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带坑里了
早上7点25分。
“清缴建筑物，搜索幸存者。”广场上的战斗结束，阿克西妮娅立刻组织人手进行搜救。
古鲁、安德烈领命各带3个人，分头从两边搜查指挥所和军械库里的漏网之鱼。
“突突突……”大门外的机炮声还在不时响起，但明显能听出僵尸群的攻势已经弱下来。到目前为止，这个队伍已经放倒了近300只僵尸，但如果这就是全部的数量，那明显不足以攻破20人守卫的哨站。至少不至于让守军连求援信号都发不出就被全面占领。
装甲车里庞奇的小队来了6个人，留下3个足够守住大门。阿克西妮娅叫上庞奇和另外2个战士，朝哨诫高塔搜索而去。
“你就待在这里，有情况就鸣笛。”她走前丢下一句话给舒书亚。
在她眼里，舒书亚是个平民，开车以外的活儿都轮不到他帮忙。尽管这个平民开着一辆先进且凶猛的改装车。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我堂堂特勤局局长、**努城首领都没有这么拉风的座驾，你一个小小的快递员哪来的福气？一定要借来用几个礼拜再放你走！
当然这些都是回去以后的事情。现在，必须查清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永久性哨塔坚实的混凝土基座上有好几处裂纹，原本是大门的地方狼藉不堪——至少有十几具僵尸的破碎残骸遗留在门口，这里想必发生过激烈的攻防战，而且看起来是怪物们获得了胜利。因为在楼梯上她发现了一串暗红的血迹，而僵尸是不会流血的。
阿克西妮娅和庞奇的小队小心地沿着哨塔的内部楼梯盘旋向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虽然脑袋里还在想象僵尸要怎么上楼梯这种无厘头的问题，但这不妨碍她以无可挑剔的潜行技巧悄无声息地摸上塔顶。
“嘭！”一脚踢开半掩的瞭望室房门，预料中的僵尸袭击没有出现。更确切地说，整个瞭望室空无一人。三乘三米的地面几乎被四散溅开的血迹铺满，三道抓痕深入墙壁达2cm深，两把轻型狙击步枪孤零零地被扔在角落。
无论怎么看，驻守这里的战士都是凶多吉少。
“指挥所清理完毕，没有发现幸存者。”通讯器里传来古鲁的声音，“这里的通讯设备被砸坏了，我们正在尝试修复。”
“有发现士兵的尸体吗？”阿克西妮娅马上追问道。
“……没有，指挥所里一个人也没有。”古鲁顿了一顿，“倒是有不少血迹。”
“我这边也是。”安德烈的声音插了进来。
“难道伤员都突围出去了？”古鲁问道。
“不像，吉普车还停在空地上，带着伤员不可能不开车跑，”阿克西妮娅马上否定了，“是谁把尸体都带走了……或者是尸体自己走了……”
古鲁听了不禁皱起眉头，他想起了电影里僵尸都有的一种特性：“……被感染？”
“嘿，我发现些东西，你们最好过来看看！”安德烈在公用频道里呼喊起来。
“走！”
一行人一分钟内都赶到了军械库。
“你们看！”安德烈站在一间仓库门口，指着里面的地面说，“那里有一个古怪的柜子！”
这个仓库看起来以前应该是放发电机和油料的，地方非常宽敞通透。但现在，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原本摆放整齐的发电机和油桶都被胡乱堆积在墙角，空出的中央空地上竖着一具2米5左右高度的金属柜子。柜子中间有条缝，正面应该是左右对开的柜门，门呈暗红色，布满长达一尺的粗大尖刺，缝隙间有鲜亮的血液正缓缓渗出，流到柜子周围的地面上。
整整2分钟，没有人动，那个铁棺材似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什么邪恶的存在？”一个战士低喃道。
“所有人找掩护，我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有情况不要犹豫直接开枪！”古鲁沉声下令。他必须抢在阿克西妮娅前面揽下这个苦差事。
古鲁端起步枪瞄准柜门，小心翼翼地朝它挪去。在离它1米的位置，他缓缓伸手想去开门，但他发现这玩意儿没有把手。他尝试去扣缝隙，但流动的血液让表面变得滑不留手。
正当他准备用枪托砸向表面的尖刺时……
“哐啷~！哗~！”伴随着液体飞溅涌出的声音，铁门打开了——
