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瓶颈
自从有了万籁集团那边定期的技术研讨和支持，加上david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大概是被差点请去吃牢饭给吓到了，最近也终于安分了不少，这让林小北新项目的研发进度比原来预期中要顺利很多，一些节点性测试都在稳步推进之中。
“乐乐，c3的这轮数据出来了吗？”林小北在办公室里问。
乐乐在外面回她：“还差一点儿，估计要明天了。”
林小北有些奇怪，问她：“昨天不就说只差一点，今天能出来吗？怎么现在还是差一点，又变成要到明天了？”
乐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进来跟她解释说：“林博士，有个结点……好像有点问题，数据总也跑不对，我们还在查具体原因。”
林小北听罢，便说：“那你拿来让我看看。”
乐乐便拿过自己的电脑给她，林小北看到上面的报错提示，突然眉头一皱，意识到这大概率可能是设计上就有些微小的问题，原先单项测试反馈不明显，被忽略了，但现在整合后问题被放大，她想了想，说：“这轮测试先暂停吧，我们得重新调整一下。”
这一调，竟是两周都没有出任何成果，林小北一下显得有些着急了。
明森实在看不下去林小北一直没日没夜工作的状态，终于忍不住开口劝她说：“林小北，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事它急不了，急也没有用。”
林小北只是随口回他：“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手上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明森略有些生气了，一把拉过了她的电脑，说：“你真的知道吗？现在需要回去休息的人是你，你如果再这样下去，身体就真的垮了。”
林小北站起来，企图过去从他手里拿回电脑，明森将电脑放到别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林小北，你一定要清楚，你现在在做的这个技术攻坚，至今还没有人做到过，所以它真的很难，比以往我们所达成的那些项目，都要难很多很多倍，所以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千万不能因为着急而自乱了阵脚。”
“我没有乱……”林小北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日夜不停连轴转了好几天后，她的确有些累了。
这时的明森却异常冷静，试图安抚她说：“林小北，就像一个喝醉的人一定会说自己没醉一样，着急而慌乱的思绪会让你对自己当下的状态产生偏差，最近的你太着急了。”
林小北稍稍缓和了一下心绪，有些无奈地说：“明森，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着急，我知道这是现阶段技术能达到的一个极限，但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我一直以来要做的，不就是不断突破极限吗？为什么不可以是我，比国外那些研究人员更早地突破这些难题呢？为什么我们只能是追赶着他们跑而不是超越他们成为领跑者？科技并不如他们所标榜的那样无国界，恰恰相反，在越高精尖的技术上，国籍的标签更加的明显，所以我只想要快一点，比国外的那些人再更快一点，不行吗？而且我觉得这次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我仿佛看到我们离成功真的只差一点了，就那么一点！”
明森看到林小北说到最后越来越激动的神情，内心其实也多少被她所感染，但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保持住相对的平静，继续劝导她：“你现在的状态是不对的，在如此不冷静的情况下，你只可能会越走越偏，当你再一次冷静下来的时候，理性才会让你重新想起在芯片的世界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你现在看到的那所谓的一点点差距，就是那最难的1，乃至001，欲速则不达，相信我，终有一天，你林小北一定可以比他们更快更早更强，但此刻，你最应该做的，是先让你自己的大脑放松一下。”
林小北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的大脑还在不断地高速运转想着那些卡点上的问题，但思路的确开始有些打结，她像被困在了一条死路上，胜利明明感觉就在前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后退似乎也没有退路，她一时间觉得好混乱。
明森待她的情绪再稍稍平缓一些，才跟她说：“下个月有一个闭环的国际赛事，其中有部分场馆设施使用了我们实验室提供的高速捕捉类芯片，对方希望我们能派一个技术人员同时进入闭环，方便随时提供突发状况下的技术支持，不如你去吧，转换一下心情跟环境，也许反而会有新的思路。”
“这种事找一个高级技术员去就可以了吧，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一个多月都离开实验室，你别开玩笑了。”林小北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明森并不放弃，而是继续说：“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这个建议，你去了那，也不代表你手头的项目研发会暂停，我可以保证团队不会偷懒的，而且你在那里有空余的时间，一样可以继续手头的研发思考，最重要的是转换一下环境，就像你去开卡丁车是一个道理。”
“这次卡丁车也没有用。”林小北无奈地顺口接了一句。
明森就趁机说：“所以你得换一个新的环境，新的放松方式。”
两人正说话间，莫哲南来了，明森起身跟林小北又说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我的提议。”然后拉着莫哲南出了办公室。
“我想跟你聊聊林小北。”明森对他说。
“小北怎么了？”莫哲南见这状况，心头一紧，最近只知道她是有难题解不开，但她技术上的事自己也不懂，只能是默默地陪着她。
明森把林小北目前遇到瓶颈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技术细节就自动忽略了，反正莫哲南也听不懂，重点就是希望莫哲南劝劝她，别转牛角尖，同时接受他刚刚说的去闭环的提议，放松调节一下。
