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漏网
从程家废宅回去的路上，钱铭和吴山海的目光简直要把傲慢扎出几百个窟窿来，毕竟谁被无缘无故迷晕都不会有好脸色。偏偏傲慢对此事没有任何交代，只一句“我看程老庄主好像又睁眼了，一时害怕”就算完。
害怕就撒迷药？信他的是狗！
要不是看在扁剑为程有清施针的份上，钱铭他们定要将傲慢绑起来拷打出个结果才罢休。
傲慢好似对此浑然不觉，嬉皮笑脸地和扁剑指点风景，而扁剑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程家。
程有清那间房彻底化为一片废墟，卢同山和如丧考妣的程月峰坐在厅里，顾立阳仍被五花大绑。
“追到父亲了？”程月峰见钱铭进来，急急迎上前，差点摔一跤。
钱铭示意身后。
看到被吴山海牵在手里，神情木讷的父亲，程月峰脸上不仅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露出一丝怨念。
“程公子，怎么令尊平安归来，你好像不太高兴啊。”傲慢在这对父子脸上逡巡一圈，问道。
程月峰连忙辩道：“哪有，在下是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心里感伤罢了。”
顾立阳早就醒了，他看程有清的眼神，倒是显得比之亲生儿子还要关心。
“顾兄，我们没被你杀人灭口，是不是很失望啊。”扁剑道。
“哼，鼠辈，暗箭伤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扁剑还没说话，卢同山不乐意了。
“什么叫暗箭伤人，坏马针是我的成名绝技，江湖上谁人不知？”
扁剑极其无语。卢同山的这套针法之所以叫坏马针，因为它发射出去后会反弹，取好马不吃回头草的意思。虽然江湖上人人皆知其名，但谁能想到它的来由和用法？看顾立阳的样子，到现在他还没想清楚。
“顾兄，关于蝙蝠妖的……”
傲慢话还没说完，顾立阳打断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蝙蝠妖就是我。我见你们二人追查此事，所以故意陷害，之后又想杀人灭口，结果失手被擒，怪只怪我时运不济。”
“爽快。”傲慢竖起大拇指，“但是我只是想问蝙蝠妖是不是令师神志不清犯的案。”
清风镖局四兄弟齐齐怒瞪傲慢一眼，顾立阳更是大声道：“我师父都这样了，怎么可能如此有规律地袭击人，而且为何不先袭击身边之人？”
“我刚才不是想左了嘛。”傲慢嘴上示弱，脸上却混不在乎，“但是令师屋里的火是怎么回事，你当时不是在后院和人打架，难道说你还能分身去放火。”
傲慢又绕着程月峰走了一圈道：“程公子据说中毒才昏迷的，但其他中毒之人都神志糊涂甚至打人咬人，为何独独程公子依然清醒？卢大夫，是你解的毒么？”
“不是我，程公子醒来就神志清楚。”卢同山耸耸肩。
“是这样，我爹那会儿突然毒发，与我打起来，后来我中了一掌就昏迷了，可能毒是随着掌风传给我的。之所以我没有失去理智，也许因为我爹也是被人下毒，二次中毒之人便不会有一次中毒之人的症状。”程月峰道。
“的确，程公子胸口中了一掌。”卢同山补充道。
傲慢点点头，突然又转向顾立阳，“你是蝙蝠妖，那就是你对师父下毒了，解药在哪？”
顾立阳一呆，避开众人的注视，“没有解药。”
“你师父待你恩重如山，又把镖局交给你，你为何对他下毒？”
“我……”顾立阳想了一会儿道，“是师父发现我的行迹，想阻止我，我不得以为之。”
“你下毒是为什么？”
“我得到一本武功秘籍，以毒和人血练功，缺点是辅助练功之人会中毒。”
“什么武功秘籍？书在哪？”
“我烧了，在我心里。”
“你为何不在镖局里练，非要到汝山镇来练？”
“我在镖局也练，只是受害者都被我杀了，没人知道。”
“既然你师父被你下毒昏迷，为何你还要请卢同山来治疗？”
“这，我身为大弟子，延医是本分，而且我自认为卢同山看不出来。”
“什么？！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卢同山跳起来，气得脸色通红。
吴山海不敢置信，面色沉痛，“大师兄，你竟然真是这样的人。”
顾立阳叹口气，“小师弟，我知道你怀疑我，跟踪我好几次却没把事情告诉旁人，师兄辜负你的信任了。”
衙差很快到来，他们对要抓的人换了人表示疑惑，但既然不用他们查案，他们也乐得轻松把人带走。
程月峰象征性地礼貌问扁剑二人要不要在府里住几日，傲慢忙不迭爽快答应。
回到程月峰为二人安排的房间，傲慢抓狂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顾立阳可真是滴水不漏，气死我了。”
扁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掉，优哉游哉道：“不是说好三日后伏击程月峰，你这么着急想找出他们的破绽干什么。怎么？感觉到自己没用了？人家把你堵得严严实实。”
傲慢站住脚，偏头看着扁剑，“你觉得，出了这么大事，程月峰还能等三天让你抓？”
一语成谶。
第二天，程月峰就向众人告辞，说要带程有清去寻找一名隐居的朋友。据说那位朋友医术高超，内功深厚，定能医好程有清。
“你这是不信我的医术！”卢同山气得脸鼓起，活像一只大青蛙。
程月峰赔笑道：“卢大夫，并非在下冒犯，只是一个月了。家父都没有起色，在下实在心急。”
“师兄，还是让我一起去吧，我不靠近，就远远跟着。”吴山海苦着脸道。
“小师弟，那位前辈武功极高，脾气也古怪，你的武功是一定会被发现的，还是好好和二师兄回清风镖局等消息吧。”
傲慢和扁剑站在远处，看着几人依依惜别。
“怎么办？”傲慢捅了捅扁剑。
“我跟着他沿路做标记，你去找程阳明。”扁剑道。
“你的武功能跟得上他们？”
“你放心。”
扁剑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一只黑色的小蛇立马扬起身，嘶嘶吐着信子。突然小蛇好像感应到什么，把头转向程月峰父子的方向。
“我刚才跟他们道别时在程月峰身上下了药，这条蛇可以找到程月峰。”
“哎？这个好玩，还是我去跟踪吧。”傲慢一把抢过盒子，得意洋洋地瞅着一脸铁青的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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