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声枪响
网络上的舆论愈演愈烈，甚至开始出现有关于警察不作为，包庇罪犯等言论。
一旦这些言论散播出去，将会引起很严重的社会恐慌，并会影响到警察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公信力。
“鉴定科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凶手不止残忍而且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注重到每一个细节，根本没留下一点破绽，让人一时无从下手。
“郑队！我们已经通知了林婉婉父母，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并且我们调查得知林婉婉有一个相恋了七年的男朋友，叫杜鹏，也不排除情杀的可能。”
“但是我们怎么也联系不上他男朋友，目前我们的同事手中已经掌握了杜鹏的照片，正在对他的家人进行走访，大概半小时内会有结果。”
“好！”众人皆是精神一振！只要有线索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郑队郑队，我们这边也有消息了。”女警察气喘吁吁跑过来，接连几日的熬夜工作导致她疲惫不堪，黑眼圈越来越重，但是此刻眼睛却是晶亮的。
“我们查到赵磊二十年前也曾强奸过女子，但那名受害者怕自己的生活受到影响，她的丈夫好像也不支持她走法律途径，最后选择不了了之。”
“不过，据悉女子那时候已经怀孕，生产后心理压力过大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孩子名为林晨，一直跟着姥姥，姥爷，也就是女子的父母生活，去年刚大学毕业，据悉现在就在科技园工作。”
“走！我们去找他了解情况。”
“不用郑队，林晨已经过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好！”郑渡惊喜，这很大程度上节省了时间。
几分钟后，他在询问室中看见了林晨，询问室中同时还跟着一个女警察和一个记录员。
林晨此人是标准的it男穿搭和长相，一身水洗的发白的格子衬衫配牛仔裤，长方形黑边眼镜框，双手交握，眼神只盯着一个地方看，不敢四处乱瞟，看起来极为紧张。
“这是我们郑队。”女警察见郑渡过来，为其介绍。林晨猛地抬头，蹭的一下站起身，或许是过于紧张，还把桌子上的纸杯给打翻了，水顺着桌面流淌到地上。众人手忙脚乱收拾，郑渡的眼神却一直在观察林晨，看见他伸手去够杯子，随着袖口往上窜，手腕处露出一个浅浅的疤痕，似是很淡的咬痕。
“别紧张，我们就是找你来了解了解情况。”郑渡收回目光，语气温和。林晨注意到郑渡打量他的目光，下意识缩回手臂。
他略显拘谨和局促，抬手推了推眼镜框，点头道：“郑队好。”郑渡也不啰嗦，直接将赵磊的照片推到他面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林晨突然瑟缩一下，整个人一激灵，平缓了一息后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认识，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会议室内几个警察对视一眼，林晨的状态很不对劲，似乎很害怕赵磊，并且说辞也有点意思。
“我们无意揭开你的伤疤，只是赵磊涉及一场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接下来对于我们问题，希望你认真回答。”
“你和赵磊关系怎么样？你们经常见面吗？”
林晨陷入回忆当中，面上浮现了挣扎和痛苦的神色。
过了几分钟之后，干涩的声音响起。“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和姥姥姥爷一起生活，他们撒了善意的谎言，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在维和行动中牺牲了，我是英雄的孩子。”
“一直到大二之前，死去的父母都是我的骄傲，可是有一天，噩梦来了。”大二的一次篮球队比赛他们得了冠军，社团好友们高兴的约着去唱歌庆祝，刚从ktv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林晨说自己是他的父亲。
社团好友都了解他的家庭状况，以为这人是精神状态有问题，驱逐无果之后把这人给打跑了。并且还安慰林晨让他不用在意。
“这年头精神病多的很，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对，先把女孩子送回去，万一自己遇见这样的变态就糟糕了。”“林晨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回宿舍洗洗澡去去晦气哈。”林晨的眸光一直追随男人离开的方向，众人还以为他是被吓傻了，只有林晨知道他当时一看见那个男人心中就咯噔一下，只因为那男人虽然胡子邋遢，但是五官实在和自己太像了。
