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体同心不同命
住在都督府已有半月，在这半月里，每天司徒净都会找云以墨比试，云以墨也欣然答应，一是寄宿于他人之家，不好拒绝，二是正好有个陪练，可以精进境界，说不定哪天就可以突破至鸿牤境了，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云以墨安然住在都督府，南剑阁内，则在准备一件大事。
一日前... ...
断心仍然按照规矩，每日观天象，测天意，当晚子时，群星挂于夜空，可光芒暗淡，断心感觉不对劲，于是仔细查看，发现九星连珠已经开始汇聚，光芒耀眼，群星式微，这天下大乱之兆已然出现。
“不好，这封印有恙，九星连珠，大祸啊！”断心喃喃自语，随即化作流光，奔向南华殿。
当到达南华殿大门之时，发现映联玉与吴用也在门口，他们看着天空，忧心忡忡。
“阁主，乱兆已起，如何化解？”断心现身后第一句话便直接进入主题。
“无解，只能应对，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这么多年了，到了这个关头，依然没有头绪，祖师爷对天书留下的一句话：天书为天下，看似简单，其实含义太多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阁主，现在已经不是纠结于天书字谜的时候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一旁的吴用皱着眉问道。
“祖师爷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准备了后手。断心，吴用，你二人再叫上天命，鱼肠四人，在藏书阁最高一层，有四张地图，乃祖师爷留给我们应对劫难的后手——灭神印，虽无法拯救所有人，但可以保南国不灭，不过，灭神印是上古禁忌之术，施术条件非常苛刻，而且有伤天和，所以，我需要你们去寻找自愿牺牲自己而献祭生命给灭神印的弟子，不得强迫。每一枚灭神印，各需要十人，五男五女，未破元阳元阴。灭神印的开启方法在地图背面有，你们自己看吧，好了，去通知两外两人开始寻找合适的弟子吧，为了南国，为了世人，也为了我们南剑阁。”
“是。”断心于吴用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的无奈和犹豫，但正如映联玉所说，为了南国，为了世人，为了南剑阁，没有办法。”随即，二人化作流光远去，只剩下映联玉独自一人站在南华殿外。
“祖师爷，这样真的好吗？为了天下人，残忍献祭四十名豆蔻年华的弟子，他们所要受的苦，可不仅仅是死亡这么简单啊。”映联玉有些苦恼，他蹲在了地上，将头埋进了双手，默不作声。
皇都，宣武殿... ...
“南皇，九星连珠开始了，虽然进展缓慢，但是总会有迎来的一天，到那时天地永无天日，迎来的是无尽的黑夜，万物凋敝，生灵涂炭，世间将重回混沌纪，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风凌夜站在大殿中央，对南皇说道，“我下月将会离开南国，去往北国长住，所以希望南皇在此期间能够让我去看看那司徒月是否有资格担当圣女一职，如若不行，就只能寄希望于北国了。”
“好，我们今天就去。”龙武点了点头，“需要我知会司徒昭一声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怎敢劳烦南皇陪我亲自去。”风凌夜摆了摆手。
“无妨，我很多年都没有出去透透气了，我们这次出去还可以去从未去过的酒楼尝尝鲜。”龙武似乎对于去酒楼特别有兴趣。
“这皇宫内汇聚天下美食，南皇怎么有兴致去那酒楼尝鲜？”风凌夜甚是不解。
“嗨，你是不知道，山珍海味固然味美，但是长久食用，总会厌烦，酒楼里清酒两杯，小菜几碟，那滋味，啧啧啧，肯定有着说不出的惬意啊。”龙武看上去一脸的向往。
“哪有您这样的大成境高手。”风凌夜苦笑着摇了摇头。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即刻出发。”龙武也不等风凌夜了，直接消失在了大殿里。风凌夜无奈，只得跟上。片刻之后，偌大的宣武殿再次恢复了冷清与压抑。
皇都，都督府内。
云以墨此时正在与司徒净比划，而司徒月与司徒玉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平时这姐妹俩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宝贝弟弟，如今有人陪着他，让他高兴，两个做姐姐的自然很开心。
忽然，两个人凭空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这让他们惊讶不已，凭空出现，非大成境高手不可为，所以四人明白，来者定是南皇龙武与天机教教主风凌夜了。
“吾皇... ...”四人刚要下跪行礼，龙武便摆了摆手，“算了，微服出巡，这些就免了吧。”
“谢陛下。”四人异口同声。
而此时的风凌夜正细细地打量着司徒月，“你叫司徒月？”
“正是小女子。”司徒月微笑着做了个万福礼。
“年芳几许啊？”风凌夜继续问道。
“十七有余。”
“果真如此... ...”风凌夜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风教主，如何？”龙武问道。
“好，好，好！”风凌夜连用了三个好字，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云以墨之时，突然间，整个人都定格了，“嘶，这... ...怎么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龙武有些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测算了一下天机，发现了一点小小的异常，不碍事。”风凌夜一瞬间便恢复了定力，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龙武继续问道。
