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畜生
“护士”转头见郑渡毫不犹豫追上来，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环顾四周，医院一楼虽然人比较多，但是十分宽敞，没有什么大型遮挡物，不管逃到哪里都一览无余。
要是他一个人还好，带上轮椅上的赵磊，根本毫无逃出去的可能。于是他咬咬牙，放开扶着轮椅的手，独自一人向出口的方向狂奔。
临走时他还转头朝沈京瓷的方向看去，狠辣怨毒的目光停留在沈京瓷身上几秒，像是刻意将她的容貌记住。
“快，拦住他！”
“护士”即将跑出去，郑渡焦急大喊。
门口众人见状有不少人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躲到一旁，怕伤害到自己。也有些人搞不清楚状况，就在原地站着，见“护士”跑过来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
然而就是这一下，谁知那“女护士”竟然从里面的衣服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匕首，朝他的胳膊猛扎了过去。
那人瞬间收回胳膊，倒在地上惨叫出声，面色惨白，五官极其痛苦的皱在一起。周围人见状更不敢上前，纷纷尖叫着逃的远远的。
“该死！”
郑渡心惊，最近这些罪犯的手段怎么都一个一个如此狠辣，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歹徒身上没有枪，要是和赵磊一样，今晚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人。
“小刘去查看伤者情况，立刻带其就医，其余人跟我追！”
郑渡恨得牙根痒痒，这帮亡命之徒实在太不把人命和法律放在眼里，要是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自己这辈子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他加快脚步紧紧追了上去，但是前面那“护士”的体力也十分不错，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追上，只能尽量保持护士在他的视线里面。
一直追了将近半个小时，从医院追到外面公路，再追到一处商场。这里人多，郑渡怕对方一有机会就伤人，丝毫不敢停留。
其余同事逐渐体力不支跟不上，只剩下郑渡一人在跟对方赛跑。
然而这时一队人流走了过来把逃窜的护士的身影给遮挡住，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人来逛商场，足有十几个人。
待郑渡拨开人群的时候，护士早已消失不见。郑渡懊恼的的脸都黑了，一股气直冲天灵盖，憋的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泛起酸疼。
对身后跟上来气喘吁吁的同事说道：“立刻派人封锁这家商场，绝对不能让人逃走。”
很快，附近的警察便赶了过来，将商场的四个出口都封锁，派人看守。但是商场的客流量实在太大，仅仅依靠这么几个警察根本无法完成搜索，更何况也不能完全封锁，届时人们被堵在商场里面引起恐慌和抗议，很容易出事。
再加上那人始终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容貌，只能靠着郑渡以及几个警察的感觉进行排查，排查难度非常大。
直到天黑，商场的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能找到那人。郑渡脸色更加阴沉，黑的像块煤炭，他闷声道：“收队。”
“该死，怎么就让他给跑了。”
“郑队，你说这个时候有人救赵磊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赵磊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
“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营救赵磊，就证明赵磊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是赵磊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反正赵磊现在已经清醒过来，咱们先去审问，从他嘴里撬出通过信息。”
郑渡沉思，如果是团伙作案那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每次赵磊都能够迅速逃离作案地点，并且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继续作案。也能够解释连小学都没毕业的赵磊，是怎么能精准的进行人体解剖。
只是，赵磊的同伙到底是谁呢……
好在医院看守的同事传来消息，赵磊已经彻底醒过来，身体状况逐步好转，医生说可以接受审问。
当晚，赵磊就被带到市局提审。赵磊此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方言，坐在那里吊儿郎当抖着腿，一副老子不在乎的样子，看上去就是标准的混混。
