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 【彼氏彼女】
“大野，我给你准备一份回礼好不好。”
回樱家的路上，丸子开始有针对性的缠着大野喋喋不休。
他有些对付不来，红着脸不去看她，一边小声道：“……干嘛特意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都送过我了，我只是想再问问你嘛。”
丸子不理解这件事干嘛要弄得讳莫如深，难道有什么传统习俗，送礼收礼一定要遮遮掩掩弄成见不得人的样子，才有意思？
“……随便你吧。”对她对自己都感到头大无语的大野叹了一口气，“我送你这个，可没想着要收什么回礼。”
站在他身旁的杉山也顺嘴附议：“对，建议你不要勉强自己回他什么模型啊之类的，那些东西可比女生玩的娃娃贵多了。”
少说一句你会死是不是——大野咬牙忿忿剜他一眼，但被丸子横竖夹道打量着，也不便发作，只能无可无不可的“嗯”一声，暗地思量着如何把这个令他倍感尴尬的话题捂熄火。
小丸子倒是兴致不减，她看看杉山又看看小玉，“那种开销很大的礼物我是送不起啦，就算有心我的钱包也不答应啊。对了，小玉你觉得送什么给大野他会比较喜欢？”
一直保持着阿尔卑斯山少女式的文静乖巧，试图不让自己被牵扯进浑水中的小玉，到底还是被最要好的朋友拉下地，丢了这种重磅难题过来，还当着当事人的面。
感觉在拿问题为难她方面，大野和小丸子还真有种夫唱妇随的默契……“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大野同学的喜好。”小玉酝酿一会，开口补充：“不过书就不用考虑了，我记得他不喜欢看书。”
“什么，原来大野不喜欢看书啊，真意外。”小丸子以“我又多了解你一点了呢”的愉快表情瞅他一眼，“我还以为成绩好的人肯定都很喜欢看书。”
“不，书我也喜欢看，只要写得有趣。”虽然立刻反驳小玉说过的话对她不是很友善，但大野实在不想任着小丸子往自己身上贴这个略显白目的标签。小学三年级那阵他可能确实说过自己不喜欢看书，但那也只是相对踢球之类的户外运动而言。
“……”小玉那边果然闻声陷入沉默，小受打击。
杉山斜眼看向小玉，忽然揉着鼻子笑了两声，“嘿嘿，我就不喜欢看书，到现在为止都觉得那种满是字的东西无聊死了。”
不知道杉山说这话是不是有意在给自己打圆场，小玉试探着侧过脸，刚好和他目光相撞，对方顿时冲她丢来一个友好意味的单边眨眼，她也会心抿起嘴角，轻轻点了一下头。
五人小队两两互动起来，仿佛游魂一般支离在队伍之外的野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离开樱家起她的目光就只爱围绕着环境打转，像是在打量风景，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对于四人间的周转她好像一点参与兴趣也没有，实在不像为了出来玩才跟他们一起。
走到归家的岔路口，她这才平平对要领着剩余三人回樱家拿车的小丸子道了句：“晚上跟你电话联系。”
小丸子不知她要跟自己联系什么，也没有多问，“好，你早些打过来，我差不多九点半就睡了。”
回到樱家，目送陪自己玩了整个下午的三人骑车离去，小丸子转身回屋，抱起被她刚才暂时搁在玄关鞋柜上的猫咪公仔，装着它是个活物那样边揉头同它说话边往房间走去。
进了卧室，她立马把公仔亮给正在书桌前温习功课的姐姐看，杏子打量小白猫两眼，跟着笑她一句，“你可真舍得，买完杂志又买这个，零花钱都耗光了吧？”
丸子啧啧摇着手指，得意的把小猫举到与脸平齐的高度，“这只猫可不是我自己买的，有人送。”
一听这话，杏子的眼睛登时瞪大一圈，她站起身走到小丸子面前，接过她手里的白猫仔细瞧了起来，“做工不错，起码五百円往上，谁送你的？”
“大野。”丸子毫不犹豫，一口答道。
其实这个答案姐姐心中早有预料，不过没想到小丸子一点关子也不卖，答得这么干脆，反倒搅乱了她的节奏，令她稍微愣了两秒才缓过神，如梦初醒般回话一句，“原来是大野啊。”
“对啊，他对我真的挺不错的。”小丸子感慨似的摇了摇头，“所以这次我准备给他回礼，金钱支出方面不一定跟他平齐，不过心意非得到位不可。”
“你啊……”姐姐哑哑叹了一口气，“说是心意到位，你真的拿得出什么可观的心意吗？”
“什么意思？我会很认真准备礼物的。”丸子不解得看着话里有话的姐姐。
“我是说，你想给的心意和别人想收到的心意是不是一回事，我的傻妹妹。”姐姐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把小猫塞回她手里。
“……”丸子皱眉眨眨眼，语气有点生硬的问姐姐：“你说的心意……是男女生之间的，那种喜欢吗？”
“看来这几期《RIBON》没白看啊。”姐姐嘴角上扬，故意冲她翻了个揶揄意味的白眼，“难道之前你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吊他胃口？”
“什么嘛。”丸子被姐姐的话说得脸颊有些发烫，本能嗔她一眼辩道：“我又不确定大野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前面几年跟他什么关系我一概不记得，这才新处了两周而已。”
“这么明显你还不确定？”杏子假装吃惊，“之前去医院探病我可都看到了，人家那眼神就没离过你。”
被杏子这么一堵，小丸子无话可说的垂下脑袋，见她这样姐姐反倒不忍起来，实话说大野怎样她充其量也就旁观一下，看到妹妹不如意才真牵着她的心呢。
“好了，你别这么在意我说的话，现在这个年纪，除了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别的事本来就无关痛痒嘛。”化身知心姐姐的杏子搜刮出一肚劝诫意味的心灵鸡汤，“未来会怎样谁都不知道，当下的你，只要维持自己的本心就好了。”
没想到姐姐苦心绉出的话半句也没被小丸子听进，她低头一下下顺着小猫的毛，也一点点梳理起自己的思路、心情，再抬头时，便没头没尾的冲姐姐回了一句：“我要送大野一副画。”
“什么？”姐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忽然想到要送他画？”
“我的梦想是当漫画家，这是大野告诉我的，听他说过后，我也试着画了点东西，不自夸的说，还真是有些感觉的。”
姐姐忍不住笑出声来，期许的看向妹妹，鼓励道：“有自信是好事呀，你画吧。”
“我要把我的心意也画进去。”丸子话锋一转，面露微笑。
杏子闻言一怔，她没想到妹妹真被自己之前几句话说动心思，认真考虑起什么心意不心意的。
面对姐姐明显疑问式的打量，丸子斟酌了一会，才腆着脸开口，“我的心意就是——如果他真的喜欢我，那我们……彼此彼此。”
好一个彼此彼此，还挺讲究顺序：敌不动我不动。
但按现实情况、已知条件来看，有些事岂不已经坐实。
“只要你考虑清楚，我会支持你的。”话虽如此，姐姐不放心的看了妹妹两眼，柔声叮嘱她：“有什么困扰记得和我商量。”
丸子用力点头，把小猫放到书桌上，布置出一个每日做作业时，她抬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摸着的距离。
想来今天的要紧事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只有吃晚饭，洗个澡，睡一觉起来又要返回学校上课了。
这样想着，丸子舒畅得伸展开一个懒腰。
走廊上，电话机前，忽而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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