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月见地铁老人看手机。
鬼？
是她理解的那种鬼吗？
是说赤鬼？还是青鬼？
又或者是大江山的酒吞童子，桃太郎去过的鬼岛？还是节分时，被扔豆子说着「鬼出去，福进来」一边被驱邪的鬼？
黑发的男子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头上有角的妖怪。”
“妖怪？”月见呆楞住，她活了十八年，做了十八年的人类，现在被开除人籍了。
月见第一反应是这一切都是梦吧。
可是……
浓郁美味的气味环绕在鼻尖，她尝不出正常食物该有的味道，反而能记住一个人的血味。
月见：味道这么好闻又独特，难道是传说中的熊猫血吗？
现实过于残酷了。
备受打击的月见双手扒着橱柜，像是只从土里冒头的土拨鼠一样。
黑色碎发的青年继续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月见沉默的思考着，她跟迦勒底签了合同，不会透露机构实验的任何内容。而且以她的情况来看，自己是在不同时代被变成了鬼回到的现代，相当于，与那个把自己变成鬼的男人没有联系了。
“我不记得了。”她撒谎了。
黑色碎发的青年沉默地看着月见，像是在分析月见的话可信度如何。
青年继续问道：“那么，你变成鬼这段时间，有出门过吗？”
月见回答道：“有。”
“想要袭击人类吗？”
“想。”
在这种奇怪的一问一答下，月见心脏咕咚咕咚的跳动着，她没敢继续说谎，老实的回答了青年问出的所有问题。
直到他问道：“那么这三天你以什么为食？”
“代餐。”
月见害怕被误会，连忙从身旁的地下拿起几袋搅好分装的肉馅，因为她的动作过于猛烈，黑色碎发的青年警戒着绷紧了身姿，随之而来是更美味的味道。
月见擦拭了几下口水，将代餐举了起来，“我吃这个，用猪、牛、羊的肉混合加入鸭血，会有饱腹感。”
渴望人类却宁可吃生肉也没有去袭击他们，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血，也仍然保持理智忍耐着。
黑色碎发的青年放下了刀，看着橱柜后那双打量自己的蓝眼睛，问道：“你的名字。”
“森月见。”
“产屋敷日轮。”
听见青年的回应，月见疑惑的眨了眨眼。
“交换了名字，你就不用那么戒备我了吧。”黑色碎发的产屋敷日轮将刀收入刀鞘，看着依然缩在橱柜后的月见，安抚道：“我不会再用刀指着你了，所以，你可以出来了。”
月见慌忙摇头，将脑袋又缩回了橱柜后，羞耻的小声道：“衣服……”早上洗过澡后，她遭遇那么多事只来得及套了个胖次，现在怎么可能走得出去啊！
日轮愣了一下，青年俊秀的脸猛得扭向了一旁，从碎发中露出的耳尖染上了薄红色。
日轮低沉的声音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请先用这件衣服。”
他解开了西装外套，扔给了橱柜后的月见。
有一件外套做遮挡，月见总算是勉强能见人了。
只不过，月见不比日轮矮，这件西装外套的长度，只是刚好遮挡住了引人探索的位置。
俩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日轮的视线一直定在偏离三十五度的方向，以至于他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月见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月见很纳闷，她明明是第一次见产屋敷先生，心里想着的却是该让他如何感觉到痛苦。
产屋敷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她的三观都跟着五官跑了，为什么会产生让产屋敷先生感受痛苦的想法？
月见心里的想法刚落，那些恶毒的计划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产屋敷日轮爱上你，然后亲手杀了他！
月见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拍击声响起，日轮猛扭头，就见月见把自己脑瓜子拍出了血。
“森小姐？你没事吧？”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产屋敷日轮，也被眼前像是被谁撒了一脑袋番茄酱的少女吓了一跳。
“没事！不好意思刚才脑袋有点不清醒。”月见笑着回答，抬手轻轻得拍了拍脑袋。
她是没想到自己刚才一爪子下去，脑袋瓜子差点飞了。看来以后用力得小心点，这要是打蚊子不小心把自己打骨折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是因为这个吗？”日轮摊开掌心，刚才用刀划开的伤还在散发着美味的气味。
这次可没有了橱柜做遮挡，月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道伤哗哗流口水的丑态一目了然。
日轮紫色的瞳暗了下来，手已经摸到了放在身侧的刀身上。
在月见垂下头的时候，日轮已经攥住了刀。
