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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拍照


  “彤彤,我对不起你!”沈浩轩低低地喊着,有无奈有痛苦有悲哀:“我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爱上她!我不止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惨死的妈妈,我对不起你们俩!我也想痛恨她也想报复她也想……等她的所有利用价值结束狠狠甩掉她,让她尝尝被男人抛弃的滋味,可是……看着她抱着孩子站在我的身边,我竟然那样幸福,幸福到不着边际!我活了二十五年了,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甜蜜什么叫温暖,我舍不得推开她,怎么办?”

  “怎么办?”夏彤彤美目通红,咬着银牙,怒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难道忘了当初你是怎样恨她入骨?你亲口说过等离婚后要将她送到法国的窖子里去,让她一辈子过人尽可夫的生活,让她替她妈妈赎补罪孽!”

  沈浩轩一怔,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啊?你不承认了?你竟然不承认了!”夏彤彤尖叫起来,她气的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狠狠砸向他,“你这个混蛋彻底被那个小妖精迷住了,你把什么都忘了,就连姑妈的惨死你都抛到了脑后,我替姑妈打死你这个不孝的混蛋!”

  “彤彤!”他将夏彤彤搂进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别闹了,我真的很累……雪馨的妈妈虽然害得我家破人亡,可雪馨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从她嫁给我到现在,并没有过错。她一直很爱我,傻乎乎地爱着我,哪怕我三番两次伤害她,甚至当着她的面跟别女人的上床她最终也都原谅了我。况且现在她已生下了麟麟,我跟她已有了完整的家庭,我真的没有充足的理由毁掉这个家……”

  “她爱你?哈哈哈!”夏彤彤讥讽地大笑起来:“如果她爱你怎么会偷偷跑到冷涛那里躲起来?要不是刘小珏那个醋坛子,到现在你也够呛能找到她!再说了,这次把你推上法庭的罪证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不是你身边的内贼泄露出去吗?你也说过怀疑她,假如真是她干的?你还会说她傻说她无辜说她可怜?”

  “如果真是她干的,”男子的黑眸恢复了冷漠的深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隆冬的午夜阴寒逼人,既使暖气烧得再旺,我也禁不住寒噤连连。太可怕了,原来沈浩轩以前真的打算将我送到法国去,不过后来对我的感情起了变化才打消了原念。可是,如果我偷罪证的事情被他发现,他还是饶不了我的!

  我掩住嘴巴,生怕被里面的两人发现我的存在,悄悄地退回了我的卧室。

  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我的脑海里不时的回响着刚才听到的对话,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我全心全意爱着他,他却总是伤我的心,一次次将我推到感情的绝望深渊。现在我已不再爱他了,他却说他爱上了我,觉得我和孩子在他的身边他很幸福,他舍不得为任何人任何事毁掉这个家。这份迟来的爱是不是太可笑?

  更何况他的爱情和怜惜是建立在我没有过错的基础上,假如他知道是我偷了罪证交给冷涛,他同样不会放过我的。

  夏彤彤说他曾经想将我送到法国的窖子里去,这绝非是空穴来风,后来的感情升温才让他的想法改变。

  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既矛盾又犹豫,我一定要赶在他再次改变态度之前做出行动。

  两天后他要去法庭候审,我就选在那天带着孩子逃走吧!

  *

  什么事都计划好了也准备好了,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开庭这天沈浩轩居然没有出庭。

  他以身体突发重疾为由,在家静养,法庭缺席审判。一切真的如他所说,都已成定局,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最终结果,证据不足,他并没有亲身参与这宗军火交易案,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给殷圣奕提供了些便利而已,处以巨额罚款外加两年的狱外监禁。

  我目瞪口呆,这种处罚结果居然跟殷圣奕差不多。听凌楚妍说,殷圣奕在香港的判决结果也是处以巨额罚款和狱外监禁。

  轰动一时的军火案就这样划上了句号,实在令我始料未及。

  *

  随着军火案的落幕,又传出冷涛跟房地产界泰斗刘文正的独生千金订婚的消息。

  虽然沈浩轩跟冷涛一直面合心不合,不过名义上两家仍然是亲家还是生意合作伙伴,所以像订婚这种重要的场合还是要露面的,不然会授人话柄。

  晚七点多钟,我穿上刚刚空运来的法国裁缝特意为我量身订做的新款皮草,稍稍化了个淡妆,便跟沈浩轩一起去冷涛家出席订婚宴。

  坐在车上,凝望着夜幕暗沉的窗外,不由想起第一次跟沈浩轩相识那天,他也是载着我去参加冷涛的订婚宴。不过,那时他只是为了让我陪他演戏气气夏彤彤,也正是那样一次巧遇,我跟他之间便被命运强拉到了一起,磕磕绊绊地走过了将近两年。

