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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九十 【门后囹圄】


  “什么?”大野闻言,一只手点着桌子,满脸难以置信,“小丸子在这里?在白鸟家?”

  “不可能吧,如果在的话听到动静早就出来见我们了,而且也没见到白鸟,是出去了吗?门都不关也没人看家……”杉山越说越觉得奇怪,野口跟普迪带他们来这,至今没打过一句招呼,明明进的是别人家,推门关门如入无人之境。

  “小丸子和白鸟都在这里。”普迪看向众人,以肯定的语气重申了一遍:“她们就在这间屋子里。”

  坐在他身侧的野口,像机关木偶娃娃那样,微不可察的颔首,目光沉寂。

  所有人一时噤声失语。周遭静悄悄的,不带一丝人气,氛围冷清到好像从没有谁在这里生活过。从窗外投射进屋内的阳光瘫软在榻榻米上,没有半点温度着力,虚如幻影。

  置身于此的他们,好像被隔绝在这个家里了。

  不知谁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显的“嘶”音划破凝滞空气,从人心中牵动出比先前更甚的不安。

  一干人中,大野仍是最先反应过来出头接茬的一个,“开什么玩笑……在的话为什么不出来,躲我们吗?”

  当他对上普迪视线的一瞬,想继续出言反驳,话未出口,神情却倏然恍惚,下意识喃念出小丸子的名字。

  一声变调的汽笛奏响在耳边,思维的列车撞上岩墙峭壁,茫然粉碎一地。

  被那双湛蓝的眼眸注视着,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像线从针眼中穿过,一丝余悸萦绕在胸前,勾兑起诸多模糊、荒诞的念头。

  之前独自待在房间中,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直到现在也未曾顺畅呼吸,这些原本隐约的不适和‘小丸子’牵扯在一起,点燃了引线,野火燎原。

  万籁俱寂间由臆想中生出一股仓惶不详,犹如山洪暴发,撼天震地,剧烈动摇着一切。

  眼前真切出现的画面,他曾亲眼目睹。

  躺在楼梯间的小丸子,紧闭着双眼,好像永远不会醒来。

  在她身下,是他分崩离析的未来。

  “这么容易进入状态啊,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女孩。”

  普迪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从桌上提起手链拎至他眼前。

  和她一样,对暗示很敏感,契合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

  “……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久久注视着那双眸光混乱的黑瞳,普迪松开手,任由发晶串坠向大野压放在桌上的手背。

  “普迪,你又……做了什么吗。”这次出声的人是花轮,他的话虽冲着普迪,看着的人却是大野。

  这个从来和他不对付的男同学,脸上浮现出的神情和平日截然不同,像被什么贯穿、吞噬了一样,身在此处,却属于另一个世界。

  “嗯,我的确做了点什么,不单单对他。”普迪平静地说:“从你们来到这里开始。”

  “喂,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了——”杉山最听不得这些云里雾里、兜着揣着,叫人捉摸不透的话,当下起了点脾气,不依不饶追问普迪,“快说,讲人话,你到底做了什么?”

  普迪没有理会杉山的进攻,反倒朗声问他一句,“这儿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听他这么说,杉山一愣,跟着打量四周一圈,触目所及,家具摆件应有尽有,只多不少。

  普迪所言的“缺”是什么意思,应该存在却不存在的东西?

  “味道。”一个清澈轻柔的女声在他身侧响起,“屋子里有花的味道,但是……”

  花轮接完余下的话,“这里根本没有放花。”

  “答对了。”普迪笑出三分狡黠,轻轻拍了拍手。

  不知何时起,进房时淡淡的花香变得愈来愈浓,说破前却无法意识到这份转变,原理大概类同温水煮蛙,逐层包裹的危机待到发现的时候,早已深陷其中,失去反抗的可能。

  再望向那张含着诡笑的脸,模糊间泛起波澜。

  几人不约而同伸手揉了揉眼睛,抵着太阳穴用力摇摇脑袋。

  看着神色有异的孩子们,普迪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收起桌上物件,站起身推开和室纸门扭头回望一眼,“出来吧。”

  再没有什么人对他的吩咐、引领发出质问,跟在普迪身后亦步亦趋。不知走了多久,浩荡的队列停在位于走廊深处,一间背光的房间前。

  普迪没有作出解释或者任何铺垫,抬手拉开纸门,走进漆黑一片的房间,点亮屋内照明。

  诸多燃至一半已经熄灭的融蜡伫立在榻榻米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包围圈。

  两名女孩躺在圆圈中央,宛如熟睡。

  野口走到邻近包围圈的位置,蹲下身摸了一把黏着在榻榻米上的蜡油,似乎在辨识它的温度。而后,她凝神注视着那圈红白两色交错而置的蜡烛,向后轻声问了一句:“已经好了?”

