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从中作梗
“老板……”苏檀小心翼翼的看向付延,他跟在付延身边许多年了,知道自家老板的脾气,他对自己人总是和和气气的,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这一次,他看见付延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隐忍,除此之外的表情又被这个人完美的掩饰了起来。
他知道付延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件事令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与任何人都保持礼貌得体的距离,跟别提伤心和隐忍,那样的付延看起来就像个无欲无求的仙人。
“走吧,去看看灿灿”付延叹了口气收起烟转身离开了,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看得出来,关译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
可是不行,他必须把关译抢回来。
想清楚自己的内心后付延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步,眼神也越发狠厉却也坚定。
“老板……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关译啊”苏檀跟在他后面嗫嚅了半天后艰难开口。付延听后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苏檀,小孩脸上都是震惊和不解,还有几分难为情。
“是,怎么了”付延看着他,这小孩也算是自己带大的了,心里想的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看着苏檀张了张嘴,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又不敢说的样子,付延抬手揉了揉他一头卷发“等你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发现你根本不会在乎他是男是女,只要不是他,人生都是有所空缺的。有时候不要太拘束于那道没用的界限,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最重要。”付延说完看着苏檀不以为然的表情笑了笑“世俗才去给爱下定义,爱本就是无限的”
等苏檀回神的时候付延已经走出去了好远,他满心的疑问,他老板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关译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和男人在一起又是什么感觉,和男人接吻……
靠,苏檀!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呸呸呸。苏檀猛地摇头,眼前却浮现一张阴柔俊美的脸,那脸的主人秦泽容朝他开口“苏檀,你也是gay”
“啊我靠……老板你等等我!”苏檀快步跟了过去,想到那个人他都觉得阴风阵阵。
病房里一片寂静,祁浴正在把玩着关译的手,关译就这么坐在床边任他玩,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后来祁浴实在是困乏了,他朝关译眨眨眼问“译哥,我困了,你能上来抱着我睡吗”他的语气低沉,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关译愣了片刻,然后又是不知所措。
“不可以吗,可是你以前很喜欢抱着我的啊”祁浴委屈地开口,短发蹭了蹭关译的手,他知道,只要拿以前说事,关译大多时候都是会答应的。
果然,关译抵挡不了这个人的撒娇和示弱,他眼中略有几分动摇。
见他动摇,祁浴立马往床里面挪了几分,但关译刚坐到病床上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对,对不起祁总,我不是故意打扰您休息的,我……我是来看您的”进门的是一个男孩,他手里提了一篮水果,祁浴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在酒吧包间里那个长得很像关译的男孩。
在见到这个男孩的长相后关译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他颤抖起来,但有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适,他不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晕倒。
“不需要,你出去”祁浴眉心一皱,他清楚地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这些年他在外面玩过很多人,但这还是第一次有小情人跑到关译面前和他叙旧,他语气狠厉但也有些底气不足。
“不用,你留下照顾他吧,我还要去休息”关译浅浅微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祁浴抓住关译的手,他咬牙切齿开口“不行,你不能走”他死死抓住关译,到嘴的话又说不出来了,他其实完全可以骗一骗关译的,可是在对上关译清冷的眼神后,他明白了,关译一直都很明白,他也不用自欺欺人。
“祁总,都是我不好,害你为了我跟付总打架”男孩走进房间站在祁浴的床边满脸歉疚地说。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听完他的话,祁浴突然一阵气结,他当初看着这个男孩像曾经的关译才留他在身边的,没想到今天被他反摆了一道,祁浴辩解的话被关译打断。
“怪不得你们都不肯告诉我原因,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祁浴,我没有那么小心眼,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参与你的游戏”关译咬了咬牙狠下心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他嘴角还残留一抹讽刺的笑,不过出卖他的是他通红的眼眶,他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你说我没有泪腺,可你又几时在乎过我是否流泪。
“嘭!”身后响起一阵混乱的声音,有玻璃破碎声和人倒在地上的声音,也有病床被撞的声音,“祁总!您没事吧!”男孩急忙上前。
关译没有回头,他知道以祁浴的性子一定是追下了床,他那么不在意这些东西一定会弄得满地狼藉,他不会照顾自己,一定会再次受伤。
……
和他关译又有什么关系……
“译哥!你不要我了吗……”祁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关译终于没忍住眼里的泪水,他握着拳,强忍着不去回头,他知道,祁浴最了解他怎么样就会心软,可他不想再次掉进他的骗局中。
“嗯,祁浴,我不要你了”关译小声说,声音轻如鸿毛,听得祁浴却僵在原地,关译……不要他了。说完关译加快脚步走了出去,他捂住嘴,生怕不争气的哭声传出去让他没了面子。
是你先不要我的啊……
