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樱桃小丸子同人文之羁忆 > 111.一百一十一 【一损俱损】

111.一百一十一 【一损俱损】


  没等他再开口说点什么,教室里突然铃声大作,走廊上传来一阵纷至沓来的足音,一大群动物同学从前门后门涌了进来,不少人手里都拿着、提着很多袋子,气喘吁吁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其实刚才和小丸子玩了三盘棋讲了一会话,所费的时间应该不长,下学不久的同学这么快回到教室,比他预料的早了不少。不过毕竟是在梦里,即便发生时间跳跃也没什么奇怪。

  等人到齐了,班长大通荷便站到讲台前通知大家赶快把道具带好,去体育馆参加演出。

  之前那段回忆里,班上才刚刚确定选角,道具都没开始做,现在就要上台表演,明显接的不是第二天发生的事,应该是直接跳到一个多月后的某天去了。

  在班长作出吩咐后,所有参演话剧的同学轮流上台拿了待会表演要用的头套、手套,小丸子也站起身,从讲台下的置物箱里拿出属于自己的白兔头套,又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找出与头套相搭配的纯白色连袖手套。

  他也跟过去翻出小熊头套,跟想象中不同,做工很不错,可能是哪位同学的妈妈代工完成的吧?再看看小丸子手里的白兔头套,也缝制的非常漂亮,但一眼望过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把兔子头套和棕熊头套放在一起比对着看,这才发现违和所在:兔子的头套没有眼睛部分的开洞,人戴上后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做头套的人一时糊涂,忘了把眼睛部分的空缺裁剪出来?

  尽管小丸子用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么做,他还是拿着头套去找班长了。

  班长的回答非常简练,她说:“头套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他不可置信的反问,“你戴上这个能看得见?”

  “不需要让她看见,没有眼睛开口反而更符合剧本的主题。”班长神情冷淡的回复完这句话,就晾下他不管,转身离开了。

  倒是村松拿着自己的松鼠头套踱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道:“咱们班长大人是这个性格,别拿些傻事烦她,和平共处最重要。”

  大野偏头看他一眼,见那厮笑得一脸真诚,只好捺住心头余火,把刚才没问通的问题又跟他提了一遍。

  村松的答话就讲得明白多了,但大野听完还是觉得极不合理,好像除了他以为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白鸟扮演的兔子主角不需要移动,只用站在、坐在舞台中央被各色各样的小动物搭话、触碰,连情感变化都交由旁白代劳,抛开主角名号不谈,完全只是一个由活人构成的道具。

  对道具来说,不需要视觉也没关系,缺少开洞的头套缝制上漂亮的布片眼睛,在观众看来的展示效果比其它任何头套都好。

  只要戴上头套,就像真正的‘兔子’一样,变成‘玩偶’,很符合剧本的主题。

  原样拿着没有眼睛开口的兔子头套回到小丸子身边,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把兔子头套小心摊平,抱在怀里,大野忍不住想到真正的白鸟空,真正经历这段回忆时,会想些什么。

  在明耀的聚光灯下,欢乐的背景音乐中,她只能一动不动的待在舞台中央,被其他人当成道具摆弄。

  不光听不到,也看不到,被外界彻底隔绝。

  演一出这样的戏,成为这样的主角,她会感到开心吗?

  前往体育馆的一路,大野只想伴在小丸子身边,但村松总是跑过来打扰,说话声音细弱甜美的相叶也以对台词为由不断和他讲话,这些人以一种近乎刻意的方式带着他团出一个阵仗严密的小集体。

  小丸子的步子越放越慢,渐渐落在他身后,他却被夹在几个同学的包围圈里,无奈的应付着他们的推搡、谈笑,眼睁睁看着跟她的距离越拉越大,变成毫不相干的两路。

  尽管她用眼神告诉他:没关系。

  尽管他知道,或许只能顺应这一切,才符合梦的发展。

  心里还是很难受。

  到了体育馆,里面黑压压坐满了一片观众,近看时,大野发现他们没有动物化,五官面貌都是寻常人样子,按理说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和白鸟本尊打过交道,在这梦里的角色定位,大概也只是类同布景人墙的存在吧。

  三二班的同学在观众席看完一二两个年级表演的学艺节目,需要参演话剧的一干同学以及被临时挑选出来帮忙布置舞台环境的几个男生劳力,听完老师几句简单的嘱托鼓励,在班长的带领下前往后台。

  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上台演出了,幕布放下的一刻,布置场景摆放道具的同学冲到台上快手快脚的忙活起来,演员们则纷纷将头套戴上脑袋,穿好长手套。

