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海底世界五
亚子把莫秋带到人鱼王办公室门前，然后拿出了一堆文件与阁下的印章，“莫秋阁下，这是女官的转任文件，每一张都需要您的印章。”
看来亚子打算去找齐雅师姐了，莫秋接过文件与印章，左手拿文件，右手拿印章，亚子每翻过一页，就盖下一个章印。
最后一页的时候，莫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利安基诺福斯，大公回来了？他选择接任你的职位，而不回去领地吗？”
“前大公因为要去人类世界生活，所以他的爵位被抹除了，现在的大公是沙塔王子，因为沙塔王子长期待在人类世界，所以大公的土地与平民都分给了爵士，大公已经没有领地了。”
人鱼族贵族等级，人鱼王—大公—爵士，阁下是因为莫秋而设立的与大公同等级的贵族，爵士之间法律上没有等级压制，实际生活中依据各自拥有的土地与平民而享有相应的国家事务话语权，因而有了压制。
“大公是怎么回来的？王宫侍卫的手段应该不足以让他回来。”
莫秋盖下最后一个掌印，把文件递给亚子。
“花月曾说过大公在莉莉丝祖母去世后之前担任着人鱼王角色，即使莉莉丝父亲回来后，很多事情还是大公决定的，只凭王宫侍卫，是无法改变大公的决定的。”
“是阁下改变的。”
亚子例行进行文件的最后检查，随口道：
“阁下总是破坏人鱼的爱情，让ta们只能选择回来。”
“……大公不是因为爱上人类才去人类世界的，它也没有爱上过谁，它应该只是因为人鱼族需要它才回来的。”
“虽然前大公很特别，但他也是人鱼，人鱼总是会想要爱情的，只是前大公的眼界很高，一直没看上谁而已。”
亚子检查完了文件，拄着手杖弯身下去，向莫秋鞠躬：
“前大公这次回来，会承担所有王宫里的管理职位，不仅是我的职位，王宫侍卫统领的职位，女王身边的辅佐官……连同阁下的职位，前大公都会承担，等沙塔王子回来后，前大公也会恢复大公爵位。”
“阁下的爵位还在，但不再拥有事务决定权。”
“意思是我可以当一个游手好闲的阁下了，只用享受权力，不用担负责任了。”
轻松的语调让亚子浅勾唇。
“当然不是，阁下还是有很多责任的，你还是要接着守护亚特兰蒂斯与人鱼族的，比如协助女王征战，女王打算以亚特兰蒂斯为中心，以海崖为主节点，在大海里建立起一个网状国家，把爵士与其平民都从亚特兰蒂斯里分配出去。”
“这需要很久的时间。”
莫秋转身，手握门把。
“女王很年轻，大公回来了，花月统领也在大海里，所以一定会实现的，存在于历史书上的时代一定会重现的。”
亚子看着莫秋拧开门把，它转身用手杖撑着身体，离开的时候慢慢的说了一句：
“忘了说，前大公昨晚回来了。”
亚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留一件事最后说出来，莫秋无奈的想着，推开门，看到黑发红眸的人鱼时，ta低眸，有些许调笑：
“只看过大公穿西装的人类样子，大公人鱼时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比人类样子时更能展现大公的美丽。”
黑发红眸的人鱼清冷如谪仙，长得极美，有着被怀疑是否存在于世间的容貌，上半身□□，线条优美，虽如此，却无法生出多余的心思，大公一直控制着他的压制感在对方可以知道他的美丽却无法生出其它心思的强度上。
大公坐在红木桌后，身姿端正，听到莫秋的声音后眼睫轻抬，声音如主人一般的清冷：
“敲门敲三声，还有，不准评判长辈的容貌。”
“我刚刚才知道大公在这里，以前是莉莉丝在的。”
莫秋关上门，一步步走到大公身边，自然的做到旁边，又自然的抓起大公垂在腰侧的长发在手里把玩。
大公侧眸，默认了莫秋玩它头发的动作，谈起了另一件事：
“你觉得女王建立国家的计划怎么样？”
“太早了。”
手中像极了幼时记忆里的长发，让莫秋心生愉悦，声音也有些像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礼物那样。
“对于莉莉丝的计划来说，现在人鱼族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大公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标注了红点的地方，“这些地方等不了，需要马上有人鱼进行看守。”