“诶，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有点男子气概。”好友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声提醒。林晨收回目光，偷偷看向人群中的那个娇俏甜美的女孩，略微羞涩的低下头。
接下来几天，林晨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然而有天在他离开学校回家的路上，这个男人又出现了。
“我们聊聊？你要是不想和我聊，我就去找许悦聊聊，那是你喜欢的姑娘吧，啧啧，真漂亮。”
林晨不敢不从，这样的社会边角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于是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男人也就是赵磊，看着林晨，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不愧是老子的种，长的真像，不过还是和你妈更像。”
“听说你妈死的时候，我还伤心难过好一会儿呢。”他还告诉林晨自己是他亲爹。
回家之后，林晨旁敲侧击的问姥姥和姥爷，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林晨想过报警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畜生手中竟然还有林晨母亲，当年被摆成各种姿势的裸照，可能用了还原技术，十分清晰。赵磊告诉林晨，如果他敢报警，就把林晨母亲的裸照发给他的同学，让大家都知道林晨有个骚浪贱的妈妈和强奸犯的爸爸。
他还说狞笑着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说要是知道你是我儿子，那个叫许悦的丫头还敢靠你的边儿吗？”
林晨打消了报警的念头，他不敢赌，
从那以后，赵磊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林晨拿钱，不给他就威胁。那时候的林晨也只一个普通大学生，家境平凡，两位老人供他到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再吸他们的血去养着赵磊。
在不堪受扰之下，林晨干脆出去兼职打工，他的成绩因此一落千丈。
许悦去规劝他不要忙着打工挣钱，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那一幕正巧被赵磊看见，等许悦走后，赵磊淫邪的目光还粘在她的背影上。
吊儿郎当对林晨说道：“你这小子一点魄力都没有，这点可没有遗传我。”
“要老子说，女人只要弄一次就会死心塌地跟了你，何必搞暗恋那一套，没劲儿。”
许悦是林晨的底线，他爱慕她，更尊重她。林晨眼神发狠，这是他第一次打赵磊。赵磊也怕这个财神爷被刺激了直接撂摊子不干了，之后老实了好久。
就这样，一直到林晨如今工作，两人还在保持着金钱来往的关系。这次赵磊去科技园找他，也是要钱。
这番陈述听下来合情合理，毫无破绽，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林晨在看见赵磊照片的时候身体颤抖，这个恶魔已经在林晨心中留下很大的阴影。
他憎恨他，却无力摆脱他。
可郑渡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是一具尸体，头和四肢分别来自不同的死者，东拼西凑过来的，虽然啥都有了，但是没办法无缝衔接。
接下来林晨给众人提供了一些赵磊的信息和住所等等，总算是为这起案子带来了一些眉目。
“很感谢你，这些说不定能够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回去后如果赵磊找你，请务必跟我们警方联系，我们会还死者包括您母亲一个公道。”
“谢谢，我会的。”林晨说道。
待林晨走后，郑渡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低头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郑队，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们觉不觉得林晨回忆的太顺了，一件事都没有落下，就像是……就像是练习了好几天，背下来的文稿一样。”
听郑渡这么一说，众人琢磨一番还确实如此。
“我也觉得，而且他虽然试图表现出很难过很害怕，但是表情哪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就好像那些情绪只浮在脸上，而不是从心里直发出来的。”
