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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龙茵


  “你这挨千刀的野种!”李婉在家中撒泼,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小旭腿上要是留了疤,我就摘你的肾。”

  “够了,那天要不是韩熙用纸巾包住碎玻璃刺伤小旭,调换了自己的血痕样本,后果比留疤可要严重多了。”韩静泊翻开报纸,品茶休憩。

  “你是说韩熙顾全大局智勇双全喽,这个狼崽子居心叵测,分明就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证明自己长子嫡孙的身份。现在没人怀疑你的身世,将来这产业还不都是你的。”李婉最见不得他挨了打受了辱也泯灭不掉骨子里的高不可攀,那会显得她卑劣、低贱,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

  “如果您觉得我这么可怕,那就杀了我。”他眼中是片无人涉足的漠,除了荒芜看不到其他颜色,“哦,差点儿忘了,为了你的名声,我不能死。”

  韩静泊轻哂:“作为交换遗产的利用价值已经失去,但你要是有本事娶到龙家的千金,倒也还有活下去的意义,那个小姑娘在舞会之后可是四处打听你呢。”

  “但龙家人对您很是不屑的样子,而且韩董事长扯远了吧,我才刚念高中。”他苦笑,原来老谋深算的韩静泊企图开发他新的利用价值,用婚姻壮大韩家的声势。

  “时间那可是一晃就过去的。”韩静泊负手立在窗前,背影邪魅得似乎可以操纵光阴。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醉生梦死地念完高中,美国三流大学只教会他酗酒和放纵,换一个女朋友便换一辆跑车,混迹赌场,出没警局,只结交因为钱而靠近他的朋友。

  臭名昭著的韩家大少爷,唯一的性格是没有性格,唯一的情感是没有情感。

  在他的圈子里,人们把肤浅无知四个字作为自己的标签堂而皇之地剜去高尚只谈论酒色财气,他们从不过问彼此的过去更不在乎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生与死都不是什么影响情绪波动和喜怒哀乐变换的了不起的事,只要当下痛快淋漓地结伴享受空虚。

  他对这样太过自我而又毫无自我的生活很快反感起来,推掉所有无聊邀约登上了拉斯维加斯的一艘游艇。

  在赌船上,砸掉巨大的玻璃鱼缸救下了钢琴老师方依之后却无法自救,喜欢装女侠的龙茵忍不住出手,漂亮的腾空抡踢踹开了他的心门,从她说“把你的心给我”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不再只是无涯的黑暗。

  对于叫一声“茵茵”才肯放他走的无理要求,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总统套房中僵持了十分钟的这对浴袍相见的男女被一声警报从各自臆想中惊回现实。

  “Damnit!”

  “Run!Run!Hurryup!”

  “Whereismypants?”

  火灾警报响起,楼道里混乱不堪。

  他猎豹似的冲出门外,光洁紧致的肌肤迸发出可以抵挡一切灾难的惑人能量。她原封不动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凭借心理学的专业素养笃定他会踏着七彩祥云回来解救自己,果然,只一瞬,他带着他的敏锐机警折返,不过脚下没有云朵,于是她开怀地笑个不停,在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乐到岔气来解压的人他是第一次见,他以为她吓傻了或者根本就是个疯子。火势不大不小,烟雾已经开始弥漫,他捞起泡在浴缸里的脏衣服蒙住她的脸,以最不温柔的公主抱姿势把她转移到酒店门口。

  “安全了,你能放手了吗?”他的声带被烟熏得变了调,更加沉寂落寞。

  搂着他脖子的双手缠的更紧,胸前精致的脑袋贴着他的心脏,从来没有一个怀抱能给她摇篮中沉睡的安定,天堂中的起舞的梦幻以及任性地不管对方挣扎、谩骂、厌恶甚至拳打脚踢都不要放手的冲动。

  当然,他没有试图强迫她起来,只扭过脸剧烈地咳,她听到他内脏急剧收缩的频率于是紧张惶恐地爬向警车要来了矿泉水,可回身间已没了他的踪影。

  不足15小时的相遇,两次生死与共。

  她把这段奇妙而暴力的缘分告诉了父亲,满心欢喜等待老爸安排她与韩熙的相亲。可在商场浮沉半生的父亲却残忍地判定这不过是韩家处心积虑设计的把戏。

  “我拒绝了他们联姻的提议,于是来了这么一出儿。30年庆典的舞会上,就能看出他们一家人的演技有多好了,韩熙风流又荒唐,你也有所耳闻,他不是靠得住的人选。”父亲笃信佛教,一生行善,心思纯净却也洞悉世间万变不离其宗的阴谋诡计。

