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人沉醉
“怜烟表姐!”宛凝一手提着酒坛子,一手推开怜烟住处的木门,向里探头张望。
紫苓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到宛凝此时的模样,大叫道:“宛凝小姐,你不怕被江老爷发现吗?要是被知道你偷偷喝酒,我们可都得遭殃啊!”
宛凝笑嘻嘻地捂住紫苓的嘴道:“像你这样大呼小叫的,肯定会发现的!好啦,来来来,快进来。怜烟表姐呢?”
紫苓恍然大悟似地开直了大门,宛凝笑着跳了进来,身后的月儿也跟了进来。
“啊,你就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带回来的那个丫头!啧啧,真是漂亮啊!”紫苓上下打量着月儿,啧啧称赞道。
月儿盈盈一拜笑道:“紫苓姑娘谬赞了。”说着提着食篮跟在宛凝后面进了屋。
夏怜烟听见声音从后屋走了过来,见是宛凝两人高兴地说:“宛凝表妹怎么来了?咦?你哪来的酒?”
宛凝调皮地眨眨眼,拉着夏怜烟坐了下来,悄声说:“是二哥偷偷给我的,我们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紫苓一皱眉道:“这怎么行!要是传出去小姐又该挨罚了!”
“紫苓丫头,不用担心,出不了事的!”江雨泽哈哈大笑从门外迈进院子,屋内的四人循着声音转身去。
江雨泽换了青色的粗布长衫,撩起了袖子,提着一个竹筐而来。宛凝跑到江雨泽身边,翻看了竹筐里的东西大叫起来:“二哥,你带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还穿成这样!”
江雨泽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阿远却看向夏怜烟说:“我让阿远买了些油布和新瓦,今天天晴特意来替你们翻修屋顶。”
“哎!”宛凝叹气道:“还指望二哥和我们一起行酒令的呢。得了,如今就剩下我和怜烟表姐了!”说罢拉过夏怜烟又坐了下来,故意不去理睬江雨泽他们。
江雨泽好笑地看这宛凝,轻戳她的额头说:“你们就好好玩,我们大男人好好干活!对了,这酒虽是菊花酒,清淡得很,但也不可多喝!”
“知道啦!真啰嗦!”江宛凝推开江雨泽对他甩甩手说:“去吧去吧!快去干活去!别偷懒啊!”闻言,夏怜烟和月儿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宛凝也不介意,招呼紫苓拿来小杯,又让端来两个圆凳,硬是拉着月儿和紫苓一同坐下。
江雨泽和阿远在后院找来一把木梯子,两人爬上了房顶便开工了。
“喂,少爷,你在干什么?”阿远看见江雨泽正偷懒趴在房顶向下看,便凑了过来。
“嘘!小声点!这样看下去可是一览无余啊!”江雨泽揭开几块碎瓦望去,正能看到夏怜烟她们。
只听江宛凝微蹙眉头道:“哎,若是有投壶就好了!”
紫苓掩嘴笑着说:“瓷瓶倒是不少,可惜就是没有羽箭。不过我家小姐倒是新做了一套行酒令的花签。”
“紫苓!别乱说!”夏怜烟急忙道。
江宛凝听后睁大了眼睛,来了兴致忙问:“怜烟表姐,你可真有一套?莫要私藏了,快快交予本小姐!”
夏怜烟啐道:“好样不学,偏偏学了山大王的拦路抢劫!不过是依着书里做的,做着玩的,哪能上得了台面呀!”
“哦?是依着什么书做的?”月儿问道。
夏怜烟答:“是依着怡红院里那群姑娘们行酒所写的。”
“那倒是不错的,不如就拿出来大家玩两轮解解闷吧!”月儿建议说。
“不可!”江雨泽突然大叫道。坐着的四人一齐抬起头向上看去。
“呀,二哥,你怎么做起了梁上君子来了?居然偷听起我们的谈话来?”江宛凝故作惊讶状,说罢就笑出了声。
夏怜烟见状也调笑说:“他哪是梁上?分明就是瓦上!”四人听了更是个个笑出了声。
“不可玩那个花签!”江雨泽却正色道。四人都是一愣,望着他。江雨泽续道:“红楼里那些姑娘小姐们哪个有了好下场?用她们的花签定是抽不到好的,这样不吉利的!”
“二哥,我们不过是玩玩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你什么时候也像爹爹和大哥那样古板了?亏你还是在外闯荡过的人呢!”江宛凝嘟嚷着。
江雨泽却不改变态度,依旧说:“不行就是不行。这里我最长,应当听我的!若是真要行酒令,传花、拍七、汤匙令都可以,何必非得玩这个呢!”
江宛凝见江雨泽是真的动怒了,吐吐舌头说:“好啦好啦,老夫子。我们不玩这个就是了,我们玩别的。别在皱着眉头了,在这个下去就该真成老夫子啦!”
另三人听了都掩嘴一笑,江雨泽也是无奈地苦笑,翻过身来,不上几块瓦片。看着身旁的阿远问道:“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阿远答道:“少爷,既然已经决定去做了,为何却又那么害怕呢?”
江雨泽喃喃道:“是呀,我为什么突然害怕、担忧起来了呢?”
“我看少爷是动情了!”
