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能借给我一百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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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双更，希望小天使留意一下作话，么么哒）
“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喂完小福福，刘晓佳看不得陈艺饥肠辘辘的模样，还是主动给他下了份面条吃，看着他这般狼吞虎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也想过要坚定地拒之于千里之外，但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陈艺停下手中的筷子，低着头眼眶微涩，以前她经常下面给自己吃，然而这么多年，今天却觉得是最好吃的一次。
“我分手了，因为遇到了经济困难，其实说到底和她也是有点关系的，但她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还出了国避风头去了。”
“所以你是觉得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刘晓佳寻思了一下，“可是我并不擅长找人。”
“不……不是找人。”陈艺和她对面而坐，始终觉得难以启齿。
刘晓佳见他眼神总是闪闪躲躲，愈加不放心了：“你有什么就跟我直说吧，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在她心里，陈艺不是一个会为了感情纠葛颓唐至此的男人，所以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我……我需要钱。”陈艺终于局促地开口了。
刘晓佳想了想，没着急答复：“就是你刚才说的经济困难？是借钱买房吗？”
陈艺微怔，半晌摇摇头：“没，就是欠人钱，债主逼的紧，已经无处可去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都需要问她借钱了，应该欠了不少。
“就是……就是我欠了高利贷，再不还，怕会连累父母。”
“高利贷？”刘晓佳大吃一惊，“那你欠了多少？我只有十万。”
“十万……”陈艺掂量了下，“也好，应该可以对付一阵子。”
“十万都不够还？”刘晓佳心里又是一惊，“你到底欠了多少？”
“追债的说我欠了好几百万，之前在省会买的房子已经被他们收走了。他们说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要再补不齐剩下的一百万，他们就要去收我爸妈老家的房子。”陈艺说到这哽咽起来，“我现在工作丢了，女朋友没了，房子也被收了，为了躲债整天东躲西藏，要是再连累我爸妈，真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干了什么要向高利贷借这么多钱？”刘晓佳陡然想起吴辰被白瑶做局的事，生怕他也是被人下了套然后还浑然不觉。
“我……我学人投资做生意，失败了，高利贷利滚利，最后就滚了这么多。”
刘晓佳顿时松了口气：“这个好办，我们报警，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你的房子本金应该就够还了，剩下的让法院判，肯定要不了那么多。”
“不，不能报警。”陈艺连忙摇头，害怕她不借，拉着她的胳膊突然就跪到了地上，“你别管那么多了，先把钱借给我行不行？”
“为什么不能报警？”刘晓佳见状心里也没了底，“陈艺，这十万是我们在一起三年我好不容易一笔一笔攒下的，你就算是要借走，难道还不应该跟我说实话吗？”
陈艺埋着头，心里挣扎不已：“晓佳，是我不好，我在澳门赌博，输得很惨，欠了不少赌债，现在是真的还不起，走投无路了。”他的三年、他们的三年以及他父母的三十年，都被自己朝夕之间败得一干二净。
刘晓佳震惊不已，眼前的陈艺让她陌生极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翩翩少年竟然沦落成了一个丧失理智的烂赌鬼？
然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从陈艺的口中听到了吴辰两个字。
“你的意思是当初是吴辰逼你赌的？”
“说逼也不准确，我一开始没想赌，单纯就是去玩的。游览赌城时他认出了我，并在我面前不断提起你，估计是想以此激怒我吧，反正后来我没沉住气，就稀里糊涂答应和他对赌了。”
陈艺向她娓娓道来：“后来他还主动提出要去贵宾厅赌。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爱好也不了解这些，等我跟着他去了包厢，要下注时我才知道那里居然玩的那么大……”
刘晓佳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吴辰从澳门回来后压根没提起过和陈艺对赌的事：“那你为什么会输这么多？也是他逼的？”
陈艺低下头，并没有否认：“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始我还赢了几把，后来他就……”他瞥了刘晓佳一眼，“反正那个给我放贷的人跟吴辰说了什么后我就开始连输到底，要是这里面没使诈，你觉得可能吗，晓佳？要不是设了陷阱，他们起初怎么可能仅凭一张身份证就愿意贷给我一百万，甚至后来还借的更多？”
所以陈艺会欠下巨额赌债吴辰有撇不清的关系，而吴辰之所以对陈艺咄咄逼人，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她。
刘晓佳心乱如麻，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你晚上住哪？”
陈艺微怔，他只想着来借钱，并没有考虑太多：“不能……住你这吗？”
他压抑着嗓音，说得小心翼翼。
“我给你在网上订酒店吧，”她径自回卧室翻出了一张银1行卡，“这里面有十来万，是当初为了跟你凑省会买房子的首付存的，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欠这么多，虽然是杯水车薪但能还一点是一点吧。密码是我的生日，剩下的我看看能不能想到办法，能帮我会尽量帮的。”
既然和吴辰有关，那就也少不了她的责任了。
陈艺接过银1行卡，轻飘飘地却格外沉重，他一句话也没说，肩头是极力克制的颤抖。
