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你看我做什么?”董姣看着遥岑用奇奇怪怪地眼神看着自己,疑惑起来。
“没有没有。”遥岑不敢想下去,看来最近他得对董姣多留点心,别让董姣想男人想得憋不住而破坏协议。要不然多带她出去走走,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打定了注意,遥岑整理好情绪继续道,“你肩膀的伤好了。”
“嗯?你刚看见了么?”
遥岑犹豫地点点头,“既然已经大好,恰好我明天休沐,我带你出去。”
“真的?我确实在家里快要憋死了,”董姣感觉自己已长毛发霉,好想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啊。
看看,自己都承认要憋死了,将军心中泪流,颇有一种稍一放松警惕,就会被绿了的感觉。
晚上两人洗漱之后,待伺候的丫鬟离开,董姣另抱了一床铺盖,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各睡各的被窝。第二天早上丫鬟来时,董姣又叠好了放起来,是以如绿巧她们底下服侍的人一直都不知。
蜡烛吹灭,遥岑阖上双眼,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董姣想男人的样子,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睡不着么?”黑暗中董姣低低的声音响起。
“没有。”遥岑烦躁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现在头发长长了,可还不能绑成发髻,发梢扫在脖子上,难受得很。
“那你翻来覆去的。”两人离得很紧,董姣的气息几乎就贴着她的脸颊,“我也睡不着。”
遥岑没接话,漫漫长夜,寂寂无趣,他知道董姣在想啥。可他对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她是想拿自己解闷儿?
不行,他是男人,没有那个男人愿意给女人当纾解的玩具。
“对了,你今天看我肩膀上的伤留疤了没?”
“没注意,好像留了吧,伤口那么深,留疤不是很正常吗?”遥岑一想这个女人把他当玩具啥的,心里就闷堵,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到底有没有嘛,我不想留疤。”董姣说这句话略带点鼻音,听上去软软柔柔的。
“身上留疤怎么了,我身上就有好几道疤。”遥岑有些不耐烦,说完扭了过去背对着董家。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留疤就不好看了。”董姣又似撒娇。
大半夜的和他讨论什么男人女人的身体,这就是在暗示,他才不会上当呢。
遥岑虽这样心里嘀咕,可鬼使神差地就想到成亲第二日无意撞见董姣的背影,他想着念着心头就一热,惯性地去捂鼻子。
屋中的蜡烛忽然亮了,遥岑回头一看,董姣点亮了蜡烛,回身走到床榻上时她顺势钻到了他的被窝
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她微微一笑,轻声道:“遥岑,你帮我看看嘛,到底有没有落疤?”
说完,董姣背对着遥岑脱上衣,遥岑告诉自己不要上当,可五官四肢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该看的看,也不去阻止。
她在烛火之下,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上衣,最终,露出了赤/裸的脊背。
遥岑所有“不能让董姣碰他”的心理建设在这一瞬间崩塌殆尽,被他压抑至深的那个最狂放的自己被释放出来。
他粗暴地将他压在身下,他喘着气说:“就算有点疤也没什么,和以前一样好看。”
之后呢。
之后,遥岑做了一个爽翻了的梦。
被董姣一巴掌给拍醒了,现实中的董姣。
“你把我当你哪个女人啦!”董姣说完,还一脚踹了上去。
遥岑捂着自己热辣辣的半张脸,一骨碌地坐起来,回味着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梦,还是梦里的董姣可爱点,娇娇小小,撩拨着他心痒难耐……
“神经病!”董姣骂了一句遥岑,裹着自己的被子继续睡了。
远处打更的梆子声响起,见时辰还早,遥岑也打算继续睡,他身子刚一动,就浑身僵住了,这……
都多少年没这样了,怎么,怎么就给……
实在是有些不舒服,遥岑想下床换衣服,谁料他刚想越过董姣时,董姣语气不佳地道:“你又做什么?”