“暂时只需要看守的话，就把糟糕爱情观的人鱼派过去吧。”，莫秋侧身，一点点的把大公的墨发拢到手中，“给了ta们实现糟糕爱情观的地方，ta们就会愿意去，看守自然也会实现。”
发丝全都移到了一侧，大公不自觉微歪身，墨发玉肤，眼睫长且直，侧脸致简淡雅，像极了记忆里的蛇妖，让莫秋有了一瞬的怔，后自然的垂眸给大公编着辫子。
大公似是没有察觉到莫秋的一瞬变化，接着道：“我才离开人鱼族不过五年，人鱼族的长辈就教导出了糟糕观念的人鱼，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不是人鱼族教出来的，都是到了人类世界自己学到的，强取豪夺，花心滥情，囚禁□□……有些人鱼在见识过后发现自己更喜欢这样，人鱼族把这些称为糟糕的爱情观，我觉得这更像ta们的娱乐准则，ta们的爱情观并没有改变，只是对象的标准高了许多。”
“……算了，期望小辈个个纯良，人鱼族就只能待在亚特兰蒂斯内了。”，大公看着地图上的红点，问道：“五处海崖，至少需要五个人鱼，实力、信念也需要考虑，你推荐谁？”
“绿星海域推荐亚子去，那处的海崖离人类较远，离亚特兰蒂斯最近，适合先开发成人鱼生活的另一个城市。”
“亚子名望、管理能力都很强，实力与信念也是，从其它方面考虑，绿星海域也是交给亚子是最合适的，而且它十分厌恶人鱼因为爱情定居人类世界，它若是城主，城市的居民只会越来越多。”
“亚子它是亚风爵士的孩子吗？”
看到莫秋点头后，大公眼里些许疑惑。
“这可奇怪了，亚风爵士不是跟一个同性人类一起的吗？而且，刚刚看亚子身上的气息，亚风爵士应该把自己的能力都给了它，这是女性人鱼与男性人鱼才能生出的孩子，女性人鱼跟人类是不可能的，更别说对方也是女性。”
“沙塔在大海里种了一种海草，可以让人类在海底生存，效果因人而异，齐雅师姐吃了海草则可以完全变成人鱼，亚子是她跟亚风爵士的孩子。”
“不过五年，人鱼族多了很多奇怪的事，比如跟大公同等级的阁下却可以翻看国家密级文件并拥有一半的决定权。”
大公修长笔直的手指点了点桌上一堆盖有人鱼王章印的文件袋。
“当初我虽然可以决定国家一切事务，但最终还是需要前任人鱼王盖下印章才可以执行的。”
“因为莉莉丝跟魂叶研究所签了合约，所以密级文件都需要让魂叶研究所知道，但决定权是莉莉丝给的。”
莫秋编好了辫子，又开始一一散开，用桌里的梳子重新梳齐。
“女王倒是跟小时候一样，为了爱情可以付出一切。”
大公提笔在地图上靠近亚特兰蒂斯的红点左边写上了人鱼族的文字，翻译成华文是亚子的意思。
“这也是我们的问题，让它总是自己待在一起，所以才会有了对爱情过度依赖的性格，为了爱情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出去，还不在乎对方爱不爱自己，只要对方在身边就行了。”
“要不是女王爱上的是你，花月当初看上的人鱼王才能女王是不会展现一点的，这一点倒是得感谢你了。”
莫秋梳齐了手中的墨发，听完大公的话，她平淡的问道：
“大公是在生我的气吗？”
“不至于，只是无奈还是有的。”
大公轻叹，眼睫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你不相信情，而女王太相信情，只要女王一天不明白这一点，它就会一直冲动，也不知会出什么事。”
“我在，人鱼族就不会出大事，它也是。”
大公声音依旧清冷：
“要是女王也能明白这点就好了，它不该拿孩子去束缚你的。”
莫秋动作未停，声音平淡的说了句：“莉莉丝会明白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吧，莫秋阁下，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告诉接任你工作的我，其它四个海域的城主选择、年轻人鱼历练计划、新的爵位标准、阁下以后的工作内容……”
大公看着桌上地下的文件，声音无奈：“难怪花月一直都坚持侍奉女王了。”