  今晚冷涛又要订婚了,对于这些豪门公子来说,婚姻不止是终身大事,还是商业大事,一次联姻对于一个企业集团来说意味着新的发展新的机遇。

  刘文正是房地产界的大享,他的房产遍及全世界,在欧洲享有东方地产王的称号。不过国内的地产商都习惯称他“六爷”,因为他排行老六,又称刘,刘六是谐音,便这样叫开了。

  现在冷涛做了他的乘龙快婿,显然在地产界将更会如鱼得水,发展潜力无限。

  我想起那个自称是冷涛老婆的小太妹,应该就是刘文正的独生千金刘小珏,看她的模样很强悍,又有那么强大的娘家背景,估计冷涛以后要变成妻管严了!

  啧啧叹息着,从此以后,这世间又将少一个温柔绅士的单身钻石男。

  “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一个劲的叹什么气?”不悦的责备将我天马行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我才发现身旁还坐着个沈恶少。

  “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我耸耸肩,转回身子,淡淡地道:“我们认识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也许他也想起了第一次带我去冷涛家的情景,唇角微抿,说:“刚认识你时,你简直傻得可爱!”

  我挑了挑眉,瞪他一眼:“刚认识你时,你简直驴得可恨!还当着别人的面推我,害我差点跌下台阶去!”

  “那时心情不太好,”他居然主动解释了一句,侧目瞧我一眼,扬唇道:“今晚不会了,我会很温柔的对你。”

  恶寒,我拉了拉披肩,感觉浑身冒起一层的小瘩疙。

  疾行了二十多分钟的山间公路,车子驶进山涧处的独体别墅群,然后在冷涛的家门前减速缓缓前行,智能电子门在扫描了车牌号之后慢慢拉开,随即又在车后关闭。

  停车区早就密密麻麻,沈浩轩驾着车子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不由骂道:“妈的,故意给我难堪!好你个冷涛,等之柔结婚时,我让你们兄弟俩连大门都开不进去,让你们步行着进院!”

  此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觉得孔圣人说的话“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非常正确。冷涛也真是的,怎么说两人也算亲家,居然连个停车位都不给他留,分明是故意气他。

  好不容易找了个偏远的位置停下车子,沈浩轩一脸的不高兴,下了车,拉着我的手,一声未吭的向着灯火辉煌的大厅走去。

  这次的待遇还不如上次,起码上次订婚宴冷涛还亲自迎了出来,这次居然连个佣人保镖都没出来招呼一下,看样子这两人的关系闹得实在太僵,连脸面情都懒得做了。

  进了大厅的门口,里面布置比上次的订婚宴更加奢华气派。里面整个全变了样,装修格局完全采用欧式皇宫风格,金壁辉煌的华丽。奢华夺目的金色跟喜庆火热的大红色,如此完美的搭配结合,加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造型的灯饰,仿佛走进了中世纪的欧洲皇宫。

  宾客满盈,衣香鬓影,到处都是笑声和祝贺声。在这座欧式皇宫般的别墅里,主人早就登场跟众宾客见面了。

  刘小珏盘起的发髻间别着洁白的鲜百合,一袭蕾丝折皱花边的公主裙将她装扮得像个王后。耳朵上原先那些乱七八糟的耳钉都摘掉了,换上了淑女而端庄的钻钉,脸上绽放着甜甜的笑,亲密的依偎在冷涛的怀里。

  冷涛还跟上次一样,穿着纯白色的手工西装,他白皙的皮肤在璀璨的灯光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瑕疵,如花瓣般嫣红的唇泛着迷人的粉色,这种颜色是他独有的,甚至任何一款女用唇膏都涂抹不出这种色彩。比起两年前婚礼上的他,他看起来更加成熟迷人。

  沈浩轩一出现,照样是全场嘱目的焦点,众宾客纷纷跟他笑着打招呼,或碰杯或交谈几句,同时目光都在我的脸上流连几秒钟,似乎有些惊讶:“沈少带着的这个女孩是个熟面孔嘛!”