“而且我查到了他以前的资料，初高中的时候这小孩就是一个混混，经常泡吧，打架，校园霸凌同学，高三的时候幡然醒悟开始学习，这才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并不是说人不能幡然醒悟突然变得学习很好，而是这段经历和林晨刚才自述里老实本分的自己，颇有出入。
众人越琢磨，越发觉得林晨刚才看似天衣无缝的言论，其真实性有待商榷。
“这样，派人也盯着林晨。”郑渡突然有些踌躇，面上表情凝重，他皱皱眉头，现在掌握的证据太少，他们对赵磊也只是怀疑，只能传唤而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抓捕。
正当此时，又一个好消息传来。“我们在灶台发现了半枚指纹，也许是来不及擦拭或者忘了，已经做完比对，和赵磊的指纹完全吻合！”郑渡面露喜色，当即向上级报告，发放悬赏令。
半个小时后，几乎每位京市用户的手机上都有一则推文，上面的照片赫然是赵磊，并且简单陈述了案情，告知广大市民凡是有提供重大线索者，奖励五千块现金，凡是能提供赵磊确切所在位置的，根据情况奖励现金5-10万不等。与此同时也告诉大家赵磊此人手段残忍，让大家务必保护好自己，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提供线索。
一时之间，负责收集线索的电话被打爆了，然而排查下来却几乎都是无效信息。
正准备出院的沈京瓷也收到了这条新闻，此时Alex正在帮她办理出院手续。还有几天就到了大赛时间，安安也见过了。她不能让安安失望，今天下午的飞机要飞回意大利。
最开心的想必就是Alex了，回到意大利就意味着他少了几个情敌，多了几分希望，因此异常兴奋。
“哦对了，瓷，我们去买一些中国制造带回去吧！”中国制造的东西便宜又好用，很多老外都认中国制造，沈京瓷也想买一些带去意大利分给工作室的伙伴们。两人一拍即合，将行李送走后就去了商场。
“来，瓷，快笑一个！”Alex露出白皙的牙齿，显露标准性微笑，他看起来很是开心。拿着手机录制两人的视频，他打算回去之后把视频制作成为vlog，发布到社交平台上去，他和沈京瓷的关系就会显得更加亲密。
说不定粉丝还会认为他和沈京瓷是一对，到时候他就唯独点赞这样的评论，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两人在上扶梯的时候，Alex再次举起手机，沈京瓷也十分配合。电梯上行到一半，沈京瓷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下行电梯上的一个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手的男人，心中觉得很奇怪，商场空调温度开的很足，这人不热吗？
也就是擦肩而过的功夫，沈京瓷二人已经下了扶梯。不对！沈京瓷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刚才在医院看见的那个推文。她连忙检查Alex的手机，将进度条调到有那男人的画面，又掏出自己的手机进行比对，看了两三遍之后确认这就是同一个人。
她干脆给郑渡去了电话告知这件事情。“小瓷，你立刻找个人多的地方待着别动，我马上就过去，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郑渡反复叮嘱。
很快，一队便衣警察就赶到商场，郑渡先是紧张的一把将沈京瓷拉过来，上下打量确认她没事才松口气。
沈京瓷拿出视频道：“就是他，我看了好几遍感觉应该是同一个人。”她是学设计的，从小就画画的她练的可是童子功，学习人体构造比例等等，是素描和人体速写的基础。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的身体，眉眼比例几乎一模一样，再结合男人的怪异行为，如果真是赵磊那就解释的通了。
“这人围的严严实实不能确定啊。”一个警察疑惑。在大庭广众之下贸然抓捕，势必会引起恐慌，所以不确定好不能草率动手。
反复观看了几遍视频后，最终郑渡拍板确定：“抓！”
“赵磊前几年受过伤，左脚微跛，因此走路的时候左脚比右脚慢了1.5秒，你们看，下电梯的时候他也是先迈右脚。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他走路姿势有点不自然。”
众人一看，果真如此。
“快，去调取商场的监控录像和周围的监控，一定要尽快确认赵磊的行动路线。”“可以啊小瓷，你这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了！”沈京瓷微微一笑，催促郑渡去办案，郑渡胡子拉碴好像几个月没洗澡了似的，沈京瓷看的也很心疼。
“抱歉，我没办法送你去机场，等到你下次回来，一定好好陪陪你。”郑渡愧疚，沈京瓷安慰了几句。
就在几人告别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声巨大的枪响，静默了一瞬后，商场一楼的人开始惊声尖叫，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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