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李佩然走后才发现自己少了一件事情向韩铮汇报。但韩铮已经开车去了夜宴。
索源刚刚问她去不去,她摇摇头,说想回去看剧。
索源不强迫她,点头,和韩铮说先送她回去,再到夜宴会合。李佩然惊讶,慌忙摆手说不用了,哪有让老板送她回家的道理。
韩铮在一旁瞎凑热闹:你拿他当老板,他可不把你当下属,我先溜了。
“你好歹也算半个合伙人,又是女性,地位超然。”索源不理韩铮的打趣,对李佩然说。他拉开车门,挡住门板,怕她磕住头。
李佩然战战兢兢地坐上去。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没几个人,他们经常一块儿出去喝酒聚餐,逮住一个大排档点好多小龙虾,然后索源或者韩铮开车送她回去。后来公司越做越大,工作越来越忙,李佩然就有了自己的专属司机,很久都没让索源当代驾了。
“待会儿喝酒记住别开车。”李佩然提醒他。
“我知道。酒驾入刑。”
“啊对了,还有,唐雪婷来撒泼那事儿,你和韩铮提了吗?”
“明天我打算抽个时间正式和他说一声。”
“那你记住提醒他一声。我提醒总归有些越界。不能让他那些女人来公司闹,像什么样子……”
索源忽略她的话,问她:“不疼了吧?”
李佩然“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说,真的不考虑考虑给我当助理?”
李佩然摇头,“这样不好。”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追我。”
这么直接,让索源有些意外。
李佩然继续说:“把私事掺和到工作上,不是你我的风格。铮哥也不会愿意看到的。”
“佩然,你觉得我会把私事和工作混为一谈吗?”
索源手掌方向盘。红灯了,他停车,等着绿灯通行。
这恰巧给了他一些辩白的时间。
“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你以后就没有。”李佩然老老实实回答,“但你把我调过去,这本身就是把私事掺和到工作里。”
“古板——”
索源嘀咕,抱怨她。
“李佩然,你这是盖棺定论。”
李佩然却歪歪脑袋,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她本身就是鹅蛋脸,眉清目秀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婉约的仕女,此时此刻更是隐去了凡尘俗物的疲惫,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开口:
“可是,老祖宗的话也蛮有道理的,不是吗?”
楚意睁开眼睛,遁入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天花板上的表盘灯在看着她。
她眨眨眼,翻身,环顾四周。
这是哪?
素色的装修,灰色,青色,白色相搭。她叫不出名字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一些衣服。
男人的衣服。
她警觉了起来,心想不会是酒后乱性了吧,于是掀开被子,看身上的衣服。
显而易见的,这根本就不是她的睡衣。
这他妈是个男人的睡衣。
她躺在哪个男人的家里?
“喂,你醒了。”
韩铮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睡衣,边走边擦着头发。
“你可真能睡。”韩铮不顾楚意惊讶又愤恨的眼神,坐在床边,揉她的头发,“先去洗个澡,昨天没给你洗。”
那语气,自然得好像他们结婚多年,老夫老妻。
楚意躲开他的手,拒绝他温柔的语气。
“怎么回事儿?”
韩铮料到她会问这个古板的问题。假设这儿有个摄像机,即刻开始,都市偶像剧就可以开拍了。阔别十年的初恋情人相遇,争吵,酒吧醉酒,躺到床上温情一宿,回想当初……
“如你所见。”
韩铮摊手,指着他们二人的衣服。
“不,不可能。”
楚意揪住领口。
如果他们真的滚床单,会留下痕迹的。
这只是一个睡在他家的夜晚。
“你都穿着我的衣服,还有什么不可能?”
韩铮继续逗她。
楚意语塞,脸涨得通红。
停顿了几秒,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
他脖颈修长,上面……没有吻痕。
这就对了。
“谢谢你的床,真舒服。”楚意放下心,摸起自己的衣服,“我要换衣服了,你回避一下吧?”
“你倒是聪明了许多。”韩铮见轨迹没得逞,也不恼,但身子不动,依旧黏在床上。
“你起开啊!”
楚意抬高音量,推他。
韩铮抱起手臂,说:“你那衣服是我给你脱下来的,我不能再看你穿回去了?”
最后的结局是他被楚意轰出了卧室。
他靠在紧闭的门上悲哀地想这明明是我的房间凭什么她轰我出去。
楚意穿戴好,稍微洗了把脸。一夜没卸妆,毛孔都不会呼吸了。有些闷。
她臭着脸出了卧室,质问他:
“昨晚我和子衿佳禾在一起,怎么会跑到你床上?”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楚意踹他一脚:正经的问你呢。
韩铮说:你让我带你来的。
“放屁。”
“真的!你昨晚揪住我的衣服,让我带你走。”
“胡搅蛮缠。”楚意白他一眼,不信他的任何话。她已经放弃希望好多年,面对韩铮,可以维持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不信就算。”韩铮不打文字官司。“你要回家了?”
他看见楚意拎起了包。
“嗯。我夜不归宿,我爸估计担心坏了”
“岳父大人知道你睡在了外面。我给他发短信了。”
“短信?你怎么发的?”
“用你的手机啊,拿起你的手指解得锁。”
“跟他说了什么?”
“说你睡我家。”
“正经话!”
