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还是那个事儿

段岚化委屈为力量风风火火冲出办公室。发图纸去，还能干吗？

        楼梯凳的设计者一定是个矮子、小气鬼，画这么小，一级一级没完没了！

        楼下走廊总这么黑洞洞的，暗无天日！地面被从洞开的房门钻进来的光开出一道道刺眼的错觉沟！还有一个个碍事的人，晃来晃去。有花啊还是有景啊？在这儿漫步！

        段岚谁都不理，脚步越买越大，人高腿长、飓风一样的速度。瞧见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躲！这节凑是高兴还是生气啊？要么是在锻炼？据说快走健身。

        段岚降速了，不是体力问题。

        来到亿邦，段岚的每一天兴高采烈是主流，一生当中心里最滋润的一段时光。

        刹那间，如坠冰窟！谁把你当回事了？！醒醒吧，别自作多情了，贱！

        段岚奔模具车间而去。模具车间的图其实不用发。模具车间与技术部是近亲，杨秀走技术部一星期少说也有八回，图纸都是她自己带走。段岚对杨秀的频繁走动持有保留意见。有些事，好像可以攒一两天一起办的。还好没说，要不又多管闲事了。关她屁事？

        伤心时候不由自主的选择。除了那个人，段岚在亿邦接触最多的人是杨秀，处得最好。这时候需要有一个倾诉对象。

        杨秀没有敏锐地察觉段岚的异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段岚耐心等待，知道她这姐保证会提到某某人。

        果不其然，杨秀东扯西拉一会儿，问道：“刘工呢？他没跟你一起？”

        段岚狠狠地道：“别提他，气死人了！”言外之意怕是“快来快来说说他！”

        杨秀手里活儿都停了，那得关心：“怎么了？他怎么你了？”

        段岚复述一遍受伤经过，眼圈都红了。又补充道：“谁稀罕吃那破饭，说着玩儿的。他对小叶子嬉皮笑脸，我就说了一句话，他就骂我！声音一个楼都能听见。”

        杨秀同情心不知哪儿去了，反而“咯、咯”的笑。缓缓气，杨秀道明是非：“傻孩子，他那是为你好，护着你呢？姓钱的是个啥人，你没听说吗？花得很哪，不是个好东西。躲还来不及呢，你还想去陪他。”

        “没有、没有，不是说了吗说着玩的。姐你是怎么知道那姓钱的？”

        “都知道，我以前见过他，就在你们楼上。后来听说他坐牢了，所以你不知道他。”

        “什么？坐牢？”

        “是啊，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扫黄扫进去了。既然他又来了，那就是放出来了。”

        “这么恶心，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师傅对你那么好，我都嫉妒了，你还生气，偷着乐才对。行了，一会儿回去谢谢人家。”

        “什么？骂我我还谢他？姐你没搞错吧？”

        “换了我巴不得挨骂，换了我也得骂你。懂了吗？”

        拨开云雾见日头。那么，原来是这样！段岚继续她的发图之旅。还要谢他？门儿都没有。没道理骂人有理，还是要报仇！三天不理他！三天一到，立马找他要账。扫雷输了还没请吃饭！谁要跟他一起吃饭？折合成钱交出来，一百块，只能多不能少！知道那人一定会狡辩，吃饭也行，菜饭一半打包拿走，让坏蛋自己吃去吧！

        出了模具车间，段岚向右拐进一条直插公司大院南面院墙的大路。这是一条对的路，途中要经过挤压、氧化、喷涂等需要发图纸的三大车间。但段岚毫不停留，继续南下。

        成品库和熔铸车间地处最南面，一东一西。段岚向左拐，方向由南转东。段岚要去哪呢？有点眉目了。

        成品库两扇敞开的大门前，停着两辆方头大卡车，正在装货。一辆卡车的尾部搭了斜度约成四十五度两张铝制跳板。搬运工两两一组扛起若干包铝材沿跳板装上车。另一辆车正用叉车在装货。叉车的效率显然要高得多。应该再买叉车！全用叉车装车，能省不少人。对此段岚早有意见，只是从未发表，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这会儿段岚可没闲工夫理会这些。

        段岚走过去围绕两辆卡车各转完整一圈，估计是没找到要找的，遂将目光转向成品库就近的一个大门。

        成品库大门高大到让所有通过的人通过时秒变渺小。

        “文文。”段岚朝一个人走去并喊到。文文大名张令文。单凭这个名字，不能判断文文是男是女。以头发长短论男女也靠不住。文文头发很短，但是个女的。文文是仓库的发货员，与段岚打得火热。

        “岚岚。”文文扭过头，见段岚逼近，往一旁躲：“别过来，远点说话。”

        段岚一个箭步跳将过去，抱住了文文的肩。段岚比文文高了将近一个头。两人近距离接触，文文会生出被猥亵的恐惧。身高的落差不能阻止二人的日趋密切的交往。但文文真心不想段岚跟她“套近乎”，尤其有人的场合。

        “我问你，有没有一个姓钱的在装货？”段岚放开文文，问道。

        “在装啊？你要找他？”

        “我不找他。才从牢里放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以为你要找他。劝你最好躲远点！这次又带了个女人，狗改不了吃屎！”

        “知道，我就想看看这人长啥德行。因为这孙子，老娘挨了好一顿骂！”

        “去，充什么老，小丫头片子。说说到底咋啦？啥情况？快说。”

        事儿还是那个事儿，再次重提，段岚已是强颜愤慨。

        文文引着段岚去瞻仰老钱。不远处一对男女站在货架旁。她们走过去。

        文文将手中夹在木板夹上的发货单递给那男的：“钱老板，你看看还要不要别的。”

        段岚稍稍站开，冷冷的瞧。钱老板腰围阔绰、中等身材，嘴里叼着香烟、显眼的方戒指、手腕上戴着表链表壳均为金色的手表。这孙子刚从牢里出来还这么肥，看来里头伙食不错啊。女的涂了鲜艳的红嘴唇，耳环夸张的大。俩人装束取向虽然很一丘之貉，但一看就是临时搭配。表情分化严重，相互利用、各有所图而已。

        老钱接过夹子，脸转向段岚：“这位没见过，新来的吧？”

        段岚无动于衷。

        文文点着头“嗯”一声算是对老钱的回应。

        段岚对着老钱活人“凭吊”一阵，索然无味。她向文文摆摆手，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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