“我告诉不了大公什么，因为莉莉丝在这些文件后都写有全部可行的方案，我之前也只是选择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写一些自己的意见，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把一些密级文件抄写一份给魂叶研究所。”
莫秋平淡的声音轻了些。
“这些弄完后就按照派发面包的行程走完亚特兰蒂斯，做一些大大小小的事，走完又回来一次，补充一些意见，然后就会离开亚特兰蒂斯了。”
“大公回来后，我不会再进行选择，意见的增添会改成告诉大公你作为你的信息来源，其它的工作内容不会有太大改变。”
“意思是我工作时你会在身边。”
大公从装有地图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五张褐色纸张，跟莫秋说的一样，都是五个海域城主的选择方案，大公翻看着纸张上的内容，偶尔提笔划去一个名字，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了些内容。
“是的，我需要知道文件的内容，才知道那些是魂叶研究所需要知道的。”
“倒是有些麻烦。”
大公翻着纸张，在地图上写下海域城主的优先选择列表，落字清瘦，蕴着凌厉。
“你总是要动我的头发，说话又做不到简洁、利用数据，跟讲故事似的，你在我旁边不影响我办公是不可能的。”
“那大公也只能忍着了。”，莫秋声音平淡，自然无比，“这件事你改变不了的。”
“说的也是。”
大公收着地图与纸张，清冷的声音没有变化：
“那就过来一些，与我一起看文件，我不问就别说话，也别让我的头发遮到眼睛，需要给魂叶研究所的看完后再说，我会直接复印一份，你离开时带走就行了，你抄写的能力估计跟你说话的能力一般。”
莫秋如言，靠近了些大公，安静的玩着他的墨发。
……
莫秋发现了一个适合当作礼物送给师兄师姐的东西，可以让人类拥有永久的水底呼吸能力，使用范围很大，在污染严重的水域也可以使用。
“多亏了沙塔王子带回来的海草，让我有办法把人鱼的能力封存起来，再通过精准的分离技术，我就可以制造出各种各样包含人鱼能力的药丸。”
戴着金边眼睛的人鱼少年突然腼腆起来。
“只不过我现在只能做出一种。”
“你能大批量制造吗？”，莫秋看着手里糖果大小的药丸，“颜色可以改变一下吗？”
“颜色改变很简单，只是大批量制造的话……莫秋阁下需要多少？”
“九十九个。”
“那至少需要九十九个人鱼。”，人鱼少年从手上解下发圈，一股脑的扎起凌乱的头发，露出精致的脸部线条，“莫秋阁下送来九十九个人鱼，我就会给你九十九个一模一样的药丸，除了颜色。”
不算太难，可以直接拜托百里浔爵士与风子娅爵士，ta们各自拥有超过一百五十个平民，只是九十九个是奇数，ta们最后一定会争第九十九个，莫秋想了想可能的场景，ta递回药丸，问道：“可以再加一个吗？”
“可以，毕竟我也怕百里浔爵士与风子娅爵士争起来。”，人鱼少年接过药丸，“那多的那一个给谁呢？莫秋阁下。”
“叶风，我不久后的男朋友。”
“……”
人鱼少年瞳孔放大，盛满了惊讶，脱口而出：
“莫秋阁下不是渣攻吗？”
“还是，但只渣他了。”
“……”
“感情给莫秋阁下带来的变化都快让我想要尝试了。”
莫秋摸了摸头顶，轻声道：
“那就去尝试，你比我聪明很多，只是你一直嫌太复杂了。”
“感情无论是哪种，都充满无法估计的可能性，有太多的可能性都不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人鱼少年甩了甩马尾，转头举起了手指间的药丸，翘唇笑道：
“同样是拥有无法估计的可能性，但这个却是有太多惊艳我的可能性。”
“莫秋阁下，我已经不想学习有关感情的任何东西了。”
“那就不学了，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莫秋顺然道：
“我不会待很久，所以你要熬夜做药丸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去人类世界学习，我想要莫秋阁下推荐我进魂叶研究所。”
“这个不难，青玄先生会喜欢你的，等你去到人类世界后就打电话给我，我先带你去见一下青玄先生，他有直接雇用你的权力，如果雇用你的是叶先生，那你就要过很长的一段像奴隶那样的时间了，所以……”