“赵磊，十月七号那天你在哪里？”
赵磊闻言不屑的用舌头顶着腮帮子，对警察的提问置若罔闻，反而将淫邪的目光放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女警察身上，邪笑道：“长这么漂亮当什么警察哩，还不如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
“小妮儿，还没体会过那种被男人干的销魂滋味吧，啧啧……老子阅女无数，一看你就是个处，现在这个世道找个处可不容易吆！”
“赵磊！”女警察面色铁青，被气的浑身发抖，都在审讯室了，这人还敢这么出言不逊，根本不敢想象面对那些受害者的时候，他会说出什么样脏污的话语。
“这里是公安局，注意你的言辞。”郑渡冷冷说道，他眼中划过一丝暗芒，杀机尽显。面对郑渡，赵磊瑟缩脖子，脑海中想起郑渡打自己的那一幕，现在身上还疼的不行，他有些害怕，干脆缄口不言，紧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法子？”郑渡冷哼一声，赵磊丝毫不配合，要是不吓吓他真当警察一点没办法。
他转头对娃娃脸说道：“把监控关了。”娃娃脸笑眯眯的“诶”了一声，接着拔下监控的线路插销。
“你想干什么？”
眼瞅着郑渡一步又一步逼近，皮鞋走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赵磊瞬间慌了神。
他有些六神无主，面对郑渡这个疯子他心底害怕的狠，他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女人再强壮和男人也有些天生的力量差距，可男人不一样，尤其是郑渡这样的练家子，一旦郑渡又跟那天一样狠起来，恐怕自己这条小命今天都会交代在这里了。
“这里可是警察局，你敢对我动手？”
“你这是动用私刑，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允许这样了，你就不怕被罚？”
郑渡怒极反笑，嗤道：“看你这样子还挺懂法律的，放心，现在监控和录音关着，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儿，我下手轻点，不让伤能从表面看见就行了。”
“那天我还没收拾你尽兴，就等着今天了。出了这个审讯室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拾掇你，工作不工作的无所谓，我今天舒心了再说。”
赵磊见他真就不管不顾，眼看那拳头马上就落在自己身上，那天被郑渡打的痛感再次袭来。自己一身伤还没好利索呢，可经不起再一次暴揍。
他双手因为戴着手铐，没办法抱头，只能高举着双手试图用手铐挡住脑袋，一边急忙求饶道：“等等！我说我说，我指定配合你们，有话好好说，领导领导，不要打我！”
“早这样不就好了。”
郑渡收回在半空中的手，与娃娃脸对视一眼，后者不紧不慢插上监控。
然而郑渡看起来还是一脸不爽，有种好事被打断的感觉，浑身散发着戾气，吓得赵磊更不敢直视他。
心道真他妈的倒霉，遇见个暴力狂。赵磊不知道的是，拔掉监控好揍他这事完全是框他的，法治社会下谁敢对犯人动用私刑，要是被查出来轻则挨处分，重则也要坐牢的。娃娃脸拔的不过是几人面前竖立着的那个监控，至于头顶上的，一直闪烁着红光。
“说吧。”
赵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问的是哪个？”
郑渡冰冷的视线瞟过来，赵磊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不知道你们问的是我杀的哪个人，实在是人太多了我记不清，要不然你们给我提个醒？”
要是别人说这话，众人一定以为他在故意挑衅警察，然而赵磊说这话却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不算上他在逃跑路上杀的人，单说前面被奸杀的受害者，就足有四五个。
“按照时间线，一个一个说。”
娃娃脸冷声道。一众警察看着赵磊的眼神恨不得能把他吃了，一个人怎么能没有人性到如此地步，把他比之为恶魔也不为过。
赵磊拧眉思索了好久，等到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慢悠悠开口。
他出狱后下手的第一个女人是一个女大学生，据赵磊描述，这个女大学生非常拜金，一心想攀附有钱人，很是瞧不起穷人。曾经还对他恶言相向，骂他穷屌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嫌弃。
他跟女孩好好说话，换来的却只有白眼和讽刺。赵磊不甘心，他觉得女人想来钱快不就是靠卖，卖谁不是卖，凭什么不能让他爽一下？
恶向胆边生。
他在网络上假装富二代把女孩骗出来后先奸后杀，第一次因为经验不足，并没有分尸，而是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接抛尸到河里。
水流湍急，他静静在河岸上看着套着麻袋的尸体被冲走，心底涌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
但是毕竟是杀了人，回家后，他因为这件事情提心吊胆了好多天，生怕第二天警察就会找上门来。
