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要娶你！？
38
“今晚真的不能赏光一起吃饭？”电话那头，男人一番祈求。
“苏先生……”刘晓佳拉长尾音，刻意显示出自己的不耐烦，“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不勉强不骚扰不提荀奶奶，这是刘晓佳同意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条件。
“好吧，”苏远妥协，“那我还是叫外卖继续加班吧。”
“别总吃外卖，注意身体。”刘晓佳忍不住提醒。
“你关心我啊？”苏远立刻又扬起了声线，“遵命！福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瞬间就将前面一百句打击砸出的心坑填平了。
苏远最近对于恋爱已经开始有了懵懵懂懂的感觉，虽然有些磨人，但也甚是充实和美妙。
刘晓佳翻着白眼无奈收线，这些人啊，外号起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喵……喵……”离公寓大厦几米远时，就看到一只小流浪猫颤颤巍巍地冲她叫唤。
刘晓佳扫了眼手中的炸鱼干和牛奶，估摸着小奶猫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扛不住饿向人类求助了。
她向来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下身打开食物的包装袋，放在地上冲它招手：“来，快过来吃。”
小奶猫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看了她几秒，又瞅了食物几秒，然后抬起前爪在空气中划拉着，似乎是拿不定主意该上前还是离开。
僵持了一会，刘晓佳犹豫着是不是要先离开它才敢过来吃，就见小奶猫终于鼓足勇气过来了。
“快吃吧。”她看着这个孱弱伶仃的小家伙，眼里满满的心疼。“好想领你回家哦。”打开牛奶盒，小奶猫更加欢愉地舔舐起来，“可惜连我自己在这里都没有家。”
作为一个上班族，单靠自己，她买房尚还遥遥无期，此时若又要承担起一个小生命的全部，着实没有信心能做好。
“喵喵……”小奶猫似乎是在回应她，吐着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她的手心，蜷坐在她的两脚之间，乖巧极了。
就在她无比纠结时，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喜欢就养。”
刘晓佳寻声望去，就看到吴辰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背着光西装笔挺，一只手拎着大塑料袋，一只手随意地插兜，正春风和煦地看着自己。
多日不见，忽而又看到这张脸，她的心跳竟没来由地漏了几拍。以前看习惯了没觉得，现在小别后又一看，就明白了林丹为啥总是喊他大美男。
棱角分明，星眉朗目，挺拔的鼻梁下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露出了一对可爱的虎牙——的确是个相当俊朗的美男子。
“阿福？”吴辰走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你……你怎么来了？”刘晓佳窘迫地低下头，鄙视自己竟然对他发了花痴，“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两个小时前吧，”吴辰看了眼腕表，“一下飞机就去农贸市场买菜了，别告诉我你已经吃过晚饭，我可是买了很多食材。”现在做饭俨然已经成为他最大的乐趣了。
刘晓佳摇头，抬脚离开时小奶猫立刻跟上前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裤脚喵呜喵呜直叫唤。
“估计是和流浪母猫走散的，带回去吧，我看它也很喜欢你呀。”恩，有眼光有前途，像他。
“可是我要攒钱买房，怕现阶段给不了它最好的。”养猫的开销，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与其将就，不如放弃，说不定它还能遇到更好的认养者。
“有我呢，怕啥？”吴辰伸手揉了揉她的碎发，“养着吧，我也挺喜欢它的。”
刘晓佳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脸颊也开始发烫：“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出钱，你出力啊，”吴辰觉得她今晚似乎格外的……娇羞？
“可是我没有时间……”
“我多的就是时间。”
“我……”
“别我我我了，墨迹。”吴辰一把捞起小奶猫，“走，小福福，我们回家。”
39
“我觉得你很不乖。”吃饭时，吴辰开始数落她，“一、我走了这么久你都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二、听说苏远在追求你，你都没给我打报告；三、我走时嘱咐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今天要是没来，你就打算晚饭炸鱼干和牛奶对付了？”
而且最后还全让给了小福福吃，着实太不听话。
刘晓佳蹙起眉头，自从别人告诉她吴辰可能喜欢自己，她就开始无法直视两人的关系，连同与往常无异的正常相处都觉得别扭起来：“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呀，有人追我干嘛要给你打报告，我今晚不饿，没打算吃饭呀……”
“不饿我煮的一锅饭你吃了两碗？！”吴辰瞪着眼睛，她居然还敢顶嘴！
“我……”刘晓佳把头重新埋回碗里，谁让他厨艺突飞猛进，菜式花样百出，味道也让人欲罢不能，“食不言寝不语。”
吴辰翻个白眼：“今天你洗碗。”
刘晓佳收拾好厨房出来时就看到吴辰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给他盖上毛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心中有小鹿乱撞。
“咔嚓！”
吴辰皱着眉头睁开眼，脸上划过一丝狡黠：“我刚才好像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打雷！”刘晓佳面红耳赤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她居然忘了关相机声音和闪光灯，而更让人抓狂的是这家伙居然装睡！
“貌似还有一道光闪过……”他勾起唇看着她的窘迫，好整以暇。
“那是闪电！”
“是吧……”吴辰掏出手机，“可是天气预报怎么显示这会儿是晴天呢？”
“对呀，晴天霹雳嘛！”
……
吴辰伸出修长的胳膊，“拿来。”
“拿什么？”刘晓佳决定做死鸭子，要嘴硬到底。
吴辰突然一个扑棱上前，刘晓佳毫无防备，仰面就栽倒在了沙发床上。吴辰单手撑在她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一点一点地俯下身：“你脸红什么？”
刘晓佳又羞又恼，连忙伸出手想抵住他，然后就被吴辰顺利地抽走了手机。目标一得手，他就弹坐回原处，眼底的笑意更甚：“你偷拍我？”