“难怪这次陪她开了这么多圈卡丁车，也没见她有什么恍然大悟的样子。”听完明森的话，莫哲南在心中暗自总结了一下，然后对明森说：“我知道了，我会劝她的，谢了。”
莫哲南重新走进林小北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她眉头紧皱地对着电脑的样子，站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问道：“女王大人，今天要准备收工了吗？”
林小北抬头看了看他，眼神中似乎是在说，我还想再加一会儿班，但看到他在那等自己答案那期待的眼神，又有些说不出口。
莫哲南就略撒娇地请求说：“那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要不就不加班了吗？可以吗？”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被莫哲南这么一说，林小北一愣，快速检索了一下记忆中的数据库，生日？节日？纪念日？好像都不是啊，没有检索到任何结果，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会是忘了吧？”这下莫哲南摆出了一副无比委屈的表情，无声地控诉着她怎么能把如此重要的日子忘记。
“什么日子？”林小北被莫哲南的这一质问搞得有点心虚，弱弱地问道。
“这你都能忘？！我才不要告诉你，你自己想。”莫哲南说着有些生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小北只好又想了一会儿，还在手机上查了各种日历，依然一无所获，莫哲南用他的小眼神时不时地偷看她几眼，然后用有些不满的声音问她：“所以你还是想不起来是吗？那你今天是要继续加班吗？”
“那今天要不就不加了吧，我们回家？”林小北只好快速关了电脑，起身去沙发上牵他的手，跟着试探性地问道：“那今天应该去干吗？”
莫哲南假装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想了想说：“那要不先去趟超市，买菜吧。”
“买菜？”林小北一脸质疑。
“你不乐意啊？”莫哲南此刻的表情就是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去买菜吗？
“好好好，去去去。”林小北搞不清他这到底是哪一出，她今天的脑子真的有点转不动了。
两人开车去了超市，选了整整一大购物车的菜，一边逛一边选的时候，林小北问他：“我们会不会买的多了点儿？”
“多吗？”莫哲南还是板着脸的样子，反问她。
“你说不多就不多吧。”林小北还很少见他气这么久的样子，心想着自己不会是真的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吧，只好也妥协了，而且她正好趁现在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一下，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后，莫哲南计划着今天先做什么，然后问林小北：“你要来帮忙一下吗？”
林小北迟疑了一下，以前莫哲南从来都不让自己进厨房的，今天主动说让她帮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感觉所有的情况都有些怪怪的，自己到底是记漏了什么重要事件？
“你需要我帮忙吗？”林小北将信将疑地问。
“要。”莫哲南却是回答得很干脆。
于是林小北走进厨房，但看着眼前的一大堆菜，两手一摊表示自己该做什么呢？莫哲南尽量给她安排了一些择菜洗菜这类没太大技术含量的活，反正只要不让林小北碰油锅，他们在厨房里就基本还能保持其乐融融的状态。
等到终于烧完、吃完、收拾完，莫哲南又硬拉着林小北坐到沙发上看电影。
“所以，今天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这个问题，林小北从回来开始就一直纠结到现在，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以致于这一整晚她都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些实验数据的事。
“今天……不就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的日子吗？”莫哲南这时终于露出了一张无辜的笑脸，说道，顺便等着暴风雨地降临。
“莫！哲！南！”林小北果然彻底怒了。
莫哲南见状不妙，立马起身逃跑，林小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追着打他，打得他蹲在地上连连求饶，林小北觉得自己大概足足打了有一刻钟，直到自己手酸得不行，才慢慢停下来。
莫哲南见她终于停手了之后，才缓缓站起身，过去抱着她说：“哎呀，那我就是想让你稍微放松一下嘛，你最近一直都死盯着那个项目，神经太紧张了，好了，现在打也打完了，就不生气了哈。”
“明森跟你说的吗？”林小北还是很生气他居然耍了她一整晚，但语气上明显缓和了一些。
莫哲南也不否认，索性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嗯，而且明森还跟我说了那个闭环赛事技术支持的事，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这好多人想去还没那资格呢。而且……他应该也会来参赛的吧，那时候你可就是能亲眼看到他训练和比赛了，那不比在电视跟视频电话里看得更过瘾？”
林小北听到这话，一下面露喜色，恍然大悟似的说：“你不说，我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于是莫哲南就趁机一鼓作气地问她：“所以去不去？”
林小北犹豫了一下，然后小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上扬，说：“那要不……就去？”
“那就对了嘛，还有你要记得，从今往后，今天就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的纪念日了。”莫哲南一下得意忘形地说。
“你还敢说？”林小北一听到这个，怒气就快又要上来了，勉强维持着笑脸质问他。
“好好，不说了，我的错，下次再也不敢了，那今天我们要不就……赶紧先去睡觉吧。”莫哲南边说边一把抱起她，任她怎么拳打脚踢，也没有从他怀里挣脱，他就这样抱着她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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