“操!关译,老子都这样了你他妈还要走,你是冷血的吗!你回来啊……你他妈不回来就再也别回来了!”祁浴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朝关译走的方向大喊,但是又无济于事,他手上吊着葡萄糖的针已经被扯了出来,鲜血汩汩流淌,奈何关译连个背影也没给他留下。
“妈的,你也给老子滚!”祁浴狠毒的目光放到那个男孩身上,男孩害怕的颤抖起来,但是他没有走,他走过去扶住祁浴,小声开口“祁总,你还有伤……我,我看着您睡着以后就走”他低垂着眼眸,卑微地说。
祁浴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终于他还是没能对这张脸狠下心来。
“你叫什么”祁浴伸手抬起他的脸,那张神似关译的脸让他的心又狠狠疼了几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过,但同时也觉得关译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不像十七岁时那么听话了,
“我叫零欢,祁总……我,我是不是可以在这里陪着您了”他看着祁浴那张虽然有着伤痕但依然帅气的脸,顿时红了脸颊。
祁浴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他脸红的模样更像极了当年一逗就会脸红的关译。
“零欢,你在我身边多久了”祁浴松开他躺回床上闭了眼睛。
“有……四年了吧”零欢咬了咬下唇紧张地回答。
“四年,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不喜欢有人到关译面前挑衅,甚至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是这样吧”祁浴仍是闭着眼,语气越发冷漠。
“是……是的祁总,我……我只是不放心您”见他闭着眼,零欢肆意地盯着祁浴看了起来。那个人告诉他,长得像关译,能安安稳稳的陪在祁浴身边四年是他能和关译抗衡的全部资本,这一次只要成功,祁浴就会彻底厌倦关译……
“所以,那个人是谁”祁浴薄唇一张一合,语气生冷起来。
“什……什么谁啊……祁总,我……”零欢绞着手指拒不承认。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在你背后帮你的人,是谁”祁浴睁开眼,眼底一片阴翳和狠厉,似乎零欢一旦说谎,他就会立刻杀了这个人。祁浴知道,没有人帮他,他不可能来到vip病房的。
“是……是秦总”零欢受不住祁浴的阴狠,吓到腿软,他跌坐在床边小声说。
秦泽容?他为什么会多管这个闲事,最近没有得罪秦氏啊。
想到秦泽容,他只记得那是个阴柔貌美,但看起来又很嗜血的男人,喜欢窥视别人,喜欢独坐高台看着别人搭台唱戏。那天他也在,他肯定知道自己和付延打架根本不是因为零欢。他却还要这么说,显然是针对他和关译的。
关译走出病房时已经凌晨,天空暗到没有星星发光,漆黑如泼墨画一般的夜幕吞噬掉了月亮,恰逢走廊上又没有灯光,他捂着疼得难受的心脏不断地大口呼吸,却害怕到不敢往前走,只能瑟缩起来把头埋进双膝之中。
他知道这四年因为自己的病让祁浴不爽了,也知道祁浴在外面有过不少人,可他从来没想过祁浴喜欢的人长着他的模样……
凭什么你喜欢的人像我就代表你爱我,你只是那我当成了你宣泄的理由而已,换做谁都一样,这份深情令他恶心,他宁可不要。
呼吸越来越艰难,而他出门时偏偏又忘记了带药,想着,关译自嘲一笑,关译啊关译,你自诩才学兼备,还不是爱一个人爱到蹉跎时光,废尽满身的才艺,最后还狼狈地死在这座最看轻生死的大楼里。
昏过去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好多人,有他爸爸关启枫摸着他的头说让他照顾好自己和他妈妈,然后转身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这是他记忆中父亲的模样,和他很像很像,都属于那种温和柔美的人,这样的人娶了他妈那样泼辣任性的人。
自他记事起,爸妈都是没休止的吵架,多半都是妈妈对着爸爸吼叫,而爸爸只是板着脸听着,既不反抗也不迎合。
后来是他妈妈病入膏肓即将离世的一幕,一生要强的她第一次哭了,她哭着跟关译说,这辈子关启枫都对不起他,她恨他,诅咒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他。
那时候的关译不明所以,看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嘴里念着最怨毒的咒骂,即使神智已经不清,说话也很吃力,她依旧不忘自己的恨意,他甚至曾说过,连关译的存在都让她感到恶心,说关启枫生出来的东西一定和他一样恶心。
关译没有哭,甚至当他被亲戚当成皮球踢来踢去时也没有感到一丝的委屈,别人恨他,都是别的事,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和希望,自然不懂得何为绝望。
只不过遇到祁浴以后他才像是有了心跳的活人,有了自己的情感,懂得了爱。
画面一转,他眼前出现一个比他高一点的男孩,他们靠在一起相互依偎,冷风之中靠着彼此取暖。
“我会变得强大的,到时候我来保护你,不让你妈妈欺负你”男孩说。他脸上布满灰尘和伤疤,短衫宽大破碎地穿在身上,身上也都是污渍,条状的鞭痕和绽开的皮肉触目惊心,但他眼神是亮亮的。
“好!那我会变得很有钱很有钱,你等我来娶你”关译抓紧男孩的手,笑语盈盈,认真的说
“啊?男人也可以娶男人吗?”男孩眨了眨眼问。
“应该可以吧,反正我喜欢你”
那时候关译十七岁,许下承诺后却不知道明天就面临着分离。
是谁……梦里那个人是谁
“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付延的手狠狠锤了病房外的墙,要不是他从付灿病房及时离开,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关译,否则关译就直接没命了!
他呼吸依旧急促,完全没能从失去关译的恐惧中醒来,他的手不停地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等关译被推出病房时,他的心跳已经有了活跃的痕迹,付延提着的心才慢慢落下,他看着眼前沉睡的人,目光随着五官的轮廓描摹着,一遍一遍,怎么也不厌倦。
“你说等你来娶我,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我该怎么惩罚你”付延湿润的眼睛里尽是柔情的光,他轻声细语地开口,像对待恋人般亲吻关译的手,虔诚而尊敬。
“那就罚你,来嫁给我吧”
关译十七岁那年梨花开的正好,他和另一个男孩私定终生,说着不被认可的玩笑,但那个男孩眼里的热忱还是灼伤了他,让他记了很久。
可惜十七岁那年正逢他父亲离开,母亲离世,他被亲戚送到了京城的寄宿私立学校,说是给他找到的最好的归宿,自那以后,他除了学校宿舍和一张仅一万元的银行卡之外一无所有,就这样在京城混起了日子。
那时候若是没有祁浴,京城这种能吃人的地方哪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也正是这场变故,他再也不能如期赴约,记忆力的男孩被那些艰苦岁月难得的点点星火掩埋,替代,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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