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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静日短 暮霭沉沉楚天阔


  

  小可这一夜睡的很是香甜,难得做梦的他,这一夜居然梦到很久以前。好像一切都还是旧时模样,在另一个世界里,阳光很好,父母双全,可爱的孩子,相爱的人在一起,平凡而实在的日子。

  他睁天眼睛,又闭上,默默的回味梦中的情景。一会儿,睁开眼,两眼清明。

  小可打开手里还紧攫着的荷包。不过是普通荷包样式,三色分隔,红色,青色,白色。里面各放着一些不同的药丸,小可一一拿出来看了放回去。再细细的放入里衣。

  莲子听到动静便赶紧过来。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莲子贴心的特别选了一件天蓝色中长袍,束了白色攒花长穗宫绦;下面半露同色撒花裤腿,锦边墨袜,着了黑色鞋子。即不显得张扬,也不太素淡。莲子又细细给小可梳了头,只略略束了个发髻。一时梳洗完毕,小可见着镜中孩童,明眸皓齿,面红齿白,怎么看怎么一小正太。自恋的冲镜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啵的嘴型,引得莲子掩嘴而笑。

  用罢早餐,小可带着莲子去了尘歌那里。

  尘歌和小可同住可尘院,只不过隔了两进房子。

  莲叶一见到小可,连忙说少爷来了。尘歌赶紧迎出来。

  莲心昨晚也回到柯府,小可直接将她安排在了尘歌身边,此时连忙过来倒茶。

  小可和尘歌在桌边坐下,莲心倒上茶后便掩门而出。

  小可笑着说:“这次那人来了,肯定要见你,诗词什么的我都觉得你没有什么问题。其他我的安排也告诉你了,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紧张。”

  尘歌温婉的说:“有什么紧张的,这么多年,虽没见过啥大世面,跟着哥哥也是见识了不少,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小可点头道:“也是,我们尘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说完两人皆笑了。

  尘歌想了下说:“我这几天把爹爹和娘亲的旧事,又都回想了几遍,就怕在这上面有不周到的地方。”

  小可却说不用怕,重要的都记住了,要有什么特别的,你只推当时太小,哪里还记得。

  小可又细细的吩咐了一翻,方放心的出来。

  因着今日那人要来,整个院子已打整的很是干净。一时间整个柯府前所未有的安静,当真是除了鸟叫,不闻人声。小可对常宽的管理的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小可想这个时候,老爷子定是在书房,于是便直接去了书房。

  果然,老爷子正在练字,一见小可过来,连声说:“过来看看,爷爷的字怎样。”

  小可走上前去,却见桌上摆着一福字:“浮世安然,岁月静好。”

  柯老爷子的字,典型的颜体风格,全不像一般文人那般清丽,浑厚而又锋利,横坚之间俊朗潇洒,虽师法颜体,却自成风骨。想当年整个京都,也曾千金难买太傅字。

  小可向老爷子竖起大姆指道:“这八个字真是晓风霁月,从字里就能感受到书写者所要表达的意义。”

  “爷爷这时候写这八个字,怕是给某人看的吧,老狐狸呀老狐狸。不过您这样有没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此地无银,也得表达清楚呀。十年的明月清风,可不能因着这一时的浑水,给弄脏了,不好洗呀。”

  “管他什么浑水,别人敢泼,让他泼去,要想泼到我们身上,也不容易。哪怕真泼上了,我也有办法洗干净,所以怕他做啥。”

  柯老爷子老怀安慰,看吧,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倒时真有点杜疯子的风骨。

  小可这又问那人定了什么时候到。

  老爷子笑道:“这人的行踪本不是应该让人知道的,所以倒索性啥都别管。最重要的不过是幽兰院的安全罢了。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时,一动不如一静。”

  小可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安排也巧,幽兰院正好离老爷子的容安馆不远。后面便是晓梦湖,基本上算是三面环水。整个幽兰院基本上没有树,只是满院奇花异草,平日里极少人住,倒是玟青侍花弄药之院。

  小可原想着今天大概就没的自由了,如今一听,还可以偷得半日闲。正巧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于是得了老爷子的同意,让常宽备了马车,带了莲子出了门。

  这十年虽然边关常有摩擦,却着实没有大的战争。经过十年的休生养息,再加上江南自古就是富庶之地,这几年又风调雨顺,倒没闹过太大的饥荒。

  汴州自钱大人接手以来,清吏治贪,倒算的上楚国中心的一块桃源。

  小可带着莲子走在宣化街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陌上花雨前的中心广场上。

  只见广场中心的一层又一层的围了不少人。不时传了阵阵叫好声。

  小可和莲子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见是一些外域的人在表演杂技。刚表演了一个吐火的杂耍,引来一阵阵欢呼声。

