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另有蹊跷
“我嘞个逗，”市局内的同事们都知道郑渡的性格，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惊讶道：“郑魔头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就是这变脸变的也忒可怕了。”
他的音量不小，身旁的人见状怼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要命啦？小点声啊…”
好在郑渡这时候满心满眼都是沈京瓷，哪里分的出精力去关注这两个人的小动作。
沈京瓷被众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不习惯被众人围观，更不想打扰郑渡工作，她抿抿嘴角道：“你先去忙吧，我看见你没事就放心了。”
因为近日命案频发，市局里正是忙成一锅粥的时候，甚至警力都不太够用。况且这人来人往的的大厅，确实不是说话的合适地方，加上郑渡记挂案子，满腹心事。
他看着心爱的姑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随着郑渡回来的有一大批人，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沈京瓷身边的Alex，现在注意到忍不住发出感慨。
“我去，那个老外是谁呀？看那眼巴巴瞅着咱们女神的样儿，不会是咱们郑队的情敌吧，小样儿，抢人都抢到咱们地盘上了？”
“别瞎说，说不定是咱们小仙女的哥哥或者朋友之类的，怎么还造谣上了，小心郑队削你啊！”
那人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就是猜测嘛，合理猜测。”
沈京瓷二人离开之后，郑渡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对面的韩栋四十岁上下，他当初是接连立下两件特等功，才在这个年纪提拔成为局长。
前半生顺风顺水让他意气风发，可这次接踵而至的重大案件，委实是让他老了好几岁，再不抓到凶手恐怕就要一夜白发了。
“不错，郑渡！”他看见郑渡面露喜色，连忙起身在郑渡肩膀上接连拍了几下，表达自己的喜悦和赞叹。
然而郑渡面色严肃，一点都没有抓捕到凶手的喜悦。
他沉声道：“韩局，我觉得这次的案件另有蹊跷。”
“太容易了，我们想要哪条线索，哪条线索就蹦出来了，对于这样一个隐藏行踪许久，手段极其残忍，具有很强反侦察能力的人来说，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出现在大众视野里面？就为了当着我们的面杀两个人顺便彻底暴露自己吗？”
“怎么就凑巧和小……和我家人出现在同一个商场里面？我们去商场虽然迅速但也耗时了十多分钟，为什么这期间赵磊没有杀人，也没有逃跑？而是等我们到了那里之后才开响第一枪，这一切包括最终他的落网，就好像是有人设计好的一个剧本一样，看似顺理成章，但是处处透着古怪。韩局，我觉得这个案子还得再查。”
“这……”韩栋陷入沉思，郑渡说的很有道理，仔细一琢磨，这案子确实存在漏洞。可现在上级催的紧，好几方给他施加压力，他也压力山大啊。
“这样吧，等赵磊醒来先进行例行审问，看看他怎么说，如果还存在漏洞，我就跟上级打报告，怎么样？”
最近的恶性伤人事件实在太过恶劣，不早点结案会搞得人心惶惶，而且他敏感的察觉到，其中还似乎涉及了一些政治性因素，他也想尽快结案，不要被波及其中。
郑渡沉重的点点头。
“好了，”韩栋又拍了下郑渡的肩膀说道：“对了，听小刘说你刚刚为了追捕受了一身的伤。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执行任务时，不要自己硬上！这次对方手里还有枪，你没出事那算万幸了，万一有事怎么办，你的命不是命吗？以后不许这么彪。行了，现在人抓到，具体事宜就交给其他人去办，我给你放三天假，你去医院处理好伤口，顺便好好休息休息。什么时候赵磊清醒过来能录口供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好好歇歇去吧。”
眼见郑渡走到门口要准备出去，韩局又忍不住调侃一句道：“你这小子手劲儿真大，刚医院打来电话说凶手浑身是血，一时半会估摸醒不来，你是要徒手把人给拆了？”
郑渡眸光一闪，心里突然有一根线连起来。
他平常并不是冲动的人，反而因为亲生父母那起事件，和沈父沈母温柔的教导，他虽然胆大但是行事很稳，几乎没有过情绪失控的时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他心底有一个发疯的念头，让他不顾一切把赵磊打死。
但是话说回来，从职业角度来论，他心疼路人的遭遇和无辜逝去的生命，他的确应该愤怒。但是赵磊并没有对他或者他身边人做过什么，怎么会在一瞬间迸发出那么强烈的恨意？
思及此，郑渡的脚步顿住，他回头，定定看着韩栋说道：“韩局，我要求对我进行尿检。”
……
尿检结果需要24h才能出来，郑渡心里面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怎么都休息不好，干脆去医院等人。
负责看管赵磊的同事见到他纷纷起身打招呼。
郑渡点点头问道：“人怎么样了？”
“性命没有大碍，但就是昏迷不醒，要不是人家医院的医疗设备显示着，我还以为是装的呢。”
“不过郑队，不得不说你下手是真狠啊，要是咱们晚来几分钟，估计你就把人家脑袋给劈开了。”
