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之约
月儿一身素服，眼睛红红的，伏在地上叩头谢恩道：“多谢夫人替月儿葬父，月儿感激不尽！”
江夫人抿了口茶，正色道：“你若要谢就谢宛凝！是她将你救回来的。”
月儿又转过身向江宛凝叩首表示感谢。
江夫人又道：“既然你是卖身葬父，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江家的丫鬟了。从明天起着孝服就不得再穿了，你可明白？”月儿点点头，江夫人让张妈递上早已备好的卖身契，让月儿签契约。月儿提起笔，在白色宣纸上画了个圈，又沾了红色印泥按了手印。
江夫人结果卖身契，看了看，点点头说：“那好，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宛凝，要一心一意地服侍小姐。”
“是，夫人。”月儿又拜了拜才起身。走到宛凝身后，擦去泪水，再不作声。
江夫人扫了眼坐着的江家兄妹说：“老爷这几日病情大有好转，这还多亏了二少爷。二少爷别见怪。不是我怀疑你的医术，只是陈大夫是一直替老爷诊治，这几天好不容易来到永安镇，我特意请他来替老爷看看恢复得如何。”
江雨泽笑着说：“怎么会呢！张大夫的医术远近闻名，我早就想拜访一下了。今日还要多谢二夫人，给了我这么个机会。”
“既然如此，张大夫请随我来！”江夫人起身，将白须老者引入内室。
张大夫三指搭在江老爷腕间，又仔细看了看舌头，然后抱拳笑着对江夫人说：“恭喜夫人，老爷这病调养得当，已是好了许多。”接着又转向江雨泽笑着说：“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江少爷这医术果真高明。不知师从何人啊？”
江雨泽笑道：“张大夫过奖了。雨泽不过是依仗着爹的疼爱，强令他放下俗事安心静养罢了。不过是跟着母舅学了些皮毛罢了。”是的，依仗的是他对自己的疼爱，还算准了他对母亲的愧疚。
“你母舅可是阮骞？”
江雨泽点头。张大夫抚摸胡须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永安镇将来不需要老者再来看病了。有了阮骞的外甥坐诊，是永安镇众人之福啊！”
躺在床上的江老爷听了，心中也是十分欣慰。江夫人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含笑不语的江雨泽。这个舅老爷竟然这么厉害？
滚烫的开水浇在紫砂壶上，一阵热气袅袅升起。江雨泽取过杯子，用茶水洗净。倒尽壶中的茶水，又重新倒入开水。
“嗯，好香啊！”月儿推开房门，带着一身月光走入房中，笑着看向江雨泽。
江雨泽抬眼看着她说：“我估摸着你该来了。坐吧，这茶是专门替你泡的。”
月儿也不客气放下手中的锦盒，坐在江雨泽对面，双手捧起瓷盏，闻了闻，闭上眼回味一番后才品了起来。“好茶！”月儿笑着放下茶盏。
“茶具没带齐，只能将就着了。不过这茶叶倒是为你特意留的，前几天都没舍得喝呢！”江雨泽又替月儿倒了一杯。
月儿微笑着说：“还是少爷想得着我。”
江雨泽笑了笑，也替自己倒上一杯，问：“拿的什么呀？”
“哦，是宛凝小姐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今天为了救我打破了你新买的砚台，所以特意拿出了老爷送的澄泥砚给你。”月儿递过锦盒。
江雨泽打开盒子，拿出那方砚台把玩一番后笑着说：“竟是上海滩时髦的澄泥砚。爹可是真疼宛凝这丫头呢！”
月儿听了噗嗤一笑道：“哟，少爷不会是吃宛凝小姐的醋了吧！”
“吃醋？爹是疼三丫头，可是我不是有你疼嘛！大晚上的亲自给我送砚台来！”江雨泽调侃月儿，月儿听了脸不禁有些泛红，月色下更是动人了。
“月儿才到，少爷就拿我寻开心了！少爷该罚！”月儿佯怒，背过身去。
“哦？月儿姑娘生气啦？那本少爷就亲自赔不是！”江雨泽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对羊脂玉明月珰放在手心，递到月儿眼前。月儿先是一惊，兴奋地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江雨泽点点头说：“在来的路上看到这副明月珰，就想起了你。我想这应该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想送给你。可你却道今天才出现。来，戴上试试！”
月儿按住江雨泽的双手说：“不，月儿等少爷的仇报了再戴。少爷一定要答应月儿，到时候一定要替月儿亲自戴上哦！”
