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生的初次告白
她以为厨房着火了，冲进来的画风怎么变成了鬼医夜公子在厨房烹调食物。
一身白衣也能烧火做饭？不怕弄脏吗？
鬼医公子不是郎中，什么时候学的厨艺？
“你拿着水桶干嘛？”十七夜认真地拿起锅上的盖子，锅里的竹质的笼屉中一盘清蒸鲈鱼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而夜公子连头也没抬地问道。
“我，我以为着火了，呵呵。”萧若水将水桶尴尬地放在厨房门口，呆傻地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见过小白诊脉的样子，见过他拿着银针的样子，见过他一身风华对月抚琴的样子，就是没见过他拿着锅铲的样子，这也太接地气了。她的男神居然会做饭。
“这件衣服不错。”十七夜抬头望着门口的小丫头调侃道。
“真的，那我每日都穿给你看。”萧若水又犯花痴了，说完又觉得太直白，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夜公子将木柜中的碗筷取出，淡定地进了正厅，给了她一个清雅的背影，留下一句话：
“净手后，将清蒸鲈鱼端上来。”
萧若水听后，就屁颠屁颠地干起了勤杂工的活计。
她端着鲈鱼，看见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是两碗米饭。难道今天小白家有客人？
“要吃就坐下，磨磨蹭蹭的，等会还有很多活要干。”十七夜自己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起来。
萧若水闻着桌上的清蒸鲈鱼也吞了吞口水，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吃鱼。但能和小白一起用膳，而且鱼肉是他亲自烹饪的，她一定要给面子的。
“小白，这鱼真好吃，而且为什么没有刺？”萧若水好奇地问道。
美食面前，萧若水又把仪态风姿忘得一干二净了。
“以后叫我夜公子，或者叫我公子，不许胡乱称呼。”十七夜对这丫头起的绰号十分的不满意。
“哦，是，夜公子！”若水以为，戏文上的小姐公子互生爱慕，不是都有特别的昵称，比如四郎，阿卓等等，她不能叫他十七郎吧，听着觉得她前面还曾有过大郎、二郎、一直排到十六郎一样，怪渗人的。
小白这个绰号优雅中带着简约，平凡中带着大智慧，她认为和他很相配，为什么他就不喜欢呢。
“鱼刺我用尖刀剃除了。”十七夜吃饭很慢。
“夜公子，你还真的很闲。”
萧若水越吃越觉得美味，而且没有烦人的鱼刺，她吃起来很省事。
小白这是麻烦了自己方便了别人，其实小白是个大好人。
她在萧府的时候，不喜欢吃鱼，不是不爱鱼的味道，而是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过，十分难忘，心有余悸。
萧若水吃得风卷缠云，文雅的小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会儿工夫，这四斤多的大鲈鱼便祭了她的脏腑。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太好吃了，公子，我洗碗。”
觉得吃得太撑，她顺手拿起茶杯就一顿牛饮。
十七夜眼睛微微颤动，脸上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一样，他尽量压制住自己想将这丫头扔出去的冲动，悠悠地说道：
“那是我的茶杯。”
萧若水一听，嘴里的茶水不知道怎么吞咽，这就岔了气。她赶紧拿出手帕捂住口鼻，低着头咳嗽起来。这岔气的难受程度不亚于被鱼刺卡住。
她咳完，满脸通红。分不清是憋气憋的还是尴尬害羞造成的。
十七夜看着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很是无语，刚才的不快也随着她的狼狈烟消云散。
若水哪里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十七夜喝过得茶杯，她直接拿起喝了，那不是间接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虽然上次她无意摸了他的手，但是，这次不是做的更过火。
桌上另一杯茶水稳稳当当的还在那里摆着，她心里暗骂了自己一百遍，她果然拿错了。
既然她敢做就要敢当，恰好她也一直怀揣这个想法，不如就明白告诉他好了。
“小白，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的小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身体僵直，眼神坚定，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
十七夜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但想到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娃娃，瞬间有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可爱，还是第一个异性说出会对他负责的话，虽然这个异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心情还不算差。当个笑话听听也无妨。