莫秋声音认真起来，嘱托道：
“你千万不要先见叶先生，他是一个十分无耻的人类，奴隶主的天赋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人鱼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身走向研究室，一边挥手一边道：“知道了，莫秋阁下，一定会先给你打电话的。”
解决了礼物的事，莫秋轻松了很多，因为再过四个月就是ta回去氏训练营的时间了。
心情很好的莫秋从厨房里拿了一推车的食物，回去房间后直接抱住了还在床上的叶风。
叶风已经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只是在亚特兰蒂斯内，人类也可以呼吸与行动，除了空气湿润了一些，其它的都跟与陆地上的感觉很像。
被莫秋突然抱住，叶风有些怔，听到背后传来的诚实又坦白的：“叶风，我很开心。”一句后，他轻笑了一声，心里软得厉害，莫秋没有太多情绪的时候还看不出，一旦ta有了情绪，就会很像一个小孩子，可爱得让他心跳疯狂加速。
“发生什么了？莫秋，你这么开心？”
叶风由着莫秋抱紧他，声音慵懒，带着点残余的沙哑。
“我找到了给师兄师姐的礼物，等解决完亚特兰蒂斯的事，大概有四个月的时间，叶风跟我都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莫秋拨弄着叶风柔软的发丝：“这样不值得开心吗？”
四个月……
“没有其它人的训练？”
“没有。”
“没有其它人的教导？”
“没有。”
“没有一个人完成的任务？”
“没有。”
我的天啊，这简直就像是一辈子了。
叶风握住腰上的手，赞同道：“这的确很值得开心。”
莫秋点头，抱紧了些叶风，埋首于肩，鼻间的气息干净又有些甜丝丝的，“叶风，你饿吗？不饿就让我这样抱着你睡一会。”
莫秋说这样的话，他也只能不饿了吧，叶风无奈的心想，感受着隔着被子传来的热度，叶风闭眸随口说了句：“那你不进来吗？”
“进来的话就睡不了了。”
莫秋微睁眼，看着叶风露出一半的优美锁骨，诚实道：
“我喜欢上用手指感受叶风，温度，硬度，纹理，心跳，起伏，线条……”
叶风唇边的不要脸转了几次，最终出口的却是夹着无奈害羞的一句：
“那你忍忍不就行了。”
“忍不住。”
“……”
信你个鬼！你忍不住，哪还有谁能忍住？！
叶风有些生气了，把头埋进被子里，透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就待在外面吧！”
莫秋心情倒是很好，重新抱紧了缩在被子里的叶风。
“叶风，我们建一个房子怎么样？当作我们不久后的家，虽然可能一年都待不了一个月，但它存在了，就感觉会很开心。”
“只有我们两个建吗？”
莫秋没有犹豫，自然的道：
“那个房子的一切都是由我们决定的，所以叶风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想一想要建什么样的房子了，有太多要考虑的了。”
然后叶风哭了。
……
“莫秋，你还真是世界的团宠呢。”
莫秋侧目看了看出门没十分钟就瘫在ta肩上，腰间的尾巴也垂到ta背后，完全靠ta扛着行动的叶风，有些不理解他突然说的话。
“团宠是什么意思？”
“就是拥有很多很多宠爱的意思。”，叶风的声音丧丧的。
“这是因为我很强。”
莫秋把叶风从肩上放下来，只用左手托住鱼尾，像抱小孩一样抱住了叶风，叶风也顺势环住了莫秋的脖颈，将头抵在莫秋肩上，声音温软：
“那倒也是。”
莫秋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声音传来，清越却温柔，像它的名字那样，沙莉娅，海月，海上月色，既柔也清。
“莫秋阁下，好久不见。”
红楼符合人类对漂亮又天真的人鱼的幻想，沙莉娅则符合人类对温柔又干净的人鱼的幻想，它是像海月那样美丽的人鱼，海兽是白蝶鱼，拥有透明的像蝴蝶翅膀那样的鱼鳍，会随着沙莉娅的歌声在月色下跳舞。
此时怀里抱着一个跟它很像的人鱼幼崽，让它看起来越发的温柔，不由的心生美好。
沙莉娅注意到莫秋看着自己怀里的幼崽不说话，它低头拨开了一点被子，露出幼崽两锁骨中间的一个太阳花胎记。