“唔……”忍耐着的声音从月见的身体内传出，她在与本能抗争着，至于最后到底是本能战胜了理智，还是理智战胜了本能，关乎着她的生与死。
“噗哈！”月见猛地的抬头，长大了口猛烈喘息着，鼻尖环绕着美味，引人去尝一口。
但是不行。
谁知道产屋敷先生有没有病，血到底干净不干净。
月见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世界上有关于血的病症，一瞬间就对血没感觉了，甚至想着想着，有了那么点厌恶感。
想到血里带着的病菌，月见甚至有点恶心想吐。
如果吸血鬼灭绝了，那大概率原因是洁癖吧。
月见慢慢冷静了下来，甚至一副恹恹的表情。
产屋敷日轮抽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绷带，将手掌缠绕好，阻隔了一些气味后，月见的表情好多了。
被这么三番五次的试探，月见也有了些脾气，抱怨道：“产屋敷先生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日轮垂眸，歉意道：“对不起，因为我的行为而让月见小姐不舒服，作为补偿，请月见小姐尝试一下我的血如何？”
“产屋敷先生你过分了！”月见并不想喝来历不明的血！
“抱歉，所以，真的不想要吗？”
在产屋敷日轮道歉后还敢的行动下，月见怒了。
“我对人没兴趣，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病啊。”
日轮自豪道：“请放心月见小姐，产屋敷家每年都会为子嗣体检，我身体健康也无不良嗜好。”
“那我也不需要！”
月见气呼呼的样子对面，是产屋敷日轮笑眯眯的脸。
明明之前产屋敷日轮还拧眉严肃的盯着她，现在却是另一副面孔，难道这家伙是传说中的腹黑吗？
日轮看着月见，“鬼无法食人类吃的东西，也不能在阳光下自由行走。月见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当鬼。”
月见点了点头，当鬼有什么好，吃不了薯片喝不了可乐。
她还想毕业后去外面走走，尝试不同国家的美食呢！现在味觉失灵了，不就跟理想说再见了吗！
日轮出了一个提议，“那么，月见小姐想要变回人吗？”
月见一愣，她看着一本正经提出了这样问题的产屋敷日轮。
“我还能变回人吗？”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唬她，毕竟产屋敷日轮这家伙几分钟前还有前科在。
日轮从脖子里摸出了一条红绳，绳上系着一个小瓶子，“这是能让鬼变回人的药剂，刚好还在使用期限内。”
月见警惕的看着那透明玻璃瓶的东西，反问道：“我怎么知道这个不会伤害到我。”
作为独居这么多年的人，月见又不傻，你让打就打，谁知道你的药剂是什么东西。
日轮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他将针扎入药瓶抽出，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臂扎入，“这个药对人体的作用不大，是只会对鬼生效。”
将药剂全部推入手臂后，日轮晃了晃自己的手。
“你看，我并没有晕倒，也没有出现别的症状，你可以相信我。”
月见半信半疑，看着已经空了的的瓶子问道：“可是你已经把药都用了。”
日轮一愣，忽地笑起来，“啊，不好意思，已经没有备用的了，所以只能委屈月见小姐亲口喝下。”
“？？？”月见看着递到面前的手臂，结果到最后还是要她咬产屋敷先生？
日轮还说：“我有点怕疼，请月见小姐轻一点。”
月见：你这个人有病吧！
月见有些犹豫，可是能变回人的机会就是现在了。
她在产屋敷日轮安抚的，轻一点轻一点的声音下，将尖锐的牙慢慢刺入了皮肤。
第一次，成为鬼后第一次拥有了无与伦比的饱腹感。
吃饱了的月见身上披着日轮的外套，卷缩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因为药剂在起作用的问题，还是难得吃饱了，月见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竟然在有陌生人的情况下，慢慢昏睡了过去。
意识远去的最后，月见感觉脑袋被人抚摸着，温柔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没事的，睡吧。”
“睡吧。”
产屋敷先生的声音……很……温柔。
相安无事共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入客厅，森家的客厅沙发上传出惨叫声。
月见从疼痛中苏醒，她完全沐浴在了阳光下，灼伤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成焦黑。
白色的被单从后面蒙了上来，遮挡住了热烈的阳光。
月见缩在被单里，直到感觉不到了热度才敢从被被单里冒出头来，她看见了产屋敷日轮正拉着客厅的窗帘脸色凝重盯着自己。
产屋敷日轮皱眉问道：“为什么，你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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