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畅享
第二十七章
吃过饭，两人又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些东西，史之荇现在腰包鼓鼓，买起东西来也多了层底气。
齐乐伊心里挂念着捉鸟的事情，拉着史之荇在各大肉铺寻找羊肠和牛筋，找了一大圈，还真被他找着了。
他兴奋地买了好几条，被史之荇嫌弃得不行。
“你都几岁了，还净顾着跟群孩子一起玩。”
因为耽误了太多时间，等回去时，牛车已经走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下子都没了辙。
“难不成咱俩今天走着回去？”齐乐伊有些愧疚，但还是最害怕被史之荇责骂，毕竟，要不是他非要买东西，也不至于错过牛车。
好在，史之荇的脸色如常。
牛车到县城慢悠悠的一个多时辰，但至少比走路快了些，要真是走回去，恐怕到家得是深夜了。
可是现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据说县里的客栈住一晚得不少银子，史之荇是死活不愿意出这个钱的。
打定主意，两人便开始上路。
见史之荇手里还提着些东西，齐乐伊热络地全接了过来，放到自己的担子里。
开头还好，两人边走边说些有的没的，也不算太累。
只是后来，天渐渐黑了，这里都是泥路，最好的路也不过是泥平整些，一不小心就会来个平地摔，四周又都是高大的树木，一到晚上就更显阴森。
要是忽然从林子里飞出一只鸟来，那近在耳边的扑腾翅膀的声音，都让齐乐伊竖起寒毛来。
他越走越靠近史之荇。
史之荇察觉到，又不动声色地往里边退一退，只是没过多久，外头那个人又靠了过来。
史之荇气急，“你干什么一直往我这里走？再往里退我可就进林子！”
齐乐伊委屈巴巴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
史之荇忽然福至心灵，用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唉，你该不会是怕黑吧？”
齐乐伊没有说话。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史之荇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黑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齐乐伊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步步逼近史之荇，“对啊！我就是怕黑！我不但怕黑，我还怕鬼、怕老鼠，还怕你呢！”
史之荇不由自主后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焦艺华，眼看着就要摔倒，幸亏齐乐伊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不过力道没控制好，这一拉，直接把史之荇整个人带进了他怀里。
此时史之荇的头正对着他的胸口处，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脏的跳动声音，咚咚咚咚的，跟擂鼓似的。
史之荇强装镇定地扶着他摆正身子，然后退后了两步，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谢了。”
幸亏夜色掩盖住了她脸上的一抹浓重色彩。
齐乐伊用咳嗽掩盖自己刚刚起了冲动的心虚，“咳咳，你没事吧？”
“没事。”
史之荇低头看差点绊倒她的是什么东西，她蹲下身子捡起来，然后举起来，用一种惊恐的语气，“啊，这好像是个骷髅！”
齐乐伊来不及看清，就看到有个圆形的东西怼到自己脸上，也顾不上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尖叫一声，迅速地跑开了。
捉弄成功，史之荇乐不可支。
齐乐伊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气得一路追赶史之荇，“你个骗子！你居然骗我！”
史之荇咯咯地笑着，总算展示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天真。
跑了一会儿，史之荇率先叫停，“我认输，别跑了吧，我累了。”
齐乐伊傲娇地哼了一声，“下不为例哦。”
两人便又安静走在路上，各自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想和对方确认，但又纠结着，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最终，还是齐乐伊按捺不住，他酝酿了一番，终于开口，“那个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与此同时，史之荇兴奋地拉着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又牛车经过？”
果不其然，不远处，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者一边哼着歌一边赶车，车轮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隐隐还能听到牛鼻子喷气的声音。
两人兴奋不已，齐乐伊忙不迭跑到前面拦车，“老人家！老人家！你去哪里啊？能不能捎我们一程？”
非常幸运，老人家要去的村就在白沙村不远，且需要先经过白沙村的一段路，齐乐伊乐得快要跳起来，说了很多好话，又给了老人家一把铜板，他这才答应。
