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宣告主权
第十二章宣告主权
“处理及时，操作无误，允许骄傲。”
猝不及防被赵寰宇表扬了，梁摘缨有些不好意思，想来应该是刚才杜医生跟他说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些，还在家属面前替自己解围。
她红了红脸：“好的，那我就在心里骄傲一下下吧。”
也许医生就是会有一种天然的体贴吧，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替对方着想。
同为医生，她只会替别人尴尬……
梁摘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临近下班时间，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有一阵饥饿的感觉袭来。
天哪，她怎么又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饿得特别快，难道是因为穿梦会不断消耗体力吗？
赵寰宇侧过身来，睇向她：“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别人家里？上次，为什么不告而别？”
被这么一问，梁摘缨的眼神就开始飘忽了起来，转移话题道：“呃……好像快下班了呢，赵医生你饿不饿，要去吃食堂吗？不如我陪你去吃饭吧？”
说完这段话，梁摘缨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修炼到一种境界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全副武装做好万全准备的时候没穿成，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却什么也没带，吃什么？喝什么？又死皮赖脸跟着赵医生蹭吃蹭喝吗。
想到这里，梁摘缨就有一丝崩溃，怎么每次开局都是一穷二白。
也难怪肖容澄说她是跟踪狂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跟踪狂都是客气了，她都觉得自己像个寄生虫。
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赵寰宇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中存了几分戏谑：“对不起，我好像不太饿。”
“……”
啊，吃饭时间了，他竟然不饿。
蹭饭计划宣告破产。
四目相对，一声奇怪的声音从梁摘缨的肚子里传了出来。
“咕——咕咕咕。”
肚子的主人尬住，脸色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
赵寰宇忽然向前凑近了她，清冽的气息笼罩而来。
梁摘缨愣在原地，面对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心跳都有几分加速度，隔着不远的距离都能感到她的心跳呼之欲出。
然后，她便听见男人低沉却一本正经的声音：“饿得快、代谢快、心跳快，你该不会是得了甲状腺功能亢进吧。”
“……”梁摘缨听了想打人。
凑近了之后，赵寰宇才发现，梁摘缨此时此刻穿着一件宽松的小熊睡衣和一条休闲裤，倒是跟之前穿的不太一样。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穿着睡衣出门，但至少说明，她并不是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无处可去，她到底有什么秘密？
赵寰宇的神情里带了几分犹疑，清醒如他，也实在不明白她的动机是什么。看来，一味顺着她的心意，她是不会说实话了。
赵寰宇忽然冷下脸来，这一次，似乎并没有要管她的意思，交接完病人之后就径自朝住院部的方向走去，梁摘缨捂着肚子跟在了她身后：“你要去吃饭了吗，赵医生？”
“这不是食堂的方向啊……”
男人腿长，大步如风，梁摘缨跟着有些吃力。
赵寰宇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梁摘缨便直接撞上了他硬邦邦的后背，眼冒金星。
“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这些外科男医生，真是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强壮有力，没事把背练这么结实干什么，撞得她头都要晕了。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梁摘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声嘟囔了几句，“要不是觉得你死的太可惜，想救你，我才懒得来……”
嘈杂的人声淹没了她的碎碎念，赵寰宇没有听清，乌黑的眸子里闪过茫然：“你说什么。”
梁摘缨干笑了两声：“我说，赵医生，你要是不饿的话，可以把饭卡借给我吗？”
看在我是你未来同事的份上，别让我饿死在这里……
赵寰宇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在判断她这句话的真假：“还是没有钱，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
“我但凡有一点钱，也不至于一点钱也没有啊。”
梁摘缨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
赵寰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了，脊柱外科的同事们都朝这个方向走来，肖容澄一看见他，两步并三步迈了过来：“走走走，吃饭去。主任在鼎记定了七点半的桌，看你去会诊，还以为你你来不了呢。”
话刚落音，肖容澄就看见了站在他身旁的梁摘缨：“咦，这不是……”
梁摘缨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笑嘻嘻道：“肖师兄好。”
内心咽了咽口水：肖师兄，叫上我一起聚餐吧，我好饿好饿好饿。
是鼎记耶，她最爱吃的烧鹅，还有烧鸡！
这一声肖师兄简直叫到了他心里，肖容澄心里大为受用，一拍赵寰宇的肩膀：“可以啊兄弟，还骗我说不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科室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梁摘缨的身上忽然聚焦了一大圈目光，有好奇的，有打量的，也有不可思议的。
