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恩怨一生!
方吟霜和天司夜阑坐在一起。
不过，这会儿他们不是坐在皇宫花园里聊天了。
坐在皇宫最高的城门楼屋顶上。身后是硕大的，烧饼一样的圆月。
任谁也不会想到。今晚，这整个皇城最高的屋顶上。居然坐着两个专业打酱油的。
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大地上。也让方吟霜的视野好了不少。
当然，坐在这里。偌大的皇宫尽收眼底。那令人震撼的壮观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以形容的。
或许，只有用航拍的手段，才能完全展现这座拥有一千三百年历史的，皇宫的精美和壮观吧！方吟霜如此思忖着。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面对此情此景。方吟霜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蹦出了古龙大侠的这首诗。
扶额！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方吟霜感觉自己被自己打败了！
城门楼上，皇帝赵东卿正在和皇后梁玉华“聊天”。聊到激动的时候，梁玉华居然直接将自己手里的剑横在了赵东卿的脖子上。而这个时候，天司夜阑却优哉游哉地在看月亮。一脸沉思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吟霜伸着脖子往城楼上瞧。不一会儿，看到赵东卿居然将一个女孩儿给……当方吟霜再次仔细看的时候！
这才确定！那不是掐死，而是脖子被掐断了！
硬生生被掐断的！
因为，那个女孩儿的脑袋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下来。
这赵东卿杀人的速度可不是盖的啊！
她小声地道：“天司夜阑！”
“嗯？”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老皇帝会武功哦？”
天司夜阑双手搁在膝盖上，语气淡淡地道：“当年的白衣秀士，如今也成了糟老头！”
“白衣秀士？是名号吗？”
“嗯！”天司夜阑点了点头：“当年，四国江湖排行榜高居第三位！”
我……我……我类个去！
四国江湖排行榜……第三？
这简直是逆天啊！
问题是，这位赵东卿大侠还是个皇子啊！
“好……好厉害！”方吟霜由衷地钦佩。
“就是因为各方面太出众了。”天司夜阑舒展开身子。单手撑在身后，而另一只手则很不客气地将她揽入怀中。语气虽然清冷，却慵懒道：“这才让我娘犯迷糊！”
“额……”貌似……等等……她突然好想抓到了重点：“你娘爱上了赵东卿？”
“是啊！”这货承认得也太干脆了吧？
“可是……后来……”方吟霜有点儿急了！“不是……”她有点儿难以理解了：“既然他们两个都相爱。为什么还要分开？”
“他们两个都有家业要守。”
“然后就分开了？”
“要不然呢？”
我去！
她突然想起了，天司夜阑提起过，他的娘是修罗门老门主唯一的女儿。现如今再得知，赵东卿是东晋的皇子。
哎！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天司夜阑很认真地瞅着她。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其实，我娘在意的是。赵东卿的皇子身份！”
“欸？”方吟霜等圆了大大的眼睛。不过等等！她得好好捋一捋。因为她的反应能力一向都不太出众！
“天司夜阑！”
“嗯？”
“你爹是谁？”
“赵东卿！”
吐血！
“那……那你是……”
“东晋皇帝的儿子！”
“我好像有点儿理解，你娘当年为何要离开你爹了！”一个从小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江湖大小姐，是绝难适应皇宫生活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
当她将那句话说完之后。他那锐利的眸子便在她眼前放大！
吼！
说实话，有点儿吓人！
“你……你怎么了？”
“你的选择！”
“什么选择？”某女傻乎乎地瞪了他一眼。
“像我娘一样离开。还是留下！”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很快。就像在恐惧着什么。
她被他牢牢控制在怀中。就连动一下都很困难。然后，再被他用那种锐利到让她窒息的眸子盯着。
说实话，她有种被逼供的错觉。
可是，为毛她内心中会有丝丝疼痛晕染开来。然后，这种疼痛慢慢加剧……
“如果……如果……”她努力让自己的嗓子没有那么紧：“我选择离开呢？”
他的那锐利的眸光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脸颊上的肌肉倏然紧绷。好半晌，他咬了咬牙根，微微垂下了眼帘！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抬手！
柔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动：“是吗？”
“是！”他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板正。声音虽然清冷，却没有丝毫敷衍。
她苦笑：“你好傻！”
“我希望你能快乐！”
两行眼泪毫无征兆地滑出了她的眼眶。
月光下，京城的火光中……
她的那两行泪是如此的灼人心肺。他显然有些无措。慌忙用衣袖为她擦拭泪水：“不哭！”
于他来讲，就算身陷重重埋伏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
他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自我反省：“不哭……是我惹你了吗？”
“你好傻！真的……”
“是！”他很干脆地点头。只要她不再哭了，就算叫他滚油锅都成啊！
什么原则啊！规矩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只要她别再哭了……
“噗嗤！”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在给她擦眼泪呢！怎么突然她又笑了？
他有些不解地瞅着她。
“你好傻！我可从来没有说我要离开你！”
“可你……”
“刚才，我是说如果啦！”
“你……你不会……离开我？”
“不会！”
“哪怕我是赵东卿的儿子？”
“嗯！只要你不负我……我便死也不会离开你！”
“唔……”她的眼前一黑。
他给了她一个货真价实的熊抱！
一只烟花直接窜上天，直接在他们的头顶上爆开。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蛊战也接近了尾声。
皇甫惊云一身白衫，风度翩翩地站高高的城楼上。赤练却已经趴下了。暗红色的血液从赤练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流了一地。
而那个属泥鳅的连城已经不见了踪影。
“连城又跑了！”方吟霜感觉很可惜啊！
天司夜阑无所谓地道：“不用管他！”
“可这人……”真的是神烦啊！
