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云浪宗
近日道门内发生一起大事。
云浪宗乃道门中初露锋芒的新宗派,宗内弟子广行除魔卫道之事,颇受敬重。本是前途无量的新秀,却一夜惨遭灭门,宗内弟子一百二十余人无一活口。
消息一出,道门内群情激愤。平日与云浪宗交好的宗门纷纷赶往云浪城,欲为道友寻个公道。
城脚下,一处不起眼的茶馆内,坐了六七位身着青袍的年轻人,正是连日赶来的玉虹剑派弟子。
“不知卫宗主得罪了哪门哪派,竟遭此毒手,听说连宗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一名年纪较轻的弟子面露不忍,低声道。
“道门内若真出了这等残暴之徒,必遭同宗弟子群起而攻之!”
“未必是同道。”为首的弟子沉吟道,“据说云浪宗弟子的尸身上有轻微的魔气缭绕,伤口翻卷溃烂,死状很是凄惨,倒十分像魔族的手笔。”
“大师兄的意思是,魔族向云浪宗下的手?”年轻弟子面露惊恐,若是与魔族扯上了关系,怕是难为云浪宗的师兄弟报仇雪恨了。
“现在还无法下定论,总要去现场查看一番才好。若真是魔族作乱……恐不是我等能够揽下的事儿了。”
众弟子纷纷点头。他们受师命来此,歇不了片刻便付了茶钱,脚下不停向城内疾行而去。
与此同时,摘星观灵雾缭绕的山脚下,缓缓行来三道纤长的身影。待三人走出一程,雾气散去,三人面容方才显露出来。
同样都是观内统一的道袍,却被三人穿出了不同的味道。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一袭白袍,面若冠玉,尤其一双眼睛似揉进了星子般深邃迷人。只见他脚步平稳,衣带翩飞,端的是浩然正气,君子之风。
这人便是摘星观谷衡子座下的首席弟子江修,此行是奉谷衡子之命携师弟师妹前往云浪城相助,嗯,顺便带师弟师妹见见世面……
走在江修身后的男子长相俊美,只是淡青色的眼眸显得有些冷清薄情。他身形修长,走起路来衣带当风,腰间坠着一枚雕刻精致的玉牌,更衬得他腰细腿长,多了一分道门中人少有的灵韵。此人正是谷衡子座下三弟子慕容治。
走在慕容治身边的少女,一身白衣染尘,一头青丝束于脑后,虽不拘小节惹得半身尘埃,却丝毫不显狼狈,边走边四处张望。
少女皮肤白皙通透,眉眼似江南烟雨般细致缠绵,只是脸上略有些婴儿肥,平添三分稚气,中和了眉眼中的妍丽之色。她虽作男儿打扮,却不带半分男儿气,看去只觉如邻家少女般飒爽亲切。
其实这也不能怪江遥,观中道服都是统一的,她和观中其他女弟子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穿的,全观弟子包括师父谷衡子都觉得甚好,就连她自己,也觉得甚好。
三人缩地成寸,不过片刻已来到了云浪城脚下。
“师兄,那有个茶棚!”江遥伸手朝城脚下的茶棚一指。
江修瞥她一眼,心领神会。
“去歇歇脚吧,各大宗派得了消息都赶了过来,咱们也不急于此时。”
江遥得了许可,脚底抹油一溜烟钻进了茶棚。江修无奈地摇摇头,与慕容治双双步入茶馆落座。
“唉,好想念小六做的馅饼啊。”江遥牛饮一口清茶,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下山这才不过半日。”慕容治淡淡地开口,言下之意:你是猪吗?
江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知道他的脾气,索性低头喝茶拿他当空气。
三人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准备进城。刚出茶棚,迎面走来一拨白衣持剑的宗派弟子,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名弟子肩膀一斜,朝慕容治撞了过来。
慕容治身形未动,那人反倒被自己的冲劲弹地倒退一步。江遥侧目看向那人,那人正皱眉向慕容治看去。
“喂!没长眼睛的吗?冲撞了我师兄还不道歉!”对方咄咄逼人。
“啧,让我看看,是那根大葱在这装孙子呢?”江遥佯作看不到他,夸张地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那人哪里受得了这等羞辱,憋红了脖子,爆喝一声祭出法器向江遥面门攻来。只是他手刚抬起,便被一管木笛轻轻拦下,动弹不得。
慕容治手执木笛阻住那人的攻势,一双凝了寒气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那人一愣,回过神来便要收手再攻,却无论如何无法将手从那一管木笛下抽回。
那人面色铁青,不由回头向自家师兄求助:“师兄!”
被呼作师兄的白衣青年抬了抬眼皮扫向慕容治,一双晦暗的眸子布满阴鸷。他上前一步,目光锁住慕容治,哼道:“紫微宗俞思远在此,敢问阁下是哪位高人,如此欺凌我紫微宗弟子,可是不把我紫微宗放在眼里!”