“小赵，眼光不错啊，女朋友这么漂亮。”
“不是说没有女朋友的吗，原来藏了个宝是怕别人看见啊，哈哈哈哈。”
人群最前方的孟壤主任听见了肖容澄的话，也笑着问：“寰宇啊，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大家都不知道？正好，一起去吃饭吧，人多热闹。”
听到最后一句话，梁摘缨暗自在心中耶了一声，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孟壤主任这么亲切的样子，原来主任居然也是会笑的吗？她看了看赵寰宇，心想，赵医生应该是主任的得意弟子吧。
赵寰宇神情有些古怪：“大家误会了，我跟她不熟。”
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浇在了脸上，热气腾腾的烧鹅和烧鸡都插上翅膀飞走了，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梁摘缨顿时气血上涌，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赵寰宇，突然觉得之前那些温暖的画面都是假象。
好，既然如此。
梁摘缨忽然笑了起来，转身看向孟壤主任道：“孟主任好，我是南大医学部的学生梁摘缨，也是赵医生的女朋友，他经常跟我说您是他最崇拜的对象呢。”
赵寰宇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梁摘缨：“你在说什么？”
梁摘缨没有理他，转过身对众人礼貌道：“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指教啊。”
“……”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赵寰宇脸上阴晴不定，直接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疯了？”
梁摘缨对他甜甜一笑，笑容明媚如风：“没有啊，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吃饭去吗，男朋友？”
面上笑得有多甜，心里就有多生气。
她为什么费劲心思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挨饿？还不是因为从华岚医生那里听说了他的死讯，她想回来弄清楚三年前的赵寰宇究竟是怎么死的，她相信他是一个好医生，所以她不想让他死。
肖容澄对她的出现是有记忆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这里做的事情是有可能改变未来的，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而在这个世界里，直接冒充他的女朋友，是接近他、接近这个科室效率最快的办法，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反正是在梦里，她又无所谓。至于赵医生，那就更无所谓了，毕竟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死了……
他可倒好，一句不太熟就想跟她撇清关系。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气完之后，梁摘缨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当然，想蹭吃也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原因……
赵寰宇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却并不知道她脑海中经历了多少血雨腥风。
梁摘缨上前一步，目光坚定道：“你说跟我不熟，是怕我缠上你吧？不好意思，我就是打算缠上你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你跑不了了。”
少女亮晶晶的眸子像是林间的小鹿，就这么望着他，却又带了几分意味不明的伤感，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但她的欣赏是真的，她的可惜是真的，她的遗憾，也都是真的。
你心心念念的患者，都如你所言，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而你呢？
你再也没有活着了。
“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赵寰宇全身的血液都立时涌上了头顶，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震惊、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
肖容澄上前直接拉回两人：“走走走，吃饭去，有什么话咱们饭桌上聊！别让大家都等着了。”
鼎记，包厢。
以赵寰宇女朋友自居的梁摘缨开始给桌上的各位前辈倒茶。
“卢医生喝茶，周医生喝茶，韩主任小心杯子烫啊……孟主任，您胃不太好，不能喝浓茶，我给您倒点白开水吧。”
她从来没见过大家，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大多数人的名字，看来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如果不是赵寰宇跟她介绍过，她怎么可能都认识？众人开始逐渐默认了她的身份。
“小赵的女朋友真是不错啊。”
“还是南大的医学生，以后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医院？”
只是过来会个诊，平白无故多了个女朋友，真是震惊了赵寰宇一百年。
他倒也不解释，就坐在那里看着梁摘缨表演，脸上的神情青白不定。
给众人都倒完了茶，梁摘缨这才坐下来。
整了整自己的小熊睡衣，转头看向赵寰宇，好像在说：没给你丢脸吧？
赵寰宇从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
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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