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赶
八十个香囊提前完工，史之荇与齐乐伊还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质量问题。
史之荇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取了钱，按着大家做的个数发放工钱。
白木兰有些担心，“你现在都给了我们，到时候万一卖不出去……”
史之荇笑笑，“不会的，我们这一批都已经预订好了，一准卖得掉。”
史玉萱第一次拥有如此多的零花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豪气道，“之荇姐姐，下回我们一起去吃冰糖葫芦吧，我付账！”
白木兰逗她，“那有我的份吗？”
“见者有份！我统统买单！”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史之荇替她系好荷包的绳子，“回去路上小心些，万一丢在半路上那我可没得补了。”
“知道了！”
史玉芙拿到的少些，但也难掩激动，临走前，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史之荇，终于还是惴惴不安道，“之荇姐姐，下回若是还有这样的活计，能不能再叫上我？”
“当然了，你的手艺这么好，我必定会再叫上你的！”史之荇摸摸她的头发。
距离约定的交货日期还有两天，史之荇也并没有闲着。
今年地里的稻子长势喜人，她每天都会转过去好几次，常常看到有鸟来啄食谷子，便趁着空闲做了几个稻草人。
今天拉着齐乐伊两人一起把稻草人安装到田里。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今天不用再引水灌溉，史之荇把裤腿卷到小腿上，毫不犹豫地进了泥地里。
这时的麻雀、斑鸠很多，一群群地围在稻田周围，伺机而动。史之荇一走过去，便哗啦啦地飞起了一大片。
两人把稻草人放置好，便躲在一旁观察，鸟类到底怕不怕，效果还算可以。
虽然已经渐渐习惯地里的工作，但齐乐伊还是讨厌这样大的太阳，他很绝望，现在的自己一定又黑又瘦，肌肉虽然没变少，但也不能轻易展示——怕被史之荇当做登徒子踹走。
史之荇在观察鸟，他便坐在树下叼着一根杂草观察她。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齐乐伊定睛一看，都是他认识的。
“我过去那边看看。”他说道。
史之荇没功夫管他，就随他去了。
走近那帮孩子，齐乐伊发现他们正用篓子在捉鸟，他忽的想起上学时候学过的课文，好像也是用这样的法子捉麻雀的。
“你们在捉鸟吗？也带我一个呗！”齐乐伊笑着走过去，惊起了一片飞鸟。
几个小子便不满地瞪了他好几眼，以赵承渊为首的几个人嘲笑了他好一会儿，“齐大哥！你把话说的这么响是不是生怕麻雀不飞走啊！”
齐乐伊无辜，“我我这不是没注意。”
赵承渊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他蹲在他们边上，“你别说话了，安静看着我们捉鸟就行。”
这个季节的麻雀可以吃的东西很多，即将成熟的稻子、树上的水果，都是它们的主要目标，所以看到地上放着的粮食并没有一涌而下，而是谨慎地在一旁观察。
要是有人耐不住性子稍稍懂了一下，麻雀立马机警地飞走了。
所以一行人趴在地上好一会儿，也没见一只麻雀上当。
齐乐伊蹲得腿都酸了，不得不站起来放松放松腿脚，“你们这好像不太行啊。”
赵承渊不服气，“你要是嫌慢就自己做个弹弓自己打去。”
现下做弹弓的材料多是羊肠、牛筋之类的动物内脏，除非过年时节，也没有谁家会留着这东西，而且捉鸟这事又累又吃不了多少肉，没几个大人愿意特地为了这事做个工具，所以这群小子只好选了这种比较慢的办法。
齐乐伊挑眉，“行啊，下回我就做一个让你羡慕羡慕。”
明天要去市集，顺道看看有没有做弹弓的材料。
赵承渊不相信，嗤了一声继续捉他们的鸟。
齐乐伊等不住了，便起身离开，身后突然爆发了一阵欢呼声，他回头看去，终于捉到了一只鸟，那群孩子乐疯了。
看到齐乐伊，赵承渊还炫耀地摇了摇手里的鸟，虽然他很不想幼稚地与孩子斗气，但要是在原来的世界，他也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谁怕谁！
史之荇观察得差不多了，准备起身离开，看到齐乐伊面色不算太好地走回来，问道，“你刚到哪去了？”
“看那帮孩子捉鸟，还被他们蔑视了，之荇，你会做弹弓吗，给我做一把呗！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羡慕！”齐乐伊气呼呼说道。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幼稚吗？史之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日，两人又上集市，所幸没再遇见那位总是同行的大婶。
两人到市集时，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等在一旁，史之荇惊喜地与齐乐伊对视一眼，开心极了！
“各位小姐，久等了！你们要的香囊来了！”齐乐伊兴奋地迎上去，白花花的银子在等着他！
这批香囊造型别致、香味独特，再加上齐乐伊的三寸不烂之舌，没一会儿功夫，又新增了十几个新订单。
“我们出了新的款式——”他拿出昨天让史之荇绣好的样品，“这是一对君子兰香囊，寓意着君子之交，可把其中一枚赠与你们的朋友，我们称之为闺蜜囊。”