“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天司夜阑抱着她继续看月亮：“就算抓住他了，也不好处理。我们现在还不能彻底和西越撕破脸。”
“连城的身份……”
他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连城这个人的身份比较复杂。在西越江湖上的威望也很高。和西越的皇帝也走得很近。”
泄气！
方吟霜很无可奈何啊！
“我会想办法除掉他！”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别再为那样的人烦恼了！”
“我只是一直都很讨厌他所带来的麻烦！”
“会讨回来的！”他轻轻地抿了抿唇：“我保证！”
当天司夜阑带着方吟霜走进匆匆打扫干净的宫殿的时候。迎头就看到了被绑成粽子的梁玉华和太子。摆在梁玉华脚边的，是将军彭越，大内侍卫总领，内卫廷统领以及京城守备将军的人头。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都是梁玉华的底牌！
如今，这些底牌都成了摆在梁玉华脚边的头颅！
皇帝赵东卿四平八稳地坐在龙座上。他在看梁玉华的时候，眼神是复杂的！或许，皇帝是在感慨吧！
原本，胜利女神是彻底倒向皇后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切都变了！
最后的结果是，梁玉华必须要咽下这一颗失败的苦果！
可是，梁玉华不甘心！
这样的结果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可是，当她看到天司夜阑和方吟霜双双走了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头发散乱的梁玉华茫然地摇着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站在一边的方楸瑛白了梁玉华一眼：“你以为连城是真心实意帮你的？”
梁玉华愣住！
方楸瑛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连城帮你除我八妹他们。也无非就是想讨西越皇帝的欢心。其实，暗地里他早就将你卖给了我们。他很清楚，你们成不了事儿的。与其为了你而让东晋和西越交恶。不如卖个人情给我们。将来，西越也好在东晋这边讨好处。就算讨不到好处。东晋这边也会念这个人情！那个人啊！算得可比你精多啦！”
听完了方楸瑛的话。“小人……”梁玉华呢喃着：“那个小人……那个小人……那个小人……”越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大。直到变成了嘶吼！
最后，梁玉华仰天，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天司夜阑带着方吟霜直接坐在了赵东卿下首座上。
梁玉华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梁玉华怨恨异常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天司夜阑：“你怎么能坐那里？”那可是她儿子的座位啊！“你给我滚开！那是我儿子的！那是我儿子的！”
“是我的！”天司夜阑冷森森地斜睨了一眼梁玉华：“你现在的儿子也不是你的儿子！”
“什么意思？”梁玉华后退两步。跪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被绑成粽子的太子。这明明是她的儿子啊！
就连赵东卿也忍不住瞅着天司夜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天司夜阑抬头看着赵东卿道：“她真正的儿子早已经受不了梁家的所作所为了。上吊了！”
“不……”梁玉华嘶吼：“不是的！你在说谎！我的儿子还在这里……还在这里……”对！只要她的儿子还在。她就还有希望。
原本躺在地上的，懦弱地满脸都是泪水的“太子”突然自己坐了起来。并且，他将自己身上绳子给解开了。
“我不是你儿子！”
太子还是太子！
可是，这声音却不是太子的声音。
太子因为懦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抖抖索索的。
而眼前这位“太子”的声音却低沉，富有磁性，底气十足！
“太子”将脸上的易容面皮揭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让男人和女人都为之倾倒的面孔。这幅面孔，有着典型的异域特征。深邃立体的五官比希腊雕像更加精美。尤其是他双眉间那颗美人痣格外引人注目。
与此同时，他还将自己头上的头套也揭了下来。
满头金发倾斜而下。
这也太唯美了吧？
方吟霜看了一下那个金发美男。再看看天司夜阑！
她突然发现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啊！
为毛这世界上会有像天司夜阑他们这样的美人？
“嘶！”她的手被他捏啦！
不轻不重，却刚好让她感到痛！
呜呜呜……
天司夜阑这货吃醋啦！
她只是看看那位金发美男啊！纯欣赏而已。就像欣赏电脑图片上的美男一样啊！毕竟，在她心目中，还是他耐看嘛！
“你是谁？”梁玉华的声音开始颤抖。她无法想象，自己那个原本懦弱无能的儿子居然在她面前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这……这让她无法去想象。
“维尼裘斯！”金发美男理了理自己的金色长发。瞄了一眼梁玉华道：“你儿子在四年前就上吊自杀了！”
“四年前……”梁玉华无法想象。
她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个儿子。说什么都毫无顾忌……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她的儿子早就死了？
“我原本伪装成你儿子的贴身侍从！”维尼裘斯继续解释道：“可是，四年前他却突然上吊死了！为了能继续观察你！我便伪装成了你的儿子！”
“噗通！”梁玉华跌坐在了地上！
“还有！太子也不是你和皇上的孩子！”维尼裘斯步步紧逼。
“你胡说！”梁玉华坐在地上嘶声力竭！
“皇帝陛下并没有……”说着，维尼裘斯看了一眼赵东卿。
梁玉华慌乱地看着皇帝。
“难道……难道大婚那晚……”
赵东卿叹了口气：“不是我！”
“你……你……”梁玉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多么可笑……到最后，她生的孩子居然也不是皇帝的。
“你的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在你进宫前我便彻底调查过你了！就连你杀了你大哥的事儿我也知道！”赵东卿沉声道：“你不会真心对待别人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你只爱你自己！”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事实居然是这样？
原来，自己的失败是注定的。
多么可笑……
我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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