楚意作势又要踢他。他举手表示投降。
“我用你的口吻说你住游子矜家,我和席超打好招呼了。”
楚意心说算你聪明,不再和他多说废话,推开他就要往出走。
韩铮赶紧拉住她的手腕
“你又干嘛?铮哥,不是说看都懒得看我吗?”
楚意甩开他的手。
“昨晚你没□□我,算我谢谢你。”说着还真打算给他鞠躬。
韩铮看着楚意夸张的动作语气,心生无语,又气又笑:
“这他妈哪跟哪?没□□你,你谢谢我?”
楚意装出惊讶的表情:“原来铮哥这么有道德情操啊,见我喝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竟然手下留情……”
“你胡说什么呢?”韩铮皱眉。“你以为我要强上了你?”
“不然?”楚意眨眼,微微一笑,“你在我办公室那次,不是说把我搞上床吗?”
韩铮差点忘了楚意的老本行——酷爱翻旧账。
他都不记得那晚在她办公室他说了什么混账话,她倒是记得门清儿。
“我说过吗?”
楚意点头,嘲笑他:“铮哥真是贵人多忘事。”
尾音刚落,她被他扯到面前。她皱眉,喊疼,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韩铮不许。
他不许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楚意的手腕被捏紧,皮肉泛白。
“我如果真要上你,再见面的第一天就能办了你,信不信?”
他同她咬耳朵。
如此亲密的姿势,吐出的字眼却不堪入耳。
她不得不听。
“楚意,别忘了我是怎么起家的。”
“愿意和你耗着,是念及咱们的旧情谊。但你要非得把我的耐心作没……”说着他停顿了几秒,定睛端详她的小耳垂。她的耳朵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衬得耳环闪闪发光。
一看就价格不菲。
“试试看,看看谁玩儿死谁。”
话音刚落地,他便封住了她的唇,手掌收拢捧着她的头发,把她所有委屈的呜咽尽数吞下去。
如梁际维所说,韩铮平时真的不凶。虽说不是和颜悦色的,但起码做事情不会出格。
梁际维趴在桌子上,和班里其他人一样刷着英语卷子。还有三天开学,这是补课的最后一天,楚意给他们出了份卷子。
都说楚意出的卷子含金量极高,今天梁际维算是见识到了。且不说这卷子含金量到底怎样,光说这难度已经不是平常做的题了。
虽难,但不怪。乍一看都见过,都是常规题型,但一做一个坑,做完全是错。
几乎完美扣押所有的易错易漏知识点。重点考点覆盖的不全面,但是作为一个暑假的查缺补漏,这份卷子的完成度很高。
梁际维感叹他小叔的两万块真的没白花。
不,不止两万,还有尾款。
梁际维打算回家问问确切价格,等高考完后打工挣钱,还一部分,上大学后抽着空也去补课,慢慢还回来。到底韩铮是长辈,不能白吃白住白用他们的。
梁际维写完作文就交了卷,他没检查,正如其他人一样。一检查必定要改答案,而改答案意味着自己根本不确定哪个是正确答案。
他把答题卡交上去时,手心捏了一把汗。
楚意见所有人都交齐了,手掌拍拍讲台,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
“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有几点要和大家讲一下。”
所有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底下七班八班的同学,开学后的第一节第二节课,会再进行一场小测。所以剩下的两天大家好好休息,小测记入你的平时成绩,你高三这一年作业量多少,就指望着这一次次的小测验了。”
七班八班的人一阵哀嚎,其他人则松了一口气。
“如果大家有意向参加高三上半学期的补习的话,开学后的周末可以来这里找我,别去学校问我补课的事情,低调,低调——”
大家都笑了起来。
楚意的照片印在了传单上,全城人都知道她了。开学去不去找她根本没差嘛。
她喝口水,顿一顿,继续说。
“如果不补课,也没关系,大家师生一场,相遇即是缘分。一个人学习,请各位务必勤勉,认真学习,督促自己。因为老师我高三的时候没有认真学习,错失了许多机会,而那些机会,一生很有可能只有那一次,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虽然人生的选择很多,但既然都高三了,面前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学习。非常时刻,非常对待。”
说完微不可为地叹口气。
这些话她会对每一届的高三学生说,但听进去的没有几个。
一直认真学习的,就算没听进去她的话,也照样刻苦认真刷题。
从来都没有学习的心思的,就算听进去了,也只是听听,之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可惜,楚意是后一种,她逍遥了一整个高三。
暑假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她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就缩到了沙发里。
老楚问她:“工作完了?”
楚意点头。
“什么时候去上班?”
楚意伸出两根手指,惨兮兮地笑。
“带高三就是辛苦。”
老楚揉揉她的头发。
“那你以后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拉面。”
楚意忙不迭地答应了。面是她的最爱,但做起来有些麻烦,一个人待在学校那儿的房子里实在是空虚,她乐意天天回家。
“游子矜的婚礼怎么样了?需要咱们随多少份子?”
“哦,挺好。”她说,“昨晚太累了,就睡到她那儿了。她说下个月办婚礼,份子钱我看着给就行。”
“需要多少,我给你拿……”
“哎呀不用,我多大人了,份子钱还能没有?”说着她就得意了起来,双腿翘到了茶几旁边,“上大学那会儿还不愿意回来当老师呢,没想到当老师真的特有成就感……”
老楚笑了。他的女儿,从小到大,从来不用他操心。她心里有个度,知道什么是理智。
如果没有遇到韩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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