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犯罪现场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
另一边的叶绵绵看了眼自己的手表，朝两人走了过来。
“时间到了。”
沈京瓷闻言紧紧搂住安安，低声哀求道：“再给我点时间吧，可以吗？”
叶绵绵再次低头看向手表，分针还有十分钟就指向整点，她摇了摇头：“抱歉，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了，要是让霍老爷子发现，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分开，往后还有机会见面，如果被发现，以后想再见一面，可能就很困难了。”
沈京瓷知道叶绵绵说的在理，只是心中万般不舍，泪花再次涌现。
“妈妈乖，不哭。”安安在沈京瓷脸上亲了一口，他摸摸沈京瓷的脸道：“安安先回去，以后有机会再和妈妈见面！”
安安如此懂事，沈京瓷心中不觉有些惭愧，安安瞧着比自己都像个大人，倒是显得她有些不成熟了。
她吸了吸鼻子，擦拭眼泪，站起身来对叶绵绵道谢，“我过两天得回意大利一趟，之后安安也得多拜托你帮忙照顾。”
安安扬起小脸看着沈京瓷，捏了捏她的衣角，眼睛晶亮道：“妈妈，我很期待你的作品，你一定会在大赛中取得好成绩的，我的妈妈是全天下最棒的妈妈，加油！”
沈京瓷差点又忍不住落泪，这几年她十分痛苦：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的愧疚、痛失所爱压制思念的苦楚、作为单亲妈妈面临问题时的无助、在异国他乡努力打拼事业的辛苦……只有和安安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才能让她暂忘那些痛苦，她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会与自己的孩子分别。
叶绵绵眼看时间紧张，当机立断带着安安离开。
沈京瓷连忙跟上去，直到两人坐车消失不见。才缓缓蹲下，心脏抽痛，力气全无，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刚才的见面都是虚幻。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的行人，热闹非凡，可这热闹似乎并不属于沈京瓷。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刺骨的寒冷，孤独和无助紧紧包裹着她，无一人能够分享她的心事。
车上。
安安眸子中的温度逐渐褪去，面无表情的模样与霍骁如出一辙，叶绵绵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缩小版的霍骁，竟然有种隐隐地压迫感。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纯，如果你敢做出对我妈妈不利的事情，我一定要你好看。”
叶绵绵呼吸凝滞一瞬，反应过来后略带好笑的问道：“你一个小屁孩，能怎么要我好看？”
她刚刚竟然差点被一个三岁小孩的气势吓到了，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精神状态都有点不稳定了。
“就凭我姓霍，只要我愿意，我会讨太爷爷欢心。我想让谁好看那不还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手段吧。”
瞬间，叶绵绵被怼的哑口无言，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太可怕了……这小孩是不是有点过于早熟，过于聪明了？
小小年纪就懂得借刀杀人，根本不敢想象他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绵绵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忌惮，她捏紧方向盘，一个计划在心中逐渐成型。
……
沈京瓷回到医院之后发现郑渡并没有过来，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其他人还好糊弄，唯独郑渡侦查能力特别强，甚至能够从她的微表情中看出她说话是真是假。
沈京瓷不知道的是，郑渡现在忙的焦头烂额。
根据之前获得的信息锁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人名叫赵磊，之前有过前科，犯强奸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刚刚出来不到三个月。
死者共有四人，都是二十多岁打扮的漂亮性感的年轻女人。四名死者之间看起来似乎毫无联系，但是警方在查验她们的人际关系网以及死前行踪的监控时，都看见了赵磊的身影，这一重要线索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赵磊此人在刑满释放之后无处可去，唯一的亲人也在一年前去世，他经常住在桥洞等地方，小偷小摸或者卖惨混点钱花，因为搞到手的都是十块二十块的小钱和食物，所以没有人去报警。
