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一段位的高手
梁玉华这一生固然可笑。
可是，纵是如此。也无法否认她的出色能力和超强手腕。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走到了现在。她的一生堪称史诗级的。
方吟霜坐在天司夜阑的身边看着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心中的悲凉是无法言说的。她不会对梁玉华产生丝毫的同情。可是，她却会悲伤。她知道，要是换成是自己。在那样的环境下。或许，也会走出那样的人生轨迹。毕竟，梁玉华的生存环境就是那样。不反抗，要么就只能等死，要么就被别人当做垫脚石。
梁玉华不想等死，也不想被人整死。那么，就只有她整死别人了。
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面对生死的时候。是没有人有那个资格，去评论别人的对错的。
或许，成王败寇才是最终的诠释吧！
虽然很不公平，可是对与错的评判从来都不是失败者的权利。
可是，转念又一想。方吟霜便自我否定了！
强大如秦始皇。死后的史料记载也是各种风格。有诋毁的，也有歌颂的。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怎么了？”天司夜阑发现她在发呆。
方吟霜抬头，无奈地苦笑道：“我突然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天司夜阑微微一怔。桌案下，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柔荑：“这世间，从来便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就像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好和坏一样。比如，一个善人一生为善，可是却在临死前用计毒杀了他最恨的人。他错了吗？是坏人吗？其实都不是……至少，对于那个善人来说。他只是觉得，自己无非就是做了一件他认为是对的事情而已。相对来说，梁玉华也只是觉得。她做的是她认为对的事情。而我们，也是如此！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无所谓对错，只存乎于心！”
“是啊！”方吟霜点了点头：“无所谓对错，只存乎于心！”深吸一口气感慨着：“这个世界好复杂啊！”
方吟霜苦笑！
是啊！
这个世界好复杂！
曾经，天司夜阑也有这样的觉悟。可是后来，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一路走来。也让他彻底明白了，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只有自己。
因为，如果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最后的下场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天司夜阑小声开导她的时候。大殿里早已经一片寂静了。赵东卿更是手撑着脸颊，饶富兴味地瞅着自家儿子。
额……
方吟霜环顾了一圈儿大殿！
貌似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这边。就连梁玉华也都死死盯着天司夜阑。
“好一个无所谓对错，只存乎于心！”梁玉华仰天大笑了起来。
天司夜阑面无表情地瞅了一眼梁玉华。方吟霜一把抓住了天司夜阑。她知道，他动气了。并且，她很清楚，这是梁玉华故意惹天司夜阑生气的。方吟霜接下来，却没有再看天司夜阑，而是直接看向了皇甫惊云的方向。皇甫惊云猝然一惊，双眼盯着大殿外。
在场的人，除了方吟霜和皇甫惊云。没有人知道，这座大殿其实已经被死亡之气笼罩了。
也是怪他们两个大意。要不然，也不会让对方有时间布置蛊阵。
蛊阵无声无息！
只有成形的刹那才会显现出威力。也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让人察觉。并且。一般的蛊道中人是无法完成的。唯有签订蛊契……并且，在蛊灵的等级不低的情况下才能办到。
毫无疑问，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天司夜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怎么……”
方吟霜将食指竖在了唇边！
“还记得，上次在山庄里给师兄种惑蛊的那个蛊道高手？”
“……”天司夜阑点了点头。
“那人已经利用蛊阵。将这整座大殿困住了！如果我们猜的没错。殿外的所有侍卫，都已经失去了战力！”方吟霜是在对他说话。其实也是在为殿上所有人解释。“能布置这种蛊阵的人。不是一般人，师兄和他交过手。我们都推测，那人的蛊灵级别应该和我差不多。”
天司夜阑闻言。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她的手腕抓住！
死死地抓住！
“你不用担心！”方吟霜笑了笑。伸手，在他那除去了易容面皮的脸上揉了揉：“我会没事的！”
天司夜阑抓住她的手腕。没有丝毫放松。很坚定地对她摇了摇头。
“老大！蛊道中人交手往往都是非常规的！普通人不适合参加！况且，对方签了蛊契。他是不会随便对普通人出手的。他只是针对我和师兄。当然，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师兄会在这里保护大家的！”
“霜儿！”他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宫变，最后居然演变成这样。
“不用担心！”她笑眯眯地在他的脸上印了一吻。在他耳边轻轻呢喃：“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高手是西越那边派过来救梁玉华的。看来，西越皇帝另有所图！你们要小心！”
天司夜阑惊讶地看着微笑如常的她。
她的聪慧超出了他的想象。
半晌，天司夜阑才道：“我已经布置好了！”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腕。因为，他不要！
方吟霜笑道：“还是你厉害！不过！你放开我可好？”
“不好！”
“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柔嫩的唇瓣轻轻地开始数数：“一，二，三，四……”站在大殿角落里的王紫衣一听到方吟霜在数数了便大惊。她可没有忘记，方吟霜曾经用加强版海天一色对付一大票西越大内高手的情形。
她还没有跑到大殿中央。就看到天司夜阑噗通一声趴在了桌案上。
“他晕倒了！”方吟霜抬头瞅了一眼赵东卿。
皇帝居然很干脆地，像个孩子似的对方吟霜竖起了大拇指，戳着牙花子：“还是你厉害！”
“小意思！”
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大殿里其他人都差点儿晕倒。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在那里互相调侃？
和皇甫惊云交换了眼神之后。皇甫惊云直接来到了大殿中央。手里的折扇被他郑重其事地放在身前。随后，盘膝打坐。
方才师兄和赤练对阵。其实就已经有些伤了元气了的。这点，是瞒不过方吟霜的。毕竟，那赤练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何况，她和师兄也摸不准西越那边派来使绊子的人有多少。万一冷不点儿又冒了个使阴招的呢？因此，由师兄负责保护这大殿的人。比较让她放心些。
方吟霜在经过紫衣身边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递给紫衣。
“紫衣！这是解药！你给他服下去吧！我方才是怕他拉住我不让我出去。”方吟霜心疼地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的天司夜阑。轻轻呢喃着：“有些责任，我们是无法逃避的！”这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说完之后，方吟霜取出了一根发带，将自己脑后没有梳成发髻的银发束了起来。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如此一来，她好方便行动。
打开大门！
明亮的月光照进了大殿。
方吟霜轻轻提起白色镜湖锦纱裙。缓步走出了大殿。
她没有回头。
脸上甚至还带着职业化的，淡淡的笑意。
她是个大夫，还是个很喜欢微笑的大夫。
古龙曾经说过：喜欢笑的女人，运气一般都不会太差！
可是，方吟霜却老是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大殿外是个极其空旷的大广场！
汉白玉的广场在月光下，恍然有种故宫的韵味。
雄浑，壮观！
广场上躺满了黑色的人影。这些人影都是被指派过来，负责保护着这里的侍卫。而此刻，这些侍卫都软倒在地了。他们还有意识，可是手脚却无法动弹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如青松一样矗立在广场正中央。
方吟霜叫紫衣派些人过来，将那些失去战斗力的人都搬下去。那个瘦高个儿男人静静地看着那些人将倒在地上的人搬走。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方吟霜坐在白玉台阶上，双手撑着脸颊瞅着那个瘦高个儿男人。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感慨：
哎！
和有格调的人干架，其实很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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