然后一连着过了两三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赵磊的恐惧渐渐消散，开始盘算着寻找下一个猎物。
但是据警方了解，赵磊口中所谓的“拜金女”是个性格活泼、阳光开朗的大学生。她很喜欢参加学校各种活动，为人亲和热情，人缘很好。其同学也说她平时与人为善，从来没有红过脸的时候。
而且这女孩出身小康家庭，父母对她极疼爱，属于精心呵护长大的，用的名牌包包等也都是父母给买的，并非赵磊口中的拜金女。
而赵磊所说的假扮富二代把她骗出来更是无稽之谈，事实是赵磊故意丢东西被女孩捡到，接着以失主的名义约她出来。女孩到约定地点才发现此人竟然就是骚扰过自己的赵磊，把东西放下后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说，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惹怒了赵磊，他冲上去紧紧捂住女孩的口鼻，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把她绑到自己藏身的地下室里面。强奸过后，他就把女孩囚禁了起来。
整整三天三夜，赵磊兴致来了随时对女孩进行折磨，不许她去上厕所，只能在赵磊眼皮子底下，用尿盆里解决。就连吃饭也得是他来喂。
女孩的精神几近崩溃，短短的时间内一下子从云端跌入地狱，每时每刻都生不如死。
赵磊以为这样就会让女孩对自己死心塌地，女孩为了自救不得不对他虚与委蛇，好不容易等到赵磊不在时，想趁机逃跑。
却不料那天赵磊出门因为搞钱处处碰壁，心里全是火气，想要回去找女孩狠狠发泄一番，恰巧撞见女孩出逃，愤怒不已之下残忍的将女孩杀害。
“老子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要跑？谁家娘们不得下地干活，老子好吃好喝的给她供着，她就这么报答我？”
“这样不知足不知道检点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省的给世界上人家贤惠的女人丢脸。”
到了此刻，赵磊依旧死不认错，句句言论逆天，在他的世界里面自己就是王，自己的想法就是天理。
旁边的女警察听完他的发言，再也坐不住，她眼眶猩红，双拳紧握。
当听到赵磊云淡风轻说出，第二个第三个被他残忍杀害的女孩案件的时候，女警察再也不忍住，上去扇了赵磊一巴掌，嘶吼着骂道：“畜生！人渣！”
其余警察动作反应极快，娃娃脸非常熟练的反手再次把监控拔掉，另外一人直接拿自己手上的纸一跃到桌子上，挡住了头顶上的摄像头。
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画面中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画面。
摄像头另一端同步观看的市局局长对身侧的副局长疑惑的问了一句，“咦，这摄像头怎么坏了？”
“这可是审讯室的摄像头，重中之重，一会儿赶紧派人去检查一下，要是坏了赶紧更换啊。”
副局长笑呵呵称是，仿佛摄像头中传来的声音两人一点都听不见。
副局长内心：这就咱俩，您搁这儿演什么呢。
审讯室内，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女警察才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她擦了擦眼角气出来的眼泪，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继续。”
下一刻，监控恢复正常运转，画面也正常了。
赵磊单看脸上，除了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外，其他地方还真没怎么变样。女警察打的时候用了巧劲儿，尽量不在他脸上和身体表面留下伤痕，但却能让他疼的两三天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赵磊。”郑渡沉声喊出他的名字，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今天要带你走的人是谁？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同伙？”
闻言，赵磊微不可察的顿了一瞬，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只见他眸光闪烁，一脸迷茫的问道：“领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有人来救过我吗？我当时正昏迷呢，我哪里知道是谁，再说了查身份不应该是你们警察的事情吗。你们怎么还来问我？”
“至于同伙就更可笑了，老子这么多年一个朋友亲人都没有，老子要什么同伙？老子只喜欢和女人睡觉。”
郑渡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赵磊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郑渡的眼睛。
“我还没说同伙是男人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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