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云会 诗辞歌赋论忧乐

　　第一日结束后，大部分选手都急着回住所回味今日的赛程和准备明日的比赛。小可却让杜子腾带着尘歌回柯府，自己和玟青晃到了望月楼，美其名曰放松放松。

　　第一日琴棋书画的比拼结束后，柯小可独中两元，楚无迹，殷世景表现不俗。祝南枝，范进，肖之然均有抢眼表现。市场上出现赌局，押谁得第一的多的有，压后续各项第一的也有，一时整个汴州城热闹非凡。

　　钱大人自然不允许这种公然赌博的存在，但这种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派人和几个大的庄家警讯，不得赌的太高，给了个封顶赌注。

　　这些大庄家自然明白，因此楚皇知道了，也没有过多言语。

　　玟青压了五十两，赌小可获得第一最多。只是赔率1:1.1，可见小可有多么出名。

　　杜子腾想压五百两，见小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得让玟青给压了一百两，十分不甘呀，明明是捧他怎么又是错呢。

　　他们下注自然下到望月楼，小可特别叮嘱，望月楼此次压注五百两封顶，离钱大人的上线差了许多。红姨非常不理解，小可回她说，今日殷世景的画就是最好的解释。

　　看红姨不解，玟青笑着说：一枝独秀易摧残。这个时候出风头，绝对不是好时机。

　　小可也不管红姨怎么想，和玟青直上三楼而去。

　　两人在三楼做了些啥，没人知道，直到掌灯时分，两人才满嘴酒气的离开望月楼。

　　刚进柯府，常宽就对玟青努努嘴。

　　玟青了然，知道他那老子又发什么疯了，说是回来看看风云会的，今日在现场也没见着人。如今显然是在他的屋子里闹了啥幺蛾子。只得急匆匆的和小可分开回了他的天青楼。

　　柯老爷子和杜云惊今天未必回来。小可让常宽派人去杜府将今日的事细细的告诉杜老爷子和舅妈。

　　常宽笑道，杜老爷子估计早就知道了，据杜府的杜伯说，今日开了几坛好酒呢。

　　小可也知道自己外公的能耐，这点耳报神还是有的。这才哼着小曲回了可尘苑，一宿好觉。

　　第二日尘歌说头一天中暑了，杜子腾最不喜这些东西，又觉得人多烦躁，只玟青陪了小可叫了马车早早的出发。

　　今日的比赛其实只有两场，诗歌一场，辞赋一场。

　　当朝的诗，都极具韵律性，好的诗都会谱上曲，市井歌坊流传最广的，往往都是极好的诗。

　　如果是律诗，往往会加上一些小调做后缀，又有爱诗的乐人，配上极好的腔调，加上一些拟声词，自是别样婉转，亦不乏自在高亢者。

　　现在江南还流行一种长短句，是早先的民歌和律诗结合的产物。这种长短句曲调不一，好的曲调多会被文人用以反复填词，久了就成了固定的曲牌。如之前小可在琴艺比赛中弹的《瑞龙吟》便是如此。

　　今日诗歌大赛的总裁判是香山书院的院长傅红雪。傅红雪虽为香山书院院长，但其公正不阿的名声可以是天下皆知，因此没有选手因为这个提出异议。

　　今日诗歌大赛的时间规定是一个时辰，主题是：荷

　　众人见了主题，不觉暗叫不妙，昨日书画大赛大家可以说已经是搜肠刮肚，如今诗歌又来。何况前乐府之江南采莲曲，后有无数名人关于荷花的绝句。今日再来这一出，这分明就是欺负人。

　　可是你看傅红雪那得意洋洋的一张老脸，明明白白的向三十二人示威：“我就是欺负人，你们能怎么着！”

　　好吧，确实不能把您老怎么着，只能再搜刮一下肚肠罢了。

　　但见得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没见几个选手在宣纸上落笔。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没见多少选手在宣纸上落笔。

　　小可也没想到今日还以荷为题，心里自是悄悄的问候了一下傅红雪的家人。小可又突然想到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傅红雪的家人。然后自己想来搞笑，不觉弯了嘴角。他不知道他这一弯嘴角，让多少下面的观众又给他多下了几注。据说这是自信的微笑！

　　不管三十二人多么的无奈，时间总是随着沙漏里沙子的流出，一点点过去。不管这有多难写，三十二人倒是无人交了白卷，也足见这次风云会参赛选手质量之高。

　　一个时辰后，就有专门的人员过来收卷。收好卷后呈傅红雪张夫子等人收阅。再将他们认为不错的八份，呈皇上御览，勾出前三。

　　从傅红雪等审卷到皇上御览大概又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钱大人自然安排周祥，在主席台一楼安了大大的圆桌，让傅红雪，张夫子及其他审阅者在此共同商议阅卷。