“以后叫我夜公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嗯？”萧若水人生第一次一本正经的初次告白就这样被无视了，她到底是被拒绝了？还是真的被拒绝了？这话怎么答非所问，十七夜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戏文上的此情此景，不应该是，对方羞涩的答应，或者对方红着脸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了，婉拒她的好意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剧本就变成这么这样了。她决定以后都不看戏文了，戒了。
这样也好，她一颗红心已经准备好被无情拒绝了，但小白居然没说不愿意，她就当愿意的，当他默认了，她立马决定：既然自己把他都那个了，以后一定要对他负责任，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未婚夫，她罩着他。
做好心理建设后，萧若水开始很不客气地把“留园”当成了自己家。
麻利地收拾干净桌子和厨房后，她看见自己刚认的未婚夫在翻晒药草。
“公子，我今天要干什么？”萧若水提起干活儿，浑身是劲儿，展现她女主人勤劳的时候到了。
“把这些药草根都磨成粉末。”他指了指面前的器皿。
她干活很利索，一身男装，简单大方，这样看着也没有那么讨厌。
“你身上的玉佩很漂亮，在哪里买的？”十七夜也坐在旁边不自然地摆弄着五毒花，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说的是这块吗？”萧若水直接将脖子里的玉佩拿出来。
“这石头很好看。”十七夜淡定地说道，他今天已经打算好了要套出这丫头的话，所以才特意在等她，等着等着过了午膳时间，而当他把食物做好后，她来了，真是吃货的运气都很好。
“恩，公子要喜欢，那就送给你了。”萧若水拍拍手，打算去解开脖子上的红绳。
“不是，你不用取下来。”十七夜吓得将手中的五毒花都放下了。
“公子不用跟我客气，我送给你，其实，其实也没关系的。”是没什么关系，她都一厢情愿地认定了他是未来的夫君了，送个定情的玉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十七夜再次确定萧家一定没什么问题，如此珍贵的血滴石，他就问问，她立马就要送人，充分说明这东西在萧若水这丫头眼中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的玉佩看着像佩戴了很多年了吧。”他看着萧若水的眼睛问道。
“公子果然好眼力，这个玉佩是我满月宴上，来了个乞丐老爷爷，说没有盘缠上京城寻亲，阿娘为了给我祈福结个善缘，便给了二十两银子给那乞丐。那乞丐掏出这块玉佩，硬要给我戴上。阿娘生我的时候没少折腾，满月的时候，我却比那刚出生的婴儿还要孱弱，阿娘说我恐福薄受不住这富贵，故而也收下了乞丐这块黑不溜秋的玉佩，求的是贱养。”
“哦，就跟府上小孩不要养活取个贱名是一个道理。”萧若水补充道。
“而且，说来也怪，阿娘说，我自有了这个玉佩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阿娘说这玉佩很给我带来了好运。”
十七夜觉得，她不是福薄，而是福禄深厚，不然一个刚满月的婴孩如何能承受住这血滴石的寒气。而她说自己幼时体质孱弱，只有一种解释，便是精血奇特异于常人，而普通大夫请脉后，以为脉象虚浮，误诊了也说不定。
她的阿娘给她结的可不是普通的善缘呀，傻人有傻福吧。一个乞丐出现在富商的满月宴上，她阿娘没觉得晦气，反而好心地给了乞丐银两，进而得到这无价之宝。
“既然是你自小佩戴的玉佩，我自然不好讨要。我就是看着你戴着这个玉佩十分好看。既然是能带来好运的玉佩，你以后万万不可轻易送人。”他也只好轻言细语地哄着她。
“我的好运就是遇见了你，滴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你救过我的命。”
”哪天你想要好运气了，我就把它送给你。我的好运气已经够了！”
萧若水认为君子都是不夺人所好的，她怕小白喜欢又不好意思讨要，留下这话，说不定他哪天想通了，又想要了，给他递个台阶，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开口多憋屈。
“我怕你遇见我，不是什么好运！”十七夜喃喃自语。他救她，也是知道她是萧府的大小姐，他需要找那味药引，而通州有名号的富商是萧府的徐氏，顺手救她只是想徐记商行的掌权人欠他一个人情罢了。
萧若水认真地磨着药根，没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萧若水看着这天也快黑了，即使再不乐意也得打道回府，要是她敢夜不归宿的话，她阿娘一定会真的打断她的腿，而且最疼她的阿爹说不定还会帮忙找棍子。
“都收拾妥当了，公子。”
她看着十七夜，总觉得他今日有什么心事一般，虽然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山脸，但是他拿药草的动作还是有些缓慢的，她缠着他三个月，对他不算很了解，但人的肢体动作却骗不了人吧。
“公子给霍老将军找的药引还没找到吗？不如，你告诉我是什么，我也能帮着找找看。”萧若水热情地说道。
“是冰蚕。”十七夜早晚会让徐氏帮这个忙，幸而她主动问起，就顺水推舟地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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