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的选择

　　赵合易的人跟着红翘走得没多远就被察觉。红翘心料对方是登徒浪子之类的人物，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住处，红翘在光天化日，人流穿行的街上直接返过身去将两人堵住。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红翘语气里毫无感情，然而在赵合易的手下们听来却极为婉转动听。

　　“我们是替主子请姑娘往王宫一聚的。”其中一个嘴皮子滑的手下谄媚说到。

　　“什么？悟溪叫我去王宫一聚？”红翘一路上心心念念便是梅悟溪，在王宫里也只认识梅悟溪一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问是否梅悟溪寻她见面，心头一阵激荡，声音有些走调。

　　见红翘说起梅悟溪的名字时如此激动，想必是有些渊源的朋友。手下心念一转，赶紧谦虚地说到：“是的是的，正是我们家梅悟溪大人邀请姑娘您前去一聚，不知道姑娘是否赏光。”

　　红翘着急了解梅悟溪的伤势，心下以为对方伤重未愈，只能通过手下将自己叫去王宫，原来……他并没有忘了我。遂不疑有他，开口道：“请二位带路。”

　　赵合叙带着伤，来到周君宜的寝宫，她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周君宜早前听闻女儿受伤，正想去看望看望，不料女儿却先找上门来，赶紧叫她进门：“外面天寒地冻，叙儿你受了伤，怎么还跑进跑出的？母后正想去看望你呢。”

　　赵合叙来到周君宜跟前，尚未开口，周君宜又赶紧问到：“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没有伤到骨头，很快会痊愈，母后放心。”

　　“来来来，赶紧让为娘的看一看。”周君宜招呼赵合叙到跟前。

　　“儿臣有些话想单独跟母亲说。”赵合叙边走近周君宜，边用余光扫了扫立在母亲身旁的一双侍女。

　　“你们俩下去吧。”周君宜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出去。

　　见侍女退下，周君宜将赵合叙拉到床榻边坐下，握着女儿的手掌开口问到：“叙儿，你想跟母后说什么？”

　　“刺杀孟轩弟弟的刺客，是不是你和外公派来的？”

　　周君宜握着赵合叙的手神经质地松开，她没料到女儿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就猜测背后主使是她和父亲。虽然刺杀行动她也是失败后才听说，但无论父亲有没有提前跟自己说，她都是会支持的。

　　周君宜脸色微僵一闪而过，微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虽然你哥哥被撤了储君，但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和你外公指派的呀！”

　　“母后，你不用隐瞒，刺杀事件我也在场，那个刺客分明就对我手下留情，既想杀掉孟轩弟弟又不愿意伤害我的，这王宫里只有可能是你和外公！”赵合叙痛心地望着母亲，对方的细微表情全然逃不出她的眼睛，她实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女儿已经猜测出真实的背后主使，周君宜也不再隐瞒，重新抚上女儿的手掌说到：“是的，叙儿，母亲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希望你能不用参与进这件事，虽然因此导致刺客伤到了你，但是你得明白，母亲跟外公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和哥哥好，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们俩将来的安全，你明不明白？”

　　“杀掉储君才能保证我与哥哥的安全，这种理由恕儿臣不能接受！”

　　周君宜摇摇头说到：“叙儿你想想，赵孟轩做国王的资质比之你父王怎样？”

　　“有过之而无不及，理想人选。”赵合叙给赵孟轩以很高评价，她是真的喜欢这个聪明又宽厚的弟弟。

　　“那你觉得，假如他成为国王，能容忍势力强大的外公，容忍具有正统继承权的你王兄吗？他会不会担心你外公逼宫，拥立你哥哥为国王？为了避免这种可能，他会不会灭了我们周家全族？！”周君宜拔高了声音，眼睛里全是肃穆与痛心，仿佛赵孟轩已经宣告了她与父亲的死刑。

　　赵合叙张了张嘴，想争辩几句，又咽了下去。

　　的确如此，尽管赵孟轩目前看起来心性纯良，但在权力面前，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没有办法下定论，她赵合叙无法断定赵孟轩将来一点不会伤害哥哥、母亲或是外公，相反，按照赵孟轩的资质，只怕很快会赶超父王，做出为了巩固集权可以恣意消灭任何人的事。

　　“所以叙儿，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必须赶在他伤害你与哥哥之前让他交回储君之位，你是我的女儿，外公的外孙女，肯定不愿意看到我们周氏一族遭遇灭顶之灾，肯定会站在家人这边的对不对？”周君宜眼里有着真诚的光，她期待着能将女儿拉进自己的阵线，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杀掉赵孟轩的几率。