  “两年前,我记得在这里就见到过这位女孩,看来沈少很着迷她啊!”

  “记得她是沈少的未婚妻,两年了居然还没换人,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不知什么时候喝沈少的喜酒?”

  ……

  沈浩轩抿唇微笑,对于这些戏言并不做正面回答,拿旁话巧妙的岔开,在慢慢走近冷涛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搂紧了我的腰,像是宣告所有权般迫我半倒向他的怀抱,然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冷少大喜啊!隔两年订一次婚,拜你的福,我们大家都经常有喜酒喝了!”

  面对沈浩轩的故意挑衅,冷涛装作没听懂,淡笑勾唇,“不客气!虽然怕沈少失望,但我还是要无比遗憾的告诉在场的各位,这次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订婚喜宴了,再喝只能喝我的结婚喜酒,然后是孩子满月喜酒……这个过程绝无重复!谢谢各位!”

  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在沈浩轩环顾全场时,又哑了下去。被邀请来的记者却纷纷拍照,将两男笑里藏刀,暗中较量的画面摄进了镜头,明早肯定是报刊的头条!

  “沈少,你老婆要看好哦!坚决不能再让她跑掉,必要时刻可以考虑非常手段!”穿着洁白公主裙的刘小珏思想却一点都不洁白,她忽闪的大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悍色,示威性的瞪我一眼,更紧的攀俯上冷涛的健腰。

  沈浩轩有些不悦,没理睬她,却侧目瞪我一眼,似在责怪我上次逃跑的事情给他丢脸。

  冷涛却似不认识我一般,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瞧我,他很绅士的挽着未婚妻的玉臂,礼让却不**份地对沈浩轩微微点头:“沈少请随意坐吧,我们去跟别的客人打个招呼。”

  这样我跟沈浩轩就被他很礼貌地晾在那里,他则携着刘小钰的手去招呼其他来宾了。

  这些宾客似乎都知道冷涛跟沈浩轩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所以很小心地在这两人之间应酬周旋,态度拿捏得极有分寸,并不见跟谁更亲密,也不见跟谁疏远,只是场面化的互相问好外加礼貌性的恭贺。

  好像人人都戴着一只看不见的面具,这种口是心非的应答,我看得很累。

  无聊、虚伪!我挣开沈浩轩的铁臂,说:“我饿了也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吃东西!”

  “你还真够实在的,”他摇摇头,不过也没反对,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说:“自助餐区在那边,你去吧,注意点吃相!”

  “哦,”我应了一声,踏着欢快的步子走了过去。长长八排银架子整齐排列着,上面摆满了各色美味珍馐,不止有名目繁多的西餐,还有中式大餐,简直可以媲美满汉全席。还有一排是酒水区,琳琅满目的各种白酒、红酒、香槟酒、洋酒、啤酒、甚至米酒、老酒应有尽有。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在这里就能找到,绝不会发生宾客想喝某种酒却没有的窘况。

  另外还有木桶装的各种鲜榨果汁,鲜翠的颜色,诱人流口水。空运自世界各地的时鲜水果,都洗净摆放在银盘子里,待人品尝。

  心情郁闷的时候,美食可以适当的缓解压力,给人感官的愉悦。为了能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好一些,所以这次我仍然取了只最大号的盘子。

  一番忙碌,我的面前摆满了各种美味,坐定身体,正准备埋头享受的时候,身边却挨着我坐下了一个人。

  咬了一大口香莓蛋糕,我有些不满地抬眼打量坐在我身边的人,这人真不识趣,那么多空位子呢,为何挨我这么近。

  目光瞥及对方的脸,不由一怔,这人竟然是今晚新郎馆的弟弟冷波。他目光有些阴郁,黑着俊脸坐在我的旁边,一语不发地看我吃东西。

  “呃,”我咽下嘴里的东西,冲他很不友好的翻个白眼,“你坐在这里干什么?饿了可以自己去找吃的,看人家吃东西很有趣?简直影响我的食欲!”