　　又从望月楼请了晚秋，花满楼请了紫薇过来。一来是等会正好将前三名的诗歌弹唱出来。二来正好在这个空闲时间里娱乐皇上。

　　两人细细的挑了几首当前流行的曲子唱来，不知是故意安排，还是无意为之，居然其中就有采莲曲。

　　所有选手也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场地，配了茶水和点心，以缓解刚才的紧张气氛。

　　楚无迹，殷世景，柯小可三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聊什么。

　　不一会范进和肖之然走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万重山，祝南枝也过来了。

　　小可见人多，索性让大家围成一个圈，玩起了成语接龙。一时欢声笑语，引得观众和主席台上的众人频频望过来。

　　一个时辰欢快的过去了。

　　众人又回到主席台在各自的考桌前坐好。

　　傅红雪两眼放光芒的走出来，显见的出了好作品。

　　钱大人用手拱他一下，他才平息了一下大声说道：

　　诗歌大赛第一名：祝南枝《永遇乐》第二名肖之然《念奴娇》、第三名柯小可《采桑子》

　　众人一听曲牌名，都是没听说过的，也非常期待听听曲调。

　　傅红雪大概也急着听曲，也不卖关子，接着就说下面有请望月楼的晚秋姑娘和花满楼的紫薇姑娘为大家演奏前三甲的作品。

　　晚秋已走到主席台前面，在琴前坐好，她弹的是第三名的《采桑子》。只听她吴侬软语，轻轻唱来。“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注，词为宋欧阳修所写，实在是能力有限，暂以此待]”因着这是一首小调，晚秋技巧性的弹了两遍。

　　琴声一住，就听得下面掌声雷动。主席台上的楚皇笑着对柯老爷子说：“你家这小可，真是个宝，别具风骨的会写，情韵别致的也行，如今就是粉饰太平，也写的格外有情调。”

　　柯老爷子笑道：“都是皇上抬爱，什么风骨情韵的，在我看来都不过是年少轻狂。我向来不拘他，不过是想着人生一世，也就年少时能这么轻狂一下，不过几年时间。”

　　楚皇听了，戳中情怀，感叹称是。

　　紫薇演奏的是第二名肖之然的《念奴娇》，用的乐器却是琵琶。“闹红一舸，记来时尝与鸳鸯为侣。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风裳无数。翠叶吹凉，玉容销酒，更洒菰蒲雨。嫣然摇动，

　　冷香飞上诗句。日暮，青盖亭亭，情人不见，争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风南浦。高柳垂阴，老鱼吹浪，留我花间住。田田多少，几回沙际归路。[小注：此词为宋词人姜夔所作]”

　　琵琶，是弹拨乐器首座，是中国传统乐器中技巧性最高的一门乐器。琵琶可文可武，武曲豪放，文曲细腻。这首《念奴娇》文风雅正，爱情与闲情两情相交，别开生面。又经得紫薇这位擅琵琶者细细弹来，“慢而不断，快而不乱”，清新婉转中自有洒脱自然。

　　一曲终了，其余韵还在西湖的水里随波游荡，与古人余音绕梁可相比。

　　众位选手听罢，都向肖之然投去敬佩的眼光，有人甚至竖起姆指。

　　小可没想到肖之然这个官二代能有如此才华，弹琴弄曲，到底不是范进等能比的。

　　最后一首冠军作品《永遇乐》，却是两位姑娘合奏，一人持琴，一人怀抱琵琶。两人先划了下弦，然后彼此微笑点头，一首好曲自然流淌开来。“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注，此曲为宋苏东坡所作]”

　　这首词，以夜赏荷开始，深沉的人生感慨包含了古与今、倦客与佳人、梦幻与佳人的绵绵□□，传达了一种携带某种禅意玄思的人生空幻、淡漠感，隐藏着某种要求彻底解脱的出世意念。

　　这应该是祝南枝突然失母，仕途暂缓后的心声写照。但是在这种场合表达“出世意念”是否是借机取巧，另意表达，值得怀疑。

　　傅红雪论诗歌，向来就文本而论，仔细读来，这三首排名确是实至名归。

　　三曲听完，傅红雪说此次诗歌大赛冒出不少好的曲牌，楚无迹，殷世景，范进等的作品也非常不错，众位能在两日的比赛中数度咏荷而不落俗套，相当精彩。所有作品，在风云会后，将由香山书院编录成册。

　　今天的比赛原计划费时便会多些，此时午时已过，好在刚才歇场时用过点心茶水，所以众人并没有太大的饥饿感。还是都如昨日般用餐。

　　这两日比赛，三十二位选手彼此也比较熟了。大家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接下来的辞赋将会是怎样的主题。有人打趣的说，要再是以荷作赋，那就真的才尽了。大家齐齐的说：“不会吧。”说完又皆笑，要真是这样就不叫风云会了，干脆叫“荷花会”了。

