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最后说一遍。我和王柏川已经分手了，不要再去骚扰他。”说完，樊胜美拿起包包起身就要离开。樊母一见她这样便急了，忙问了句，“那，那钱呢？”
钱？
樊胜美闻言停下朝樊母木木看了眼，樊母对上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僵硬了身体。那眼神又冷又麻木，叫她不由几分心虚。但是看了一旁颓废的儿子，心头上气又上来几分。但是不等她开口，樊胜美已经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离开了那个家，耳朵旁再也没有樊母不停提钱，不停替樊胜美哥哥开脱的声音。耳边心里一下清静了，但她更加沉默，无神看着四周。抬眼望去，竟然想不到要去的地方。好像除了回上海，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盲目的飘荡在路上，她踩着高跟鞋往前走。阳光不知何时被云层掩住了，那云竟在空中占据了大半。风从身后擦着身体呼啸着远去，头发跟着扬起，不想这风力越来越狠，头发很快乱成一团。樊胜美没什么心思顾及这些，茫茫然走着。
“噔噔噔……”
“噔噔噔……”
包里的手机不停响着震动。樊胜美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至此才回过神来。
“喂？”
“樊姐……”那头一阵浓浓的哭腔。
樊胜美皱眉，“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邱莹莹哇的一声哭出来，“应勤跟我分手了，樊姐……”
22楼的姑娘们原先还挺看好应勤此人，未曾想此人竟然有处|女情结，还因此而分手。真真叫众人跌破眼镜。
“没想到，还是个老古董。”曲筱绡坐在安迪家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地往后倒。长叹一声，“邱莹莹也真是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啧啧两声又叹了句可怜。
樊胜美和安迪都没有说话。樊胜美是暂时没有心情说，而且邱莹莹的情绪又开始发作了。一股脑将自己的脾气发作在别人身上，怨这个怨那个。她虽然劝了两句，但明显对方正在怨气最高峰，没有听进去。关雎尔更是为邱莹莹的故态重犯而生了闷气，已经两天没有和邱莹莹说话了。
而安迪有了上次和邱莹莹交锋的前车之鉴，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提了些好吃的给邱莹莹。曲筱绡倒是一点顾忌也没有，照样上前刺了两句，闹得邱莹莹张牙舞爪的非要上前去掐她。两个人简直闹得无法无天了。最后还是安迪将曲筱绡赶了回去，也才有了今天在安迪家说风凉话的场面。
安迪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手指戳了戳曲筱绡，“小曲，你也别老是逗小邱。每次看见你们，都能闹上好长时间。”
曲筱绡仰着头不以为意的说道：“我那是为她好。真是，狗咬吕洞宾。就她那样怨天怨地的，不管是交了多少个都没用我告诉你！”此话斩钉截铁，倒真有几分道理。
而另两个人何尝不知道。
樊胜美最近又格外疲倦，加上家庭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又有欠了王柏川的事情。她也只能每个月从嘴里抠出一些钱来好好赞起来还给人家。
不然，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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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方案我们做得还是不错的。”
会议上部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十分激动。毕竟这是这位冷血老大头一回这样直白夸人的，出了力的，能不高兴吗？就连樊胜美脸上就忍不住放松。
总算是这么长时间修改方案有了个好结果，就怕拼死拼活的还得不了好。
“经过几个部门总监开会，采纳度很高，董事会经过两次会议也确定下来，部分提议今年内可能就予以施行。现在……”唐邱一项把关严格，现如今能够被采纳，他实是功不可没。毕竟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给予樊胜美的帮助十分多。甚至可以用栽培二字，樊胜美很是感激。
这不过这次这个方案提的大，部门里虽然风雨见得多了，但如此大力度的方案还是头一回通过。众人的激动之情和以往相比，高涨许多。
唐邱看在眼里，手指轻叩两下桌子，面无改色，但众人忽的就消了声音，也可见他平日积威。“这次做得确实不错，晚上我已经在‘壹方’定好一个包厢……”
说完了唐邱就叫散会，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脑海里不时闪过两个字——“壹方”。有几个年纪轻的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樊胜美站起身来挑挑眉头，心中却也忍不住为唐邱的大手笔感到惊讶。
壹方，可真是舍得钱。