甚至有善良的人觉得他是遇见了难处，主动给其钱财和食物。
刘悦就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死者之一。
郑渡猜测，赵磊就是在这时候盯上了刘悦，利用她的善良进行诓骗，然后先奸后虐杀。
有时候人的善良也会招惹祸事，因为根本不知道对面的究竟是人是鬼。如果随便展露善心，很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刘悦很可能就又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郑渡作为人民警察，见过太多这种农夫与蛇的案例。
他还因此几次三番的叮嘱沈京瓷，一个女孩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必须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考虑适度的帮助他人。
“赵磊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中关村的科技园，从那出来之后上了一辆公交车，再然后就不知所踪，我们搜寻了附近的所有监控，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郑渡陷入沉思，几天来的连续熬夜导致其精神疲劳，胡子好几天没刮看起来极为邋遢，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他去科技园都见了谁？”郑渡问道。
赵磊仅有初中学历，从小就是个混混，如今已经四十多岁，日子是能混一天是一天，科技园那边都是做科技研究的，不管怎么想都跟赵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我们正在查，前段时间科技园电路损坏，好几栋楼的监控都坏了，目前正在逐渐修复当中。我们只能一个个排查，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个娃娃脸警察回答。
郑渡点点头，这事他知道，就发生在安安被绑架的那天，听说引起火灾，好在火势不大被扑灭的快，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重大的财产损失，否则整个科技园的研究数据都会丢失。
“尽量快些，我们现在是和时间赛跑，一日不找到赵磊，就有可能多一名受害者。”
众人皆一脸凝重的点头，这起案件在社会上的影响十分恶劣，上级领导一再督促让尽快破案，如果七天之内还不能将凶手捉拿归案，将会下来特殊专案组协助办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案件发生之后，有许多目击证人将现场照片上传到了网路上，这瞬间上了热搜。他们降热度，设置引擎关键词费了好一番功夫，还要被不知真相的网友骂包庇罪犯。要是不尽快破案，还指不定被群众们骂成什么样儿呢。
娃娃脸重重叹了一口气，昨天跟家里通电话，他妈妈还跟他打听情况，可见社会关注度极高。
他们的压力真的很大。
屋子内的气氛变得冷凝沉重，谁都没有继续发言。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小跑进来，气喘吁吁打破了宁静窒息的氛围，“不好了郑队，又出事了。”
郑渡心中“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二十分钟后，一队全员赶到案发现场。
这次的案发现场是在死者家中，一个一梯一户的高档小区，死者名为林婉婉，性别女，二十五岁，是一名金融讲师，平常都是一个人居住。
她每周都会请家政过来收拾屋子，今天正是约定的日子，林婉婉的时间观念很强，从来没有不提前沟通就失踪的情况。家政敲了很久的门没有得到回应，联系公司说明情况。
林婉婉是这家家政公司的老主顾了，经理有其联系方式，经常聊天。她也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想起之前林婉婉留在她那的备用钥匙，去了一趟。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画面惊的面无人色，她和家政大姐两人连连惊声尖叫，连滚带爬逃了出去，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赶紧哆哆嗦嗦的报警。
郑渡等人一进门，也被眼前画面惊的说不出话。
女人的双手竟然用一根鱼线吊在房顶上，来了个开屏暴击。
开放式厨房的高压锅里还在咕噜咕噜煮着东西，郑渡去关闭阀门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煮着的居然是女人的双脚，还有两颗眼珠子在上下翻滚。
饶是久经沙场，见惯大场面的郑渡也被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碰到餐桌，转头一看，碗具中盛着血水，血水里泡着的，是人的一截大肠和些许碎骨头，最可怖的是，显然是已经被吃了一半。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正在这时，队友的惊呼声从卧室里传来。郑渡他们强忍着恶心走进卧室，卧室墙壁是浅粉色，床单和被罩都是萌萌的小熊图案，能够看出死者是一位非常有童心的姑娘。