　　“荷花会”众人都念到，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倒像是什么教派，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笑声太张狂，使得楚皇都派人来问出了什么事。众人只得说了，来人回了楚皇，楚皇满意的呤道：“年少轻狂风云汇，青春作伴行远方”，众人自是赞个不停。而楚皇心情暗然，他没有念出后面那两句。“如今不见少年郎，物是人非空愁怅。”

　　众人简短休息后，又回到了主席台。太子楚天宇主持。

　　众人中午调笑了许久，但是猜到开头，没猜到结局。

　　当楚天宇说今日的辞赋比赛是“论望月楼记”的时候，全场哗然。

　　楚天宇也不理众人所思所想，因为怕有选手不知道《望月楼记》，每个参赛者的桌上早放好了整篇的《望月楼记》。当然这是主办者的周到之举，不过这纯属多虑，估计在场所有人均能倒背如流。

　　“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

　　这估计是天下帝王最爱的臣民，也是天下帝王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臣民当如此。

　　以此为论题，用意昭昭。这就与以荷为题一样，看似简单，却极易落入俗套。如果都如帝王所想，不过是万民歌唱，哪又分得出立场上的高下。

　　小可也没想到是这个，倒是让他捡了个便宜。当下便写下了标题《读〈望月楼记〉论忧与乐》。

　　可能是小可的动作太快，附近的几个选手都投来敬佩的眼光。

　　小可心道，众人怕是以为我会顺势而为，却不知道我是逆流而上呀。

　　众人也不敢耽搁，各自落笔。

　　小可只用了半个时辰，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写完后又细看了一遍。便举手示意自己已经完成。

　　在众目注视之下，小可便施施然进了休息间，自在的去品茶吃点心去了。

　　不一会，殷世景和楚无迹都先后出来。

　　难得只有三人在一起。

　　楚无迹问两人说：“你们知道《望月楼记》的作者是谁吗？”无迹说的时候眼光无意的在小可脸上扫。

　　殷世景瘫着个冰块脸不吱声。

　　小可在四目注视之下，耸耸肩，回道：“难道两位王孙以为是小可写的？”

　　两人用目光回答：“难道不是？”

　　小可竖起食指摇摇，说道：“你们一会要有机会见得我的论点就如此想了。《望月楼记》诚然可以说是记事散文中的经典，但其许多观点我真心不认同的。”

　　“哦？小可难道以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观点不对。”殷世景拿起一块点心，问道。

　　小可正经的回道：“我倒不觉得是观点不对，我只问你们，如果大家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谁最先忧，谁最先乐？有没有想过忧的人为什么忧，乐的人为什么乐？而这世上，又为什么那么多人忧，那么少的人乐？”

　　楚无迹和殷世景听罢都哑然，听小可这话，《望月楼记》倒真不可能是他写的。而细思小可的话，倒觉得此文确是思之太深，却无实际的行为来解。

　　楚无迹思罢良久，突然说道：“小可此话真说到点子上了，有时候人想的太多，做的太少。据说殷国太子近年来大力实施新政，秦国百姓最近几年好过了许多，看来殷太子亦是行动派呀。”

　　殷世景微微一笑说：“世人都道君为尊，民为轻，实不知只有民尊才有君强。国家不是一个人或个家族的国家，是所有人的国家。这点世景还是知道的。”停了一下又说道：“世人都道楚国五皇子纨绔，我看五皇子却是睿智的很。”

　　小可无奈的看了这两人一眼，明明各方面都有共同认知的两人，为什么一见面不互掐就不能过日子呢。

　　懒得理这两人，准备专注吃点心到最后。两人见小可不理他们，也就没意思了，一时三人比赛起吃点心来。于是等到众人都来到时，见到的就是三人面前的桌上，点心一点不剩。

　　连范进都十分疑惑，这点心也不过是香客来订制的简单点心而矣，有那么好吃吗？下意识的众人都拿起点心吃起来。

　　而主席台上，傅红雪将初审过的五份券子正递给楚皇，那闪闪发光的双眸，比刚才诗歌大赛更闪亮。

　　楚皇对这个香山书院院长是相当满意的，见得他这样，也深深的好奇是谁让这老头如此疯狂。

　　傅红雪把最上面的一页指给楚皇。

　　楚皇细细读来，越读越心惊，读到最后，更是连声说好。

　　说完递给柯老爷子，只说了一句：“你真的养了个好孙子，联羡慕不来。”