展示完了他又拿出新的一对，“这两枚香囊上绣着羊羔跪乳图，寓意着对父母生养之恩的感谢，可以与你们的父母各持一枚，有孩子的也可送给自己的孩子，我们称之为亲子囊。”
齐乐伊煞有介事地扯了一大通，把没见过这种样式的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随着而来的，就是更加大量的预订。史之荇一边登记，一边在心里算数，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小摊里外围了好几层，把附近的摊贩都看红了眼，很多不明就里的人也凑过来，小摊就更加热闹了。
好景不长，两人各自分工，热火朝天地接待客人，忽然，人群被自然分出了一道，从那边走来了一群捕快，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为首的捕快走上前来，大声喝道，“哪位是掌柜的？”
他生得黑壮又高大，声音如同洪钟，不怒自威，来摊子上的多是小姑娘，早已被这阵势吓坏，好些人已经偷偷离开，剩下的也都躲在一旁，静静看着捕快问话。
齐乐伊镇定地走上前，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抱拳，“正是在下，请问官爷有什么吩咐？”
捕快指了指摊子，“此处是交通要道，你这摊子前围着的人太多，会影响到他人，往后不许再摆在这里了。”
齐乐伊看了眼摊位前面的空间，虽然一定程度上占了道，但这里路宽，通过一辆马车不成问题，更何况路两边都是摊子，怎么其他人摆的了，偏偏他们摆不了？
史之荇偷偷塞了些银子到齐乐伊手里，她在话本里读到过，捕快也是有外快的，最多的便是来自摊贩的供奉。
齐乐伊会意，将银子塞进捕快手里，“官爷我们小本生意，马上就走了，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捕快顺手把银子塞进了衣袖中，还暗自掂量了一番，他笑着，但说出的话依然没变，“实在是不行，你们要是不听，那我们只好亲自动手了。”其余的捕快便开始驱赶还没走的客人。
“你”齐乐伊哪受过这种气，气得想跟他理论一番，被史之荇拉住了，“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走，不劳你们动手了！”
说着，便毕恭毕敬地开始收拾摊子，准备离开。
她朝着人群中喊道，“各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了，要是还信任小店，请在路口那棵大树下等等我们！”
他俩迅速收拾好，直奔路口的那棵大树。
那里多是一些民居，商业没有这一片这么繁荣，但现在，也只好出此下策。
他俩在大树下等了好一会儿，虽然仍旧有姑娘过来预订，但数量比之前的少了许多，史之荇留了个心眼，让她们一并留下了住址，实在不行，到时候他们便亲自送过去。
齐乐伊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这观念还挺超前，要是早几年来我的家乡，兴许可以当个快递公司的老板。”
见他又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史之荇见怪不怪，甚至懒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数了数，要是加上今天早些时候定的，这回需要做一百多对香囊。
“万一我们做好了他们找不到，白做了可怎么办？”史之荇心里焦急，没有一个固定的店面还真是件不小的麻烦事。
“要不咱俩去找找？”齐乐伊提议。
能来这一带买东西，还买得起价钱稍贵的香囊，住处的范围可以减少很多，两人在这一带的富人区问了一圈，找到了好几位预定过香囊的小姐，又通过她们找到了其他人，史之荇告诉她们，五日后，她们会亲自送货上门。
这倒是个好主意，原先犹豫着要取消的姑娘便爽快地交了定金。
忙完这一切，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想着只在集市待半天，没想到出了这场意外以后，直接忙到了这个点。齐乐伊提议去附近找个小摊吃碗面。
他是想建议去酒楼吃一顿，但史之荇花钱跟剜她的肉似的，只得作罢。
两人回到原先摆摊的附近，找了一家小摊，齐乐伊要了一碗肉丝面，史之荇点了一碗阳春面。
面很快就上来了，老板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是上午在那里摆摊的吗？”
她们点头。
老板便神秘兮兮地凑上去，“这话我跟你们说，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可别传出去。要不是看你们在我这里吃面，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什么事？”
“知道那杨捕快是哪里来的吗？”老板用嘴努了努，两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那家绣坊。
“那家的掌柜的和县衙关系匪浅，你们把摊子摆在人家对面，抢了他们不少生意，所以啊”
原来如此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做生意，要是没什么后门，恐怕也不能长久。
他们的眼神里都透露着迷茫，赚钱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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