“没,没什么。”遥岑重新躺会自己的被子里。还是算了吧,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他身体怎么回事,还不是要笑话死。
于是遥岑后半夜睡得极不舒坦,他的心思始终都落在枕边的那个女人身上,但他自己不却自知,还归咎于两腿之间黏黏腻腻的冰凉的感觉。
次日,因为睡眠不佳,遥岑精神有点恍惚,又不能说明原因,还不能被董姣发现端倪,于是就扯谎说自己病了要休息,董姣看遥岑那两眼发直的样子,以为他真病了,也就没再提出府的事。
到了晚上,在遥岑补过觉之后,他又回复了往日精神抖擞的样子,便带着董姣一起去封县。
晚上去封县,可是去对了。
封县是南阙东南的一个县城,因紧挨国都故虽是个县城但经济繁荣。封县还有一个特色——魑魅戏,是以妖魔鬼怪为主角的戏,说白了就是鬼片。南阙常常有达官贵人或闲暇了或在休沐之日来这里看戏,很像董姣以前世界里大家“五一”“十一”放假赶往农家乐游玩一样。因为是魑魅戏,故此只在晚间唱演。
将军府的马夫将马车赶得十分妥当,时间也掐得相当精准,待他二人到幽梓园的时候,恰好离魑魅戏开场还有一刻钟,遥岑让于亮通报姓名,就有一个小丫头领着他们做到了戏场的前排。
魍魉戏开始之时,场内所有的烛火突然都暗了,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帷幔缓缓从戏台中央落下,有蓝色的亮光逐渐照在白色帷幔之上,渐缓隐现出两个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两个字——初心。
虽然董姣住在离封县不远的南阙,但以她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影视界就是优伶在台上唱戏,她把南阙城最著名的影视明星都收在房中,想让他演什么他就演什么,所以平时除了家里和外面的应酬,她从不主动听戏,这魍魉戏她只听过没看过,原以为就是优伶装扮成妖魔在台上咿咿呀呀,但看着开场的架势,灯光舞美和表现手法还真不一样,她觉得有意思。
白色帷幔缓缓拉上去,台上的烛光幽幽亮起来,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趴伏在一个坟头哭泣,坟头上立着墓碑,碑上刻着几个字——亡妻之墓。
场景变换,那男子卸掉白衣一身红袍牵着同是红衣盛装的新娘,两人欢喜入了洞房,在喝交杯酒的时候,美丽的新娘开心地流泪,男子为新娘擦泪之时,却看见新娘绿眼红发连眼泪都是血红色,男子惊诧,再转眼新娘依旧笑颜如花。
“这是罗刹鬼。”遥岑忽然道。“此鬼常现为最美丽的妇女,为人不识其为恶鬼。”
董姣“嗯”了一声。
男子与新娘洞房,床帘帐刚放下来,就见男子慌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新娘拉开帘子,露出一张美艳但非常诡异的脸——肤色白如纸,唇如沾染了血一样鲜红,只有眼白没有乌珠。新娘再一转头,又是一副娇羞模样,招手让男子过来。
“这是画皮鬼,此鬼身形只一把枯骨,揭了人皮裹在自己身上,每晚都要涂涂画画才不至于让这张人皮腐烂。”
董姣屁股朝遥岑的座位挪了挪,紧贴着他坐着。
一日,两人吃饭,新娘不小心将饭粒撒在了地上,她嬉笑一声,伸出常常的舌头去舔舐掉落的饭粒,恰被男子看见,男子惊得摔了碗,转眼新娘用衣袖轻擦嘴唇与常人无异。
“这是吊死鬼,此鬼死前做人时为上吊自杀,死时舌头伸出数寸,眼目凸出。”
董姣朝遥岑的位置使劲凑了凑。
再一日新娘正在河边为男子浣衣,男子从河水倒影看见一张青色湿哒哒的脸,嘴角还不停的溢水,男子惊叫,新娘回头,仍旧是往日美丽的脸庞。
“这是水鬼……”
董姣挽着遥岑的胳膊,闭着眼睛紧靠在他的肩膀不敢抬头。
接连几日,男子都无意中看见自己的新娘有一副鬼样,终于忍不住告诉了新娘,新娘也吓得哭了,说可能是男子前妻阴魂不散,不如找个道士到家中作法,驱赶魂魄。
道士来到男子家中,作法的时候不慎放出前妻的魂魄,一个女厉鬼追着男子不放,最终男子因惊恐失足掉入院中的井口,死了。年轻英俊的道士和新娘在男子尸体面前相拥。
原来男子贪图新娘美色,把自己的发妻害死,却没想到新娘不过是他和道士来让男子上钩的饵,现在道士和新娘分了他家的财产,终成眷属。
故事的结尾是道士和新娘在湖边乘船游玩,新娘回头看道士,只见道士张嘴伸出舌头,舌头却只有半只,鲜血淅沥不止地流下来。
董姣“啊”地尖叫一声,这次干脆直接抱住了遥岑的腰身,脑袋拼命挤进他的怀里。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也不知道黑了几秒,反正董姣是吓得不敢动弹,当场内的烛火再次点亮的时候,遥岑拎着董姣后颈的衣领,把她从怀里扯出来:“该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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