“额……”一只不住滴着血液的巨大爪子突然伸出，一把攥住古鲁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粗壮的巨臂后面是一个恐怖的人形怪物。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怪物爪子用力收紧，“咔嚓”一声就捏断了古鲁的颈骨。
看着古鲁的步枪从手中滑落，阿克西妮娅目呲欲裂，大吼一声：“开火！”
一瞬间，超过10把枪朝着那个铁匣子倾泻出全部火力，金属的狂风暴雨打得它火星四溅，几秒钟后轰的一声爆碎一地。
这时那只怪物终于露出了它的全部面貌——大体上还是人形，但无比高大，约有2米多高，上身粗壮有力，粗长的左臂前端是刚刚捏断古鲁脖子的三指巨爪，而右臂却萎缩成一只又尖又细的弯曲骨刺；腰间围着的一堆破布条正向下滴着粘稠的血水，似死人的头发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而它脸上，五官似被酸液融化过般一塌糊涂地纠结在一起，后脑勺上长着一根朝天弯曲的尖角……
如果世界上有恶魔，那准是这玩意儿没跑了。
当它暴露在众人视野中时，顿时被上百发子弹击中，身上喷出的血雾溅起半米多高。
它痛苦哀嚎，以巨大左臂挡住头脸。
正当大家准备一鼓作气将它撕成碎片的时候，咔咔声接连响起……弹夹里的子弹打空了。
由于事发突然，经验丰富的队长们根本来不及布置阶梯式分段火力，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发起的进攻。虽然凶猛无匹，但也导致所有人一同将子弹打空，一时间仅有几把手枪在响。
犯错就要付出代价。
几把手枪是压制不住恶魔的。在哑火的下一秒，那个怪物吃痛扬天长嚎一声，身上泛起一阵蓝光，一只赤红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庞奇然后向他发起了冲锋——
“快躲开！！！”阿克西妮娅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一脚将身边的庞奇踹飞，同时自己靠反作用力向后仰倒。
呼——！在两人分开的一瞬间，阿克西妮娅那双变成银灰色的眼瞳看见，那个体型巨大的怪物如高速俯冲的战斗机一般，拖着一道残影从她与庞奇中间扑过，撞飞一排作为掩体的油桶之后再撞塌了仓库的外壁。
若晚上半秒钟，庞奇就会被撞成一摊肉泥。
“继续开火！”安德烈换好弹夹后挥手指向怪物，然后率先冲了出去。
那怪物撞塌墙壁自己也不好受，俯身扑倒在地上呻吟，一时间也没爬起来。倒是趟在车里的舒书亚被这声巨响惊得一个手忙脚乱，他看着这个丑陋的巨型“僵尸”大叫道：
“唉呀妈呀，这是咋地啦！这又是啥东西啊！”
话音没落，只见安德烈带着一队人杀出来，有节奏地持续开火，子弹击打在怪物身上和周围的地面上，腾起一片红色与土灰色的烟尘。那怪物在地上不停地嚎叫、挣扎，但就是不肯死去。
“趴下！”众人身后传来阿克西妮娅的大喊。她站在仓库门口端着一把加装了榴弹发射器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面如寒霜，从齿缝里吐出三个字：“去死吧！”
噗~咻~枪榴弹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击中了怪物，一下子卡在他巨大左臂的腋下，然后——
“轰~~！”
怪物的上半身化作一蓬血肉之雨，终于彻底沉寂。
庞奇走过去狠狠朝那坨只剩下两条腿的烂肉吐了一口口水。
“都还好吗？”阿克西妮娅放下枪大声问道。
“都没事……”安德烈走过来，“只有古鲁……”
战士们从地上爬起来，沉重地望向仓库……他们永远失去了一位惜字如金却热心快肠的好战友。但这狗日的世道就是这样，整个人类都在灭亡的边缘走了几个来回，新时代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生离死别，这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当众人收拾心情准备去为战友收敛遗体时，通讯器里传来了装甲车上战士的声音：“长官，那边还好吗？我想需要你们马上来这边看看！”
