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给我一个机会
赵磊闻言一愣，面上惊慌难掩，但紧接着又强装镇定嘴硬道：“我又没说不是女人……”
“哦？”郑渡勾勾唇角，淡声问道：“那就证明你是有同伙咯？”
“你诓我？！”
赵磊突然情绪激动，整个人往前倾，狠狠砸面前的桌子，手铐带动稀里哗啦的声音，很快，他的双手就砸的血肉模糊，满是鲜血。
“赵磊。”郑渡眼神冰冷，静静的看着赵磊发疯，他冷声道：“这一系列案件仅仅靠你一个人根本就不能完成，现在你还要包庇同伙吗？”
“呵呵……”赵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他猛然向后靠去，面上颓然，“说了有什么用？”
“我是没念过书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杀这么多人我也活不了，既然活不了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能挖到我有同伙，说明你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不过我就是不说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活活把我打死。”
赵磊语气和眼神都十分挑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
“我们没调查错的话，你有个儿子吧。”
郑渡紧紧盯着赵磊的脸，生怕错过一丝情绪，果不其然赵磊瞳孔猛然一缩，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裂痕，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们警方对你近几年来的人际关系网，进行了充分调查，除了你这个儿子之外，你几乎没有联系过其他任何人。”
“现在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的同伙就是林晨。”
“开什么玩笑？”赵磊嗤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小兔崽子除了身上淌着我的血，性格和我一点都不一样，就是个脑子一根劲儿的怂货。别说让他跟我一块弄女人，让他杀只鸡他都不敢！”
“好。”郑渡将他面部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突然换了个问题道：“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明目张胆出现在西单的商场里，突然开枪杀人，怎么？那会儿就不怕被抓住了？”
按理来说赵磊这样狡诈的罪犯应该竭力掩盖自己的行踪，就如同前两年一直在东躲西藏一样，明目张胆挑衅不符合其行为逻辑。
谁知赵磊像个刺头一样丝毫不在乎几人的话，翻了翻白眼嘿嘿一笑。
吊儿郎当说道：“老子就是不想活了怎么样？你们紧跟着我后面逼逼，老子他妈的躲烦了。你们不是天天吆喝什么人民群众生命安全重于一切吗？重个屁，老子就是要当你们的面杀着玩儿。”
“哼，万一能顺便开枪打死几个警察，老子也算是赚了。”
接下来不管再问什么问题，赵磊都插科打诨，不去正面回答，就算郑渡吓唬他，假装要武力，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宁可被打，嘴巴比用针缝死了还严实。
众人一脸失望的从审讯室出来，郑渡揉了揉发疼的脖颈，十分疲累。
“先关上几天看看情况。”
“重点查林晨这条线，赵磊是自从提了林晨的名字之后开始不对劲的，这之两个人之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不会吧郑队。”
娃娃脸皱起眉头，深思道：“按照林晨的说法，他对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可是深恶痛绝的，要是可以这辈子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怎么可能……”
“现在只是怀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而且林晨的态度也有不合理的地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是，郑队。”
“呦，都十二点多了，郑队，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有同事询问的话刚刚落地，就被娃娃脸怼了一下，调侃吃瓜的眼神不停瞟向市局门口的位置。
“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有我陪你吃夜宵还不够啊？人家郑队的家属可过来接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人疼没人爱？”
几人走近，沈京瓷此时站在路灯下，婷婷袅袅，眉目如画，看到郑渡过来了，露出贝齿莞尔一笑。
“冷不冷小瓷？”郑渡心中如有一股暖流淙淙而过， 他神色温柔宠溺的看着沈京瓷。
虽说是夏日，但是已经接近秋天，夜晚的徐徐吹来，还是带着一丝凉意。
沈京瓷摇摇头道：“怕你下班晚不不吃饭不注意身体，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郑队，那我们就先走了，嘿嘿，不打扰你们两个的二人世界了哈。”
娃娃脸笑嘻嘻的领着其他几个同事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对郑渡挤眉弄眼，十分八卦。
“别理他们。”郑渡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心中盘算着这几个小兔崽子还是太闲，看来还得给他们多加点活干才行，省的在那里侃洋腔。
