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这府里有内奸?!”遥岑负手背对着董姣,沉思片刻之后霍然开朗,转身对董姣道,“我懂了。眼下那个人我们不知道谁,但九王爷的义女被抓,还没被拷问就咬舌自尽,其实她就是告诉同伙她什么也没说。于是,这个人依旧会继续他的地下行动,故此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曲艺讨好你的人都有嫌疑。肖靖远就算一个,因为你确实因为他的相助而和我吵架,而肖靖远让你亲自去探望他也像是有意亲近。你前脚刚走,九王爷的义女后脚自尽,转眼肖靖远就知道了,这其中一定是内奸在作祟。”
“对对,我就是这么认为,看来你也可以去判案了嘛,不过……咱俩吵架是被别人算计进去的一环,你不觉得咱俩这样很傻吗?”董姣有些气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在如此沉重的形势之下,遥岑也不免觉得好笑,两个人吵架都能生出这么多事,还被人利用,确实憋屈。看来以后还是少动气吧。
“他到底给你说了什么?”遥岑又问。
“他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那我和他就成了呗,其实也确实如此,我爹当初是火急火燎地要在给我收一房,连院子都……”见遥岑沉郁下的脸,董姣又担心自己被牵连没自由了,赶忙截住自己的话,赔起笑脸道,“不过自我嫁给你后,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小相公,咱们定的协议可都要作数。”
遥岑看董姣紧张的样子忽然很想笑,他怎么可能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于是道:“不更改,不反悔。还有,此番动作你还是要沉住气,兴许肖靖远真的是对你有情,我们别努力错了方向。所以,你最近这段时日还是与他多走动,多多观察他的反应才好。”
董姣笑道:“哈,你不怕了,好歹我是你妻子,你也不怕我这么做真的让他给搭走了?这次只是拉拉手,保不住下次又做了些什么。”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儿套不着流氓。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肖靖远,没有他的出现,她哪能被取消禁足呢。
遥岑拧眉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不确定地道:“还得注意下分寸,别去占人家便宜,还有前提肯定要带上于亮。”
这话说的,董姣被人拉手反而是占了人家便宜。
董姣哼笑道:“将军此言不对,‘情’这一个字最难琢磨,真要是喜欢了,只怕奋不顾身的心思都有了,还会介意被利用么?”
遥岑看着董姣不言语,沉默良久,他才说道:“你可曾想过,你被辰国皇族惦记着,这原因何在?”
这不单是被辰国皇族惦记,这不是也被北朝朝廷觊觎了么,要不然,董姣她现在还在董府里继续过着富贾二代的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想想当初为鸣玖和落霄而烦心,那都是小打小闹。
她娘是前朝女帝的皇太女,她又是她娘唯一的女儿,既然是前朝皇族唯一的血脉,就是孽党。那张能保住她们兰伽族命脉的天仑岭地貌图,已让苏玉刺在了她的背后上。她们母女俩的身份,一直瞒着他爹。
现在董姣嫁给北朝将军之后,辰国便按耐住了,不知道其他小国是否也知晓她的身份,以后她的生活注定不会太平。
只是为何遥岑要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不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她身上藏的秘密,所以遥岑才被父命皇命压身,不得不娶她?就是这个原因呀,是让她来自己说么。
董姣想了想,觉得遥岑此番行为是诈她主动说出实情,她又不傻,北朝宁愿联姻,都不敢把她怎么样,那还不是因为她没交出天仑岭地貌图,她现在虽是他的妻子,但一点夫妻情分都没,说不定道最后还是她这个好相公扭着她的胳膊,把她压着受死呢。
嗯,也该引起这样的政治波澜,否则,怎么当得起她穿越女主的身份?
“原因何在?我听我爹说,辰国近几年天灾频繁,它就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小国,说白了就是国库空虚没钱花了。国主担心暴动所以想整点钱。我爹呐,年幼的时候穷过,青年得志,壮年发财,老年就开始露富了,想来在辰国做生意透了自己家底,让国主知晓之后动了歪心思,想绑票敲诈呗。”董姣说完还甚忧愁地叹了叹气。
遥岑一直垂眸看着董姣,“所以,既然你知道原因,就更不该和陌生男人有瓜葛,万事小心!”
两人这都是看透不说透。
董姣赶忙惟命是从地点头,走到遥岑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虽然你有武艺傍身,但保不齐因为娶我而受连累,所以不单是我要小心哪个男人要哄我走,你也要擦亮眼睛别被其他女人勾搭去了。就以你这脸蛋儿,在家乡应该也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吧,北朝女孩子是不是还比较含蓄?南边可不同,你在呆久点儿就能见识到。什么塞纸条告诉你幽会的地点啊,或者宴席之上让侍女传话私见,反正之后都是实打实得来。能明白不?”