  小可仔细一看,这些外域人金发碧眼,身材个个都挺高的。男男女女竟然有九人之多。这个广场常常都会有一些民间艺人在此表演,汴州的百姓已是见怪不怪。每遇到精彩的,大多会停下来看看,有钱拜倒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小可正看着,就见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拿着一个盘子走到了面前。小可连忙往身上一摸,我啷个去,今天居然没带银两。扮成小厮的莲子,往身上一摸,也是一愣。那中年人也不生气,拿着盘子又往下走了。

  小可连忙拉过莲子问怎么啦。莲子说钱袋丢了。

  此时表演又开始了,这一次表演的是吞剑。小可也不顾不上看了,想着不过了刚站一息的时间,小偷应该还没走远,说不定正在人群中。

  于是只管在人群里看,这一看不打紧,很快了现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正在解不远处一位中年人的荷包。小可拉着莲子,慢慢的向那边移去。

  眼看着就要到跟前,那小孩显然已经得手,飞快的推开人群向外跑去。小可和莲子连忙跟着跑出去,那孩子跑得十分快,穿过广场,一下扑进了一个小胡同。小可和莲子跑过去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小可抬头一看这胡同,不禁冲莲子一笑。莲子会意,两人接着向前走,大概走了一百米,左拐,看到几间房舍,里面隐隐传来读书声。

  小可和莲子走到房舍外边,并没急着进去,只探身向里,只见二十多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读书。教室前面的夫子在这读书声中却好似睡着了。小可不楚失笑,夫子这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可爱呀。

  小可和莲子悄悄的走进教室,边走边竖起食指在嘴上。孩子们怕被夫子发现,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继续读着。小可走到夫子身边,从身上掏出荷包,用荷包下的丝线扫了一下夫子鼻子。

  夫子突然跳起,大叫一声:“那个猴崽子在捣蛋。”全场书声顿停,一片寂静。

  然后看到小可,立马把小可抱住大叫:“小可,你这个臭小子,也舍得来看我了。”

  小可好笑的看着张夫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演,每个月都要来上两趟,每次来都上演这一出,这也是一种执著呀。

  等张夫子表演完,孩子们也围上来,小可哥哥叫个不停。

  小可笑着和大家打完招呼,就问最近这边有没有来新的同学。张夫子和孩子们都说没有呀。

  小可又问那有没有哪家来了亲戚,或者这街上有没有多出小乞丐。

  大家还是说没有。小可觉得这下可奇了,这个街上大部分穷人家的小孩子都在这个学堂上学。难道是别的街上的?

  小可正皱着眉想,突然一个叫小杰的小孩说:“我知道了,一定是王大娘家新来的那小子。”

  小可连忙问哪个王大娘,住哪。

  小杰说我可以带你去。

  小可和莲子抬脚就想走

  张夫子这才明白过来,小可不是来看他的,而是来找人的。一时气倒,从后面抱着小可说:“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就这样走了。”

  小可只得承诺风云会后定然再来。张夫子又想到风云会上也能见面,这才放开手。

  小杰带着小可和莲子,又穿过一条小巷,来得一个小院子前。这是一个寻常的江南小院,围了矮矮的篱笆。里面种了棵杏树,如今花已落尽,枝头结满了青涩的杏子。

  推开篱笆门,走进一进不过三间的屋子。一进去便闻倒浓浓的药味。

  三人刚来到屋前,就听到一个声音:“姑婆,你赶紧把这药吃了,我刚出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百花糕,吃了药有百花糕吃哟。”

  一时便听里面吃了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小玉呀,你这是哪来的钱给我买药。”

  那个叫小玉的说:“昨天我帮花满楼的秦老板跑腿,她给了几个铜板。姑婆您放心,等您病好了,我就去秦老板那里打杂。”

  那老人一听,剧烈的咳了起来,一时气喘,半天才说:“答应婆婆,别再去花满楼了。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小玉见老人咳的历害,赶紧表示说以后不去了,再想办法。

  小可看了一眼小杰,小杰机灵的喊了一声:“王大娘,有人找。”

  屋里人一听,显是愣住了。那个叫小玉走出来一看是小可,扯腿就想跑,莲子哪里放过他,早一边堵住。

  “小玉呀,是谁找我呀。”

  小玉一边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小可,一边对屋里说:“姑婆,是找我的,花满楼的秦老板派来的人,可能找我有点事,我就在旁边屋子和他们说一会话。”

  王大娘答应了一声。

  小可让小杰赶紧回去念书,这才让莲子押着小玉走向旁边的屋子。

  莲子把小玉扔在地上,伸手向小玉道:“把我的荷包还来。”