“别胡说!”江雨泽怒瞪了阿远一眼。
阿远却义正言辞道:“少爷不让说,阿远还是要说。少爷,您在这么等下去,阿远只怕等来的不是时机,而是失败。如今只是一个表小姐和三小姐,少爷就开始会担心会于心不忍。若是长此以往,老爷、大少爷,甚至是二夫人,少爷都会舍不得的!”阿远仔细观察着江雨泽,江雨泽微蹙双眉沉思良久。阿远又说:“阿远正是怕这样,所以阿远已经让朱掌柜提前行动了。少爷,您不会怪阿远吧!”
江雨泽依旧目光望向远方悠悠地说:“我不怪你。你可知道当初为什么让你出门做那个货栈的少东家?这是舅舅提议的,就是怕我某一天下不了手也不至于满盘皆输。有大部分力量在你手上,到时候就算我不忍心去掀翻了江家,还有你也可动摇江家的基业。”
“少爷!”阿远有些动容,跪着像江雨泽深深地磕头说:“少爷和舅老爷的信任,阿远无以为报!此生阿远定不负少爷!”
江雨泽连忙扶起阿远说:“何必如此?你我是一同长大的,你的为人我还会不知道吗?”
“少爷我……”
江雨泽打断阿远问道:“你刚才说朱掌柜已经提前行动了?现在情况如何?”
阿远答道:“月初时,朱掌柜已经到了永安镇。几乎是和月儿姑娘一同到的,但他们两人按照少爷的意思并未碰头。初五的时候,朱掌柜以宁氏货栈的名义宴请了永安镇上大大小小的商号、货栈和各家生意的掌柜店主。同时,私下又见了永安镇的父母官,该打点的一点也没少。前两日,又由京城商号的许老板引荐给了大少爷。许老板和江家在生意上往来最频繁,也是大主顾。这次,江家又贷给了许老板二十万两白银。少爷,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啊!”
江雨泽点头说:“做得好!你现在就让朱掌柜从广东进十万斤藿香,运到永安镇来。再过一月就会是水患频发的时节。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届时,藿香这味防疫良药必定热销。”
“少爷是想用这批藿香赚足银两?可这和扳倒大少爷有何关系?”阿远有些不理解。
江雨泽眯着眼摇头说:“我不要这批藿香赚钱,我要让大哥用这批藿香赚得盆满钵满!”江雨泽嘴角上勾。阿远却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自己从小跟着的少爷了。
“二哥,二哥!你们在上面做什么呢?快下来帮忙呀!”宛凝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跑了出来,正向他们大叫着。
“三丫头,什么事这么猴急啊?没看见我正登楼揽云嘛!”江雨泽不忘报刚才的一词至恨。
宛凝有些着急抱怨道:“都是你,非说这菊花酒不会醉人的。这才几杯下肚,怜烟表姐已经醉倒了!”
“啊?怎么会呢!”江雨泽一敛刚才的笑容,急急爬下木梯往房间中赶去。
夏怜烟正趴在桌上酣睡,靠近,有股淡淡的菊花香味,混着她住处的特有的竹香,甚是好闻。
“二少爷,我家小姐醉倒了。我一人扶不动,能否帮忙和我一同将她抬近屋去?”紫苓道。
江雨泽点头答应,月儿却突然说:“二少爷是金贵之躯,还是我来吧!”
江雨泽说了声“不用”,上前打横抱起夏怜烟走进内室,小心地将夏怜烟放在床榻上。紫苓上前替夏怜烟脱去鞋袜,盖上被褥,轻手轻脚地阖上房门和江雨泽一同走了出去。
“怜烟表妹她怎么就醉了?”江雨泽有些不解地问道。
紫苓小声地说:“她哪是醉了?刚才还分明好着呢,更何况受罚的多是三小姐!我家小姐是怕三小姐喝得太多不胜酒力,输了太多又放不下面子,所以才装醉的。”
江雨泽微微一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两人这才返回前厅。前厅里,宛凝有些担心,月儿却似有心事。
“二哥,表姐她没事吧?”宛凝跑上前很是担忧。
江雨泽笑着说:“没事的。只不过是不胜酒力罢了。”
“呼,吓了我一大跳!就这么突然倒下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不过话说回来,怜烟表姐也真没用,才三杯而已就醉成这样了。我都十几杯下肚了呢!”宛凝自豪地说。
江雨泽笑着点了宛凝的鼻尖说:“就你这个小酒鬼最厉害!怜烟表妹这次是输惨咯!”江雨泽看看天色说:“我们也修得差不多了,看这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宛凝点点头对紫苓说:“紫苓辛苦你了!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们走啦!”说罢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江雨泽和阿远紧随其后,月儿故意慢了下来走到江雨泽身边低声说:“少爷,你可知道表小姐是谁?”
“二夫人的侄女。”
“你知道?”月儿有些惊奇。
“她姓夏,又是表妹,我岂会不知?”
“你不在乎吗?”月儿却没有等到江雨泽的答案,苦笑道:“那你可知道她和大少爷是指腹为婚的?”
江雨泽愣在那里,脚步却不能再向前迈一步。和大哥,指腹为婚?是吗,那,她是我的大嫂了?
滴答!雨开始滴落,一滴、两滴、三滴……落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却抵不过心中的寒意。怎么会这样?这是老天爷在和我开玩笑吗?
滴答,又是一滴滴在眼角,顺着脸庞淌下。流不出泪,也不能流泪,权当这雨水是自己心中那看不见的泪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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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日,发烧两日,感冒继续。杯具的偶,现在爬上来更文,本章多一点,权当补偿
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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