“抱歉了，莫秋阁下，无法把您的东西还回去了，生这孩子时出了点意外。”
莫秋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见人鱼幼崽，跟其它世界的不是很像，漂亮些，听话些，没有很多稚气，不知道是因为亚特兰蒂斯出生的人鱼都是这样，还是是因为这是沙莉娅的孩子。
应该是后者比较有可能，莫秋上前一步，伸手碰了碰沙莉娅怀里的幼崽，指尖的触感有些过分的柔软，这让莫秋再一次确定了孩子是一种很脆弱的存在，所以ta盖好幼崽裸露的锁骨，声音平淡随意：
“不用太在意，沙莉娅，阁下有守护每一个人鱼的义务。”
“所以阁下也有驱使每一个人鱼的权利。”，沙莉娅看着莫秋，浅笑道：“我刚刚从百里浔爵士和风子娅爵士的争吵中听到阁下需要人鱼去克林爵士那里，现在还需要吗？”
“需要的。”
莫秋有些无奈的道，一年没见，百里浔与风子娅这对兄妹是越来越喜欢跟对方作对了，ta刚说出需要九十九个人鱼，两个就莫名其妙吵了起来，最后还到亚特兰蒂斯外面打架去了。
ta也没办法阻止，于是把清理恶兽、人类的行程交给了ta们，让ta们打架的时候顺便做了，自己在发面包的时候问对方可不可以去克林那里。
“那我就去克林爵士那里了。”，沙莉娅微鞠躬，向莫秋道别：“愿莫秋阁下永远无上荣光。”
沙莉娅走后不久，肩上突然多了个憋笑说出来的声音：“无上荣光……好中二。”
“叶风，这样可不好。”，莫秋弹了弹叶风的后脑勺，止住他的笑意，教训道：“不能取笑信仰，要尊重，沙莉娅是会付出一切来守护我的荣光的，那可不是场面话。”
叶风蹭了蹭莫秋，动作讨好，道歉道：“对不起，莫秋，没有下次了。”
莫秋也没生气，只是要改变叶风的一些想法，说完就接着向前走了。
叶风等了一会，然后就日常性的委屈了，“莫秋……”
“嗯。”
“莫秋……”
“……嗯。”
“莫秋……”
“……”
叶风这三声叫的一次比一次哀怨，让莫秋有些无奈了。
“叶风，你是要亲、要抱、还是什么？要说出来我才知道的。”
“要你说我乖，说我可爱，说我厉害。”，叶风瘪着嘴，侧目，看着莫秋平淡的眼睛，他越发的委屈了，“你夸夸我嘛。”
“好，从头到脚的夸你。”
莫秋应道，一边摸着叶风一边道：
“第一次见叶风时你还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年，现在都已经是一个精致漂亮的男人了，叶风真厉害呢。”
叶风有些受用，又忍不住有些傲娇，俯在莫秋肩上，小声嘟囔一句：“我比你大三岁吧。”
莫秋听见了，装作没听见，接着夸叶风：
“叶风的头发是偏亚麻色的，摸起来软软的，时常会有一些头发不听话翘起来，叶风有时候会偷偷的把头发压下去，被我看见了就会翘唇掩饰。”
“还有，摸叶风头发时叶风的表情像被顺毛的猫一样。”
“……不要脸。”
叶风低头，给自己思考的空间，想了会后叶风又缓缓的说了句：
“莫秋你这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第一次见你时你又漂亮又神秘，莫名的信任你，哪怕你说你是神我都不会怀疑，只觉得就该那样，你那时虽然不冷漠，但也很平淡，有些随意，有些淡然，哪里能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的不要脸？”
“因为我那时也没认识叶风。”
莫秋的声音平淡而自然，一句话便让肩上又热了几分。
“够了。”，叶风声音很低，“别夸我了。”
莫秋感受着热度，突然问了句：
“叶风，要是我接着夸下去，你会不会害羞的昏过去？”
手指颤抖的叶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哪有人会因为害羞就昏过去的？”
“那是要美□□惑吗？”
莫秋接着说出不要脸的话。
“现在想想，叶风好像只要看到我衣服下的身体部位，就会瞬间脸红，如果我穿叶风你习惯的那种有一排衣扣的衬衫……”
叶风悄悄的摸了摸鼻子，没有液体，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生气的抓住莫秋的头发，摇了摇，不服气的道：
“就算你上半身不穿衣服，也还有很大的一部分都是绷带，我有什么好昏过去的。”
莫秋不反对，赞同的道：“叶风说的很对。”