  他歪了歪脑袋,仍没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狞恶。

  这个家伙虽说是冷涛的弟弟,但却半点没有继承冷涛那种独有的绅士气质,相反,他吊而郎当的样子给人一种痞痞的感觉。实际上,他也确实不算什么绅士,此人有混世冷二少的称号,相当不好惹,睚眦必报的作风跟沈浩轩倒像亲兄弟俩。

  “神经病!”我决定不理他,继续埋头享受大餐。

  “你骂谁呢?”他吊起两只眼睛,开始发难。

  “骂神经病呗!”我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抿着嘴说:“难道你是神经病?”

  “臭丫头,我不跟你斗嘴!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他怒瞪我一眼,脸上却隐隐含着一丝紧张。

  “别的话尽管问,我知无不答,只有冷曦的事情免谈!”我摆摆手,继续享受美味。

  “她已经回来了,是不是去找过你?”这家伙不止不知趣,脸皮还很厚。

  “这是我的私事,有权决定要不要告诉你!冷二少,你未婚妻来了!”我指了指他的身后,好心提醒他。

  沈之柔穿着时尚的新款狼纹皮草快步走了过来,见冷波跟我坐在一起,有些不悦。照例没有理睬我(从我第一天进她家起,她就从没理睬过我),只低头对冷波说:“舞会开始了,我们先去跳舞好不好?”

  “我有点累,你先去玩吧,待会过去找你。”他抬眸瞧她一眼,勉强弯了弯薄唇。

  “哪儿累?我帮你按一下!”沈之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伸手在他肩上揉捏起来。

  他极不耐烦的推开她的手,冷下脸:“这种场合多少注意下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带来的按摩小姐!”

  “你……”沈之柔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尤其当着我的面,她很感觉很没面子,便生气地说:“看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儿,知道她回来了,你就可怜巴巴地赖在穆雪馨的跟前不走了,是不是想打听她的消息?你不是说再也不理她了吗?只会骗我开心!朝三暮四的臭男人!”

  “有完没完?”冷波突然火了,他忽地站起身,狠狠瞪了沈之柔一眼,转身就走。

  沈之柔被晾在那里,更加下不了台,俏脸上青白交错,像只调色板。

  我倒也懒得欣赏她的窘态,低下头继续享受自己的大餐。

  “饿死鬼重生!”她将被冷落的怒气发泄到我身上,尖声怒叫起来:“你就知道吃,吃,吃!我哥哥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白痴!”

  “小姐,请注意形象!”我扬眉瞥了她一眼,提醒道:“你身上披的那件皮草,花纹跟狗皮很像,如果你再汪汪乱叫,人家还以为这里进来了一头雌犬。这种场合,宠物不能入内的哦!”

  静默了两秒钟,沈之柔发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我连忙机敏的躲过她的攻击,撒腿就逃。

  此女已疯,主要是感情上受刺激了,我很不幸的变成了她出气的炮灰。在人缝中东躲西藏,承认自己不如她强悍,万一被她逮到下场定会很惨,所以我跑得气喘吁吁。

  “臭女人,死三八!有本事你别跑!”沈之柔跟夏彤彤不同,她完全不在乎名媛形象,怒了就发飚,半点不含糊。

  幸好我素来不喜欢穿高跟鞋,因此速度上要比她占优势。专往人多的地方绕,还不小心碰翻了一位绅士手中端着的红酒,而且还不偏不依的倒在了他女伴的脖子里。

  “啊,这是干什么呀?”

  “两个女孩怎么半点都不注意形象,这种场合也是随便打闹的吗?”

  “哎哟,那不是沈少带来的女孩吗?好像是他的未婚妻呢!”

  “那个穿狼纹皮草的好像是沈少妹妹哎,难道窝里翻了?”

  ……

  沈之柔到底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再说见我已跑远了,再追也追不上,只好暂时作罢,她遥遥指着我,恐吓:“早晚让我哥休了你!”

  “快点哦!”我冲她做个鬼脸,然后转身走了。

  吃了一肚子美食,又喝了那么多种果汁和葡萄酒,我感觉腹内有些咕噜乱响,便想去趟洗手间。

  在里面蹲了二十多分钟,出来后感觉眼的景物前有点发飘。看来葡萄酒喝多了也会上头的,以后可不能再当果汁喝了。

  我走到洗手池边打上洗手液洗手,抬头的时候见镜子里映出冷涛的身影。他就站在我的身后,照例斜依着墙壁,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点燃的香烟。

  呆了呆,我默默冲净手上的泡沫,随手扯了张擦手纸,边揩手边回过头。

  他默默地抽着烟,目光却没有看我,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咳了声,将手里揉皱的擦手纸丢进纸蒌里,抿嘴笑着说:“你好像特别喜欢在洗手间外面等人,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特殊嗜好。”

  他这才抬眼望向我,俊美无铸的五官在灯光的映射下简直像艺术家雕塑出的,找不到半点瑕疵。黑瞳流溢着墨玉般的光彩,深深凝住我,嫣红的薄唇微微上扬,问:“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摇头,摊手:“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因为……刘小珏!”他仔细凝睇着我的眼睛,好像在从中寻找什么答案,“是她将你送回了沈浩轩的身边,我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然后又跟她订婚!”

