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暴风雨来临中 13
临近年底，楚衍德也有很多应酬。也幸好今天是部门内的，他作为老大出场致了几句词，被灌了不少酒，也就顺利脱身了。
以往他都是待到底的，平易近人，很得部下拥护。可今日莫名地烦躁，便早早地退场，让司机开车回了家。
柳怜云不喜欢酒味儿，所以楚衍德下了车，也不急着进门，在外面散散了酒味儿，才慢慢地往院子里走，只是一只脚刚迈进院子的大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柳怜云。
“尔霏霏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略显急切，楚衍德也不禁凝神听。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再开口时语气也轻松了下来：“烧退下来就好，老爷子今晚没有回来，我明天再跟他说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烧？发烧？
楚衍德一听到这儿，就忍不住了，快步走到柳怜云面前，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柳怜云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电话险些都握不住，“你，你怎么？”
楚衍德没工夫跟她墨迹：“是不是霏霏发烧了？是不是？”
“是烧了，不过医生过去了，打了一针这烧退下来了。”柳怜云镇定了情绪，“老房子那儿太冷了，多半是因为这个烧起来的吧。”
“老房子？”楚衍德的声音冷了下来，“老爷子把霏霏锁到了老房子里？”
柳怜云愣了下，才低低地说：“是老爷子让我吩咐楚泽阳把她送到老房子那儿的，怎么了？”
楚衍德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爷子这不是糊涂！是荒谬至极！”
他烦躁地捋捋头发，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他头也不回，“我去把霏霏接回来，等不得明天了！”
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楚衍德的酒也醒了，便开自己的车。
雪天路滑，他的车上也没有防滑链，可楚衍德已经顾不得了。打了好几次火才把车启动开，刚将车子开出大院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柳怜云的电话，楚衍德直觉得想要按掉。可一看来显，又有了几分犹豫。
是楚衍之。
稍一思忖，楚衍德还是按了拒听键。这事儿是不能让他知道，知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一想，楚衍德踩下油门，加速向老房子驶去。
*****
市郊，老房子。
因为发着烧，尔霏霏浑身都难受极了。迷迷糊糊中有人给她打了一针，她终于不再感觉到冷了，便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只觉得脑袋懵懵的，眼皮子很沉，怎么也睁不开。只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却始终听不清是谁。
那是楚泽阳和楚衍德。
楚衍德看着楚泽阳，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点点客厅桌子上的药，怒道：“看你干的好事！”
楚泽阳沉默着，没有任何反驳。哪怕那****并不知情，只是按照柳怜云的吩咐把尔霏霏送到这儿，他只知道爷爷要见她，却并不知道是要关她。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还是充当刽子手，关了她两天？
楚泽阳越是不说话，楚衍德越是生气，“怎么样了？”
“烧退了，好多了。”
“好多了？”楚衍德冷哼一声，“去找个厚毯子出来，我带她回家！”
楚泽阳闻言站了起来，跟楚衍德直视。
楚衍德瞪他一眼：“怎么，不想去是不是？还想关着她？”
楚泽阳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去了卧室。
楚衍德亲自给半醒不醒地尔霏霏穿上羽绒服，并用毯子裹住她抱她起来。她不舒服，被人动来动去，难免哼哼两声。他就像个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乖，爸爸带你回家。”
他带着她下了楼，楚泽阳一直走在前面给他们打着手电筒照明。等到走到楼口的时候，楚泽阳忽然停下来了，楚衍德差点儿撞上他。
“怎么忽然——”
他抬头，张口就要斥责他。可惜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一辆车在看到他们出现在楼口的时候就打开了车灯，待到眼睛适应了这刺痛的光线之后，楚衍德才看清车里坐的人。
是楚衍之。
冬夜刺骨的寒风中，楚衍德微张着嘴看着楚衍之。
那人就坐在车里的副驾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沉默的对峙了有十几秒，楚衍之下得车来，一边向楼道口走去一边不紧不慢地解大衣的扣子。
走到楚衍德面前，他脱下大衣。
“我来。”
说话间，他已经用大衣裹住尔霏霏将她抱到了怀里。
楚衍德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瞬间也醒过神来，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楚衍之，“衍之，你不能直接带她这么走！”
“怎么？”
“丫头还生着病，家里离这比东郊近，而且还有医生——”
“我知道。”
微微皱眉，楚衍之打断他，转身走回车里。
站在原地的楚衍德顿时心乱如麻，真要让楚衍之就这么早了那事情不就乱了套了？原本楚衍之跟老爷子之间就是有隔阂的，现在这么一闹岂不是更深了？
然后出乎意料地，楚衍之上车之后并未急着走，过了将近有一分钟，见他还没动静，便吩咐司机按了按喇叭。
楚衍德顿时恍悟过来他在等他，忙推推楚泽阳的肩膀：“开车！回大院！”
而整个过程未发一言的楚泽阳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动了动手臂，关掉手电筒，接过车钥匙，便去取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出了小区。
宾利司机似是刻意地放缓了车速，让楚泽阳将车开在了前面。楚衍之遥遥地看了眼前方那辆车，感觉到怀中人动了动，便收紧了抱住她的手。
应该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平缓地车速没有多大影响，尔霏霏无意识地他的怀里钻了钻，睡得依旧沉沉的。
借着车内微弱的光线，楚衍之低头凝视她，用手指摩挲她嫩嫩的脸颊和破了皮又带着伤口的嘴唇，眼神深邃幽暗，不复刚才的平静。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退了烧，脸色才慢慢和缓。
司机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询问道：“楚先生，咱们这是去哪边儿？”
楚衍之抬起头，直视前方，静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答：“先跟着前面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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