“……”
叶风不觉得莫秋只这样就停了，一定还有别的话，但这次他绝对不会再害羞了，绝对不会！
“还是叶风不穿衣服比较好看。”
“……”
“但也不能这样说，我自己还是更喜欢……就像昨天那样。”
“……”
“有些可惜呢……”
很突然的，叶风捂住了莫秋的嘴，威胁道：
“不准再说这些话了，你不是阁下吗？不是还有行程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时间说这些？”
莫秋等叶风移开手，然后说了句：
“还是有调戏叶风的时间的。”
“……”
“莫—秋—”
叶风气到想要像表情包那样咬莫秋的头。
……
神殿低调奢华，纯白的石头铺满了四周，发出玉石那样温润的光芒，走近了，能看到石头上的花纹，每一块都不一样，衔接紧密，组成了一副副的画。
祭司也是白色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睛是白色的，尾巴也是白色的，衣服也是白色的，面无表情，眼神空灵又漠然，全身上下只有唇那抹桃红，让它看起来有点活在世间的感觉。
这样的一个真冰山美人，叶风看到他用祈祷的手做寿司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有点惭愧，除了莫秋递给他的那个寿司，他一直看着桌上的其它食物，刚刚那个寿司很好吃，他肚子也很饿，但他不敢拿。
为了不尴尬，叶风开始学着祭司的手法，自产自销了起来。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叶风眼中出现了一双好看得过分的手，解开他绑的绳子，只是打了个最简单的单结，却绑住了刚刚摇摇欲散的寿司。
“这些食物需要很高的料理技巧，不熟悉是很难一次成功的。”
莫秋看到祭司伸手去帮叶风，习惯性的解释着，异常的没有几秒内得到反应，ta侧目，然后就像移回叶风视线那样，把叶风的视线从祭司的手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叶风，看我。”
“……啊？”
叶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想出说什么，就被莫秋像吃醋一样的话弄得一下子笑了出来。
“不能盯着祭司的手，容易让你产生错觉。”
“……噗。”
他有这么花痴吗？祭司的手是很好看，尤其是动作时的突显骨节与手型，十分的引人心神，但他刚刚只是在想打一个单结算什么很高的料理技巧，他回想了几遍，除了加深了对祭司手的印象，还是没想出那个结有什么特别的，难道是用了神力之类的东西。
这么一想，叶风又陷入了沉思，让莫秋更不开心了。
叶风发现了这一点后，忍不住的翘唇，然后声音就控制不住的带了调笑的意味：
“莫秋，你的手跟祭司完全相反呢，祭司的手冰天雪地的，你的手正好艳阳高照，你们两个要是握手，会不会一个觉得太烫一个觉得太冰啊？”
“那你喜欢哪一个？”
莫秋的眼神，像是有了委屈，叶风怔了一下，然后收起了调笑，认真又温柔的回道：
“当然是喜欢你。”
……
果然，交给莫秋做的事，不可能简单的。
叶风闭着眼，把地上的东西一个个装进包里，他努力的忽视手上粘稠的触感，闲聊似的问莫秋：
“莫秋，神殿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从来神殿治疗的人鱼、海兽身上拿下来的。”
叶风的手一顿，想起了进来时的画面，“全，都是吗？”
“全都是。”
在叶风的沉默不语中，莫秋拿起了一个粘着血肉的十字螺丝钉，声音平淡，辨不出情绪：
“两年前，祭司从陆易知那里看到了不用神力就能治愈人鱼的能力，然后它就跟着陆易知学了一段时间，它回来后神殿就开始有这些东西了。”
“不过它还是太急了，应该再学一段时间会比较好，这样就可以几乎无后遗症的拿出这些东西了。
莫秋把螺丝钉放进书包里，接着道：
“但陆易知具有很强的人鱼血脉排斥性，不然他会愿意下来教祭司的，他一向喜欢帮助有医方面天赋的家伙。”
“为什么排斥？”
“陆易知无法接触干净的东西，像精灵、人鱼……这些纯净的力量会让他的身体崩溃，这是一个诅咒。”
“如果又产生了心理问题，严重的时候他都无法喝水，总要在里面加一些东西，让水看起来混浊才能喝下去。”
