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只见那只手一张,将她眼前的酒瓶子一捏。拿走了。
放得还有点远。
樊胜美低头看看自己杯子里要干死的鱼,嘴一撇。才品出点儿味道……这大佬将酒瓶子拿走了,樊胜美又不敢去拿去抢,只好放下酒杯子。
“谭总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不一般的,就这酒啊杯子的,就很特别。”包奕凡倒了杯酒瞅了半天,举起来,“来,今天沾了谭总的光来了个好地方。首先,我先敬大家一杯。”
大家拿起杯子,樊胜美看眼要到底的酒杯子,也举了起来。
“今天呢,我再次郑重的和大家介绍下自己。”包奕凡喝了酒,指指自己,“身份,不一样了。就是现在变成安迪的男朋友,再次也感谢小曲的鼎力支持。敬你。”
曲筱绡得意的挑挑眉,举起酒杯子,“我早就说了吧,你比魏兄合适。”
谭宗明听着仍旧笑着,却早已注意到安迪脸上温柔明媚的笑意,心中腾起一股失落感。比之魏渭时更甚。那种曾经捧在手心里如珠如玉护着,最后却被人轻易摘得的怅然若失。只是,失去了一贯的酸意。
或许,也有几分庆幸安迪能从魏渭的阴影里走出来。
“谭总,也敬你。”包奕凡对着谭宗明,虽然笑着,但眼里闪着几分叫谭宗明熟悉的光芒,叫他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举杯。
了解一个人从平日作风便能看出来,从前谭宗明就知道此人不是一般的二世祖。现如今在合作的收购方案上一同合作,平日里对安迪显露出的那种占有欲。此人典型的商人,却比一般人更潇洒热忱和坚持。这样的人碰上安迪,也许真的比魏渭来得合适。
“安迪,还真没想到曲筱绡能一语成箴呢。不过,你们男的帅女的美,又都是精英,很般配。”这邱莹莹人虽有点儿傻乎乎的直白,但就是这份直白叫人爱。
曲筱绡翻个白眼,刺道,“油嘴滑舌。”
邱莹莹自个儿瞎乐就当没听见。
包奕凡听着这话比旁人的夸赞高兴得多了。和安迪对视一眼,一口白牙险些闪花人眼。
“这种真心话,我很爱听。谢谢你。”说着拿起酒杯子,俊朗的面孔朝着邱莹莹笑。
邱莹莹对着大帅哥的脸羞涩不已,扭头看关雎尔。
樊胜美精神不是太好,没什么精神参与,就是笑着拿着那空酒杯子。原本以为几人敬了酒就该坐下来,未成想包奕凡的就便敬到她眼前来。
“虽然之前见过面,但今时不同往日。时常听到安迪提起你,是她很好的姐妹……”等等,挑了一些话夸了樊胜美一通。
樊胜美受了这番客套,看了眼他身旁站着的安迪,只说,“呵,安迪是我的好朋友,推心置腹应该的。”话头顿了下,看着这样一双人颇羡慕郑重地接着道,“但不管怎么样,希望包总好好对她,好好珍惜她。”这话叫旁人听起来像是客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饱含了多少意义。
包奕凡笑得自信,“那是自然。毕竟是我好不容易追来的。”
樊胜美抿嘴笑笑,十分希望杯里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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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22楼的姑娘们吃了顿饭后,包奕凡也认识了楼底下的保全,22楼的姑娘们见到包奕凡的次数渐渐变得频繁起来。特别是邱莹莹,虽然誓死对应勤忠诚,但完全不妨碍她每次背对着包奕凡发花痴,特别是那把浓浓的烟嗓,简直能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而大家渐渐的也一致认为,包奕凡比之前的魏渭适合安迪。就冲着安迪和包奕凡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洒脱的感觉,般配得不行。
樊胜美也终于将公司里因腿上落下的一些工作补上了,得了两天休息。原本还打算在家里懒散两天,不想老家打电话来,非让她回去一趟不可。樊胜美不耐烦实在不想理会,更别说回去一趟。问了是什么事情,樊母又在那头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樊胜美简直要将所有的耐心耗尽。
“你不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不是,不是刚把前头的事情收拾好,难道又惹出什么事情来?”心里不要的想法愈加严重,听着樊母吞吞吐吐的,心里头已经肯定大半了。
“说吧,妈,你说,是不是又惹上什么事情了!”
樊母在电话里头唉声叹气的,嘴里否认,“不是,不是啊小美。没惹事情,就是……”
樊胜美冷笑,“就是什么?”
樊母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苦着张脸长叹,最后无奈道,“你哥,你哥往小王那儿借了点钱,这会儿,小王他|妈妈来这要钱了。”
樊胜美听着整个人都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王?王柏川?”
难以想象自己的哥哥竟然向王柏川要了钱?这嘴是如何张得开的?