“怎么了？”安德烈问道。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阿克西妮娅一阵风爬上装甲车，眼前的景象瞬间让她怔住了——漫山遍野的僵尸，从他们来时的公路上一步步向哨塔移动。如果说之前几百只僵尸只是让人手心握汗，那么当目光所及之处皆被佝偻的身影填满，就连最视死如归的勇士都会暗自心颤。
“它们从哪里来的？”阿克西妮娅问。
“如果我没有看错，它们是从土里面冒出来的……”负责用望远镜监视整个战场的侦察兵汇报，“本来我们已经把四周的僵尸都杀光了，但就在1分钟前，它们像是见了水的豆芽，一个个从山谷里钻了出来！”
“这些死人居然懂得围点打援？”阿克西妮娅直感觉有一团阴影笼罩在自己头顶，如果不能解开这团疑云，她可能都没法把这个队伍活着带回去。
“不可能。”舒书亚的声音有点不合时宜地出现，打断了她的思考，“虽然长得这个样子的僵尸是第一次见，但曾经有个智者告诉我，所有的僵尸都是没什么脑子的低级生物。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肯定是受某种更高级的邪恶力量召唤而来，并且也是按召唤者的命令而行动。”
“这是从哪个地摊文学著作里看来的理论？”庞奇揶揄地问道。
舒书亚耸耸肩，表示并不生气：“这种没有根据的市井奇谈，说实话最初我也不太敢信。但我从业多年，在灾后走过了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不平凡的人，有些人拥有稀奇古怪的能力，有些人的经历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是从异世界来的旅客。我受过恩惠，也吃过亏。所以，如今当我面对完全不了解的事物时，会试着相信这些奇谈。”
“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庞奇没想到舒书亚会这样说，这让他对这个并不感冒的男人多了些新的看法，当然也是因为他提不出更好的理论来辩驳，“那么，对于目前的状况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呢？”
“开车跑啊！这些死人都在南面，我们继续往北跑，他们不可能追得上。”
“不行，”阿克西妮娅第一个就反对，“先不说我们不知道前方是否还有更多僵尸布好陷阱在等着我们……依我看这波僵尸就是冲着**努城而去的，作为城市首脑我有责任通知守军，然后回去协助城防。”
“那要不往外跑，绕道从别的路回城里？”
安德烈摇头否定：“这条公路是城北唯一一条安全的通道，其余山间小路不说能不能走我们这些大车，光是野外生物就够我们喝一壶了。如果要回去，必须穿过这里。”
“逃去联邦的研究所请援军？”舒书亚抱着侥幸最后问道。
这次没人理他。
舒书亚心里又是一群草泥马奔过……
合着逃跑的方案全面被否定了啊！
喂！你们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有血性啊！但我只是个快递员，让我先撤吧！
千万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呀！
舒书亚泪流满面……
“那么……依你的说法，我们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阿克西妮娅嘴角一扬，似是想通了。
“你笑得我毛骨悚然……”
“去把控制这些僵尸的首脑找出来干掉！”
啪！舒书亚一巴掌糊到自己脸上。他就不该嘴贱告诉她那些地摊文学理论。
“可我们往哪儿找？”安德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就在这时，山脚的树林里响起一声震山撼岳的嚎叫，一道猩红的光柱冲天而起。
“就那儿吧！”阿克西妮娅笑得更开心了。
玩暗黑3的同学应该知道这是哪个怪物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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