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因为我喜欢
此时，天已亮了。风更清，雨更柔。
枯荣街上声潮逐渐消退，兵马鱼贯撤出，又有新的兵丁成群列队地走来。远远近近，皆是狼籍一片。
清晨，枯荣街上整顿完毕，经过雨水和风的冲刷，这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皇宫里宁静的懋勤殿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宫灯熄了。成德皇帝伸了个懒腰，望着大为清明的天空，从振奋的肺腑中发出了一阵铿锵有力的笑声。
是告辞的时刻了。
“你还是不肯留在朕的身边？”
王无言道：“皇上的故友苏泉，其子已为皇上所用，其徒……还是让他做个民间的大夫吧！”
“好吧。”成德皇帝回身看着龙书案上的瓶花，和昨天一样还是那么鲜活，“关于《瀛洲梦略》的诺言，朕不会忘记的。”
“多谢皇上。”王无言把令牌奉还。
“你拿着吧，用得上，娥倾有赖于你的保护。”成德皇帝笑道，“朕会抽出时间去看她的，你去吧。”
此话何其暧昧，王无言不会不懂其中的意思，可也只能是笑笑，然后郑重告辞。
此时，钦命北上的督军古项已经到达了镇北大营，不久接到京城来的圣旨，惠王点的两将古翔和吕大正被撤职押赴回京。古项督军，杨克统领，大军粮草齐备，浩浩荡荡向西南而去。
西部平远侯文炫之乱，已不复起兵初始时的锐不可当，控制了西部十四府后，再向东入，可谓寸步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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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好的天气，京城大街小巷都是杨柳榆槐碧翠的阴凉。往复楼受赐御笔金匾，苏复受封忠武侯，乃至十三门派的各个领袖人物都有封赏。往复楼大排筵宴三天，犒劳一众生死弟兄。
李凉越如愿以偿被苏复请进了往复楼，他跟简中鱼气味相投，亦受到苏复、海明延等人的格外礼遇，连日来是不醉不归。
然而，他已经掌握得住“度”，醉到什么程度他心中有数。事实上，不管喝了多少酒，他都可以“醉”，真醉与装醉一样是难得糊涂，无分真伪，不必较真。
这一晚闷热无风，似醉非醉的李凉越冲了两遍凉，才觉得好受些，然后倒头便睡。梦中纷纷扰扰，大体是如何对付文炫，有情节有场景，如真的在谋划一般，又因为热，睡得不沉，昏昏醒了过来。醒来，蓦然发觉房中站着一人。
一个女人。
熟悉的身影。
绝不可能却又绝无差错——是文小镜。
她的打扮和几个月前不同，李凉越醒悟到她是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京城的一个名叫庞烈的武官。他以为这是梦，于是痴痴地望着这身影。
可是，她朝他走了过来，站在床前，仍是那双杏核眼，微微不耐地看着他的脸，好像马上就要对他大发脾气。如此真切……李凉越再也无法认为这是做梦。
可是，他还未起身，她却爬上床来，叉开腿骑在了他身上。李凉越大骇亦大冲动，这不是做梦，而是撞鬼了吧！
“你……”李凉越猛地坐起来，文小镜险些仰倒在他腿上，伸手抓住了他的背才保持了坐姿。李凉越是半裸，她抓着他结实的背肌，手心有点发烫。
“真的是你？”李凉越真不知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文小镜点点头。
李凉越心怦怦跳着，不知接下来如何才是对的。
“你的伤好了吗？”文小镜问，她说话的语气比从前温柔得多，几乎像变了个人。
“好了。你呢？”李凉越记得她为他挡过一箭。
“我也好了。”文小镜低下了头，“你怎么不抱着我，是不是嫌弃我是有夫之妇？”
“你为什么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文小镜双手有些畏惧地摸在他胸膛上，“你不高兴我来吗？”
李凉越承受不住地抓住她的手：“你这坏东西……”
文小镜把他的手拿在眼前细看，笑道：“我咬过的，牙印还在呢。”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暗沉，她向前移动了一下，坐在了他的胯上：“还等什么，快。”
李凉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在积蓄某种力量。
“木头，笨蛋，臭酒鬼。”文小镜生气地把他按倒在床上，把他当成马儿似的骑着。她再移动瘦小的圆臀时，忽然碰到他昂扬的欲望。
“你真要这样吗？”他粗哑着声音问。
文小镜傲慢地点头：“当然，我喜欢。”
“好。”李凉越迅速扯下她柔软的裙裳，并脱下自己的裤子。既然她愿意，既然她送上门来，他何乐而不为，他简直求之不得！很快他的雄壮与她的娇柔，两个人赤裸的下身相触相接。汗水渗出，已分不清是谁的。文小镜咬着唇，面红过耳，任他扶着她的腰让她最柔软之处触到他的坚挺。她低着头，看到他的脸，亦是十分痛苦。经过片刻让她酥麻得低吟出声的摩擦，他手劲一松，让她坐到了他的坚挺上。“啊！”她仰头痛呼，一动也不敢动，沉重的力道让她觉得自己是被撕裂了。
李凉越心中蓦然揪紧，冲破阻碍穿透了她身体的感觉是那么明显——怎么，这竟然是她的……第一次？