江雨泽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月儿开怀笑道：“多谢少爷！少爷到时候千万别嫌弃月儿！”月儿说着却有些哽咽。
江雨泽有些心疼地说：“放心，无论何时，月儿永远是少爷心中的那个月儿！”
月儿笑着取过那副明月珰道：“好了，不说了，再说月儿就要哭鼻子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江雨泽说：“父亲那里我已经下了功夫，接下去就看你和阿远的了。”
“少爷可想好具体时间安排？”
“不急，我会给你们预留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今天张大夫的到来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江雨泽轻叩桌面。
月儿道：“今天真是吓死我了。若是被那个张大夫看出什么，那可就遭了！”
江雨泽笑道：“你是不相信少爷我还是不信舅舅的医术？那个张大夫医术算是不错了，只是和舅舅比起来还是差一大截的。更何况我这几天是真的在替父亲调养，他怎能看出端倪。只怕等我真用了药，他也未必能看出来。”
“少爷准备什么时候用药？”
“不急，我要再等一段时间。现在还不是时候！”江雨泽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
月儿笑笑，少爷一直这么神秘。有什么打算从来不说明，即使是自己和阿远。他只是告诉他们该做什么。他们也从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爷准备自己动手吗？”阿远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外走进来。
江雨泽摇摇头说：“我可不会去背负这个弑父的罪名，最多做个帮凶。”江雨泽眯缝着眼睛。月儿突然发觉这个时候的少爷自己似乎突然不认识了，那么自信满满，那么，可怕！
“阿远，花盆呢？”阿远从包袱中拿出几个手掌大小的花盆，江雨泽看了看满意地道：“有这几个就够了。阿远，明日早晨将白布中的草药种子种在这几个花盆中，红布中的种在园中芍药旁，蓝色的种在园角，其余的种子分散撒了便可。切记，不要让人看见了！”
“少爷，您这是？”月儿有些不解。
“等到这些花开的时候，这个江宅也该易主了！月儿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记住，以后在江宅，我只是二少爷，你是三丫头救回来的，不是我。记住了吗？”江雨泽吩咐道。
月儿道：“少爷放心。少爷吩咐的，月儿几时违背过？”少爷的话，月儿会一辈子记在心上的。少爷的吩咐，月儿一辈子都不会违背的！
月儿起身走到门口，高声说：“多谢二少爷搭救之恩，月儿铭记于心！”说罢，回头踏入月色之中。
看着月儿的背影，江雨泽喃喃道：“阿远，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月儿她，不该牵扯进来的。她原本该和普通女孩子一样的。”
“少爷，不管你做什么打算，我和月儿都会支持你的，这不仅是你的决定，也是我们两个的选择。为了这个选择，我们都准备了七年。而你更是准备了十年。少爷，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阿远坚定地说。
江雨泽暮地回首，看见阿远从未有过的眼神，深吸一口气说：“是啊，没有对不对，只有值不值！”
月儿、阿远，谢谢你们这七年来的支持。这七年都只是为了这最后几个月的一搏。
江雨泽目光定定地看着门外。今晚的月，如此地圆。人都说月圆人团圆，可这江宅能团圆的日子不会再多了。爹、大哥、三妹，还有那位二夫人是吗，请好好享受这最后几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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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角色都已经上齐，各位，对哪位的第一印象最好类？
昨天老妈做了个超级囧的事情，在偶的文下留言，居然还是用偶自己的登录状态。现在虽然我已经删了回复，但文下面还是出现了见晓给见晓留言的状况。各位，无视之……
大家来竞猜哈，为嘛要叫永安镇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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