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唐晚和戚果已经在客厅等了一晚上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
唐晚歪着头靠在沙发上,虽然没有什么睡意,眼皮却沉沉的。她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有点闷。
而戚果也睡不着了,坐着摆弄手机,一副烦躁的神情。
门外忽然响起叮叮当当开门的声音。
唐晚一下子睁大眼睛,扭回头去看。
接着就是徐朝和裴绍满身寒意的进来,两个人的雨衣正滴滴答答的弄得满地是水。
戚果本来还有点生气,此时一看他们这狼狈样儿,心也就软下来,下了沙发走到裴绍身边给他脱雨衣。
“我说你有这么忙吗?连家都不进一次,你以为你大禹治水呢?”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把裴绍脱下来的雨衣放旁边的衣架上。
裴绍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实在有案子走不开。”
旁边的徐朝看着这边老夫老妻的景象,自己脱着雨衣,有点略显凄凉。
而唐晚也搭不上手,只得去厨房热饭。
等他们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下楼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在饭桌上了。
徐朝下了楼梯一偏头就看见了坐在饭桌旁捧着下巴的唐晚。
她此时披着发,刚过肩的黑发在灯光下软软的发着光。
其实唐晚长得属于耐看型的,特殊是那双眼睛,又大又亮,让她看起来好像是刚满十八岁的高中生一样,明媚可人。
徐朝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两眼,便顺势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裴绍坐到他旁边。
“呦,这么丰盛啊。”
裴绍兴致盎然的拿上筷子夹了一片水煮牛肉,有些惊喜的说道。
唐晚念着他们工作辛苦,特地多做了两个菜,此时听见这话,微微笑起来。
“我也是帮忙做了的。”
戚果忙不迭得意的补充道。
裴绍闻言摸了摸她的头,以资鼓励。
唐晚看着他们腻歪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
对面的徐朝出乎意料的开了口。
唐晚先是没反应过来的一愣,随后才迟钝的摇了摇头:“没事,这个点了正常反应而已。”
徐朝没说话,忽然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唐晚有点奇怪,但是没有深究,支着脑袋看着他进了厨房。
有一会儿徐朝才走出来,手里还捧了两杯冒着热气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走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唐晚面前:“咖啡,不介意就喝吧。”
然后自己捧着一杯坐到对面。
“老大,我也想喝咖啡啊!”
裴绍看见这一幕立马就装作生气的大喊起来。
“想喝自己泡去。”
徐朝抬眸看他,不近人情的说道。
“重色轻友。”
裴绍不敢做声,嘟嘟囔囔的念叨着。
而唐晚看着眼前这杯咖啡,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嗯?有点甜?
她不禁看向对面随意的拿着咖啡杯的徐朝,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的手柄,皱着眉喝了两口,好像被苦涩呛了两下。
这时唐晚才突然想到厨房里的糖块好像没剩几块了,他不会是,全给自己了吗?
唐晚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徐朝高中时在楼梯间里捧着一大块蛋糕猛吃的场景,有些怀念的笑了笑。
真的是,明明是那么喜欢甜食的人。
*
吃完后徐朝和裴绍两个大男人在厨房里洗碗。
本来唐晚还想去搭两把手来着,戚果毫不客气的阻止了唐晚:“没事啦,他们吃了还不洗碗,还有没有道理了。”
闻言唐晚也只好作罢,上了楼梯想要回房间睡觉。
这时徐朝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唐晚有些疑惑的停了步伐,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
厨房里的徐朝也诧异的挑了挑眉,拿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便接起电话来。
只是他还没有作声,那边就焦急的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队长,胡青死了。”
*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徐朝少见的晃了晃神,今天还刚和他说过话的人转瞬间就失去了生命。
有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不真实感。
但是当徐朝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被雨冲刷一地的血还是让这个事实昭然而揭。
他黑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麻木的听着监视的警察的证词。
“等我赶过来,正好看见郑良海拿着刀,旁边的胡青已经倒地了,我们一群警察把郑良海制服将他锁到了楼上,然后胡青已经没了气息,送去验尸了。”
证人有了,证据有了,郑良海杀死胡青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也给案件带来了更大的曙光。
但是徐朝只是闷闷的点点头,不发一言便转身走了,黑色雨衣厚重到仿佛凝固了身边的空气。
他想起当时胡青的暗示。
其实胡青很明确的告诉他那里有人,他没有去看,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也从没有想过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明明可以阻止的,就像十年前一样。
徐朝敛眸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来,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把打火机忘到了公寓里。
有些烦躁的蹙眉,胡乱把烟塞入口袋里。
此时视线中忽然冒出一只握着一块糖的手来。
徐朝疑惑的随着拿着糖的手看向正抬头看他的唐晚。
她了然的笑笑:“烟瘾犯了?我刚刚随手拿的糖,给你。”
算是报答了你咖啡的事情了。
徐朝不动声色的接过来塞进嘴里,含糊的说了声“谢谢。”
唐晚淡然的耸了耸肩,知道他心情不好她也就不多说话,安静的站在他身旁。
徐朝咬碎糖,嘴里甜蜜的味道溢满了口腔。他看了一眼唐晚沉默的侧脸,又扭头看向走廊外的大雨,忽然出声:
“十年前为什么要去外省读书?”