遥岑板着脸,知道董姣不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他一个男人还不明白实打实得来是啥意思?不过南国这种风气实在是……姑娘家都不觉得吃亏么?转念又想到董姣以前说男欢女爱没谁吃亏占便宜,也不知道她和几个男人各取所需过。
遥岑越想心越烦躁,脸就越板板正正。
董姣看出遥岑那脸色不对,忙道:“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你长点心就行了。好啦,我要走了。”说完鞋底抹油般推开书房门,就溜走了。
遥岑现在总是习惯性地要注意董姣离去的背影,这次她明显感到董姣受伤的肩膀很僵硬,走路时胳膊都甩不动,要说董姣此次去探望肖靖远,并非完全处于私心,她带回来的消息对他调查辰国习作有很大帮助。想到此,遥岑决定留董姣一起用饭,“回来!吃完饭再走。”
大约挽留且合该是夫妻间温柔的话语,遥岑从未说过,怎么着语气生硬得很。
董姣是习惯了,也未大往自己心中去,“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在这用饭吧,我回去歇歇。”她现在精神不济,唇色都有些泛白了。
“那让仆从送你……”一想到刚才两人商议要紧事支开了下人,他便改口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董姣对遥岑的突然示好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奥哟~有人要骗她真心,将军感到威胁了,这是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
此后,董姣因为要养肩膀上的伤,可算是安生了一个月,遥岑依旧每日去军营,中午回家吃饭,朝九晚五跟上班族一样。
这日晚上,董姣用手摸索着肩膀处结的痂已自然脱,她想看有没有落疤,她将亵服的领子褪至腰上,背对铜镜回头看,但这个角度怎么都看不清楚。
门帘响起,董姣扭头看过去,正撞见遥岑一手掀起门帘,一只脚还维持着要走进来的姿势,眼神从她的后背划过之后,两人对视。
遥岑迅速后退了几步,董姣将衣服穿上。
“好了进来吧。”董姣道。
绿巧端着新沏好的茶水走到内室,刚好目睹两人这一幕,她为遥岑倒好茶之后,走到董姣跟前,轻声道:“小姐,这不对呀。”
“什么不对?”董姣疑惑地询问。
绿巧嘻嘻一笑:“虽说姑爷是北朝的,但咱们南国可不兴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晚上都睡一个被窝子了,白天就不能看看?”
“噗……”遥岑被一口茶水呛住,喷了一桌面,他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又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董姣急了,一根指头戳了戳绿巧的头:“平日看你老实我才把你带过来的,看来是我看走眼。学会揶揄我了,嗯?你在董府是不是都是装的啊?”
绿巧揉着自己的头,既无辜又委屈地看着董姣。“小姐……”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董姣摆摆手,“伺候我这么些时日,你是烦了。”
“没有没有,”绿巧赶忙摆手,“我伺候小姐怎么会烦?小姐很好伺候的,但奴婢就是、就是想回府……小姐,你知道的。”绿巧的小眼神悠悠地望过来。
董姣定着脸不说话。
绿巧扯着董姣的袖子,撒娇道:“小姐,你可不能饱汉子不知饿汉子……”
董姣两眼一瞄,就看见帘子那有团阴影,遥岑在外室站着,并没走远,她可不能让绿巧再说什么没羞没臊的话,赶紧捂住绿巧的嘴巴,“得得得,我同意了,准你三天假,够不?七天,这总行了吧。”
“够了,够了,多谢小姐。”绿巧一听,高兴地给董姣行了大礼,随后蹦蹦跳跳地出屋。
“诶……我还指望你继续伺候我呢,别到时候带个球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措施做好。”远远地传来绿巧的声音。
没一会遥岑若有所思地踱步进来,看了看绿巧离开的方向,问道:“什么叫带个球回来,他这急着去见谁啊。”
董姣看了遥岑一眼,也不知道遥岑这方面的理论和实战怎么样,看样子是要让她做启蒙?她有些不再在地清清嗓子:“绿巧这是回董府见她男朋友,带个球的意思就是,”董姣对着自己的肚子比划着一个圆形,“嗯?明白吧,男朋友,就是还没成,但是已经确立关系的相好。”
遥岑立刻呆了一呆,他的认知又被刷新了,在北朝,这种未婚就交/媾的男女要被道德指责律法惩戒,怎么在这儿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绿巧不该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吗?刚竟然说出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话,小姑娘的需求都这么的……大?
那董姣她……
遥岑看着今年二十的董姣,以前同时有过两个男人,这是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就不知道有几个。从成亲到现在,他从未碰过她。那她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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