  我有点惊讶:“沈浩轩本来就是我的丈夫,回到他身边天经地仪,你跟刘小珏订婚又关我什么?换句话说,你跟任何人订婚好像都跟我无关,不是吗?”

  “雪馨,”男子的俊目闪过一抹怒色,“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再说话,他既然这样我又能说什么?说实话,我感觉自己真的看不透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怎么打算的。男人都是复杂的东西,很难懂。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我。”他的嗓音又变得柔和起来,俊美到邪魅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似乎笼上了淡淡的无奈,“雪馨,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摆脱沈浩轩,就一定能够做到。这次我真的已经尽力,还联合香港部分高层官员……可惜,沈浩轩的根基太硬,动不了他!”

  “我知道。”我低下头,其实我比他还无奈:“无所谓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肯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埋怨你呢!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你的恩情我明了,也会记在心上,谢谢你!”

  “……”他突然沉默,薄唇抿成一线。

  我知道他性格温柔,从来不高腔说话,可这样的男人也有他独有的发脾气的方式。每当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沉默,任对方自说自话,他却只字不吐。

  “我走了,你忙吧!今晚你应该很忙的,别在这里傻站了。”我知道他不高兴,不过却也没有办法让他高兴起来,就这样吧。

  “雪馨,”他喊住我,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急促:“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想办法进他公司的办公室,那台电脑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哦,”我淡淡地应道,不过兴趣不是很大。沈浩轩的办公室都不是我能轻易进得去的,更别提他的那台宝贝电脑,哪能容我染指。不过这些话我没说,不想他太失望,只勉强扯起一抹笑,说:“好的,我尽力。”

  “我真心想帮你,并不是想利用你,雪馨,你肯相信我吗?”他的眼睛充满了探索的渴求,令人情不自禁的动容。

  “我相信你!”我回报他一个暖暖的笑,回身离开。良久,仍然可以感觉到男子炽热的目光在追随着我的背影,始终没有移开。

  *

  脑子里有点乱,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突然想起上次来沈家时,沈浩轩跟夏彤彤幽会的那个蔷薇花架,很幽静,是个静心养神的好地方。今天夏彤彤没有来,估计沈浩轩不会再到那里去了吧!

  我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那扇玻璃门,然后推开,走出门外。

  月光星辉透过玻璃顶洒落下来,照在郁郁葱葱的绿色上,有一种朦胧的诗情画意。这里看起来虽然像是户外,但却跟里面一样,暖气供应非常充足,因此,遍地的花草也都如春天般繁荣。

  踩着星辉走了几步,我却听到蔷薇架下传出男女的对话声。忙住了脚步,凝神倾听,好像是沈浩轩和夏彤彤的声音。

  这对狗男女,还真是有雅兴。上次是夏彤彤跟冷涛的订婚宴,他们在这里偷情,这次是冷涛跟刘小珏的订婚宴,他们还是在这里偷情。难道在别人家偷情很刺激吗?他们偷情偷上瘾了?真是一对变态又恶心的东西!

  “你怎么在冷涛家里?尤其是今天这种日子,就不怕被记者发现?”沈浩轩的声音带着责备,不过更多的是担心和忧虑。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反正现在我已成了有名的弃妇,挺着个大肚子被冷涛甩了,你又不肯要我,我寻死的心都有还怕什么记者!你们都不怕我也不怕!大不了撕破脸,谁也不光彩!”夏彤彤的语气有着破罐子破摔的沮丧和火气。

  沈浩轩竭力抚慰她:“你别这样,我没说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只是让你再等等,孩子大一点……”

