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护花使者

刘东刻一句话骂跑段岚。技术部的房间内又恢复了一男一女的常见布局，只不过角色发生了转换。女的临时换了个别的女的，访问中的客。

        叶慨，亿邦铝业毫无争议的嫡系分子，与老板老板娘的关系就差没血缘关系了。

        叶慨与铝材结缘甚至要早于漆亚贤和褚德福。

        和文艺界的“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同理，亿邦铝业有限公司的诞生源于卖铝材，漆家起决定作用，是主谋。

        漆家卖铝材是漆亚贤的母亲开的头。流行说法，是她为漆家赚取了第一桶金。

        漆母卖铝材颇具传奇色彩，亿邦的普通员工也略知一二。

        漆母没工作。从前，没有在国家、集体单位谋得职位，就叫没工作。为了补贴家用，漆母摆摊卖杂货，地点是家属院围墙外依墙违章搭建的小棚子里。

        一天，漆母去进货，路过一家铝材厂，进去买了两根铝材。铝材拿回来先放在棚子里，准备晚点拿回家晾被子。谁知这两根铝材被路过的人看见，强行买走，价格是进价的三倍！

        几天后，漆母又买来一小捆铝材，又很快卖掉！如此反复多次，进货量渐增。

        终有一天，在家人鼓动下，漆母的铝材专卖小店开业。当时，年仅十四五岁的叶慨被请来做漆母的帮手。叶慨是农村户口，亲戚介绍到漆家帮忙。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原来铝材那么抢手！漆母的铝材买卖越做越大。她耐心说服女儿漆亚贤跟她一起卖铝材，如此动员：“我一年赚的钱比你爸几辈子的工资都多！”

        漆亚贤加入后不久，便联合当时的男友褚德福另立门户。小叶子跟过去了。更大的奇迹发生了，短短几年时间，他们就用火车皮从广东进货了。

        财大气粗后难免会有新想法，何不自己开厂做铝材呢？又不愁销。机会来了，他们买下了一家破产的国营企业（非铝材生产行业），亿邦铝业应运而生。

        亿邦现在的办公楼系其前身的遗产，经过改造装修已面目全非了。

        早在亿邦铝业成立之前，叶慨就来到亿邦。这么说并不矛盾，亿邦实际投入运营差不多半年后营业执照才下来。叶慨实际参与了亿邦的酝酿与筹备。

        为了避免误解，有必要作出几点说明。首先，叶慨于亿邦虽然劳苦功高，但她并不占有亿邦，拥有的仅仅是在亿邦工作的权利。其次，建厂元老叶慨不是老人，年纪到不到三十待查。还有就是亿邦的诞生仅仅几度春秋而已，尚处在“幼儿”阶段。

        小叶子说话、走路、做事给人的观感是那么的干净、利落和规范、得体，相貌更无可挑剔。

        目睹骂人事件始末的叶慨对事件本身以及当事人不予置评，说三道四不是她的长项。不表达不等于没看法，叶慨心中自有评判。事件并不复杂，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叶慨迅速进行了换位思考，换了她会挨这人的骂吗？答案的诱惑指数不低。疑问憋在肚子里就跟电视剧（非烂剧）没看到大结局一样不快。揭晓谜底不是难事，小马过河，试试不就知道了。

        “生气了，哈？要不我陪你一起陪？”叶慨替段岚重蹈覆辙，连语气都有几分模仿。

        刘东刻无语，皱皱眉坐下。

        “问你呢，能不能出点人声？一脸倒霉相，给谁看呢？！算了，不愿意的话，那就不劳您大驾了。还是我自己去陪老钱吧！”叶慨存心曲解人意，明知刘东刻已把陪老钱的大任揽在肩上，还如此这般说。

        都到这份儿上了，按理该走人了，叶慨却背对技术部大门，扭动腰肢偏偏往里踱步。叶慨不白给，轻言放弃，干不了销售主管。

        “你下午有空吗？”刘东刻先沉不住气了？

        “有事？说！”叶慨反问。

        “你去趟医院吧。”刘东刻仍旧阴沉着脸。

        “干吗？可不许胡说啊。”叶慨吃不准刘东刻卖的什么药，但有预感。

        “我看你有病，病得还不轻，看看去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刘东刻充满深切的关爱，仅限语气。

        “滚！”叶慨抄起为段岚报过仇的那本书发动心花怒放的反击。刘东刻又没躲开。

        叶慨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差没哼哼了，消失了！

        刘东刻可能还没意识到吧，摇身一变，护花使者加身了。

        口角冲突与叶慨口中的“老钱”不无关系。老钱也不是何方神圣。老钱是亿邦的客户，卖亿邦铝材。论销量，老钱在亿邦所有客户里边级别中等偏小，一年能从亿邦提走铝材三到四百吨。

        若论在亿邦的名气，老钱则当仁不让地排在前列。老钱花啊。每次来亿邦提货，都要亲自押车！押车本身无可厚非，问题是老钱押车必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陪同，而且不一定和上次是同一个人。所以么，押车就是个幌子，背地里指不定干的是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是，亿邦人有日子没看见老钱了。段岚压根儿就不认识也没见过老钱，对老钱的秉性为人一无所知。

        那么老钱呢？改邪归正了？哪里！老钱干坏事，被抓了，被判入狱一年！

        老钱坐牢时还欠着亿邦不少钱呢。为此，刘东刻陪褚德福还有叶慨专门跑了一趟。还好，人虽进去了，门市部还在，另有人打点，生意没断！

        一年多以前，刘东刻陪老钱就在亿邦食堂吃过饭、喝过酒。

        老钱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老不小的家伙，自己都不避讳的好色之徒。酒桌上老钱竟然对亿邦的女人评头论足，连老板娘漆亚贤也不放过。

        当着身边女人的面，老秦教唆刘东刻：“男人嘛，一辈子没几个女人，那就白活了对不对。兄弟啊，你年纪轻轻就出门在外，一年到头见不到老婆，不容易啊，能受得了吗？身体要出毛病的。这样不行啊，亿邦美人不少，开动脑筋、想想办法。要不然，老哥帮你在外面找一个？包你满意，包退包换！”

        老钱能喝酒，酒量小不了。刘东刻有心算计老钱，企图把他喝倒。一对二，刘东刻一杯老钱两杯。比拼结果以刘东刻跑厕所而告终。

        刘东刻隔空向老乡孟如海喊话，不留余地、恶狠狠地求助。他让孟如海晚饭过来陪他一起陪老钱。一般来说陪客户没带班主任孟如海什么事儿，上着班呢也不能喝酒啊。刘东刻听不进解释，对着手机嚷嚷：“陪客户也是工作，我不找你找谁？这个忙你必须帮！放心，有啥事我来摆平。你的任务就是把那王八蛋的给我灌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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