仔细说起这个壹方，可不是个普通的地界。樊胜美自己是没去过，但不妨碍她耳闻。那里一桌最便宜四菜一汤也要千把起。你要是正经请个人吃饭，定个像模像样的包，再加上酒水一桌菜，那个消费没有万是出不了门的。
而且在那里吃饭，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进去。在大城市，有钱的人多了，那针对有钱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了。那壹方就是如此。要知道，有的人就算有钱，但可能一辈子都踩不进那种地方。就像谭宗明的行馆一般。
这一来，倒叫樊胜美再一次刷新对唐邱的认知。
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安迪，不用来接我啦。嗯，我们晚上部门聚餐，会比较晚，嗯嗯嗯，好，我会小心的，嗯，拜。”站在窗口旁挂了电话，低头喝了口咖啡。
这个唐邱，原先还说晚上要加班呢。没想到只是让他们视线空出时间，加班时间直接去晚餐。早知道，她也不会喝这咖啡了，还怕晚上加班精力不够用，连月报都搞不出来。
瞅眼要见底的咖啡，抬头喝了个干净。扭头正打算回办公室，不想，这窗户外头，楼底下出现一群人。
她眯了眯眼，远远看过去总觉得那人看着有些眼熟。等着等着，直到那群人越靠越近，她才看清楚为首走在前头的人。
那人穿了一件黑色的上衣，下身灰色长裤。步伐沉稳，却叫樊胜美挑起眉头。
这人，怎么又来了？
也没听说有和盛煊合作啊？
心里头胡乱猜想，又看了一眼。不想那个人突然抬头撞上她的视线，叫她心肝吓得一颤，忙忙撇开头去。
抚着胸口，安慰自己。
“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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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位置，着手月报。身旁突然传来声音，小心翼翼的，“诶诶，你们猜，我刚才在电梯那头看见谁？”
樊胜美瞥了她一眼，继续手里的活。而对面那一位女同事头也没抬，“什么人啊？”
方才出声的那位轻声道了个名字，显得有些小兴奋，“谭宗明。”说的，好像是天大的事情一般。还有意看了樊胜美一眼，好似期待她也能给个激动的反应。
毕竟谭宗明在这个城市的金融圈里，实在有名。她们做人力的更不用说了，如雷贯耳。
樊胜美没那人预料中，有什么反应。只是鼠标点击的动作在不经意间顿了下，不过只是片刻中罢了。倒是对面那个原本还低着头的女同事抬起头来，“是他……他，来我们公司干嘛？我们最近又和他们合作什么项目吗？”
被问的人摇摇头，俱是不知。还待要接着说什么，眼尖的同事就提醒了。唐邱来了。遂，乖乖接着工作去了。
好容易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各部门老大传过来的数据接收整理好，才将月报整出一个完整的框架，就能明天更精密的数据输入。
“怎么样，后天月报能出吧。这次上头要得比较紧急。”唐邱敲敲她的办公桌，站到她身后看了下完成情况。
樊胜美点头笑笑，“明天若不出意外可以，后面再校对下。毕竟这些数据各部门给得也有些匆忙。”
唐邱大致一掠上头的数字，点头，“行。”又抬头示意地拍了拍手，“注意一下。”所有人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看了过来。
“我们准点下班，早点出发。车子在楼下，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收尾，地方有些远，不要拖沓。”说的正是晚上去壹方吃饭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很是爽快。毕竟大家都已经习惯知道唐邱的做事风格，一旦说准了，很少有改变的时候。
这不，下班时间一到，大家都纷纷起身。拖着最后时间整理的也有，上厕所，整理妆容的更多。搞笑的是，有的人开始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很衬壹方的档次，怕别人见他穿得一般，还担心自己可能进不去，被一众人狠狠笑了一遍。却反应出大部分人怯怯的心里。憧憬向往又害怕质疑。可能，和自己层次相差太多的东西一旦配在自己身上，都会忍不住胆怯质疑。若是去一家拍档，大概就会轻松热络的开始说起那家的小龙虾如何，要和几瓶啤酒什么的。
樊胜美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补个了口红。回了办公室拿包发现已经走了许多人，留了个小姑娘在她办公桌旁。
那小姑娘就是下午那个瞧见谭宗明的，见她来了忙笑起来，“樊姐，他们先下去了，刚好我们一起。”
樊胜美看了手表，离十五分钟只剩三分钟了，得赶紧下去了。不点点头拎起包包，“走吧，时间不多了，下去刚好。”说着两人并肩往电梯走。
刚好到电梯旁就瞧见电梯门要关上，樊胜美忙摁了开门键。里头的人似乎也发现外头有人，也帮着摁了。樊胜美注意到对方的黑色袖子，刚站到电梯前，就看见徐徐展开的门里头站着一群人。而那袖子的主人站在右边直直朝她看过来，那张脸孔的名字赫然是身旁小姑娘下午谈起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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