“说起这个我也觉得奇怪，郑队咱们在一起办案那么久了，也逮捕过不少凶徒，还第一次看你这么疯狂去往死里揍人，大家都知道你一向都很冷静理智的，这次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拉住，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没事。”
郑渡淡淡开口道：“你们也察觉出来了，我平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理智处理暴力，一切相信法律。”
“别说以你们对我的了解，都奇怪我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其实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当时的我失去理智，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明天结果就会出来了。”他小声喃喃自语。这句话两人并没有听见。
那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觉得奇怪极了，郑队怎么看着一副不在状态，精神恍惚的样子？
没等两人多想，病房的铃声突然响起。
负责在里面看管赵磊的警察跑出来说道：“赵磊醒了！”
赵磊是醒了，但是看起来状态很差，整个人浑浑噩噩，看着十分憔悴，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过也是，都快被打死了怎么可能一点事情没有。
“他多久能恢复清醒录制口供？”郑渡拉住赵磊主治医生问道。
医生摇摇头道：“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病人目前的情况不太好，心电图脑电波的数据你也能看到，现在我们只能是说尽力诊治。”
“行了，别跟我搁这儿整话术，你就直接告诉我怎么回事就行。”
“要想恢复原本的状态，目前看很难。”
两人合作已久，都知道对方的性格，医生见其余警察全去观察赵磊的情况，拉着郑渡去了走廊的拐角。
他推了推眼镜框，语气沉重道：“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在对赵磊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他大概率曾经服用过一种精神类药物。”
“这种药物正常剂量就是治疗精神疾病，也是最常见的一种精神类药物。”
“但是如果过多服用会导致精神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通过刺激神经从而带来一些爽感，但是副作用也极其明显。”
“这种的，通俗来讲就是嗑药。”
“不过有一点，这种精神类药物不同于非处方药，快感会更强烈，最重要的是没有渠道根本买不到，精神科医生一次性也不会开这么多。”
郑渡脑子里豁然开朗，总算是知道自己觉得怪异的地方是什么了。
赵磊当时整个人的状态极其古怪，就好像是被人遥控指挥，成为一个听从命令的提线木偶一样。
“尽快，尽快让他好起来，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恐怕赵磊背后还有人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郑渡语气沉沉，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很不好，被敌人窥探，甚至连自己这边下一步的动作，对方都能够获悉，太被动了！
他攥紧拳头，眉头紧锁。
第二天，接连传来两个消息。
一是郑渡尿检的结果出来了，其体内确实有能够控制人情绪的药物，还好量不算大，被发现的早，如果长期服用将会导致人越来越暴躁，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点小事都可能引爆脾气，作出无法预估的过激行为。
二是赵磊的情况好转，还有两三天就能出院接受审讯。
好巧不巧，沈京瓷的参赛时间也在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了一起。
沈京瓷这边还好，虽然线上打分会稍微低一些，但是耐不住她的参赛作品确实设计的出色。
这次珠宝设计大赛的主题要求是，设计者设计出的珠宝，必须要贴合所有的年龄阶段，适合所有职业以及搭配任何穿搭都不会突兀。
面对这一设计题目，沈京瓷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珍珠，花季少女的俏皮、成熟女性的妩媚、中老年女性的端庄、职场女性的干练、名门淑女的高贵……都能够通过珍珠表现出来。
沈京瓷直接从珍珠的品质上着手，亲自去开蚌挑选。
最终选出来两颗硕大的上品南洋金珠，其外表光滑圆润，金色浓郁，色泽极好，在阳光下，珠体明亮光洁，均匀反光如镜面反射。
另外还精挑细选了188颗大小一致，色泽匀称的粉色Akoya珍珠，Akoya珍珠拥有珍珠界最强光泽度，素有“小灯泡”之称。
沈京瓷将Akoya珍珠串起来做成三圈项链，在底端将它们交叠，然后于接口处坠上了一颗流淌着金色光晕的南洋金珠，一金一粉交相辉映。
仿佛在一片柔美的粉色云霞之间，即将升腾起一抹金灿灿的晨曦。一走一动之间，晶莹剔透的珍珠为模特的脖颈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像是打了一层珠光粉底一样。
与珍珠项链相配的是一枚珍珠戒指，沈京瓷用铂金做底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祖母绿宝石围成戒环，用来烘托着另一颗华贵的南洋金珠。
