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结下梁子
齐棠没有理许焐淞，摇摇头道：“可惜那么漂亮的一双眸子，瞎了。”转身拉起司淮渊往自己的座位走。
夏莺十分上道，立刻明白齐棠意思，把司淮渊的椅子也搬了过来。
齐棠把司淮渊摁在她的座位，自己则坐到夏莺搬过来的椅子上，既然这个位置是皇帝特地安排的，那她得坐，可没人规定一个位置只能坐一人。
她抽出帕子擦拭着司淮渊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都不看许焐淞一眼：“要是再敢碰阿渊，你的眼睛和手都会成为我的收藏品。”
许焐淞还未开口，三皇子司淮祉抢先一步，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本宫怎不知皇姐有此爱好？”
齐棠这才注意到司淮祉，她对他早有耳闻，丞相外孙，最受宠的皖贵妃所出。
说实话司淮祉的样貌非常出众，外表虽偏秀气却自带一股阳刚之气，眼睛极像司煜瑞。
他比司淮渊大两岁，后宫比他大的只有皇后所出的公主和一个已夭折的皇子，原本按道理坐上太子之位的该是他司淮祉。
传闻中的司淮祉身体不好，性格阴郁深沉，富有计谋，唯独和表哥许焐淞关系不错。
司煜瑞还不是皇帝时就有了四个孩子，在位三年倒是一个没生，为此齐棠心知肚明，司淮祉无疑是司煜瑞目前心里真正的皇位继承人，这人不好得罪。
可齐棠才不管这些，再怎么说她也死不了，被贬了还能方便她跑路，她越想越兴奋，一脸嘲弄道：“丑人，本郡主没兴趣，丑人自然不会知道。”
司淮祉比齐棠想象得更有脑子些，他从容不迫道：“看来瞎的是皇姐啊。”
“总有一些人，普通又过于自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齐棠借用她上辈子很有名的一句话来反驳司淮祉。
周围的传来一阵唏嘘声，却无人敢插嘴，还未等司淮祉再次反驳，架子大的不得了的皇帝终于牵着皇后的手走了过来。
众人齐刷刷跪拜，唯独齐棠不卑不亢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司煜瑞爽朗的笑声传来，声音洪亮：“门口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看来棠儿和你们也甚是投缘啊。”
齐棠能不给任何人面子，皇帝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只能笑道：“许兄和三皇弟长得甚是令人感兴趣，棠儿便多问了几句。”
皇帝认可的点点头：“许公子随许师，眼睛好看，祉儿随箐儿，是个美人。”
齐棠原本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但看司淮祉脸色刷的变黑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脸戏谑道：“确实是美人。”
虽然她不认为男生女相有什么不好，但明显司淮祉介意，既然他介意，那她就要恶心死他。
皇后笑吟吟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其中不对劲：“看来还是皇上贴心，特地叮嘱本宫请大臣儿女来，说是棠儿和同辈之间比较玩得来，原是本宫不够细心，才使棠儿原先性格孤僻。”
齐棠看向皇后的第一眼便被她身上紫衣吸引，彰显得她高贵典雅、母仪天下，大袍中部绣着成群的郁金香，独特而又迷人。
皇后并不好看，颧骨高耸，左右脸明显不对称，远远望去就像那脸是歪的一样，有些吓人，可她的举止和神态却莫名让人想要亲近。
齐棠回了回神：“娘娘不必自责，是棠儿不愿与人交流，怪不得您。”
皇后又转头看向司淮渊，略有吃惊，展颜笑道：“渊儿气色好了许多。”
皇帝和皇后只是象征性漏了个面，并未在此久留，留下一群后辈互相熟悉，虽常有目光停留在齐棠身上，但也没人上前和她说话。
司淮祉毫不客气占了司淮渊原本的位置，司淮渊熟视无睹在齐棠旁边端端坐着。
齐棠懒得找茬，百般无赖在旁发呆，晚宴时间还未到，菜品并未上来，她只能盯着眼前的白水和葡萄。
她中午没能吃饭，如今算是肚子空空，可她不吃葡萄皮，还不能不顾形象剥葡萄，也不可能吐一桌葡萄皮。
虽然有夏莺在旁，但齐棠现代人人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不好意思让别人替她剥葡萄。
盯着盯着，齐棠忍不住内心咆哮，这葡萄摆这不就是个装饰品吗？！
她又无聊又饿，在她忍不住闪人的前一刻，一位女孩端着一盘剥好的葡萄递给她。
女孩眼带星辰，笑靥如花道：“皇姐和皇弟吃点葡萄吧。”
齐棠双眼放光，她由衷赞叹：“皇妹真贴心。”却也不好意思接过那盘葡萄：“剥葡萄累，还是皇妹自己吃吧。”
“我吃过啦，我们女子在参加宴会时怕身材走样，前后都不许吃食，葡萄刚好垫垫肚子。”女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道。
齐棠满脸感动，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她不再扭捏，小心翼翼接过那盘葡萄，坦言道：“及时雨，谢谢。”
女孩摆了摆手，笑着走开了，齐棠看着她离去背影，走向一群女子中央，对她的身份大概有了猜测，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司音妙。