“小镜……”他微微起身捧住了她的臀，然后翻身将她扣在身下，“小镜。”他们面面相对，彼此的气息都是火一般热，在黑暗中，他瞧见她眼中痛楚的泪光和寂寞的火焰。
骄纵任性的她，也会这般柔弱无助吗？
他暂时抽离了她，看到她眼中的失望之意，他唯愿奉献自己十二分的温柔与殷勤，他必须要她的身体准备好了。“为什么……”他吻住她的嘴唇，找到她的舌头，热切地纠缠在一起。身下，能贴合的地方都在慢慢厮磨着。
“因为……我喜欢。”她说着，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紧他，一丝缝隙也无。其实她什么也不懂吧，只是凭着本能，将两手两脚都盘在他的身上。
“不后悔吗，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李凉越抬起她的上身，气喘着解开了她的短襦。伴随着略显娇小的尖尖胸乳出现的，是那一箭留下的疤痕，以及青一块紫一块的异常肤色。他怔住了。
“很丑吗？”文小镜伸手遮住了那些淤伤。
“这是怎么弄的？”
“他打我。”他，自然是她的丈夫庞烈。文小镜偏着小脸笑了：“他骑在我身上呢，脱我的衣服，我不喜欢，就打他，他就打我。我就拼命和他打，结果他输了。”
李凉越心中沉沉痛着，嫁人之后，她捱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你不高兴？”
“不是。”他低头再度深深吻她，离开了她的嘴，他迫切找到她的胸乳含在口中……她无法自己地呻吟，抓住了他散落在她身上的头发。
他继续向下探索。柔白的小腹，在他手指下微微起伏，他啃噬着那里……最终，他顺利进入了她温热而湿润的身体。
他奋力地满足她的渴望，实现自己的欲望，直至变得野蛮，她攀住他的肩膀在低哑的叫嚷间隙说道：“我……好喜欢……啊！”于是他不再怜惜她，疯狂地伐挞着她过分的热情，固执的需求——除了他，她的丈夫她也不要，为此她所承受的苦楚和委屈，他都懂得。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他，想把自己给他，所以才那么无知地大胆着。
在极致时刻到来的时候，他快乐得晕眩，眼前映出她娇媚之极的汗湿的脸庞以及瞬间神采涣散的眸子，“小镜……”他抱住了几近昏迷的她，倒在床上满足得宁愿死去。
自然而然地，他将要陷入睡眠，可深层的意识里不愿意自己就这么睡去，他舍不得。“小镜，小镜。”他抱着她小巧玲珑的身体细细抚摸，想和她说说话。
“嗯……”文小镜浑身倦软极了，“李凉越。”她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多么安全的依靠，为这一天，她好像等待了很久……
夜，如此安静，开始有风灌进房间里。
“我仍然是要杀你爹的。”
“我知道。”
“你和你的丈夫、哥哥都在京城，这太危险，等到朝廷平定你爹的叛军时，也就是你们的……末日了。你爹绝不可能成功的。”
“我知道。”
“可我不想你死。”李凉越一手捧住了她的脸，“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现在我与你同床共枕，这就是我的打算。”动人而诱人的话，背后的意思却是忽视了生死，因为已经无奈。黑暗中，文小镜眸子发亮，嘴唇嫣红：“你还是很想念你的妻子吗？”
李凉越叹了口气。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非常温柔、贤惠，擅长烹饪，懂得武功，我没有保护好她，那一天她外出，被英雄楼的败类劫走……后来就自尽了，她还怀着身孕。”每当想到这，李凉越对文炫及英雄楼的仇恨就增加一分。这些话他也从没对人说过，尽管已经在心里碾过千万遍。
文小镜爬在他身上垂泣道：“对不起。是我爹造的罪孽。”
他将她揽在怀里：“不说了，为什么我们的良宵还要说这些。”和仇人的女儿如此这般，又何尝不是罪孽？
“嗯。”她喃喃地问，“你喜欢和我偷情吗？”
偷情？李凉越苦笑，可不是，现在的他们真的是在偷情了。“何止于喜欢，我愿夜夜有此时。”他说的是真心话，可也知道她能无视夫权，却不能违背父女天伦，只要他还是一心想杀她的父亲，她就不能和他在一起。
“谢谢你为我留着清白之躯，苦了你了。”他开始吻她的身体，“虽然我不配。”
“我是为我自己。我心里只想着你，身体里也只能是你。”她温柔地与他紧紧抱在一起，“以前你总是瞧不起我……讨厌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懂的可多了。”她娇笑着，伸手去握他正在苏醒的欲望。
……不算宽大的木床吱呀乱响着，好像下一刻就会散架，然而，它一直被晃到天亮，也依然完好无损地承载着这一对忘我交*欢过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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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迹了，这一章的敏感词居然只有一个，看来作者还是文笔CJ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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