挂了电话,樊胜美凉凉地笑。
无奈收拾了包包买了最快的票,踏上回老家的路途。
待开了家门,便看见一个穿着工整朴素,面庞圆润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中年女人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母亲。
“阿姨,您好。”顺手就要将门带上。不想中年女人出声道,“门也别关了,我有话跟你说。”言罢,和樊胜美擦身而过,径直走了出去,态度十分冷漠。
樊胜美看了眼樊母略带焦急的模样,转过身去,身后就听樊母唤道,“小美……”
她没有理会,才进门又出去了。
“你们家的人,也真的是很奇怪?你和川儿都分手了,怎么还扒着不放了。”王母对着樊胜美,完全不掩饰对她的看不起,以及对她家的看不起。这次樊胜美哥哥竟然还这样恬不知耻的问自己儿子要钱,而自己那个傻儿子还给了。
“你那个哥哥整一个无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有谁不知道的。我就说过,你这样家庭出身的要不得,乱七八糟的……”
樊胜美忍着叫对方说了一通,又是长辈自己家理亏辩驳不了什么。自己也觉得丢人,更是在王母面前抬不起头来,只是掐着手任由对方越说越难听。好似她便是什么脏的臭的,无比刻薄。
“这钱,我也知道你们家是拿不出来了。我就当是……”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容,将那字眼吞下去。王母冷笑,上下打量她,面带鄙夷,“你工作那么时间,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小了。肯定了,阅历要比川儿多得多。我们川儿是个实在心软的人,但是你不能看他这样人好就扒着不放。做人嘛,要厚道,要懂得自己有什么,没什么,配不配得上。别老是想着拖我们家川儿的后腿。都分手的人了,别还扯着以前的情分勾勾搭搭的,我们家川儿有的是条件,找个比你年轻漂亮干干净净的容易得很!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话越来越难堪,有的是误会,有的是事实。
樊胜美闭了闭眼,紧紧咬着牙齿忍着不去辩驳不出声。忍着不让眼泪涌出来。心里越是委屈。
王母冷眼撇过头,“不要说我欺负你什么的,这钱我不用你还了,就算我买个清静,不要再和川儿拉拉扯扯的……”
听着高跟鞋踢踏快步走远的声音,樊胜美终是抱着头蹲在地上崩溃哭了出来。她浑身哑声哭得浑身颤抖,头发落在地上顾不及是否脏乱。
这里是角落,接着植物的遮掩,容纳下樊胜美委屈又无奈的哭泣。那样的家庭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不堪。而王柏川母亲叫她无法辩驳的言语,那句句“实话”叫她无言以对,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自己若是真的和王柏川在一起,是否真的配得上。
总以为除了家庭自己有多好,总是催眠自己“值得拥有”。但是事实真如此吗?
从前还觉得自己有脸蛋有身材,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脸蛋老了也不值钱了。工作呢,不上不下,三十来岁的人一点存款也没有,基本月光,说起来也没什么本事。家庭?更不用说了,见过的人只觉得厌烦躲得远远的,就没有一个觉得不丢人的。她今后更是要一直为这样的家庭负担,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哥哥好吃懒做还有孩子要养。试问,谁愿意负担这样的家庭?
王柏川连她的过去都接受不了,若真的一起,这样的家庭他能承担的下吗?
能吗?
有时候,她真的想要像安迪一样,无父无母。为自己拼为自己过,不管苦的甜的都是甘愿的。而这样的家庭,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她到底是为了谁活着。
“欠了多少?说呀?”樊胜美红着眼眶沉沉望着自己的哥哥,麻木地问。
她哥哥目光闪烁,心里也知道估计是惹了大麻烦,后续不好收拾了。但转头一想,那王柏川毕竟也和自己妹妹好过,不可能为了那几块钱和自己较劲。
樊胜美撇过脸气笑,“人家都赶上门了,你能不能要点脸啊?到底是多少钱,你怎么就不说呢?”气着拽着她哥哥的衣领,“你怎么不说啊?你怎么就不改?”
樊母见状急了,立马上前拉过樊胜美哥哥挡在身后,“小美,有话好好说啊,那个,那小王不是和你处过吗?这这,这不至于,出什么事情吧,对吧……”
樊胜美气得无语至极,心中只觉得苍凉的没有一丝热劲。她咧着嘴似哭似笑,“妈,我和他早就分手了,我不是说了吗?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把一切事情搞得乱七八糟呢?为什么呢?为什么总是要我重复一样的话,让我做一样的事情?求你们能不能听一句我说的话,哪怕一句!我是人,我也会累的……”从控诉到微弱的气音。她已经为这个家庭说了够多的话,流了够多的眼泪了。但是事与愿违,常常说的是白话。
话说得累了。泪水也流得累了。
除了逢年过节的,这个家从来都是叫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一开始还会抱有温暖的感觉和期待,只是后来,越来越冷了。甚至透过电话都能感觉到那股冷意。森冷地侵入骨头里,叫她浑身打着寒颤。
这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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