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所幸有你】

　　“我记得的和小丸子有关的事，也没什么特别的，跟你们说的差不多。”大野说着把目光投向小玉：“小玉和小丸子交朋友的时候，我也才刚跟杉山打上交道，那时看着她们就觉得，这两人关系真好，明明一个闹腾迷糊一个聪明安静，居然会那么合得来。”

　　他又把目光瞥向关口，稍微蹙了蹙眉，“你们还记得小丸子说的话吗？发现自己流血，她首先想到的是如果受伤了妈妈会感到心疼。她那么讲的时候，包括关口在内的大家都觉得很心疼，对吧。”

　　他依次把目光轮向了所有人，每个讲述了和小丸子有关记忆的同学。他对他们提供的“回忆”作出了补充，亦或是评价。

　　“山田你总是冒冒失失的，跟你在一起小丸子变得更容易惹上麻烦了，笨蛋果然会相互传染啊，不过总能让她笑的那么开心，还真是谢谢你了。”

　　“丸尾耳朵那么尖，小丸子每次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有你路过一定会参一脚，大多数时候你出的主意还没她靠谱，顺带一提，她每次学你都学的很像，完全不输滨崎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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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畅、利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如何一般自然，这番话音落时，被点名提到、带过的诸君都露出些微懵懂神色相互打量，但人圈中央的丸子，却仰起脸，会心抿起嘴角。

　　原来，我所有的回忆都有你看着。

　　并肩而行或者默默相随，参与过旁观过，时已至今就算小丸子什么都不记得，大野也替她牢牢记着。

　　告诉一个失忆的人，我记得你的所有，大概比承诺更珍贵吧。

　　——这样的你，一定是我非常重要，可以依靠的朋友。

　　郊游散了场，丸子和白鸟空在桥边聚了一会，一边说得仔细卖力，一边认真攥着手悉听悉看，对话进行的异常艰辛，但丸子还是顺利得知了白鸟空的家在哪。

　　最后，白鸟空红着脸有些腼腆的邀请丸子下周去找她玩，她说这话时看上去软甜软甜的，小丸子当然不忍心拒绝，记下她说的地址，连声答应下来，两人还交换了电话号码。

　　跟白鸟空挥手告别时，丸子转身看向守在桥墩处的小玉、大野、杉山。

　　她一边美滋滋往那三人身旁跑去，一边暗自感慨：自己真是个幸福的人，有如此多优秀的朋友伴在身边，就算失忆了，也根本没什么好寂寞的，对吧？

　　回去的路上，到了分手的交叉路口，大野把帮她抱在手里的零食袋还给她，很多余的叮嘱了几句睡前不要吃，小心烂牙之类过于老成、体贴的话，被杉山和小玉以不可言说的目光盯了片刻才意识到不对，很想挽回自己的逾矩一般，硬起嗓门凶巴巴补充道：烂牙去看牙医也不认识路，到时候还得给人添麻烦又接又送的，多讨人嫌……

　　胡萝卜大棒双管齐下，她唬愣愣瞅着大野，一边点头应声一边不平地皱起眉。

　　这几日下来，她也差不多总结出了和大野同学的相处之道。

　　他还挺在乎面子的，不喜欢被人嚼舌根道是非，所以人前不怎么会让着她，甚至有时为了避嫌故意表现得比较“狰狞”，实则纸老虎一枚，里子脆着呢。也不喜欢被她忽略，所以一但自己这边表现得冷淡，很容易激发出他的不满，总之横竖挺难伺候……

　　不过呐，说到底只是五年级的小男孩一枚，复杂也复杂不到哪去，稍微牵引一下，下手摸对地方，还算是只好乖好乖的大猫……　

　　想到这，丸子低头犹疑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出手换声呼噜听听呢。

　　可是，糖撒太多也是会腻的吧。

　　没等她再出声，交接完零食礼包的大野维持着方才摆出来训斥丸子用得纸虎之姿，甩尾调头，正气凛然得离开了。

　　看来今天是晚了一步，嘛，反正呼噜声什么的也不稀罕，有的是时机再赚。

　　另一边，走过转角路口的大猫，正眯眼掂着肩头背包，自心底笑得须尖儿打颤。

　　沉甸甸的背包里还装着橘子罐头和果汁，他没还给她，明明一直记得。

　　忍不住作为由头保留下来。

　　她会想起来吗？还是要等我告诉她？无论哪边都能再添一笔小小的接触：哪怕只是多说一句话，也是合算的买卖。

　　这样真的很傻吧，又不小心想着她，从心底发出呼噜了。

　　丸子回到家里，不多时就待到了吃晚饭的点。

　　一家人整整齐齐围聚在餐桌边，妈妈做了据说是她以前很喜欢吃的奶油炖菜，不过这些天饭桌上的菜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所以惊喜啊感动啊之类的感觉都变得很淡了。

　　丸子理所应当的坐在软垫上，咬着筷子看妈妈给自己盛饭舀菜，一旁的姐姐看她状态这样懒散，不光没说怪话，还帮她把作为公菜的沙拉从桌子中央端到就近处，方便她挟。

　　他们都知道丸子这一天都在外面和同学叙旧，因此也很期待她能就此想起些什么。

　　“呃，我是有听到很多啦，不过听起来全都跟故事一样……当然触动还是有的。”丸子一边往肚子里赶饭，一边在脑里把今天从他人那回收到的回忆快速过了一遍，这才忽然想到与以前的记忆无关，今天才新结识到的朋友：“哦对了！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女生，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刚好也来河边玩。”

　　“新朋友？”想到小丸子没了以前的回忆，却这么快交到了新朋友，姐姐露出有点复杂的微笑，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孩子？也住这附近吗？”

　　“嗯，名字是白鸟空，人挺好的，说话声音特别好听。”丸子犹豫了一下，不知怎的没把她耳朵听不太见的事说出来：“我还跟她约好了，下周有空的时候去她家玩，地方已经告诉我了，骑车去不算很远。”

　　“……才认识就跑别人家去玩，你事事上赶着的个性真是令人佩服。”姐姐较留情面的吐槽了一句。

　　“什么嘛，这可是我失忆以来结交的第一个新朋友哎，面对其他人我总像知道得很少，显得很笨似的，在白鸟空面前就不一样了。”

　　“倒也没错，对现在的你来说能有双向从零开始的交往也不是坏事，总归要向前看的。”姐姐认同状的点起头，目光却转向别处。

　　小丸子失忆的事毫无进展，或许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日子就这样继续过下去，带着空白也能继续成长。就算什么都不记得，总归还是一家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丸子的记忆真的永远不会再恢复，杏子的内心就泛上一阵苦涩难言的的酸楚。

　　没有记忆的小丸子，还是小丸子……对吧？

　　晚饭后，丸子把一大袋零食堆到桌上开始献宝，耐不住性子的阿宏从里面抢了一包像烟的糖果出来，掂量把玩了一阵又原样抛回袋里，事不关己得龇牙嘬起小酒。丸子也不闲着，大方、殷切的分了好几袋糖果、饼干给姐姐，又往爷爷奶奶那送了一份适合没牙老人家抿着吃的黑糖话梅，最后还抓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推向妈妈，全程乖巧得一气呵成。

　　分赃完毕，丸子满意的把剩下那些分量不少的零食抱进怀里，低头看了看：省着点，吃一周是问题不大。

　　说起来，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东西？

　　把零食礼包端起来左右打量了一会，它传递出来的手感、重量终于勾起丸子的回忆。

　　啊对了，还有三样超重的玩意在那人背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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