“那现在怎么样？”
“现在好一点了，除了身体上的问题没办法解决，因为他不想熟悉新的身体，毕竟他是一个药剂师，就算天赋极高，也要花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让身体重新拥有他需要的精准。”
叶风起了点兴趣，有些好奇能让莫秋说出极高天赋的人对自己的要求：
“陆易知要多精准啊？克以内吗？”
“如果是克以内，陆易知就完了，他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医杀，能压制住医杀营那样疯子基本靠的就是他的医方面的天赋。”
莫秋清洗着叶风清空的地方，一边清洗一边说着陆易知：
“制药的过程里需要根据很多因素变化用量，效果越强的药，用量变化的范围就越小，用量变化的情况却会越多。”
“陆易知的药每一份都是按照最佳的配比制作出来的，很难说他到底有多精准，因为他的精准是根据药剂效果确定的，你要是跟他说一定要多少克，哪怕精确到万分位，他也可以做到，但他会觉得你有病，药剂师不该追求药方上的配比，而是追求药材的作用。”
“所以他制药从来不用测量仪器。”
“但他总是能赢，我曾经带他去过玄幻小世界，他参加的有关药剂方面的比赛，他都是第一，这方面他跟博尔特在狙击方面一样，在某领域拥有绝对压制的实力。”
“跟莫秋在体术方面的感觉一样吗？”
“那还是差一点的。”
莫秋声音自然，没有骄傲与炫耀，只是平诉事实：
“我在体术方面的压制是以压制了什么样的世界为标准的。”
叶风眨眨充满星光的眼睛。
“这就是莫秋你的实力上限吗？压制所有的世界。”
莫秋摇摇头。
“我的实力上限是毁灭世界，只是身上有一层压制，它把我的实力控制在只能压制世界中的存在的程度上。”
“当初老师带我突破境界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自己可以轻松的毁灭一个世界，世界的命脉，与如何毁灭，当时都一清二楚，所以现在我没办法觉得自己很强，压制与毁灭还是差了很多的。”
反正强过他很多很多就行了，叶风看着莫秋纤细偏瘦的身体，越发的感概了。
……
去王宫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鱼给莫秋食物，他也有，但很多他都吃不下，他还是比较习惯熟食，只是每次看莫秋吃，即使上一个很糟糕，他仍旧会好奇的尝一尝，一是食物美观，二是莫秋吃的很平常，但再尝依旧是另一种不适应的味道体验。
怎么祭司那里的食物就很好吃呢？叶风咽下像冰块一样，冻得牙酸的鱼肉时，心中十分悲哀的想道。
舌头被不适应的味道折磨够了后，叶风才停下了这种行为，把食物都给了莫秋，给了几个后叶风好奇的问莫秋：
“这些莫秋你都喜欢吗？”
“有些喜欢，有些不喜欢。”，莫秋诚实的答。
“……看你的样子还真是看不出来。”
叶风嘟囔道，莫秋脾气跟小孩子一样，吃到喜欢与不喜欢的食物，居然没什么变化。
“叶风，我一直都很饿，所以没有很多心思放在食物的口味上。”
莫秋吃下叶风递给的雪鱼肉，ta能感觉到冰一样的温度，没进行处理的鱼肉的腥甜。
但这是食物。
那么莫秋的第一反应就是吃下去。
叶风莫名的想起了研究所的事，那个时候莫秋大概没有什么东西能吃吧，不然也不会只有六十（记录者好像记错了）斤了，一米七七，六十斤……
低落的情绪很明显，莫秋摸了摸叶风垂在额头的发丝：
“叶风，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没事，一些过去了的事。”
叶风摇摇头，甩走脑中不好的想法，看着莫秋，很突然的，他问道：
“莫秋，你都喜欢什么啊？”
本来叶风想问莫秋喜欢吃什么，但转而一想，干脆直接问莫秋喜欢什么好了，他总是看不出莫秋喜欢什么，莫秋却知道他喜欢什么，ta给他的东西都是他喜欢的或想要的，他也想像莫秋这样，给ta喜欢的，这样才更接近恋人。
莫秋声音温和：
“有很多，等完成今天的工作后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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