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都没赢
“石头剪刀布！”
“赢了！我去追。”傲慢得意洋洋地晃着剪刀手。
扁剑眼睛里火焰直冒，恨不得剁了这只手掌，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傲慢赢？
“你作弊，哪有人从来不输。”
“喂，这位英雄好汉，愿赌不服输，是不是男人？如果你承认不是，我可以帮帮你。”傲慢眼睛往下瞟，笑得很猥琐。
“好，好得很，你去，若暴露了被杀人灭口，可别说我害你。”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傲慢伸出一只手指去戳黑色小蛇，小蛇头一转差点咬中傲慢，吓得他嗷地一声把盒子盖上。
造孽，扁剑直翻白眼。
旧宅在南，记号指北，扁剑带着程明阳追上傲慢的时候，两人的马跑得浑身大汗。
“他们人呢？”程明阳眉头拧成麻花。
傲慢不像来追踪，倒像来郊游。不仅人一副轻松懒散的样子，马也是毛色光滑，毫不见汗。
“小蛇说就这个方向。”傲慢打开盒子看了看。
前路鸟鸣清幽，半丝动静也无。
“这蛇能追踪到二里范围之内，我们能追上。”扁剑见程明阳脸上浮起狠厉之色，连忙道。
“走。”程明阳一拍马，箭一般射出。
“喂？你们跑那么快去打架还是跟踪啊？”傲慢吼了一嗓子，看二人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得认命跟上。
傲慢找到扁剑的时候，他正给程月峰施针，程明阳却和程有清打成一团。
程月峰面如金纸，呼吸微弱，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
“咦？躺这儿的不是程有清才对么？”傲慢奇道。毕竟程月峰这个凶手突然说要带父亲走，还拒绝陪同，加上那场莫名的大火，怎么看都是儿子要对父亲不利。
“不清楚，但刚才程有清不像疯癫，是真的要取程月峰的性命，程明阳才不得不出手。”扁剑道。
身材矮小的程明阳武功偏灵巧，在程有清大开大合的掌法中上下翻飞，如同一只黑色蝴蝶，看起来举重若轻。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程明阳要支持不住了，程有清这年纪可不是白长的。
“程有清，两个儿子都杀了，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你到了地下万一乞讨要饭，谁给你烧纸钱？你让程家断子绝孙，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程有清，你夫人就在你身后呢，她浑身都是烧伤，一直在叫，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回头看看啊。”
“程有清，顾立阳他死了，死的好惨啊，他也在你身后呢，他的头都没了。他说，师父我冤枉啊。程有清，看到没有？”
“你疯了！”扁剑看傲慢越说越起劲，连忙拉住他。
“小辈敢尔！”程有清被傲慢彻底激怒，运足功力一掌拍在程明阳身上。
程明阳喉头一甜，倒退十来步，单膝跪地，气血翻腾一时没法动弹。
好在程有清一心要先杀了傲慢，没管程明阳，一转身，如同飞鹰逐兔一般，大手直冲傲慢的脖子而去。
扁剑立马拔剑，哪怕螳臂当车，他也不能任由搭档被杀。
一阵黄雾飘过，香味直冲扁剑鼻端，却是傲慢把神仙醉撒出来，铺天盖地。
白痴啊。
扁剑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程有清连出十几掌，把黄雾击得四处飘散。他本人只是微微一顿，就越过自己。
两人风驰电掣般穿过树林。
程有清觉得有鬼，他虽然这一个月都半梦半醒，但清醒时月峰告诉他。这突然冒出的两人武功差的要死，怎么会追不上？但事到如今，他必须将这油嘴滑舌的小子灭口。
一条河拦住了去路，前方傲慢站在河边，似乎不知所措。
狞笑一声，程有清运足功力就是一掌，“去死！”
“好。”
傲慢突然回过头一笑。
程有清心里警钟大作，莫名就想撤回手掌，可一切都太晚，两人手掌已对在一起。
砰。
程明阳追到河边的时候，两个人都躺在地上。
颤抖的手探到程有清鼻下，程明阳眼睛睁大，说不上是快意、悲伤、还是愤怒。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嗥叫，死命推攘眼前的尸体，“你怎么死了？你还没身败名裂，你还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死了，啊啊啊啊！！！”
“喂。”如同鬼魅般的虚弱声音从身后传来，傲慢还活着。
程明阳悚然一惊，通红的眼睛瞪着傲慢。
“他怎么死的？是你杀的？”
“我这样子，你觉得能杀他？”
“那……”程明阳一时六神无主。
“我看他是毒发了，所以暴毙。”
“怎么可能，这毒应该不致命才对。”
“事有意外，卢同山治了那么久，说不定一运功，毒变了呢。”
程明阳看了一眼父亲的尸体，眼球突出，七窍流出黑血，确像毒发身亡。他瘫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程公子，我看你知晓医术，快救我啊。”傲慢微弱地道。
程明阳心情复杂，摸过傲慢的脉门后，摇头道：“你的脉象微弱至极，时断时续，我不懂医术，我看还是带你找那位同伴救命吧。”
一阵苦杏仁味飘过，扁剑睁开眼。解药只有卢同山和傲慢有，卢同山被程月峰气得当下就离开汝山镇了，这解药一定是傲慢的。他跳起来就准备给傲慢脑袋上来几巴掌，却在看见脸色苍白的人时愣住。
“我去把程有清的尸体带回来，希望不大，你试试救他吧。”程明阳叹口气离开。
“傲慢你坚持住。”扁剑为傲慢把过脉后，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瓷瓶，倒出一枚通体金黄的药丸喂他吃下，然后运功为他化开药力。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天仙回魂丹啊。”一刻钟后，扁剑运功完毕，再次把脉，却没见有任何起色。
程明阳回来的时候，傲慢干脆闭着眼，整个人软地好像没有骨头，全靠扁剑支撑住。扁剑神情恍惚，脸上泪痕未干。
当初谎称带程有清治病，程月峰赶了一辆马车，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两个不能动弹的人和一具尸体齐齐躺在马车里一起回到程家。
钱铭和吴山海还未离开，看着眼前的三横两竖，神情严肃，满头都是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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