沈京瓷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并肩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走。
“哥，案子怎么样了，进展的还顺利吗？”沈京瓷问。
郑渡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直不愿让自己在工作上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沈京瓷，但是这次的事情事情太过棘手，面对心爱之人的关心，没忍住倾诉了两句。
“非常棘手，但人抓到就是最好的。”
“不过我们怀疑他还有同伙，依旧敌在暗我在明。对了小瓷，你这几天出门的时候也要小心些。”
“也不知道现在的调查方向对不对。”
郑渡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林晨好像是京大的学生。”
“你能不能托关系，帮我了解一下林晨上大学时期的情况？”
郑渡总觉得林晨此人不简单，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畏畏缩缩，看似老实巴交，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不一般，他说话滴水不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几乎找不到一点破绽。
而往往这样的人最为可怕。
“好啊，”沈京瓷很开心能够帮上郑渡的忙，“我托人问问，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对了，你后天有没有时间？妈打电话过来说爸的情况好转很多，要我们一起回去吃顿团圆饭呢，过年的时候都没能在一起。”
郑渡挑眉点头道：“是该回去看看叔和婶子，这段时间太忙，都没能顾上他们，那咱就说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若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整日关心的就是沈母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星期天去哪里玩，灌篮高手动画片下一集会是什么内容……
“小瓷。”
郑渡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他轻轻问道：“先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沈京瓷一愣，疑惑的反问道：“什么？”
“就是……就是，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指的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伴侣。”
沈京瓷笑着的嘴角一僵，眼神闪烁，喃喃道：“哥，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说很久了，小瓷，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郑渡心头一股酸楚涌了上来，从小到大，他的心里从来就没容得下过别的女孩。明明自己才是陪伴沈京瓷时间最久，最了解她爱惜她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他只能当哥哥？
他不甘心！
郑渡停住脚步，扳正沈京瓷的身体使其与自己对视，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忽然有一股莫名的暧昧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腾，郑渡眼中充满了隐忍而深沉的爱意。
“小瓷，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会保护和照顾好你跟安安两个人，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这些年郑渡无时无刻不在疯狂思念着她，有时候想的心里实在太难受了，就不断用工作填满时间麻痹自我。
他不介意小瓷和霍骁的那一段过往，他不介意把安安当自己的亲儿子养，他甚至想过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小瓷害怕他对安安做不到视如己出的话，他就不要小瓷给自己生孩子了，这辈子只要安安一个。他也不介意小瓷心里还没有他，只要她愿意和自己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行。
“这么久了霍骁嘴上说会解决安安的事情，实际上却一句话都没有，他身边美女环绕，当初和韩家的婚约，现在和叶绵绵暧昧不清，小瓷，你一向是个清醒聪明的姑娘，应该知道霍骁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等待，更不值得你托付余生。”
“给我一个机会吧，好吗？”
沈京瓷内心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霍骁总是给她给希望又让她绝望，她的眼泪和爱意似乎已经在霍骁身上耗尽了，她想，可能往后的日子里，她很难再去掏心掏肺的爱一个人了。
就算答应郑渡，她也给不了郑渡他想要的东西，这对他不公平，可是面对郑渡的一脸期许，又不想让他失望。
“郑渡，我……”