  小玉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莲子手上,莲子拿过一看,少了十两银子。伸手就准备打,小玉头一缩,又从衣服里拿出另一个荷包,说道:“那十两银子我拿去给姑婆买了药,这个荷包里的东西陪给你。”

  莲子接了扔给小可,小可接过荷包一看,这荷包不像江南流行的款式,明黄色的丝缎上绣着朵牡丹。看绣法也不是苏绣,倒有点像蜀秀。打开荷包一看,只一枚小小的玉玦,整块玉晶莹透亮,是块好玉,只是这块玉玦却只是半朵玉兰花。倒像是一块整玉给分成了两瓣。

  小可这才打量起这位小玉来。大概□□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身材略显纤弱。身上穿着麻布衣服,却洗的干干净净。虽低眉顺眼,却不卑不亢。

  可能是小可长时间打量不说话,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小玉轻声说:“我姑婆生病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请小公子原谅。”

  见小可不答话,小玉赶紧说:“你看这块玉玦,虽然是半块,但这雕工,这水色,哪里才值十两银子。还有这个荷包,你看这金色的丝钱,这布料,说不定皇宫里出来的,也值不少钱呢?”

  小可微微一笑:“想不到一个小孩子,倒是这样有见识。”

  说完话锋一转,冲莲子一个眼色,“说吧,你是京城哪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莲子一把抓过小玉,狠狠的压在凳子上。

  小玉大概没想到几句话露了痕迹,一时傻了眼。

  “这位是柯少爷吧。”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三人一看,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正站门口。小玉一见,眼含热泪说道:“姑婆你怎么下地了。”

  那老妇人扶着门框,还不停的咳着,看着虽然有病,气色不好,却自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度。

  小可一直知道自己知名度高,但真心不会自恋到觉得自己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这妇人他绝对也没见过。

  老妇人见他疑惑说道:“这几条街的穷小子,都因着柯少爷的慈悲才能上学,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又怎么不知道柯家少爷有着菩萨心肠。”

  小可笑笑说:“这位婆婆谬赞了,我倒不知道在这巷子深处还住着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婆婆。”

  那老妇人也不急,咳了两声说:“柯少爷要是不嫌弃,不如随老身到屋里来。”

  小可对莲子示意,放了小玉,小玉立马跑过去,小心的把老妇人也就是王大娘扶进刚才的屋子躺下。

  那王大娘示意小玉拿了枕头给垫上,又让小玉搬来凳子,让小可和莲子坐。

  小玉忙完,乖巧的坐在床边,不停的给王大娘顺气。

  老妇人向小玉摆下手,突然坐起,拉着小玉向小可跪下:“柯少爷,我知道你是个善人,求你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上,收下他吧,为奴为仆,只要让他活着就行。”

  小玉倔强的想要起来,却被王大娘死死的按住。

  小可说:“这位婆婆好生奇怪,我不过是追我的被偷的银子,凭什么却要收下这个做小偷的人呢。”

  小玉说:“我不用你收留,也活的下去。”

  王大娘突然啪的一声,用尽力气给了小玉一个巴掌。然后气喘吁吁的说:“你忘了上官家满门的鲜血了。我要是身体好,就是拼了命,也能护你周全,可如今,我这身子,过了今天没明天。你以为就凭着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在这个世上活着。”

  说完更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小玉见王大娘这样,一时没了主意,只是一个劲的说:“我都听姑婆的,姑婆别生气了。”

  小可给莲子一个眼色,莲子走过来,把小玉拉到一边。王大娘对小玉说:“你且随了这位公子出去,我跟柯少爷说会话。”

  小可待两人出去后,将王大娘扶上床上,自己坐在床边。

  王大娘这才细细道来,原来这小玉正是前几个月被抄的户部尚书上官愉的孙子。上官愉的女儿曾是当今皇上最宠的宠妃上官苓,生有一子皇四子楚靖宇。去年冬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打入冷宫,接着便是上官愉被罢官说是贪墨了军粮,后被大理寺查实斩首。上官愉唯一的儿子,也是兵部侍郎上官俊晨被夺了职。如今还关在大牢里。其他女犯被卖为宫婢,男犯被充军。连皇四子楚靖宇都被皇帝罚了半年的面壁思过。盛及一时的上官家就此没落。上官俊晨唯一的儿子上官玦也就是玉儿在一个老奴的掩护下好不容易逃出来。逃了几个月,老奴也在途中病死。

  玉儿没有办法,想到爷爷曾经说过,有过姑婆,以前犯了门规,被赶出了家门。流落在汴州,前几年老太爷去逝后才联系上,只是说不习惯上京生活,倒是时有书信往来。于是一路向南,一个月前才找到姑婆。没想到这老姑婆却得了重病。

  玉儿这孩子有过奇遇,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学了一身空空妙手。靠着偷东西,才勉强维持了一个月。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了小可手里。

