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波
“明森，为什么今天一直有老股东有意无意地来关心我跟莫哲南的事情？似乎有点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林小北今天一早就陆续收到了一些老股东美其名曰的关心，总感觉好像有些不寻常。
“你居然还没听说吗？现在外面传出了一些风声，都说得有板有眼的。”明森反问她，心想很多时候我们这位林博士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芯’研究。
“什么风声？”林小北的确全然不知。
明森无奈地说：“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跟莫哲南彻底掰了，芯动实验室不但后续不会再有莫氏集团的支持，而且莫氏极有可能从芯动实验室撤资，现在双方都已经在谈判具体撤资事宜了。”
林小北一细想，要说自己和莫哲南分手吧，这事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却在现在实验室开始接触新投资人的时候突然有人爆出消息，莫非是？她便问明森：“消息来源是？”
明森摇摇头：“源头暂时还不清楚，林博士你真的都不看网上消息的么？上面还有一些芯动实验室财务相关的数据，这个我正打算找你，关于这方面我们法务那边已经举报涉及商业机密，正在申请限制传播。”
“你把相关的消息链接发我一下。”林小北说着立刻打开了电脑。
林小北快速浏览了一下消息上的内容，这些数据应该都出自她被盗的那台电脑里自己和红姐及明森的一些聊天记录，默默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你说什么？”明森没听清她说什么，问了一句。
“没什么。”林小北没细说，而是问道：“报警了吗？”
“报警？”明森一下没跟上她这跳跃的思维，就这八卦好像直接报警是不是暂时有点证据不足？
林小北看他一脸疑惑，想起来解释说：“上面的资料，都是我上次被偷的电脑里的，看来是同一伙人所为，你帮我联系下上次接警的张警官吧。”
明森这才反应过来：“那这么说，真有可能是他做的？”
林小北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吧，不过如果真是他也好，他要是一直把心思都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也算是变相给我们争取时间了。”
tracy正在和一些投资方洽谈推荐davidcai那个实验室项目，期间还看似无意地提及了芯动实验室作为他们的比较竞品，说什么芯动这两年一下能发展得如此迅速，全赖于背靠了莫氏这棵资金的大树，如果没有莫氏此后的继续支持，还特意强调说这只是一种假设情况，自己没有说莫氏真的会不再支持芯动，那芯动的竞争力就会大打折扣，而david的导师是这一领域的资深权威，他的项目有国外导师实验室的全力支持，那发展前景和投资性价比肯定是要高得多的。
“你觉得那个消息属实吗？莫氏之前是辟谣了吧？我听说不少媒体还因此收到了莫氏的法院传票，但最近这一次反而是还没看到莫氏那边有什么反应。”投资人自然是对她说的那个假设更为关心，半信半疑地问道。
“这种事，到底怎么回事，这谁能真的知道呢？我是肯定不知道的，我们做模型预测的，不过是要多做几种不同情景下的条件假设而已，”tracy装作一副自己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些八卦的样子，但话里行间就又透露出这事大概率就是真的意味，“而且我还听说，莫氏报案之后，警方调查过那个照片，已经确认没有ps的痕迹。所以有时候这路边社的消息，辟谣得越快，说不定也是越有鬼呢，反正咱也不知道啊，您说是吧？”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那的确是谁也说不清，听到的风声多了，投资人有疑惑也是难免，所以对芯动实验室的这一轮融资的观望心态就变得更为浓郁了。
林小北又仔细阅读分析了一下网上的一些消息和数据，正跟明森讨论着具体情况：“其实我细看了一下这些信息，数据信息泄露的层面倒是还好，基本跟我当时给潜在投资人看的内容也大差不差。”
明森看着信息上的内容，也是细细思索着说道：“嗯，就是上面反应的一些现金流的情况，很明显地提示了如果我们上马最新项目，后续流动性风险可能很高，当然无奈的是这基本符合我们的实际情况。”
“大概就是因为我没有向投资人隐瞒这个项目的事实风险，才一直没有人明确愿意加入投资吧。”林小北叹息了一声，反正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过要用什么虚假或美化的数据先去骗取投资方的兴趣，这个项目研发周期长，产出不确定性高，这就是这个项目的实际情况。
当然成功了自然也会伴随着相当不错的回报率，但相比资本回报的利诱，对林小北来说，要上马这个项目，更多的还是对这一领域的热爱和想要寻求国产技术突破的信念，所以她需要找的是真正愿意相信她并且愿意和她共担这些风险的合作方。
明森有些担忧地说：“那现在被这消息这么一搞，短时间内要再找到愿意加入的投资方，可能就更难了吧，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资金轻意就打了水漂。”
林小北见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打趣地说：“明森同学，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我们这项目就一定是稳赔不赚，一点没有钱途的样子，那也不至于好吗？对我林小北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明森赶忙笑着解释说：“是是是，林博士纠正的对，我们不过是暂时遇到的挑战比较多而已。”
莫哲南看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让公关部准备了新闻通稿，准备力挺林小北，当公关部总监vivian把拟好的新闻稿交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提前跟林小北商量一下。
谁知林小北接到电话后，却在电话那头坚定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莫哲南，你现在什么都不准发，也不准让莫氏的公关去压任何的消息。”