郑渡突然特别害怕沈京瓷口中说出拒绝的话，他怕连一丁点希望都不肯给他。他猛地一把将沈京瓷搂进自己怀中，双手紧紧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他声音颤抖，面对歹徒都毫不怯场，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竟然在沈京瓷面前尽显脆弱，说话时带上了略微哽咽的哭腔。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小瓷，让我抱一下，让我短暂的拥有你片刻，可以吗？”
面对这样的郑渡，沈京瓷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就这样静静的窝在郑渡的怀中，感受着他小心翼翼又近乎虔诚的拥抱。
郑渡闭上双眼，脑海中中浮现的全是和沈京瓷相处的点滴，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在自己世界中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女孩子。
他只知道，有了沈京瓷，他世界里才有了温暖和色彩。
沈京瓷不在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局里和家里两点一线，犹如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对于生活没有期待也没有热情。
他不是没尝试过接触其他女生，局里很多女孩对他示好，也有同事要给他介绍对象。但是每次当别的姑娘靠近他的时候，他眼前闪烁的都是沈京瓷的面孔。除了沈京瓷，他谁都不想要。
他知道，这辈子，栽在沈京瓷手上了。
郑渡的手掌覆在沈京瓷的额头上，在手背落下虔诚一吻。
她太干净太美好了，虽然此刻他心潮澎湃，炙热的感情横冲直撞快要将他燃烧殆尽。可他害怕吓到怀里的女孩，更不愿意伤害她对自己的信任。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两人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路口，有一人眼神紧紧黏在沈京瓷身上，看着两个人的动作手指头都捏的泛白了。
身侧秘书见状开口道：“霍总，要不要过去？”
霍骁沉默半晌之后摇了摇头，心中苦涩难耐但终究没有上前打扰两人。
若是沈京瓷看见他定会吓了大跳，这段时日霍骁消瘦太多，脸颊微微凹陷，黑眼圈极为严重，走路时裤腿晃晃悠悠。
他筋疲力竭，只有当他看见沈京瓷的时候，才能够勉强打起精神，燃起斗志和冲劲。
“走吧。”霍骁看了许久也没见到两人分开，一股闷气涌上心头，眼睛有种酸涩感。
“霍总，您经常来看沈小姐又不让她不知道，这样下去误会会越来越重，这对您不公平。”
“误会就误会吧，”霍骁语气低沉。
“不准打扰她。”
“明天还得会会那帮老家伙，是时候结束他们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了。”
直至霍骁离开，沈京瓷两人都不知道，他又一次偷偷来过。
另一边的郑渡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笑着捏了捏沈京瓷的脸说道：“抱歉，今天吓到你了。”
“但是小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希望我可以是你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沈京瓷如鲠在喉，心中很是酸涩，两个人从小生活在一起，对彼此都很是了解，因此她无比清楚郑渡看似云淡风轻，但是此时他心里其实很失落。
她给不了回应但是也不能无视郑渡的真心。
于是沈京瓷郑重点头道：“哥，谢谢，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会认真考虑你的。”
“不过，你不要等我，我希望你可以接纳新的人，不要把重心完全倾斜在我身上。”
“这件事，就当做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约定，怎么样？”
郑渡自然点头，只有他自己清楚再也不会爱上其他女孩了。
“好啦，不早了。”郑渡为沈京瓷好好拢上衣服，生怕她会感冒，“我送你回酒店。”
很快，郑渡的车就停在了沈京瓷居住酒店的楼下。
两人互相道别后沈京瓷上楼，而郑渡则倚靠着车门，看着沈京瓷离开的方向，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香烟熄灭又点燃，烟身明暗交替，烟灰落了一地。
直到郑渡再次摸兜，却发现身上的烟已经抽完了，他哑然失笑，摸了摸脑袋，起身回到车里面，发动引擎回家。
第二天一早，郑渡就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赶过去。
据说是找到了一些重要信息，即使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郑渡一听这话还是精神抖擞。
“我们查到了林晨暗中操作给赵磊汇款的账户，但是汇款方的姓名并非林晨，里面有一些大额款项，根本就不是当时还是大学生的林晨能够负担的起的。”
“我们顺着流水查过去，发现这笔款项经过多方周转，也就是洗钱，最终到了赵磊账户中。”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还涉及洗钱，但即使被发现，林晨也会被摘的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沈京瓷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托人查到了消息。”
“林晨大学期间暗恋一个女生，却在大三的时候莫名失踪，至今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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