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躁动
突然的静默与尴尬，令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该作什么反应。眼神不由地深邃，他推开了她，将原本靠得很近的自己和她给分开了。
“回去吧。”他的声音淡然，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
靳染嗯地一声，就沉默地跟着他上了岸。
“阿染学会游泳了？”说话的是另一个靳染早认识的他的朋友向扬，不同于何傲与陈致远，性格沉稳内敛，但不寡言。
顾维朝向扬笑了，调侃道：“太笨，学不会。”还是那么毒舌。
靳染连忙不满反驳：“怎么不说你技术差？”
“都十五岁还没学会游泳的人，还有脸面说别人？”他瞄了她眼，摆明是瞧不起她。
靳染气得哑然。
那气鼓鼓的脸颊惹笑了向扬，他对她说：“要不我来教你游泳？”
靳染摇头，拒绝了向扬的好意。
“我想歇会儿。”
顾维接了通电话就去了别的地方，卢珺不会儿就去找他，而靳染和向扬坐在沙滩上的一边聊天没几句，她就对他说了声上厕所走开。
上完厕所，靳染回了原来的地方，见向扬不在心想他是下水，就在沙滩上随便走走。
不知走到哪去，除了海浪声，四周静悄悄的。
再走了几步，她的眼角余光瞄到某俩紧贴身影，心想：真是世风日下！回头想走，脚步突地顿下，像是想起什么，缓缓回过头再看。
心潭如掷下枚炸弹，噗通地一声，轰然开来。
男的身影高而瘦，身子看起来精壮，他抱着那女的也窈窕娇媚，面色泛着诱人的红光。女的被他压坐在大石上，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似迫不及待地加深着两人的吻。
第一次，靳染讨厌起自己那正常的视力，要是她看不到的话，自己肯定会像平时那样，遇到这些缠绵情侣只会漠然扭头就走。
这样的话，就不会看到这一幕。
不会儿，卢珺离了石头，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他们的嘴唇不曾离开半分，紧贴着身子没有缝隙，那一个小时前被她调侃的“那两块布”几乎要不是还有带子，可能就磨蹭掉落下来。
她甚至能够想象到，那缠绵的舌，在搅拌、滚动。
胃部几个痉挛，突然涌动上来的感觉，令她猝不及防地吐了出来。不想再待这，强压着胃里的不舒服，她捂住嘴，跑到厕所才大吐特吐。
掏空了胃，将吃了喝了的东西全数吐出，就连黄胆水也夹在其中。
出了厕所走了没多远，她颓软地坐在沙上，喉咙极不舒服，微带刺痛，口腔苦而酸涩。
“阿染？”颤然抬眼，就见向扬站在身旁，他看见她红了眼眶，还夹着湿意。“有人欺负你了？”
她摇了摇头。
向扬皱眉纹：“那怎么哭了？”
听他这说，靳染记起刚才吐得连眼泪也逼了出来，想必现在眼也红的样子，让他误会。
“沙子进了眼。”她开口，连声音也沙哑了。
幸好沙滩什么都不多，就是沙粒多，用来圆谎是最好不过。
到了傍晚，他们等人换洗了一番，在外头吃了点东西，一起去了KTV，没多长时间，顾维和卢珺没多久就出去了。
靳染问起，何傲打趣说一对情侣出去那么久能干啥呢。
话落，陈致远立马瞪了何傲眼，低声说阿染还在，说什么荤话。
顾维走了，靳染也没想多待，叫了沈离来接她。沈离来了后，她被何傲缠了会儿，多停几分钟，再喝了杯东西，才能成功脱身。
出了KTV，靳染没有上车，走了反方向，自个坐在了那长长的梯级上，一眼看去，真那个够累的说。
沈离没有吭声催她，任她一人发呆。
能够有这样识相知趣，而且头脑聪明的人跟着，她也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
靳染伸手对沈离招了招，然后拍了拍隔壁的空位置，让他过来坐。半晌过后，沈离才移了他的尊步，但并没有坐下。
她扭头问：“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沈离没有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持着那些股票，是为了什么？”听不到答案，她又嘿嘿一笑，“你以为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你是为了我姐，你怕她遇人不淑，怕阮天翔娶她只为钱，怕他骗走了我姐的嫁妆。”踉跄站起，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引来他的眉宇一阵褶皱，她醉眼迷蒙地瞅他，打着嗝儿，“承认了吧，其实你心儿清得很，早知道姐夫不是那种人，不过还存着一点希冀罢了。”
不再看她，他的目光望向远方，淡言道：“也许吧。”
如果问女人想要一份怎样的感情，莫过于沈离这些年所做的。
“为什么哭？”哭？靳染摸了下，发现果然有了湿意，没心没肺地笑了：“被你这个大情圣给感动了呗。”
沈离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反正脸上就没多少表情的。
“头怎么昏昏的。”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摸了把微烫的脸蛋，脑子轻轻地晃着，手脚微微发软。
“那个叫何傲的在你的雪碧加了啤酒，你没尝出来？”沈离的语气淡然无波。
那些熊孩子！靳染不满地瞪他，“你看见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他倒是有理了。
早听说过雪碧加啤酒容易醉，可没亲自尝过，还真没注意到被那些家伙给耍了把。“我就说那杯鬼东西味道怪怪的。”靳染喃喃自语的同时，也敲了下自己的脑门，幸好还没醉透，昏了头，要不然把事都抖出来该咋办。
沈离被她“自虐”给怔住了，就听她淡声说走吧。