  原本就顶着无比逼真动物脑袋的同学,把做工比自己长相粗糙得多的动物头套戴上脑袋,这场面看起来还真是荒诞滑稽,颇具讽刺意味。

  不过会这样觉得的,也只有并非梦中世界原住民的大野和小丸子了。

  戴着面具的小丸子,走到舞台中央站定,才把头套和手套戴好,静静转向大野顿了几秒,轻轻偏头。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是看得见的。

  也对,之前面具没有破损时同样并没有留出眼睛的空隙,戴着封闭面具的小丸子能看见东西,再在外面盖层布也是一样的,这里说到底是以她为主的世界,只是小事程度的变故,还犯不着让他担心。

  真正在黑暗、无声中参与表演的人,只有当初在现实世界亲身经历这一切的白鸟。

  幕布徐徐拉开,探照灯打在舞台中央,孤零零小兔子的身上。

  富有感情的女声旁白悠悠响起:

  “——在一片四季如春的广袤森林中,有一只……”

  “阿沏——啊阿——切!”

  躲在幕后负责旁白的莆田艾词才念道一半,被舞台中央所发出的剧烈喷嚏声打断了,她露出讶异的神情愣愣看向小丸子,被一旁的男声旁白搡了一把,才赶快调整声线接着往下说:“有——有一只非常可爱的……”

  没想到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台中央又爆发出一长串更为猛烈的喷嚏声。

  观众席安静了几秒,响起稀稀拉拉一片笑,有些学生趁乱吹着口哨喝起倒彩,还有几个更皮的孩子有样学样打起喷嚏。

  待在后台等待登场的若干同学也陷入混乱,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负责女声旁白的莆田艾紧攥着手里的讲稿,不知所措的看向班长,班长的表情也很意外,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拍了一把莆田的肩膀让她接着念,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停下来了。

  莆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台中央的喷嚏声始终没有停息的意思,断断续续、时大时小,虽然听得出已经努力压抑着,仍是能被台下观众清楚听到的程度。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台中央不断打喷嚏的兔子身上,根本没有人在意这出戏的内容究竟讲了什么,即便后来其他动物角色陆续登场,旁白的嗓门也越拉越大——与其说是带着感情在念台本上的内容,不如说只是在竭尽全力嘶喊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被会场里充斥的嘈杂人声彻底淹没。

  各个年级的老师们都在尽力维持秩序,想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效果微乎其微。

  孩子们已经被舞台上的意外引发出玩心,欢闹的氛围不断扩散,到最后有些老师也耸着肩膀笑了起来,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大概也很少有机会遇到这样稀罕的事: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站在舞台上不断打喷嚏的女孩,用无止尽的喷嚏毁掉了全班排练了一个多月的学艺演出——很有趣不是吗。

  很有趣吧?不有趣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大的笑声呢?简直像要把屋顶掀翻一样。

  和台下欢乐的看客们不同,在台上被众人当成笑柄的同学,大都满心窘迫焦急,甚至暗含怨愤。

  只能自暴自弃的持续着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砸锅事实的表演。

  只有大野,从头到尾持有着和台下的观众、台上的演员截然不同的心情。

  抛开虚假的身份,他从一切设置的场景中抽离出来,专心关注着小丸子本身。

  紧盯着在舞台中央不断“打着喷嚏”的小丸子,大野从一开始的并不确定,到随着剧情安排拥抱住她,总算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小丸子并没有打喷嚏,打喷嚏的声音不是从她口中发出的,她的身子甚至没有丝毫颤动,有谁能在打喷嚏的时候保持全身上下像雕像一样僵直的站着?

  这里是被回忆操控走向的世界,就像一出有固定剧本的大戏,可能会因临场发挥的不同产生细节上的差异,大致的走向却不会有变。

  声音确实从头套下传出,但不是小丸子发出的。

  这是白鸟空留置在这段回忆里,无法更改的一幕固定剧情。

  现实世界的她,在三年级的学艺大会上不断打着喷嚏,直到剧终。

  此时的梦,只是将注定残念的旧事置换到小丸子身上,重演一遍罢了。

  到了接近结局的环节,按照台本的剧情发展,和兔子成为朋友们的其他动物应该手拉着手围成圈,环绕着人圈中心的兔子载歌载舞一番。

  男女声旁白则应该充满感情的同时念出那句非常老套经典,却永远不会过时的台词:“从此以后,大家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可眼下,那个手拉的人圈都没拉成型,台底下嬉笑声不断,台上的人也没心情照着规矩演了,原本排演好的唱词随口呲了几句,就断了,大家默不作声的绕着喷嚏连连的小兔子走了几步,纷纷停下不动。

  旁白也潦草的棒读完结束语,女声在前男声滞后,根本不同步。

  不过谁在乎呢,反正该丢的脸,早也丢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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