  “我不!你答应过我的,孩子出世前跟她离婚!现在你又反悔,我算看透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有冷涛,他说过会照顾我的名声,不会让我太没面子,可现在他如此高调的跟刘小珏订婚,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呜呜……你们两个联起手来欺负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压抑地哭泣着,满是烦恼。

  “彤彤,别哭了。我再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就……”

  “就跟她离婚?”女子拔高的声音里满是希翼。

  “我就跟舅舅和舅妈说一声,让他们先把你送到法国去。那里环境好,你先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不!我不走!”她尖叫起来,伤心欲绝,“浩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你就这么厌烦我吗?连看都不想看到我,还让我出国……呜呜,如果你觉得我们娘俩现在是拖累你的包袱,那我带着孩子去寻死好了!就像当年姑妈一样,一头撞死!”

  “住口!”沈浩轩忽的站起身,气得浑身乱战,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夏彤彤见他动真怒了,也不敢再激他,只呜呜咽咽的啜泣着,哭得好不可怜。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接着涌进来一大批的记者,高举照相机,对着我还有蔷薇架下的那对野鸳鸯一阵狂轰滥炸般的猛拍。

  我们都被惊呆了,沈浩轩先反应过来,他护在夏彤彤身前,对那些记者吼道:“你们胆子都长头顶上了?谁允许你们进来拍的?想死?”

  那些记者显然惧怕沈浩轩,却又不肯放弃如此爆料的照片,忙又对着夏彤彤拍了几张,目标只要锁定她那隆起的大肚子,当然回身的时候还不忘再对我补拍了几张面部特写。

  “穆雪馨,”沈浩轩炸雷般的吼声又响起,简直是气急败坏,“这些记者是不是你引进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很气愤,反驳道:“你不要信口诬蔑人好不好?我吃饱了撑得找这些记者来拍你们?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俩一样坏吗?”

  “浩轩,我好怕,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呜呜!”夏彤彤死死抓住沈浩轩的胳膊,惊惶的眼神好像世界末日来临。

  也是,像她这种上流社会的名门闺媛,还没出阁就挺着个大肚子跟男人幽会,这可是爆炸性的新闻。如果这些照片真流传出去,不止她没脸见人了,估计就连她的家人都没脸出门。

  “阿标,你带人截住这些记者,别让他们把相机带出去,动作快点!”沈浩轩对着手机发号施令,开始补救措施。

  我觉得这里应该没有我的事了,便转身想悄悄离开,不料才动脚步,就被喝住。

  “上哪儿?”

  “我……我出去下,在这里有点妨碍你们偷……聊天!”

  “少跟我油腔滑调,过来,搭把手扶她离开!”沈浩轩冷声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扶她?”虽然从小老师就教育说扶弱济贫是美德,但我感觉夏彤彤跟弱者挂不上钩,更何况她也不贫。

  “那么多废话!看不见她有多伤心?都因为你!”他怨怒的目光瞪向我,好像我是造成他们痛苦的罪魁祸首。

  看沈浩轩的样子好像有点发飚的迹象,万一他恼羞成怒,将我送到法国去那可惨了。怎么见麟麟?罢了,为麟麟,我忍了。

  默默地走到他们俩跟前,我搀起夏彤彤的手臂扶她站直身体(她的身子几乎都软瘫在沈浩轩的身上了),说:“走吧!当然最好选个侧门出去,不然就算没有拍照的,你这模样也该成为整个宴会的焦点了!”

  “唔,”出乎人意料的是,夏彤彤一反往日的强悍泼辣,竟然眼泪汪汪,强忍着委屈,柔声细语地对我道谢:“谢谢你雪馨,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惹人厌……呜,谢谢你不计前嫌的帮我,你真好!”

  这里面暖气挺足的嘛,我怎么感觉汗毛陡立呢?夏妖女这是怎么啦?吃错药了?还是刚才被照相机一顿狂拍吓糊涂了?

  沈浩轩却是一脸的疼惜,眼中也浮起愧疚,叹息着对她说:“彤彤,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她很善解人意的摇摇头,又对我含泪一笑:“雪馨,浩轩他很爱你,为了你他违背了当初对我的承诺!可我……不恨他!因为我爱他舍不得恨他。只是,现在我这个样子不能再回家,我爸妈会气死的,更何况刚才那些记者拍了那么多照片,万一登到报刊上更不得了。能不能允许我先到你们家住几天,等风声过了我就搬走,好吗?”

  我盯着她的泪眼,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一个名词“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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