“好，有劳南皇成全。”风凌夜拱手答谢。
“风教主多礼了，都督府司徒月听诏，天机教三十三年前圣女因助我南国平叛而陨落，风教主经过多年寻找，确认都督府司徒月天赋异禀，灵魂纯净，乃圣女之不二人员，故朕今封司徒月为天机教圣女，司徒月，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南皇其实从来没有亲自口述过谕令，所以这说出来，自己都感觉有些别扭。
“禀陛下，司徒月... ...毕竟成年不久，许多事情还需老父做主，恳请吾皇让老父来听旨。”司徒月听到了这个毫无征兆的圣旨，有些茫然，但她反应很快，随即便搬出父亲来做挡箭牌。
“这些我自然会给司徒昭说，想必他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就这么定了吧。”龙武其实并不想待在都督府了，他的心已经飞到酒楼去了。
“这... ...”司徒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司徒月，不用紧张，并不是让你现在就走，我不久之后会去北国长住，两年之后，我才会回来，所以这件事情不着急。”风凌夜当然知道龙武所想，所以给了司徒月两年的缓冲期。
“那我们走吧。”龙武给风凌夜撇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消失了。
“恭送陛下。”四人再次行礼。风凌夜则苦笑了一声，继而也消失了。
“哇，姐姐，你要当圣女了。”司徒玉高兴地拉着司徒月的手，前后甩动。
“恭喜姐姐，能够当上天机教圣女。”司徒净真心为自己的姐姐高兴。
“云以墨恭喜司徒圣女。”云以墨当然也不会例外，他此时对都督府的人都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更何况倾国倾城的司徒月。
“我也不知这圣女到底是在天机教中做何，所以，唉... ...”司徒月似乎对于未来不是很看好，有些迷茫。
“姐姐，相信我，你会成为天机教最好的圣女，你有一个天然的巨大优势。”司徒玉眨了眨眼睛。
“什么优势？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司徒月有些好奇。
“那就是和我长的一样漂亮啊，那天机教的男弟子... ...啧啧啧。”司徒玉一边说着，还一边歪着头，似乎在幻想着什么。
“小妮子你讨打！”司徒月一脸的羞红，便要上前拧司徒玉那小巧玲珑的耳朵，不过眼睛却瞟了一眼云以墨，但瞬间又收回了。
“哎呀，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司徒玉一边哀求一边笑着，两姐妹就这么打闹着抛开了。
“司徒兄，你这两位姐姐还真是... ...活泼啊。”云以墨笑的很是尴尬。
“云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两位姐姐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这样，都是很安静的。”司徒净别有深意地笑道。
“这... ...司徒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云以墨听后顿时摆了摆手，一脸通红。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没想到云兄还有红脸的时候，其实两位姐姐把你当朋友了，才会展现出她们的另外一面，别看月姐姐平时安安静静，但是还是有些小性子，有时还很顽皮，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玉姐姐平时活泼好动，但是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特别安静，喜欢看着天空发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与云以墨的关系因为比试而越来越好之后，两人似乎无话不谈。
“走吧，司徒兄，我们继续。”云以墨不想再谈论这个让他觉得尴尬的话题了，便拾起了放在地上的剑，走到武台中央。
“好！”司徒净一见云以墨要切磋，顿时又来了兴趣，跳上了台，准备与云以墨大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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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某个僻静的小酒楼包厢内。
龙武与风凌夜正在对饮。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龙武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南皇的品味果然独具匠心。”风凌夜微笑着再次饮了一杯清酒下去。“不过，南皇，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但是却不知如何描述。”风凌夜皱着眉头，有些苦恼。
“她们是同体同心不同命，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了。”龙武说罢，饮了一口酒下去，表情有些惋惜。
“噢？南皇居然知道我想问什么。”风凌夜有些惊讶。