齐棠远远看着那群谈笑风生的女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心里不由生出羡慕，羡慕那些贵族骨子里的气质和教养，羡慕她们好友成群。
她和这格格不入的感觉更强烈了，即使喜欢也融入不了任何圈子，这里不属于她，她没有任何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
忧愁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齐棠就开开心心拿起叉子吃起葡萄来，时不时递过去给司淮渊尝尝。
她本意是是让司淮渊拿桌上另一个叉子吃，可司淮渊从她手中非常自然接过她用过的叉子，插起葡萄往嘴里塞后把叉子还回她手中。
这下轮到齐棠别扭了，她不喜欢和别人共用入口东西，可司淮渊也没嫌弃她，她也不好意思表现出嫌弃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
过了一炷□□夫，菜品才陆续上来，但没有任何人的心思在吃的上面，都在想办法在这么好的场合结识更多人。
唯独齐棠拿着筷子左尝尝又尝尝，丝毫没把其他人当回事，两天时间能教会她却无法改变她，她的生长环境如此，短时间没法和司音妙她们一样成为大家闺秀。
她吃得正开心，殿内嘈杂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
她抬头一看，许多蒙面舞女涌入殿内为晚宴助兴，刹那间歌舞升平，坐席间欢呼声和掌声响起。
齐棠饶有兴趣看着演出，兴许是这里的人会法术的原因，和上辈子她在电视上看到节目很是不同。
舞女会飞天与宾客握手，她们舞裙上细长的绸缎会在人群中间穿梭，光滑的表面放映舞蹈的背景和舞女们的身影，令看客如同身临其境。
正当她入神时，一位蒙面舞女飞舞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齐棠十分高兴的把手送了出去。
下一秒司淮渊惊呼：“豚妃！皇姐小心！”
那名蒙面舞女眼中骤然爆发出恨意和怒火，齐棠来不及反应，豚妃便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朝她刺来。
豚妃面目狰狞，动作却出奇的快，她尖声叫道：“贱人给我去死！”
电光火石之间，占了齐棠对面位置的司淮祉扔出一盘菜，正好砸到豚妃手腕，豚妃吃痛脱力，匕首从半空掉落，那盘鸡肉则按惯性砸到了齐棠身上。
齐棠一时间更不知所措，心思不由开小差腹诽道，危急关头自己竟没有一点求生欲。
等她回过神，夏莺已经把她连人带椅子拉到后面，把她护在自己身后，看着那瘦弱的背影，齐棠由衷的感动。
而那痛失良机的豚妃已经被巫蝥摁下，差点就被就地正法了，可能是觉得单纯的死太便宜她了，巫蝥才住了手。
齐棠看到衣服上的污渍，感觉浑身不舒服，当众脱下了外袍，这举动倒是吓坏了司淮祉，连忙扯下自己外袍丢给她：“我不是故意的，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别害我。”
周围声音越发嘈杂，齐棠默默翻了个白眼，她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至于吗？她懒得和司淮祉争论，披上了那件带着不知名甜腻味道的外袍。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跪倒在地的豚妃，豚妃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在嘀咕些什么。
齐棠忽然觉得没意思，一切都没意思极了，这里繁琐的规矩、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明里暗里的争斗，都令人无比心累，她更加确定这生活不适合她。
她泄愤似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细看才发现这匕首是镜子碎片，但她也没过多犹豫，弯腰朝豚妃扎去，豚妃嘴里杂乱不堪的声音终于停止，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眼睛。
豚妃露出的胳膊上全是淤青和红印，想来从妃到官女子，待遇差别不小，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看着眼前跪倒在地的女子，齐棠说到底有些讶异，她还以为豚妃也如逸凡一样肥头大脑的，没想到竟如此瘦弱不堪，不堪到一盘菜的重量都抵不住，想杀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齐棠转转脑子就能想明白这豚妃是怎么混进这舞女的队伍的，也算她有点本事，可惜娇生惯养，修为不高、手段也不够高明。
在匕首与豚妃眼睛近在邻尺时，齐棠把匕首往旁边一丢，站直身淡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沦落到这种地步反思下自己，来人，按律法处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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