　　赵合叙眼神虚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此后无意识地摇摇头，问到：“王兄知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我们一家人是同一阵营。”周君宜撒了谎，哪怕不能让女儿帮助自己，至少不要让她站到“敌人”赵明德一边。

　　“那我祝你们早日夺回储君之位，母后，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赵合叙感觉浑身无力，如今摆在她眼前的是两条船，一条船上载着父王与孟轩弟弟，一条船上载着母亲、哥哥与外公，这两条船中的一条必然会在权力的斗争里沉没，她必须选择其中一条，将自己的立场交出去，可她无法忍受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摆在她眼前的，是无法做出的选择。

　　“好，你早些去休息，把伤养好。叙儿……记得，我们是一家人。”

　　赵合叙点点头，没说什么，安静地退下了，她必须仔细想想，自己究竟应该支持何方，又如何才能逃离这纷乱的现实。

　　“夜狼”向赵明德上报说公主深夜向王后请安，出来之后神情凝重。赵明德知道周益谦肯定已经介入到刺杀侄儿的事件里来，只是自己的妻儿目前处于什么立场他还不甚明了，听夜狼探听的消息来报，极有可能周君宜站在了她父亲那边，而叙儿……

　　当日黄昏，红翘被带进王宫，想到能很快见到梅悟溪，她既焦急又期待。

　　“梅悟溪大人的伤好得怎么样了？”红翘向前面带路的两人问到。

　　“啊……好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赵合易的手下支支吾吾，只想着快些将这丽人带到主子面前。

　　天色已暗，赵合易赤身裸体躺在姬妾们白软的长腿间，将脖子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这些磨人的妖精们白天将他折腾得够累，现在的他疲惫到无法被挑起任何情欲。

　　手下来报，白天聚会寻得了五个资质尚佳的女子，其中三个已经半道上截来，先供主子挑选，剩下的两个择日进宫。

　　赵合易随手披上一件外袍，懒洋洋地爬起，叉开双腿坐在床榻边，吩咐手下将人带进来。

　　红翘早在等候之时就隐约觉得不对，殿内的陈设浮夸奢靡，完全没有梅悟溪的风骨，遑论身旁还立着两个俏丽姑娘，梅悟溪叫姑娘来做什么？

　　晴儿被挡在外面，红翘随同手下，刚进得卧房，便觉得浑身燥热。尽管外面天气严寒，然而房间内却十分温暖。

　　一见着坐在床榻边身形懒散的赵合易，以及他身后赤身裸体只随意遮了几条裘皮的三个美丽女子，红翘就明白自己理解错了：不是梅悟溪要见自己，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将她寻了过来。

　　此时只怕想走也走不了，红翘干脆等着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美人们，走近点，让本王瞧一瞧。”赵合易嘴角带着邪魅的微笑，向红翘一众三人招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其它两个女子乖乖地上前，红翘也只得迈步跟上。

　　赵合易毒眼一扫就看出了红翘身型的窈窕美妙，又见着另外两个姑娘五官端正，很是满意，决定今晚就让眼前这三个女子侍寝了。

　　红翘的面纱还遮在脸上，这引起了赵合易极大的兴趣，他缓缓立身，踱到红翘面前，歪着头左右打量起红翘这张若隐若现的脸。

　　只见低眉处目含星辰，如黑色玉石般温润，只这一双眼睛已是人间极品。

　　赵合易心下激荡，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扬了扬了手叫下人全部退下。

　　手下也是知趣，料想主子是看中了这个神秘女子，得意办了件让主子十分满意的事，赶紧示意另外两个姑娘以及床榻上的**随自己一同退下。

　　**们面色微嗔，只得裹了原本的衣裙匆匆离开。

　　“姑娘何以戴着面纱？是怕娇艳的容颜引来狂蜂浪蝶吗？”赵合易不远不近地绕着红翘踱步，他有个习惯，见着美丽女子总得将对方各个角度看个遍。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将我骗来？”红翘的声音清冷却有磁性，让赵合易浑身一阵酥麻。

　　“怎么？我的手下没有好好将姑娘请过来，而是骗了过来？”赵合易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到。

　　“你究竟是谁？叫我过来意欲何为？”红翘美目盯着赵合易，冷冷说到。

　　“我叫姑娘来结识结识，交个朋友啊！”说完，赵合易忽然伸手一拉，将红翘脸上的面纱巧妙地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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