“自从你看到司徒玉，说她的灵魂不完整后，我看你一直都在苦恼，不为这件事为什么？”龙武瞥了一眼风凌夜，继续说道，“十七年前，皇都禁军大都督司徒昭的夫人生了两女，可是就在两女出生的那天，天空剧变，风云汇聚，天地之气骤然紊乱，我有所感应，便来到司徒昭的府邸，查看缘由，结果刚到，便看见司徒昭在痛哭，我上前询问后，才得知原是双胞胎，结果后出生的婴儿不知为何哭着哭着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就死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甚是诡异，我神识外放，查看婴儿，发现此婴居然只是一具空壳，没有灵魂，这让我感到匪夷所思，心想着是不是鬼魂作祟，可是细细查探，并没有发现其痕迹，看到司徒昭如此痛苦，我也心有不安，就在此时，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可以救司徒昭之女，司徒昭一听说可以救，立刻安排下人将之带进府邸，来到厢房后，我发现是一名中年书生，三十来岁，气宇轩昂，他自称姓云，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名普通人，当时我还奇怪，一名普通人如何来救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只见那书生将两名婴儿放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右手在司徒月的头上一点，常人看不出来，而我却真真切切地看见他将司徒月的灵魂复制了一份出来，随后左手一指，那复制的灵魂便到了司徒玉身上，过了不一会，司徒玉便有了动静，再次哭嚷起来。”说到这里，龙武又喝了一口酒，“众人都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司徒昭，他立刻安排下人，要准备送一些金银珠宝给这位书生，你知道，位高权重，总有一些迫不得已的东西，他那是可能也没顾那么多，忘了我在场，不过我事后也没计较什么，人嘛，总会有一点私欲，合适就好，何必那么较真，我还需要他的才能呢。结果这书生不要，你猜他说什么。”龙武说到这，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风凌夜。
“读书人当以救济天下为己任？”风凌夜呆了一下，随便回答了一句。
“不不不，更离谱，那书生居然说，他只是路过有些无聊，随手帮帮忙，不碍事，所以不要司徒昭的东西。”龙武说完，哈哈大笑，“我当时从来没见过如此一般有趣而又装腔作势之人。”
“可万一他就是这么想的呢？”风凌夜有些不解地问。
“如果他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手，那我无话可说，关键是当时我认为他就是一凡人。”
“可是他能够复制灵魂。”
“对，所以我有些好奇，于是，待他走后，我跟踪了他，可是跟到城外后，身为大乘期的我，居然跟丢了，他一出了城门不到五里，便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消失了，是真的消失了，连气息都没有了，不像我们，跨空而行，还能寻找到气息，我能够知道的，凭空消失，不留任何气息的，只有化神期能做到。”说到这里，龙武再次干了一杯清酒。
“这世上真有那传说中的境界？”风凌夜有些惊讶。“化神啊，多少修仙之人最终的梦想。”
“从那次之后，我知道了与此人的差距乃云泥之别，之前的嘲笑如同小孩笑大人一般。所以在那之后，我一直住在深宫，不再到处游荡，最近才堪堪能够赶上你，半只脚踏入陆地神仙，这才有点胆量，光明正大地到酒楼来喝酒。”说到这，龙武还特地瞅了瞅四周。
“堂堂南皇啊，如此小心，被一名中年书生吓到不敢出宫十七年，这传出去... ...”风凌夜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教主，你要敢传出去，哼哼，就让这天元大陆再现一次陆地神仙之战吧。”说罢，龙武还特地将手指掰的“咔咔作响”。
“我可不敢，南皇，你是知道的，我可是背负了一个大教，所有的希望都在我一人身上，没有你那么洒脱。”风凌夜摆了摆手。
“那就好，我还怕打不过呢。”龙武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笑道：“知道就好，来，我们继续喝酒，哈哈哈哈。”
小楼清酒三两盅，风过窗檐盏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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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 ...
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凌空踏步至一间由彩云叠成的大殿内。
“回来了？”一道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是，主人，任务均已经顺利完成，虽然肉身身死，但一切都在主人的计划之中。
“很好，这次的魔潮似乎比以往要快，所以，需要对他们善加引导，否则一切太迟，便无法挽回了。”声音沉稳地没有一丝情感。
“是，主人。”影子消失，彩云之殿重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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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皇都，都督府内
一眨眼，三个月已过，而断心的飞鸽又有了新的消息，这次是要求云以墨前往南蛮探查南小龙脉，即刻启程，不得延误，同时，信鸽的腿上还绑了一张通向南蛮的小地图。
所以，在第二天清晨，云以墨便拜别了司徒净，司徒昭，司徒玉，司徒月等人，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南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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