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宫廷晚宴
齐棠看玹锡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就不忍心继续骂他了,拿起药膏坐回床上,掀起裙摆粗鲁的往腿上抹。
她嘴上也没闲着,冷哼一声问道:“错哪了?”
玹锡老实巴交站在齐棠面前,认认真真掰着手指数:“不该不信你,不该不自量力,不该翅膀硬了,不该去送死。”
齐棠心中旺盛的怒火突然就被一盆冷水浇灭,谁看着眼前这软萌的包子能生的起气啊?她这会可算明白了眼前这小子不是装单纯,是真单蠢,蠢萌蠢萌的。
她低着头压抑着自己的姨母笑,整理好表情冷着脸道:“过程呢?”
玹锡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过程……我刚翻墙进去就被发现了,一群老头围了过来,他们好像都认识我,最后上次带我来见你的那个走出来,要把我送回来。”
齐棠额头上暴起青筋,她正在努力压制住自己想再给玹锡一拳的冲动。
圣医院那群老妖怪,虽然修为不高,但毒可不是吃素的,哪个不长眼的要不认识玹锡,把无色无味的毒用内力一散溶于空气,他这种小菜鸟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棠深吸了一口气,确认自己情绪稳定能和人良好交流,才继续问玹锡:“那药哪来的?”
“我气不过,路上我看他那人轻,想来不会太厉害,就偷袭他,没想到他反手将我制服。”玹锡一脸郁闷,气鼓鼓的看起来十分滑稽,像胀起的河豚,随后他露出几分心虚,支支吾吾道:“回来的路上想起你腿疼,就顺了那人包里的几瓶药,被他发现了,然后我解释说你腿疼,他给我的。”
一段话下来差点给齐棠气吐血,她见过不自量力,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
送玹锡回来那人应该就是陵游,人不可貌相,前段时间接触的种种迹象,她推测陵游绝不简单,玹锡还偏偏往枪口上撞。
齐棠叹了口气,这几天她大概了解了玹锡,虽然他一直在逃亡,可毕竟是金乌皇室,他族人对他的庇护让他在这种环境成长,也还存有孩子的天真无邪。
这个年龄的孩子本该如此,玹锡已经比同龄孩子成熟得多,只是她因为家庭原因十分早熟,也没有和小孩子交流过,所以面对行事作风尚未成熟的孩子缺少了几分耐心。
此时齐棠莫名想起司淮渊,明明司淮渊的生长环境比玹锡好几十倍,却让她感觉他比玹锡还可怜。
但他们两明显都不是省油的灯,正处在狗都嫌的年纪她同时招惹了两个,想到这齐棠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药膏往玹锡身上一丢,戏谑道:“谢谢你的药,下次去送死记得叫上我。”
玹锡傻乎乎以为齐棠原谅自己了,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不客气,但我不会送死,我说过我是你的,即使你不认也是你的,不会随便死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齐棠不置可否的笑笑,挥挥手打发走玹锡留给自己一块清净之地。
圣医院的药一如既往好用,到中午时齐棠便可自由行走了,甚至还能来个侧空翻,虽然这个侧空翻被她这两天培养出的淑女魂强烈谴责。
夏莺连午饭都没让齐棠吃,强制她沐浴,让她泡了半个时辰花瓣浴,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泡发时夏莺才大发慈悲把她捞出来。
从里面出来后,齐棠感觉自己像把一瓶香水倒身上了,好闻得熏人,不等她从重重花香中喘过气,便又被拉去更衣。
夏莺知道齐棠答应皇帝要参加晚宴时喜极而泣,感慨她家郡主终于不自闭了,激动得当晚就亲自替小郡主缝制礼服,两天前便赶制完成。
齐棠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工夫试上一试,夏莺前两天拿过来她也只是匆匆撇了一眼就说好看,如今终于仔细瞧上一番。
与她平时图轻凉方便穿的纱袍缎裙不同,眼前是一件藕色锦缎制成的银丝百褶裙。
裙面的金丝银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夏莺在裙身和裙摆位置分别秀了粉嫩的海棠花与蝴蝶,让整套礼服看起来庄重又不失少女的活泼,齐棠十分感动也十分喜欢。
这套衣服合身又凉快,料子丝滑厚重,整体下来唯一的缺点就是重,但和衣服配套的饰品比衣服更重更繁琐。
夏莺在镜子前一顿令她眼花缭乱的操作,齐棠头上的鸟窝便变成飞仙髻,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大蝴蝶结。
为了让它看起来没那么单调,夏莺往齐棠头上插上不少簪钗,要齐棠说哪个最好看,她肯定会选正中间那个镶着粉水晶的冠,看起来贵。
夏莺小手一上一下挥舞着,不出片刻齐棠的脸就有变了又似没变的效果,这个妆容让她褪去孩童的稚气,艳红的唇彩使她看起来有了少女的青涩诱人,眼睛下方画着的蝴蝶惟妙惟肖,和衣服相互呼应,实乃点睛之笔。
齐棠看着镜中精致的自己发呆,她承认司韵棠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好,却没想到稍作打扮会完美成这样。
其实她不止一次想把长发剪了,都得到夏莺誓死阻挠,正因如此,如今才能看到自己如此华丽的样子,她暗暗流泪,终于明白了夏莺的用苦良心。
起身那刻,手上的叮当镯互相碰撞,身上的玉佩组铃铃作响,步子一乱声音就会嘈杂刺耳。
齐棠只好全神贯注的走好每一步,努力营造出环佩叮铛、锦绣罗绮的大家闺秀模样。
南边天气多变,昨日还是有丝热气的晴天,今天便阴雨不断,闷而凉,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齐棠刚走出府门,便瞧见巫蝥从马车中探出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语气不快:“磨磨唧唧的。”
她丝毫不慌,慢慢悠悠走过去在夏莺搀扶上马车,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嘟囔道:“好事多磨,你怎么也不打扮打扮?”