待回到顾家，靳染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离从手袋取了钥匙，开了门，扶她回房。
安静地坐在护栏上的身影，沈离停了步，看见那走廊灯下那被阴影盖住的半张俊脸，听他冷声开口：“他们说你们走了很久，你带她哪了？”
顾维认得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叫沈离，偶尔会送靳染上下学。
他的个头比自己高一点，身子骨不算壮，长相平平，剃了个清爽的平头，着眼看去，是个很容易就让人忘记的脸。
沈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说她醉了。
顾维靠近了几步，闻到了那清淡的酒味，伸手拍了拍靳染的脸，只见她动了下身子，逸出几声嘤咛，确认沈离没有撒谎，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拥入怀，眼神冷冷瞧着沈离，就像在说他可以走了的意思。
沈离也不作多纠缠，就离开顾家。
蹙紧眉宇，他瞪着这丝毫没有警惕心的靳染，想掐她的脸颊，弄醒她。
然而，当手触上那份滑嫩，灯光很暗，看不清她的白皙皮肤，但他还是记得那张顶多叫清秀的脸儿，养得一身白嫩细致的肌肤，不像其他女生，那些貌美与靓丽都是化妆品的产物。
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怀里人儿的纤臂便不安分地圈上他的脖子，下巴亲腻地在他的项间磨蹭，她张合着嘴唇轻声梦呓着，声音很小，他听不到内容，微烫的呼吸撩痒了脖子，浑身的肌肉都僵了一下。
他没错过她这习惯性的举动，眉头轻皱，靳染没有谈过恋爱，哪来的习惯？不由地想起沈离，黝黑的眸子闪了下。
抱她床上后，手机来了简讯，他打开来看。
——考虑得怎样？
——好。
毫不迟疑地按下发送键，他盯着那张晕红的容颜，眸光深沉而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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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传来阵阵疼痛，靳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辗转反侧了会儿，才起了床，倒了一杯水。
胃还是空空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低头一看，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件，她先去洗了个澡，冲去那一身淡淡的酒熏。
沈离打了通电话过来，说了大概，靳染发胀的脑袋原本不好使，听见他的话又急又燥，不愿多动脑子，就让他亲身帮她去一趟去照看。
听出她语气的焦躁，沈离没有废话，叮嘱说道：“有事找林良。”
刚挂上沈离的电话，又来了一通。靳染接了就出去，碰上经过门口的顾维。
“你要去哪？”顾维发现靳染已经换下居家服，一副外出的样子。
顾维向来是不会闲着去管她的事，靳染也随口说“出去一下”来应付他，说完就出门。
门被关上时，顾维突然发现，怕热怕得要死的靳染这阵子也时常出去，大多也选下午时间，偶尔也会像今天顶着大太阳，心有狐疑，但想起那小脸没见晒黑，想她也是不知溜去哪趁凉。
日子下来，就连顾雅看不过眼，“阿染那皮肤是怎么养的，怎么每天跑去约会也那么白？”
顾维不以为意，“就她那性格怎么可能找到男人？肯定又去使唤那个叫沈离的男人罢了。”那女的嚷着宁缺毋滥，又怎会随便找人拍拖。
顾维的话让看着时尚杂志的顾雅住了手，瞥了眼满口不在乎的弟弟，神情淡淡的继续翻了一页，“沈离好阵子没来，听说出差了。”
顾维顿时噎住，还死鸭子嘴硬：“她不是跟叶家那女的关系很好，还有学校的朋友。”叶宛清在原学校发生了些事，半年前退了学转入了这学校，与顾维同为高三届，但不是分同一个班，跟学校那不知什么时候结交的白静芸和廖可人两人关系也不错。
这晚，靳染到十一点也没回来。
顾维在护栏上坐着，叼着根烟，神色沉沉的，听到步子的声响，他腾地站了起来，抬眼就看见穿着睡衣的顾雅。
“还没睡？”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触到她那别有深意的目光，立时察觉脚底下的几根烟头被她看见，挠了挠头发，拖鞋踩了几踩，看样子心情挺烦躁。顾雅淡漠地转身，停下来，道：“阿染今晚不回来了。”
顾维又不傻，当然看出了顾雅是想看好戏，“那关我什么事？”冷声缓而慢，却饱含了慑人的怒意。
“是不关你事。”她的侃声中夹杂了低笑。
顾雅明明顺着他的意思说，但意思却不如说的那样，格外的刺耳与憋心。
她低笑着，自顾自地说：“阿染这些日子静了不少，可骨子里的性格是变不了的，做事从来不顾后果，只要喜欢就做。”说到最后，轻轻地哎呀声，“或许，去男人家吧。”轻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以为她是你吗？”说一出口，顾维惊觉自己的反应大了点。不过那女人这么个头，就学人家夜不归宿，真是胆子长毛了。
顾雅也不生气，轻声道：“说不定啊。”
走了不远，顾雅偏过头，慵懒地补充了一句：“开个玩笑而已，靳明睿明天被送去国外，所以今晚待那而已。”轻轻地扬了扬眉，“你不会生气了吧？”
一根烟被他从口中吐出，使劲摁熄，咬牙低吼：“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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