金黄色和绿色是色块中的最佳搭档，能够呈现出鲜明而清新的美感。沈京瓷做这样的搭配设计，并不是只单纯追求美感，还另有其深层的象征意义。
健康与治愈：绿色象征着健康和治愈，黄色则有助于缓解压力和焦虑。因此，黄色和绿色的搭配寓意着身心健康的结合，让佩戴者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宁静。
智慧与灵性：绿色象征着智慧和灵性，黄色则代表着活力和快乐。搭配起来意味着佩戴者具有丰富的智慧，以及充满活力和快乐的生活态度。
自然与生命：黄色和绿色都是大自然的颜色，黄色象征着阳光、活力和希望，而绿色则代表着大自然、宁静和生机。这两种颜色搭配寓意着自然与生命的共鸣，强调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不管一个女性是是处于什么年龄阶段，也不管她是从事什么职业，更不论其身处何地要去何方，都会渴望拥有健康的身心、聪慧的头脑和对美好生活的神往。所以对于这样一套集美貌和美好象征意义的珠宝，即使是线上参加评选，也获得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
沈京瓷刚刚结束这边的线上作品介绍，就匆匆往医院赶去。
那天郑渡脸色苍白，根本就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现在想想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强忍着的。
刚好他现在在医院，还是监督他做一个全面检查比较稳妥。
她过来之前没有跟郑渡打招呼，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郑渡等人出去吃饭，只留下一名警察看守。
他看见沈京瓷过来，立刻站直身体，犹如等待领导检阅的兵。
他为沈京瓷拉了一个板凳，见她坐下后忍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开口发问，眼里满满都是八卦。
“您是郑队的女朋友吗？”
他可是偷偷看见过，郑队手机屏保都是面前这个似天仙般美丽的小姐姐，最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明星呢。
“不是，”沈京瓷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是他的妹妹。”
“你们警局要是有单身适龄的妹妹，还得给我哥撮合撮合，他一个大男人直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上恋爱。”
警察眼中八卦的光瞬间熄灭，“没听说郑队有亲妹妹啊？”
他不过脑子，瞬间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沈京瓷耐心解释。
小警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看郑队的眼神怎么都不像是在看妹妹，看来郑队任重而道远啊。
“我去个洗手间。”沈京瓷说道。
她顺着卫生间的标识一路走去，刚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从男卫生间出来。
沈京瓷当场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性别标识，自己这边是女卫生间没错啊。
她当时也没多去想这个插曲，只当做是女护士走错了。
然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那人身形根本不像寻常女人。
沈京瓷的身高已经够高了，那护士竟然还比她高了半个头，且骨架宽大。
她虽然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脸，但从骨架身型，走路姿势来看，那个人，是男的！
沈京瓷心中不好的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手都没洗完就跑了出去。
原本躺着赵磊的病床已是空空如也，小警察坐在病床侧边，脑袋耷拉歪倒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沈京瓷心中暗道一声坏了！虽然心里害怕极了，但一想到死去的无辜路人和郑渡的辛苦付出。沈京瓷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追了过去。
果然，穿过一大片人群，她在楼梯上看见一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之中，一位人高马大的“女护士”推着一个纱布裹满全身的男人正快速往外走着。
众人还以为是推出去做康复训练的，也都没有多想。
这时候郑渡等人刚好回来，距离那俩人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沈京瓷立刻大喊道：“郑渡，拦住他！”
郑渡和沈京瓷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早就培养出高度默契。沈京瓷这边话音刚落，郑渡瞬间明白过来，拔腿就追上去。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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