  “快了,离稳定还差一点。”

  跟在俩人身后进屋的三人,努力把视线集中在蜡圈中,却只感到头脑昏沉,怎样也看不清其间内容。

  普迪把刀片交予为首的大野,“想清醒过来吗。”

  他蹙眉注视着蜡圈中一道模糊的身形,不吭一声捏住刀片刃端,抵在左手手背上,划了一道。

  鲜血从伤口中流出,虫走般酥麻痛意从破损的皮肉间蹿起,视野准合了对焦,云消雾散的一刻,终于得以看清眼前人的面貌。

  望着近在咫尺,躺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动静的女孩,心口好像被重锤撞出一道豁口,理智冷静全军覆没,脑海中只剩下近往她身边,这一个冲动念头。

  下一秒,往烛圈中奔去的他被普迪一把拦住。

  无论怎样努力,牢牢擒住他胳膊的那只手始终没有丝毫松动,游刃有余牵涉住他的拼力挣扎。

  “等一下,先别慌着过去,对你对她都没好处。”

  普迪冲他奉上语气平平的规劝,又将掉落在地上的刀片拾起,递向守在一旁的野口。

  不需要任何吩咐,她拿着刀片转身面向其余三人。

  小玉颤抖着接过刀片,接着是沉默的杉山……终于只剩最后一人,花轮把刀片捏在手中,却久久未有下一步动静。

  他看着野口,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硬生生止住,唇边浮现出一抹惨淡无力的微笑。

  一枚轻薄的刀片,沾染上四层异源之血,却不见红。

  “清醒”过来的众人,看到“睡”在蜡圈中的女孩。

  这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朋友,原本红润的面颊上看不到丝毫生气,唇角紧抿,以一种最自然,也最不自然的姿态仰面躺在一片熄灭的蜡烛间。

  在她身边还躺了一人,脸罩一枚奇形怪貌的面具,身着轻薄白裙,左胸处绽开一朵纤弱的血花。

  俩人的姿势如出一辙,相隔半尺,空当间还摆着一把寻常人家难得一见的短刀。

  不光如此,有一方精雕细琢的木盒摆在蜡圈边缘开外,上面堆着一朵分外惹眼,状如喇叭的六瓣白花。

  眼前的景象无一不与日常脱节。

  这些孩子,从相信开始,落入圈套。

  反正通往某处的路本就无所谓磊落康庄。

  普笛的一只手仍钳制着尚未控制好情绪的大野,另一只手则将行囊摘下打开,把包裹其中的手链与水晶球随意倒出,摊放在地上。

  “你们这个年纪书都没看过几本,充其量知道点百鬼夜行,对那些说烂的超自然现象有所听闻,不过也够了,反正类似今天的经历,对你们而言,终其一生也遇不到第二趟。”

  他收住环视众人的目光,转而看向静躺在地上的小丸子, “一个人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活在梦里,所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回忆、幻想,乃至一些常人意识不到的启示、讯息,整个世界背后的真相,都和梦境相通。你们的好朋友,现在被困在了梦里——尽管用看小说、漫画的思维去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反正现有科学那一套在这也排不上号。”

  在他说这番话的功夫,野口已经猫腰绕着蜡圈打了两遍转,取走置于不同方位的三根红蜡,在它们留下的空隙处撒了一点灰白的粉末,看她做这事的架势像极了寺庙的阿婆,举手投足间仪式感满载,还有几分与时代不符的迂腐、陈旧。

  或听或看,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熟悉的事物可供凭仗,普笛所说之词均成一家独大,孩子们唯以沉默相对,连提问也是多余,毋论反驳。

  小丸子和白鸟空会在梦中完成灵魂互换——这种胡话从他嘴中说出,听来却像教科书上显而易见,已成定论的老生常谈。

  即便是五、六岁的孩子,但凡有些明辨能力,也不见得相信这种异想天开的鬼话。

  可在当时,在那个僻静的房间里,仿佛置身于孤岛遗世,感受着诡异离奇,亲临了玄妙未知……没什么判断值得坚信。

  捂着耳朵说“我不听”的人,听得最清楚。

  已经相信了,便逃不开,再怎样努力否定,也无法从固有的怪圈中脱离。

  落入背离真实的世界,成为纸上圈中,画地为牢的墨点。

  也唯有如此举身涉险,才能捞及水中月,采折镜中花——

  唤回心上人。

  漫长的讲述宣告结束,从里到外唬人不倦。

  “谁愿意成为将她唤醒的图腾?”

  普笛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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