上了车，两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史之荇偏过头去，“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我没听清。”
齐乐伊笑着摇摇头，“没什么。”看来天注定的还不到时候。
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又经历了白天的种种事，史之荇累地不行，抱着膝盖闭目养神，没一会儿功夫就睡了过去，齐乐伊见她睡觉的姿势很累，便将她的腿放下，上半身靠在自己肩膀上。
史之荇没有醒，而是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继续睡着。
赶牛车的老人家笑呵呵地看了一会儿，“小伙子，对你媳妇倒是挺好。”
齐乐伊傻笑着，没有解释，“嗯，媳妇当然是要娶回家疼的。”
因着这句话，老人家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齐乐伊，自己这么晚了还出门，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前些日子她给自己写了封家书，说是快要生孩子了，算算日子就在这两天。老人家忙完了事情之后便迅速赶了过去，希望能够早日见见自己的小外孙。他说他妻子在生孩子时也是九死一生，害怕自己女儿也出什么事，不在一旁实在不安心。
齐乐伊擅长说吉祥话，便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吧！像您这样善良又乐于助人的大好人，老天爷是不会为难你的，这回你过去，保不齐你的白白胖胖的大外孙已经在睡觉了。”
老人乐呵呵地说借他吉言，还劝齐乐伊早点生孩子。
生孩子这个字眼对于齐乐伊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在他看来，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而且在现代，他的年龄连婚都结不了。
可是在这里，像史之荇这样的年纪，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并不稀奇，他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好一会儿，心想，还是再晚些生孩子吧，她还小。
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人家都没说愿不愿意嫁给他呢，他就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可万一史之荇愿意，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聘礼都买不起吗，这可不行啊！
当务之急，还是得努力赚钱啊！
牛车停在了白沙村村口，齐乐伊摇醒史之荇，又从她的荷包里取出一些铜板，比原先约定的多给了几个，“就当是我们给你外孙的利是封。”
老人家笑呵呵地道了谢，顺道又催生了一回。
史之荇不明就里，“他在说什么？”
齐乐伊假装没听见，“快走吧，你爷爷该等急了。”
果不其然，两人到家时，史茂彦正拄着拐杖焦急地站在院子里张望，见到他们俩时，眼睛忽的就浑浊了起来。
“你们俩到哪去了，怎么这么晚都不回家！”
史之荇心慌地搀住爷爷，“爷爷，您怎么这么晚都没睡啊！我不是跟您说了我们今天去县城卖东西，回来的时候晚了，就没赶上牛车。您站了多久啊，腿疼不疼？”
史茂彦担心了一晚上，之荇这孩子从小养在自己身边，人是聪明的，但有时候不懂变通，在他们没有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担心，这两个孩子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会不会遇见什么人让人给骗了，一想到这些，是茶不思饭不想，要不是自己腿脚不好，真想出门找找他们。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大概是之前精神崩的太紧，这会子史茂彦浑身卸了力气，只觉得非常疲惫。
史之荇伺候着她上了床，替他盖好了被子，心里很难过，她害得爷爷担心了那么久，她太知道担心一个人的滋味了，爹爹离开的这些年，她何尝不每日陷入担心中。
下回，一定不能太纵容齐乐伊而忘了时间了。
从爷爷房间里出来，两人围着灯火开始点银子，今天把之前做好的香囊全卖了出去，又收了许多定金，所以一清点足足有三两二钱，刨去之前付出去的工钱和买碎布的本金，也依旧赚了二两多。
这样一来，她就足足有十两银子的存款了，史之荇这辈子也没能攒到这么多的钱，一下子冲散了之前的难过，拉着齐乐伊继续畅想。
“再赚一些钱，我们就可以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一番，重新改个布局，在爷爷房间开个大窗子，更透气些，用石子垒，稻草屋子过了些年头就容易塌房，我还要趁这个机会把我的院子再围大一些，多种些菜，再养几只鸭子。”
齐乐伊手撑着头，静静地听着史之荇颇有些朴素的畅想，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别说换个房子，就算是史之荇想要摘天上的月亮，他也一定努力为她实现。
史之荇察觉到那道灼人的目光，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你看着我干什么？不会又觉得我想得太多了些吧？”
“不会，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收获更多的，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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