里的时候，她握在手中的玻璃杯差点儿掉到地上。
她放下水杯，稳定了下心绪对电话那头的楚泽阳说：“你爷爷现在不在家，你也别着急。”
“她发烧了！我怎么能不着急！我得带她出去看医生！”
“胡闹！外面正冷你还要带她出去，你是嫌她烧得不够是吗？”柳怜云低斥，“我马上让小张送老爷子保健医生过去，等老爷子回来我再跟他详说！”
挂掉电话，柳怜云急忙打了卫生所的电话，刚安排好，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前几天回了趟老家的齐嫂，说是坐今晚的火车回b市，明天就到。当初老爷子出院两天就借着刚过年让齐嫂回了趟老家，柳怜云起初不懂，后来才明白老爷子是故意支她走，所以这话里也不能露出破绽，只能透着小心。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柳怜云精疲力尽地坐到床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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