“为什么？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分手。”莫哲南不解地问。
“你现在先不要胡思乱想，”林小北先是随口而出地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停了一下，继续解释道，“其实我就是想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你现在要是发什么支持芯动的新闻稿，就把他们的计划都打乱了，我也就看不到他们出招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莫氏在这实验室这件事情上，让自己完全置身事外，你听明白了吗？”
莫哲南听林小北这么一说，情绪马上平静了很多，但还是担心地说：“那我还是担心，对实验室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林小北却胸有成竹地说：“他们现在搞的这些，在我看来，就完全没有过过脑子，其实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老股东根本就不会信的，他们手上又不是没有前几轮的投资协议，莫氏撤资？根本不可能；而潜在的新股东若是听了他们这点消息就退缩了的，也不会是我们想要找的投资方，就当是正好帮我们做筛选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没什么不好。”
林小北的话让莫哲南大感意外，忍不住夸她说：“林小北，你现在怎么这方面也懂得这么多了？你以前都完全不管这些的。”
“就之前大概学了一点，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实验室这儿眼下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林小北说完，临了又再叮嘱了一句，“你记住，莫氏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申明都不要发，就当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就当？”林小北挂了电话后，莫哲南还在琢磨她这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他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就又给林小北打电话，林小北却没有接，在接连打了三个之后，终于接通了。
“林小北，你说就当是我们已经分手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莫哲南委屈地问。
林小北这会正在实验室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听出他什么满腹委屈的情绪，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莫哲南，我现在真的很忙，有什么事，我们等忙过一段再说行吗？”说完也没理他，就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莫哲南听着手机里留下的‘滴，滴’声，在办公室坐立不安，vivian又进来向他请示新闻稿还有什么问题吗？什么时候对外发布？他不耐烦地回了句“先不发了。”就抓起外套出了办公室。
“喂，你现在人在哪？”莫哲南边走边给顾石磊打电话。
顾石磊不明所以地回他：“公司啊，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找你，你们公司楼下咖啡厅见。”莫哲南说完，也不等对方反馈，直接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啊？”顾石磊一脸无奈，只好交待了一下手头的事，下去楼下咖啡厅等他。
上班时间，来买咖啡的都是外带的多，堂饮的没有几个人，两个人在咖啡厅的一角坐着对视了足足有10分钟，顾石磊等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冲过来找自己的人先说，终于是等到对方酝酿好开口了。
莫哲南紧张地说：“我觉得林小北最近，有点反常。”
顾石磊一听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想翻他两个白眼，果然又是因为林小北，你小子能不能有点新意：“你是说最近业内传的八卦吗？”
“是，也不是，就是之前吧，我一直很确信，她不会离开我的，哪怕是那三年，我虽然有时也不安，但总还是觉得我一定能再找到她，即使……我也能把她抢回来。”莫哲南努力组织着语言，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这种感觉很奇怪，“但这次的事，我感到她在努力……努力不依靠我的任何帮助，去解决问题。”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林小北她自己去解决问题，这有什么不正常的？”顾石磊有些不耐烦地问他，这位林博士，难道不是一向都是自己解决所有问题的吗？
“不正常，我们这次重逢之后，但凡是财务和融资上相关的事，她就是完全扔给我解决的，她说她看那些财务数据和投资协议条款看得头疼，但今天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资本市场上的老手，她说她去学习了一下，当然以她的智商学这些当然是一点问题没有，可她为什么突然想学了？是不是因为她真的打算，以后她的人生不再需要我，这种感觉你能理解吗？就是她真的准备要离开我了。”莫哲南越说越失落，整个人的情绪也越来越崩溃的样子。
“哎哟，我说我不能理解，你信吗？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顾石磊其实也没太认真梳理他的话，秘书正在跟他讲一个客户的紧急问题，他便想着先劝他回去休息，“这样，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你现在一看就是昨晚通宵没睡，现在神经衰弱。”
后来莫哲南地走后，顾石磊又细想了一下他刚刚话里的逻辑，觉得难道真有几分这个可能？林小北是在打算尽量减少以后和莫哲南之间的交集吗？这女人这次真的这么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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