  王大娘从床头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小可,小可打开一看,却是近几年户部的帐本。厚厚的几大摞。小可随便翻了一本,倒吸一口冷气,上面全是朝中之人到户部领取银两的记录。

  小可合上帐本,还给王大娘。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沾的好。

  王大娘叹口气说:“没想到我这个曾经冠绝京华的上官婉儿,如今不仅家仇难报,连自己的家人也护不得周全。算了,也是命。”

  “上官婉儿,你就是四十年前与柯锦城,杜如海并称京城三绝的上官婉儿。”

  小可激动的问。

  王大娘,不对,应该是上官婉儿叹了口气:“什么京城三绝,如今不过都是三个老人了。三个失去亲人的孤独老人而矣。”

  小可走上前去,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叫了一声上官奶奶。

  小官婉儿仔细看了一下小可,忙道:“难道你是柯老大的孙子,杜老二的外孙?”说完又说:“不对呀,柯老大的儿子和杜老二的女儿不是生的闺女吗?”

  小可说:“我是爷爷捡的。但是两位老人都是我的亲人,两老还谈起过你们三人年少时在京城的趣事呢。只是说上官奶奶你后来瞎了眼,跟一个男人跑了,让他们好没意思。”

  上官婉儿叹道:“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和两位见个面。”

  小可站起来,从怀里掏出玟青给的荷包,在绿色的袋里挑了两颗药问上官婉儿吃下。又扶着上官婉儿躺下。

  笑着说:“我爷爷和外公都在汴州,不过这两天有点事,您好好养着,过一段时间让你们聚。”

  吃了玟青的药,上官婉儿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小可把莲子叫进来,上官婉儿让玉儿拜见过小可。小可让莲子把银子都给玉儿留下,又给玉儿写了个药方,给上官婉儿治病。又特别叮嘱,如果有什么意外,让玉儿去望月楼找红姨。

  小可安慰过上官婉儿,和莲子这才走出巷子。

  小可回头看了一下这个普通的院子。想起上官婉儿曾经风华满京城,而今却在这院子里苟延残喘,若不是遇到他,有可能从此烟消云散。再辉煌的过往,最终也不过掩于岁月背后。

  小可还没走到宣化街,就见着几个人正在巷子里打听玉儿的行踪。

  只见为首的一个人,大约三十六七的年纪,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一身玄色丝质锦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玉兰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折扇,给人感觉倒像个平常的富家翁。小可不经意见憋见打开的折扇,瘦竹兰花,格外眼熟。

  他身后四个随从模样的人看着小可和莲子走过来,其中一人对那中年人耳语一翻。那人端详了一小可一会,露出笑容,于是有随从过来叫住小可。

  小可走上前去,中年人说:“这位小兄弟不正是刚才追小偷的人吗?”

  小可点头称是。

  随从问可否追着,小可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拿过来一看,正是自己荷包,于是向小可道谢。说这个荷包本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这朵兰花是故人之物,丢不得。

  旁边像是随从之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询问小可是否抓住小偷。小可答道他们一直追到前面的小巷子,没追到小偷,小偷在慌乱间把荷包丢在地上,他们捡了荷包就返回了。

  那中年人也不失望,只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又见小可长得可爱,说话做事不卑不亢,倒像是世家公子。一时倒起了结交的兴趣。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姓黄,字奕龙,京中人士,在京城做古董生意,向来恋幕江南风光。又适逢风云会,此次过来一方面是看看汴州的风情,二来也凑个热闹于是告诉小可说他们自京城而来,对汴州不太了解,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吃喝玩乐之处可推荐的。

  小可今天本来是想去陌上花雨的,没想到中途遇到小玉行窃之事。如今到没了去的兴头,又见这中年男人自有一股气度,便也起了玩兴。于是大讲起汴州的好玩之处。比如运河边上的红香绿翠,宣化街的胭脂古董,前大门前牛大爷家的清水面条,望月楼的风花雪月……

  一行人在宣化街上一边看,一边走,一边听小可讲各种典故。一来二去的,便热络起来,小可一口一个黄叔,叫得那是自然之极,那人也是小可小可的叫的极为亲热。

  小可讲到望月楼的时候,自然讲了望月楼要上四楼的怪事。黄叔听了,也十分好奇。说来之前就听到过汴州的文人讲了那篇《望月楼记》,其中名言警句如今已是天下皆知。那句“先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是让人感慨万端,只不是不知所做之人是何等的风采。

  “黄叔如此有兴致,不如就去望月楼坐坐好了。”小可建议道。

  黄叔的随从叫黄忠的,本想说什么,却被黄叔制止,一行人说笑着往望月楼而去。

  陌上花雨的二楼,有人看着小可露出久违的笑容。看着小可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窗前的人也闪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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