然而一转头，就看见女人的头颅犹如上供一般被供在化妆桌上，眼睛的位置仅仅剩下两个窟窿，就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十分渗人。
两个年轻警员吓得面色惨白，说话都结巴：“郑，郑队，这他妈太太太邪性了吧。”
郑渡此时也是一股酸水冒上来，不断反胃，今晚这现场把他看的是双腿发软，整个人都不舒服。
相比之下，其余人就没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了，有好几个队员在看见厨房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冲出门扶墙吐去了。
呕吐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恨不得把胃黏膜都给吐出来，吐到最后直到只剩下酸水了还是觉得恶心。
“我去，呕~呕！这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呕！”
娃娃脸双膝发软，吐的嘴唇都白了。他看着年龄小，但也二十大几了，入警局快十年，去过数不清的犯罪现场，从来没有遇见像今天这么吓人又恶心的现场，不，这不是犯罪现场，是地狱。
“这也太可怕了。”乔麦是一队唯一的女警员，她接受能力极强，很快就接受了犯罪现场的惨烈的状况。但最让她难过的是，她无法想象，那女孩生前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她面对恶魔一般的凶手时该有多么绝望。
她默默攥紧拳头，要是他们的行动再快点就好了，如果在今天之前把赵磊抓住，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只是她，在场众人都下意识把赵磊视为凶手。
总不会一连出现两个变态杀人狂吧？
“叫法医过来。”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不敢贸然处理犯罪现场，更不敢检查尸体。郑渡注意到，屋子里面的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人体组织，即便勉强拼凑起来，一定还是有部位缺失。
郑渡心中极为沉重，尸体四肢切口极为讲究，罪犯应该是很了解人体结构，与前几场奸杀案件相比，不仅仅是手段更加残忍，而且作案手法十分成熟。
赵磊没有做过相关工作，他应该没有能力做成这样。
不过现在只是他的猜测，不一定准确，就没有说出来。
法医很快赶来，然而在见识到这一场面的时候同样忍不住出去吐了。
“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
法医面容惨白，他从未见过这样恶心的犯罪现场，凶手已经不是单纯变态那么简单了。
“立刻搜索林婉婉的所有资料，调查人际关系网，将此事通知其父母亲人，封锁现场，这起案件比前面的还要恶劣，绝对不能让有心人发到网络上，否则舆论一旦发酵，将会引起社会恐慌。”
众人重重点头，虽然恶心，但是专业能力都在线，分工合作，很快就将犯罪现场仔细勘查了一遍，并做好取证工作。
法医把死者的尸体碎片全部带走，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众人在室内连一个指纹都没有发现，可见凶手心思十分细腻。
然而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郑渡几人回到局里整理卷宗和犯罪现场线索的时候，又一个噩耗传来。
一条佚名发的帖子热度不断飙升，很快就到了热搜第一名。
文章题目是“震惊！京市某小区发生碎尸案，据悉是某某集团少爷所为。”
网友抱着怀疑的心思点进去，刚一进去就是一个血腥的图片，屋子地面上满是血水。
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网友认为是有人在恶作剧，用AI图来吓唬人，可是越往下看越不对劲，图片极为清晰，就连女人皮肤上的鸡皮都能看见，十分逼真。
文字说的也有理有据，不仅将时间地点都标注上去，还把郑渡等人的警车车牌号拍了进去，可信度更高。
总不会有人拿警察开玩笑吧。
不过很快，图片就被平台自动检测为血腥暴力，连带着帖子封禁了。
可是已经有许多人看见，并且越来越多打码的帖子冒出来，引起更多网友的好奇心。
文章下面有不少人评价，还有不少“现场怪”。
“是真的，就在我家楼上，是一个特别温柔的漂亮姐姐，每天下班都和我打招呼，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为什么案发好几个小时后官方还没有消息和新闻出来，是不是也想像上次的事情一样包庇凶手，将我们蒙在鼓里？”
“上次是什么事情？”
“诶呀就是京市发生几起死亡案，好久过去想必不了了之了。”
“今日我若不发声，他日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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