原来是紫微宗的人,怪不得如此嚣张。江修见对方亮出了身份,也不再看戏,略一拱手,报上名号:“摘星观江修,奉家师之命前来查明云浪宗被屠一案。”
俞思远面色一僵,他们师兄弟向来横行惯了,看他们一行三人,本以为只是无名小宗派弟子,却不料来自道门内威望最为崇高的摘星观。
慕容治见那人已卸下敌意,便不着痕迹收了手,将木笛收回袖中。那俞思远也是个识时务的,心知他们人多势众,但若真起了争执,他们这群弟子在这三人面前未必讨得了便宜。
他礼尚往来地拱了拱手,压下心中的不悦道:“原来是摘星观的道友。”
江修含笑点点头,尚未开口便听到一声不满地喊叫:“摘星观就能仗势欺人了吗?你门下弟子冲撞了我们大师兄,还对我们二师兄动了手,现在连句抱歉都不说就行了吗?”
闻言,俞思远皱了皱眉头,却并未出声阻止,一言不发地看着江修。
江修面上笑容不减:“我师弟何时冲撞了你们师兄,我怎么没有看到?要论动手,也是贵派弟子先对我师妹无礼的,现在倒是泼的一手好脏水。”
江遥听了忍不住想笑,这几个倒霉蛋惹上师兄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位冲江修喊话的弟子是个脾气暴躁的,听了江修一番说辞,脖子一梗又是一招术法使了出来。不幸的是,他这一招又落空了。
慕容治拂手化去他的攻势,顺便借风聚力,朝他膝盖打去。那人膝盖一痛,条件反射跪在了地上。
紫微宗弟子仿佛被人当街打了脸面,怒从心头起,也不顾忌对方的身份了,纷纷祭了法器朝慕容治攻来。
可惜这些弟子均不是慕容治的对手,一个过手便七七八八躺在了地上。
“江修!”俞思远额上青筋暴露,怒声喝道。“你就这么给同宗弟子作榜样的?眼睁睁看着你师弟残害同门!”
“噢~”江修恍然大悟,从善如流的将眼睛一闭,“这样如何?”
俞思远一口气没提上来,脸涨成了猪肝色。这便是传闻里待人斯文有礼摘星观首席弟子江修?
江遥撸起袖子,也加入了战局。一阵法器碰击之声,江修闭目养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待江遥二人放倒一众紫微宗弟子,俞思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师兄,睁眼吧!”江遥拍拍手,她表示残害同门残害的挺过瘾的。
江修老神在在把眼睛一睁,笑眯眯地看着俞思远,语气十分柔和:“略施小惩,给各位道友长个记性,还望道友海涵。”
欺人太甚!俞思远双目血红,掌中缓缓凝聚了一团冰蓝色的灵雾。江修瞥了一眼,面色微沉。
这俞思远竟然起了杀心。
正思索间,俞思远已攻至身前。江修侧身避开,手一翻掐了一团火焰朝俞思远抛去,俞思远疾退数步,那团火焰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紧追不放。
江遥掏出一把瓜子磕着,顺手分了一把到慕容治手里。她看师兄仿佛逗猫一般将俞思远逼的无处落脚,忍不住朝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唉,这俞思远一看就是个平时鱼肉百姓的家伙。这下好了,惹谁不好,惹上了师兄……”
慕容治嗑瓜子的牙齿一颤,忍不住纠正道:“喂,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那头俞思远脚步一错,袍角不慎沾上了那团火焰,瞬间爬着袍角向上蔓延开来。俞思远眉头紧皱,江修的这团火不知是什么做的,他用冰雾怎么都灭不掉,眼看着就要烧到腰间了,那火焰像是收到了命令般瞬间焉了。
俞思远立在原地,面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他知道他不是江修的对手,甚至连一战之力都没有,若不是江修及时收手,他自己怕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形容狼狈这么简单。
思及此,他也不再逞一时之勇,狠狠盯了江修一眼,咬牙道:“江修,今日之赐,来日必加倍奉还。我俞思远言出必行。”
“请便。”江修笑容不改。
“我们走。”俞思远甩手当先离开,他身后狼狈不堪的紫微宗弟子纷纷灰头土脸地跟上。
一丝凉风袭来,江遥甩掉一手的瓜子壳,一脸谄媚地拍马屁:“嘿嘿,师兄威武!师兄雄壮!师兄吃瓜子!”
江修瞪了她一眼,把脸板了起来,训了一声:“别闹。”
抛下两人朝城内去了。
“咦,师兄居然害羞了……”
江遥用胳膊肘拱了拱慕容治,却见慕容治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冷冷地望向缓缓行来的一名持杖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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