刘晓佳又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他：“这些是你之前留在我这里的衣物，本来还愁该怎么处理，我看你来时两手空空的，应该正好能派上用场。”
陈艺没动，垂着眸子，英俊的眉眼掩盖在细碎的刘海阴影下，格外瘦削。
刘晓佳心里也堵得慌，她知道陈艺如果不是陷入绝境不会从大老远特意跑来找自己借钱，僵持良久，她最终叹了口气，上前拥抱住了这个岿然不动也颤抖不已的高大身影。
“不要太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陈艺回抱住她，这个小小的身躯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大大的温暖。而这个傻女人的情深款款，终究是被自己最彻底的背叛辜负了。
“刘晓佳，”他埋在她的肩窝里呜咽着，“你就是个大傻蛋！”
42
吴辰兴冲冲地赶过来时，刘晓佳肿着眼冷着脸，完全没有好脸色。
“怎么？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吴辰小心翼翼地问，难得她大晚上给自己打电话，二话没说就深夜驾车过来了。
“我睡不着，知道你是个夜猫子，所以忍不住。”忍不住想立刻叫他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辰以为她是忍不住想念自己了，又是窃喜又是担忧：“你都想我想到哭了，怎么不早点给我打呢？”瞧那双大眼睛红通通的，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吴辰，”刘晓佳看向他，一脸认真，“陈艺今天来找我了。”
吴辰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所以她大晚上的睡不着是因为前男友？一副伤心欲绝生无可恋的模样是因为前男友？
“所以呢？他来求复合？你把我叫来是想问我该不该同意？我告诉你，我不仅不同意，还非常反对！”
“他来借钱而已。”刘晓佳忍不住翻个白眼，这家伙脑补功能快媲美苏远了，成功带偏了她送走陈艺后无比伤感的心情。
吴辰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借钱！？千里迢迢跑过来跟前女友借钱？”
刘晓佳看着他咋咋呼呼的模样，难过的心情化为无奈：“还不是拜你所赐，也不想想你在澳门都对他做了什么。”
吴辰一脸懵逼，听着她转述陈艺的话，脸色越来越差。
“阿福，你信我吗？”半晌，吴辰忐忑地问。
“我……”刘晓佳低下头，“他以前没骗过我。”
“他都劈腿了还叫没骗过你？”吴辰忽然想起她醉酒那晚曾经拍着自己的脸，那么坚定地说过——信。
“可是你从澳门回来后压根就没提起过这件事，你让我怎么想？输赢几百万可能对你是没什么，但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承受得起的吗？他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刘晓佳！”吴辰胸腔有阵阵被撕扯的痛，“骗过你的人不能信，赌徒的话就更不能信，懂吗？”他气得脸色煞白，恨不得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着谁。
刘晓佳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陡然噤声。
吴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着话筒那头提了陈艺二字问了几句后，他瞥了刘晓佳一眼，打开了免提，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些地方口音清晰传出。
“那个陈先生，您走后，不知道怎么的又去大厅赌了起来，起初看他是您的朋友，预支的一百万里码就没收回来，后来他又问我借了一百万，我也借了。但他运气实在太衰，越输越赌，越赌越大，一天不到两百万就全输光了。之后我怕他还不起，就不敢借了。不过听别的同行说也贷了不少给他，现在我们合伙处理了陈先生抵押的房产，我的那部分债务收完就没再管了，至于其他人……”
“你们现在放贷都不查背景了吗？也不看他还不还的起？”吴辰斥声，这个大熊向来行事谨慎，怎么这次就犯糊涂了。
“吴先生，您别生气。”大熊在电话里低声下气道，“普通人我们肯定不敢贷那么多，可是他打着是您朋友的幌子，我们也不敢不借啊，现在叠码仔的钱不好挣，怕真是您的朋友，一没照顾好就……”
吴辰是澳门叠码仔圈子里众所周知的大金主，陈艺被他带进贵宾厅里赌自然就被有心利用成了骗贷的障眼法。
“哦，对了，陈先生的女朋友那天其实也被做了信贷评估，家境不错，所以大家压根没想到他会还不上……”
吴辰挂掉电话，心里大约明白了陈艺欠下巨额赌债的来龙去脉：“那晚我沾了你的福气后，和他对赌很快就扭转了连输的局面。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而已，所以赢了他五万我就收手回酒店了。”
总算了解始末的刘晓佳心底一阵恶寒，如果吴辰说的都是真的，那整个晚上，陈艺都在欺骗自己。
那个曾经比太阳还要明媚的正直少年，为了骗光她的积蓄，竟编织了一套又一套的谎言。
是啊，她刘晓佳根本就是个大蠢蛋！
吴辰见她不做声，以为她还是没听明白，不由得急躁起来：“真的和我没关系，他应该是输红了眼，才会越欠越多。阿福，那里就是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地方。”
考验的是人性，而不是运气。
刘晓佳扬起一抹苦笑：“又是我的福气吗？你赢了五万，我却被他骗了十万呢。”
她放下手中的电话，刚才打给陈艺，还没响两声就被挂断，再打就是关机了：“十万不过是你家里收藏的一瓶上好红酒，却是我省吃俭用三年攒下的全部。”
吴辰心里仿佛针扎了一样刺痛，他喉头剧烈滚动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爱他是吗？”
刘晓佳虚晃着视线，没有回他，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陈艺的那句“没有谁会永远不变的。”
是啊，连吴辰也变了不是么，最初的白瑶，最后的分道扬镳。
吴辰看着她失神的侧脸，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而更让他如坠冰窟的是，刘晓佳沉默良久之后，问的终究是：“你能借给我一百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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