唐晚愣住了。
他们从遇见开始,两个人都默契的闭口不提十年前的事,在这种时候,他忽然一本正经的问起来,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所以她装作不在意的一笑,偏头去看他:“怎么,难道你不想我去吗?”
说的时候她不禁在内心里苦笑,当时的他怕是巴不得自己快点走,快点离开他的吧。
“嗯,不想。”
但是出乎唐晚意料的是,徐朝的回答。
她忽然一下子僵住,心中有些感情好像立马就要随着他的话喷涌而出。
可是她仍然立马回过神来,要用“开玩笑”随意带过去。
而徐朝却扭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可能是唐晚的错觉,他说的时候语气竟然有点颤抖。
“我不想。”
*
房间里只有徐朝和郑良海两个人。
郑良海明显可以看出来非常紧张,眉头紧锁,神态沉郁。
而徐朝则是保持了一贯的冷漠:“你是否承认你杀死胡青的事情?”
郑良海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我承认。”
“那杀死彭勇的事情又是否和你有联系?”
彭勇就是那个被杀死并碎尸的老总。
“没有。”
他摇摇头,也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
徐朝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只是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杀死胡青?”
闻言他神色痛苦的顿了顿,才缓缓说道:“她威胁我,她说她会向警察说我才是杀死彭勇的人。”
“你是吗?”
徐朝挑眉问道。
郑良海使劲摇头,随后又低下头:“当然不是。但是我知道她说不定可以做到。”
徐朝沉思起来,他也不知道胡青掌握了多少证据,也不清楚她究竟怎么威胁的郑良海,不过能把郑良海逼成这幅模样,也只能说明她确实知道的多到有点惊人。
不过也没用了吧,反正胡青也已经死了。
徐朝如此想着便向郑良海说道:“谢谢你的配合,马上你就会被送到警局,在那里你将会受到进一步审问。”
例行公事的说完后,徐朝就起身离座。
而郑良海只是苦笑两声,已经隐约窥见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当他被怒气支配而一时冲动的时候,他就早该想到的,这个结局。
*
等到徐朝到了裴绍那里时,梁芳嫒已经在那里了。
裴绍一见到徐朝来,就马上性急的问:“我听说胡青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徐朝及时用眼神打断了他,他看了一眼梁芳嫒,示意还有外人在场。
裴绍了解,立马笑着和一旁的梁芳嫒说道:“谢谢,今天的审问就到此为止了,你可以先回房休息了。”
梁芳嫒点点头,就沉默的低着头走出房间。
裴绍特意前去关上房门,没怎么用力,门只是虚掩着闭上了。
徐朝看了一眼门,淡淡地说道:“胡青死前说她看见是梁芳嫒下的毒,还说她把毒藏到了一棵树下。”
“真的假的?”
裴绍有些怀疑的皱眉问道。
“谁知道。”徐朝回答道,“等到那包毒拿出来看看有没有遗留的指纹再说吧。”
“那用不用派人去守住那里?”
“不用,不要打草惊蛇。”
裴绍和徐朝专心的商讨着,却不知道门后有一个人已经被他们的话吓到不敢动,那个人暗自的下了一个决心。
*
雨已经小了,淅淅沥沥的。
凌晨四点半,在一片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悄悄的走到那棵大树下,用着一个铲子在那里挖着什么。
终于挖出袋子的一个角时,她咧嘴一笑,将那个袋子整个扯出来,然后又望了望无人的四周,她就要把袋子揣到自己的衣服袖子里。
此时一片灯光却忽然刺向她。
“梁芳嫒,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随后就是裴绍有些调谑的话语大声的响起来。
光下的梁芳嫒身体猛地一震,终于适应了灯光的双眼惊讶的瞪大,她看着自己面前的裴绍,徐朝和一些警察,下意识的就想跑。
谁知她后面还有警察,一把将她的双手背到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这场面尚在徐朝意料之内。
他只是和裴绍演了一场戏,顺便也打了个赌。
演戏是为了给梁芳嫒看,让梁芳嫒了解他们已经知道了她藏毒的位置,而他们赌的自然就是梁芳嫒究竟会不会来寻。
也不枉费他们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啊。
徐朝看着她手里那个装着白色颗粒的袋子。
它们幽幽的在黑夜中发出令人恶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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