　　柯老爷子马上知道是谁的大作了，小心的接过来，一目十行，看到最后一段，也是心潮澎湃。只见其写道：

　　“国为民之国，民为国之民。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圣人也。民之众者，皆凡俗之人，七情六欲，喜怒衰乐，实属正常。所忧者不过已身及家人饥寒病逝，所乐者不过丰衣足食一生平安。若居庙堂，当思以何让民乐，让君乐；居之江湖，当思如何让已乐。天下乐，帝王方安乐。若人人皆以此为念，众人皆乐，则天下无忧，何来忧乐之论。故进亦乐，退亦乐。然则何以天下多忧者，必是饥寒辛劳，幼无所养，老无所依。故处江湖之远，必当竭力营营；处庙堂之高，必当尽心勤勤；身为帝王，则必明悉民情。法制明，税制薄，农技兴，福利厚，惩贪默，扬正善；庙堂朗朗，江湖清清，则天下归心；天下归心，则君，臣，民皆无忧亦。余深知此为理想世界，然吾九洲少年，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向上，则国力向上！虽知事难为，愿以少年心，铭我张狂志：安得九洲皆富强，大庇天下众人皆欢颜！”

　　柯老爷子看完，将纸稿握在手里，久久不放。

　　楚皇又看了楚无迹和殷世景的文章，连连点头，对众人说：“这三个孩子，倒都是行动派，主张务实，观点居然如此一致。联看九洲的未来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

　　傅红雪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皇上，你再看肖之然、祝南枝和范进两个的文章，虽无新意，但将忧乐之论写的很透彻。这三位，在此次风云会上表现不错，可以说是文彩斐然，卓尔不群。皇上，此乃国之幸事呀”。

　　楚皇等也已看过众人的文章，都点头称是。

　　楚皇便吩咐傅红雪公布成绩。特别指了一下楚无迹的文章，说不用进入前三甲，后面你就看着放。

　　傅红雪说：“秦国太子的名次总的就比五皇子殿下高了，而且五皇子殿下此次确实写的非常好，这样会不会有损我国风采。”

　　楚皇说道：“你不用管那么多，这不正好显示我国的包容，而且柯小可成绩如此惊艳，不妨的。”

　　傅红雪听了觉得也对说道：“那就柯小可第一，殷世景第二，范进第三，楚无迹第四，祝南枝第五。”

　　皇上听了点点头。傅红雪便赶紧派人去请众人回来。

　　众人回到主席台，一样的在桌面已经放了前三甲的文章。

　　众人急不可待的读完，读完后众人皆心潮澎湃。

　　当傅红雪宣布完名次。全场掌声雷动。

　　“柯小可，柯小可，柯小可！”

　　声震云宵。不知道是谁先走向柯小可的，瞬间柯小可便被众人抬起，高高的抛向空中，一次又一次。

　　太子楚天宇看着楚无迹与柯小可一起欢笑的情景，莫名的觉得几分嫉妒。对于他这个看似什么都没有的五皇弟，他奇怪自己为什么常常满怀嫉妒的心情。自己的母亲的是皇后，他的母亲是不受宠的嫔妾。可是只有五皇弟，是他母亲拼了命一直养在身边的。楚天宇觉得，自己就好像从来没有像这个弟弟这样欢笑过。

　　玟青在人群里，听道小可的论述，其实这些他之前也听小可谈论过，但还是不如今日这般触动。对于国和家，在他的概念里家就是柯府，而国，根本就是虚无的存在。但是今天，他突然也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有最爱的亲人，爱人。有最好的国，没有纷争，灾难来时，大家守望相助。或许，他可以做一个平常的救死扶伤的医生。

　　柯老爷子站在主席台上，看着被抛起的小可，下定了决心！

　　皇上，钱大人等都离开了，三十二名选手还舍不得分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也不过是舞和射箭这两项，也不需要临时太多的练习。

　　小可见大家对他如此热情，一时头脑发热冲动的说道：“今晚我们望月楼欢聚，不醉不归。”

　　话音还未落，就见玟青走过来说：“要聚也不在这一时，明晚吧，时间也充裕，今日醉了也不好。”说完狠狠的掐了小可一下。

　　小可会意，说道：“我这位兄长说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全，那今天我们就散了，好好准备明日的比赛。说好了的，明晚望月楼，不见不散，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说：“好，不见不散，不醉不归！”

　　楚无迹说道：“都道神医公子不染俗世，最近我咋觉的你一直活在凡尘里呢。”

　　玟青也不理他，拉着小可就走。

　　楚无迹厚着脸皮跟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

　　玟青一脸不爽，恨不得从怀里掏出半步倒，给他个痛快。

　　殷世景看着三人离去，那冰块般的脸，也不知在想什么。

　　耶律洪禧走过来，笑着说：“秦国太子，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嫌弃，不如我们结伴回驿站。”

　　殷世景温和的笑笑，耶律洪禧当机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的微笑吗？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摸摸头，跟在殷世景身后，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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