  相信父亲的断言还是自己的直觉困扰了她整整一天。

  来到韩熙的学校,正担心偌大的校园无从找起,他的背影就嵌入了眼中。坐在临水的长椅上那个不避阳光的男子身边放了杯咖啡,脚下和身后满地都是揉烂的纸团,一阵令人揪心的干咳过后他又扯下一页倾尽全力地攥皱,极其不耐烦地抛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她微凉的鼻尖上。展开,是自己的画像。海浪般俏皮的卷发不失妖娆,标准的瓜子脸上长了双不太传统的西式眼睛,童话藏在眸中,美得天真无邪。

  她承认画作比本人还要漂亮,轻轻拾起地上一张无辜的素描,她决定为爱勇敢一次:“侵犯我的肖像权,看来,你注定要对我负责了。”

  他像被家长翻出了书本里的情书,惊恐而害羞,面颊不易察觉的红与初见时他的冷酷很不搭调。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我’捡起来!”

  他局促地扯了扯头发,迅速拾起地上的画纸。

  “我会跆拳道,喜欢打抱不平,这附近的华人都知道。所以……游艇上的美人鱼是你安排的吗?酒店的火灾真的只是意外?不会是用这种方式故意接近我的吧。”她单刀直入,毫无铺垫。

  晨曦一样的脸暴风呼啸而过,冷冽的眼睛蓄满了雪水,她看到他颤动的喉结吞咽掉满溢的泪。

  他垂首在画纸上写下一行字,句号是单手折断的一支铅笔。

  “我是垃圾,但还没堕落到利用女人的地步。”

  他以为麻木的泪腺早就失去了痛苦的资格,哪知道一个无端的猜忌就可以让绝望燃烧。

  奔跑着,绞痛着,满脸是泪,他想起了恋上学辰而轻视自己的白雨欣给的那盒巧克力,苦涩黏在嗓子上,食道里都是无法辩驳的奚落和不被理解的悲伤。

  做不了真的我,还指望谁会爱上自己腐朽不堪令人作呕的坚硬外壳。谦卑而柔软的灵魂还活着吗?那个善良到没有额度的颜睿暄还会在孩子们的记忆或者梦中对着坟山的日出高声朗笑吗?

  他逆着人群疯狂地跑,天晕地转。就这样被太阳蒸发掉血液,内脏爆裂摧毁,激烈地死去再也没有煎熬,该多好?

  可是他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坐在墙角把脸埋进膝头,像个苟延残喘的乞丐,双手环抱自己假装那是妈妈的臂弯,院长爷爷烟袋里的胡椒粉,总也洗不完的易坤的尿布,学辰用捡来的一袋子易拉罐换的橙子味棒棒糖,孩子们在溪边玩水时湿到半截的裤子和扑蝴蝶时不小心陷入新鲜牛粪的凉鞋。单是这些寻常的画面就足以泣不成声,更何况他看到的是院长爷爷下葬的那一天,听不见骨灰盒外的吹吹打打,崩溃前的晕眩让他失聪、失明、失去所有感觉。

  极度的疲倦抽离后,他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十分安全的蚕茧型吊床里,百叶窗把阳光排成整齐的队列,一道一道轻轻在身上踏步。

  “学长,他怎么样?”是她焦虑的问询。

  “大小姐,您是指做男朋友够不够格,还是指他的心理状态?”年轻的男人懒懒地问。

  她明显空了几拍才说:“是中度抑郁症,对吗?”

  “有进步,今年的学分看来你是不用愁了。我从不治疗比我帅的男病患,等他醒了快走吧。”

  “没医德!”

  “我去给病人做回访,催眠室借你一个下午,走时记得锁门。”男人换了衣服出去了。

  他脑海中浮现了韩旭满月庆祝舞会上的片段,对于那时高不可攀的龙家千金,他几乎是没有记忆的。游戏室中,被孤立的坐在高高窗台上泪眼婆娑的“小简爱”反而清晰地闯进了视野,在眼睛里绞碎了五彩花瓣,不知道那个发育不良的小家伙有没有考上北大然后把脑袋里的故事码成激荡人心的文字。

  为什么当初忘记问她的姓名了呢?

  他想继续装睡却被识穿。

  “对不起。”龙茵说,“我是学心理学的,一直在找研究对象,在酒店我说让你把心交给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你好像当真了,我就……没接着往下说。”

  他翻过身,睁眼却不看她。

  “今天说那些冒昧的猜测,其实也是个微表情实验,可我没想到你反应那么激烈,害我追了好半天。”龙茵接着解释。

  他下了吊床对她摆出“嘘”的手势,冷漠的不明其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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