“我……”人赃并获，这下可不好抵赖了，“你刚才睡觉的样子太丑了，我拍下来以后可以取笑你。”
“是吧……”吴辰看着照片，“我觉得挺帅的呀。”
“自恋狂。”刘晓佳作势要抢回手机，就看到吴辰拿着自己的手机也对她咔嚓咔嚓照了起来。
恩，抓拍的不错，高清□□正面照，比之前偷拍的好看多了。
“你干嘛呀？还换了我壁纸”刘晓佳拿回手机时，发现锁屏画面已经被换成刚才偷拍他的照片了。
“避烂桃花。”吴辰一边说一边更改自己的手机设置，“你拒绝苏远了吗？”
“当然啦。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恩？”吴辰扬眉，觉得这话回的有些奇怪，“那他要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拒绝了？”
刘晓佳立刻否认：“他要娶我是因为荀奶奶很喜欢我，他就是想完成荀奶奶的遗愿而已。”
“他还说要娶你！？”吴辰不由地扬高了声调。
这家伙，连他福星都敢觊觎！？
“哎呀，反正我跟他是不可能的。”虽然心里奇怪自己为啥要跟他解释这些，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强调。
吴辰不放心地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仔细想想，这件事他应该从苏远着手，而不是刘晓佳。“那为啥一直不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怕打扰你谈生意嘛。”他这样的人可能分分钟谈的都是成千上万的合约，她可不敢随意叨扰。
“阿福，”吴辰忽然一脸郑重其事，“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好让他知道，她想他了或者她需要他了。
刘晓佳心头一暖，撇过脑袋双颊滚烫。但毕竟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吴辰告白的心理准备，此时生怕他真的要表露心迹便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干嘛把我的照片也设成壁纸？”
吴辰没有理会她的羞赧，兀自看着屏保傻笑：“招福辟邪呐。”
客厅的一角，小福福蜷在两人合力为它搭的临时小窝里，第一次安然入眠。
40
自从那晚过于暧昧之后，刘晓佳这段时间一直都躲着吴辰，好在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鲜少来看她，只是电话打的有些频繁。
她抱着一大箱网上淘来的小福福用品从电梯里走出来时，看到家门口蜷坐着一个略显落魄的男人，心里猛然一惊。
“陈、陈艺？”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衣衫不整、显得很是疲惫的男人，和她印象中向来意气风发、白净体面的陈艺判若两人。
“你回来了……”陈艺站起身，局促地拉着衣角，眼神闪躲，“我等你很久了。”
刘晓佳有些意外，心里五味陈杂：“我并没有邀请你来。”
“我知道……”陈艺低下头，声音落寞，“对不起，晓佳。”
刘晓佳冷着脸，眼眶有些湿润：“对不起什么？不请自来还是始乱终弃？”
这还是他们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和对话，现在想来，当初用短信分手的方式相当轻率和不负责任。
“对不起所有吧，”陈艺扬起头吸了吸鼻子，“你一定很怪我。”
是啊，是他弄砸了一切，就因为下半身的冲动，放着陪他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刘晓佳不要，选了那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杜芳，他眼瞎心盲，病入膏肓。
“当然怪，我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要原谅你。”刘晓佳擦掉眼泪，“可是，你知道我恨的是什么吗？”
“恨我没有对你坚持到底。”他顿了一下，“可是人难免会迷茫、会偶尔犯错误的对不对？我知道我混蛋，我错的离谱，你可以恨我，可是我怕恨只会让你更不开心，我希望你快乐，而不是因为我难过。”
刘晓佳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我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这些好听的话还是留给你的现任吧。其实陈艺，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哽咽着说道：“不能从一而终如果只是因为不爱了，我最后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半途而废的感情那么多，所以白头偕老才显得格外珍贵是不是？可是你不该啊，你不该在没有和我说清楚的情况下就选择了背叛和欺骗，明明可以好聚好散，你却偏要以劈腿这种最难堪的方式结束，你不仅辜负了我，也辜负了我们曾经的那些时光。”
当初有多美好，后来就有多不堪，甚至连那些相爱过的灼灼年华，都变得再也不值一提。
“对不起。”陈艺张着嘴半天，还是只说出这三个字来。
刘晓佳突然松了口气，她做了个深呼吸，快速收拾好心情：“我觉得自己应该谢谢你，我一直以为这些话都只能烂在肚子里了，没想到还可以有机会说出来，能把一切都说开真的挺难得的。”倒不是想发泄什么，就是想说清楚一切而已。
“其实都不重要了，原不原谅、恨不恨都无所谓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过的挺好，我也过的不差，这样就够了。”
不在乎，不是对对方最大的报复，而是对自己最好的善良。
陈艺决定来找她之前，其实设想过很多情景。也许她会撕心裂肺地指责他、谩骂他甚至撕打他，或者她会冷嘲热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羞辱他。怎么都好，只要能让她发泄，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他都不会介意。可是他没想到，真到这一刻时，刘晓佳却是这么平静，如此坦然。
他猛然意识到，刘晓佳可能再也不是自己那个无论如何兜转都会最终回来的女孩了。
陈艺有些不安，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真的……都不重要了？连我——也不重要了吗？”
“恩，”刘晓佳斩钉截铁地点头，“以后就各奔前程、各自安好吧。”
繁华落尽，才知道最熟悉的陌生人原来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不！”陈艺当即崩溃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好啊！”他双手掩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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