巫蝥露出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一脸幸灾乐祸道:“和你一样打扮成置物架子吗?”
齐棠语塞,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人活该单身!
正逢宫廷晚宴,路上多了许多富贵人家的马车,把原本宽敞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但无论谁家的马车都不约而同会给王府的马车让路,他们都很清楚,谁才是今天这晚宴的主角。
齐棠到皇宫时,便有一顶轿子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她这次是真受宠若惊了,贵族的奢华程度是她这种穷鬼思想不能想象的。
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被人抬着,遣散了那些轿夫,让夏莺撑着伞和她一起走向玉漱宫,皇室专门举办宴会的宫殿。
刚踏进殿门,门口的侍从便齐声喊道:“嘉德郡主驾到!”话音刚落,殿里的人齐刷刷看向她这边。
短短一段路,齐棠感受到无数打量的目光,有尊敬,有不屑,有羡慕,可最终都化成了恭敬的拜见礼。
她对此唯一的感觉就是不适,没有一丝丝得意,她十分不习惯成为人群的中心。
齐棠浑身僵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努力不出任何差池,在侍从领路下走到主位左侧主宾位。
她凝视着那个位置,久久不敢坐下,在半个月内她已经恶补完皇室礼仪。
这个位置无疑只比主位差些,这场宴会司煜瑞肯定会参加,主位必是他的,而这个位置,只适合坐太子或者丞相,她坐是万万不合适的。
齐棠知道这肯定是皇帝的意思,开始怀疑人生,难不成司煜瑞是想捧杀她?可王府都弱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让他算计的。
她骑虎难下,向巫蝥投去求助的眼光,巫蝥只回复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就大大咧咧坐在靠门的位置喝酒,她只好无奈坐下。
坐下之后齐棠才找回了安全感,打量起殿内其他人,来的似乎都是和她同辈的,扫了一圈下来,她一张脸也没印象。
过了许久,原本十几个空荡荡的座位都坐满了人,司淮渊才姗姗来迟,他扫了一眼齐棠,连招呼都没打,就若无其事坐在她对面那个位置。
比起她这个主人公,司淮渊好像更受欢迎,他一来便有许多人涌上去向他“问好”。
一个天生异瞳,眼睛一黑一银浑身透着一股尖酸刻薄的青年,上手捏住司淮渊的脸,用力拧着,坏坏笑道:“许久不见,殿下明显见胖啊。”
司淮渊再次装出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傻傻乐道:“许哥哥目光敏锐,渊儿最近吃得有些多,胖了些。”
齐棠费了半天劲才将这位许哥哥和她背的名册里的人对上号,他是丞相信亲孙子,名叫许焐淞,今年十八,是三皇子党羽。
许焐淞狠狠将司淮渊甩开,从袖子中抽出帕子擦拭着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殿下日子过得滋润,自然胖的快,还是要勤加锻炼啊。”他特意将“勤加锻炼”四字咬的及重,三皇子在旁边肆意地笑着。
齐棠看不下去了,猛地起身,身上配饰互相碰撞,一阵刺耳杂音伴之响起,像是危险的预告。
她从后面一把扯住比她高一个头的许焐淞,狠狠给他后脑勺一掌。
许焐淞气急败坏地转过身,看见是齐棠,那火气就莫名其妙消失得无影无踪,少年的傲气不允许他低头,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郡主有事?”
齐棠阴恻恻盯着许焐淞的手,冷冷出声:“这手真好看,身份也够格当我的收藏品,许哥哥可要勤加锻炼,下次要是胖了,我一不开心可能就不止收藏手了。”
跟她比吓人,他还嫩了点。
许焐淞脸色微变,试探问道:“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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