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水漂
作者有话要说:</br>昨天改了日期忘改时间零点发出来了我超
我是笨比
以及大家差不多能看出来了,真的没有骨科(虔诚
赫拉克勒斯将金苹果握在手上。
没有任何神力的流动,似乎只是一种象征而已。
不具备实际的意义,却能引动风波,正如某种轻浮而黏腻的爱意。连爱人自己也无法言说,因为——啊,根本不具备这种能力吧。
他把金苹果放在掌心托着,它对比自己的手实在有点儿小,握在手里的话,真怕它掉下来。
赫拉克勒斯托着金苹果,走到林外。
他身后的林子,结满了这种颜色璀璨而高贵不可言的苹果,仿佛一片过于刺目而模糊的金色雾气。
巨大的英雄无暇顾及,赶回比他更——那已经无法比较大小——赶回天柱脚下。
“——喂!”
他还叫不出“父神”的称呼,哪怕无礼,也因急切这么叫道。
“你在干嘛!”
金发紫眸的少年神王,形貌精致,或过分华美。少年的意气和酒醉的奢靡,交织在那双紫眸中。
艳色的唇角,挂着一个薄凉的微笑。
外表年龄的缘故,他手掌并不如何宽大,却骨节分明。提着一柄接近他身长的权杖,权杖的尾端装着打磨尖利的水晶,黏连沾着金色的血,刺进了巨神的小腿。
……本应只是刺破表皮程度的伤害。
但少年神王抖了抖眼尾迤逦的线条,笑容终于不再只是挂着,溢出一点愉悦的笑声——
他握紧权杖,紫色的雷光乍起涌动,从他的眼底开始闪烁,沿着金属的杖身漫延,直接灌入泰坦神的肉/体。
赫拉克勒斯不明白那会是怎样一种感受,他只看到那条柱子般的小腿,其主人有着泰坦神的硬气,竟然痉挛起来,其间的肌理仿若哀鸣。
他想起了普罗米修斯。被活生生地钉死在山岩上,受日晒之苦,和比自己身躯坚强得多的岩石一起经受雨打风吹。即使如此,宙斯却还派了鹰去啄食他的肝脏。
“他已经在受罚了。”
赫拉克勒斯说道,指的不仅仅是阿特拉斯。
少年神王瞥过一点轻笑,修长的手指圈住权杖。权杖的尖端陷在肉里,被他狠厉地一转——
雷声,电光游走的声音,他用听觉感觉到了炫目。肌肉被烧焦,被烤糊,埋在肉里的筋一瞬间被烧毁,如此声音。
宙斯歪头,竟露出天真孩童般的神气,侧耳倾听着这庞大身躯内部的震颤和崩塌。
他静静地把笑容抹平,面无表情,似乎又仍带着点古怪的笑意。
“赫拉克勒斯……孩子,你知道吗?”
他将脸沉在雷光里,极致的危险感从少年的语调里往外逸散。
“你肯定不知道吧。过来,孩子,你都这么大了,我还什么都没教过你——”
赫拉克勒斯把手背到身后摸了摸箭袋,将手搭在腰间的大棒上,走了过去。
宙斯虽呼唤他,至始至终却没有看他一眼。
一手松松地握着权杖,另一只手,指尖点向那个伤口。
“神明的血液。”他夸张地叹惋,“是金色的。”
他轻笑,指尖暧/昧地抚过杖身。
“永生之酒也是金色的。”
少年神王说着,语气里的傲慢竟在一瞬间褪去,恍惚——轻而易举地暴露出来。
“可赫斯提亚的血是红的。”
红的?
赫拉克勒斯怔愣,他自己的血也是红的。
“有些神明认为,红色是肮脏的颜色。”
宙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声音轻柔得有些诡异。
“泥土与水混合的颜色,脏器的颜色,从母亲的腹部,沾了一身血爬出来——脐带扯断的颜色——”
“鲜活的颜色。”
他喃喃地补充。抚摸着权杖,随手拔出,带出一大股金色的血。那金色极灿烂,不会因主人的痛苦沾染分毫脏污。
笑声断断续续地从少年的身体深处溢出。
“就和你一样,孩子。”
眼尾的锐意和愉悦,都在疯狂的爬升。仿佛靠近黑暗,向深渊耳语。
“会血淋淋地被生下来,会从一个蜷缩的胚胎开始发育,红色的器官流淌着红色的血,一刻不停地工作。那红色运作着,直到某一天衰竭,某一天老去。”
“你还好呢,嗯?我的孩子,老了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吧。”
“赫斯提亚——赫斯提亚!”
贯彻他眉眼和胸腔的王权,使这少年任性无比。可以完全不顾旁人的感受,肆意笑着做他爱做的事。
可居于最高处的神王,竟然低下了头。少年的风流,骄恣的意气,都化成他掌心一点空无的水气。
他空虚而难耐地,收紧了掌心。
控制欲出现在人类的国王身上,是理所当然的。可对神王来说,反而是一种卑微的欲望。
更何况,已经生长得如此病态。
她不属于他,他想掌控她的一切……她越是不属于他。
烂熟却华美的表皮下,包裹着青涩而单纯的果核。甜美的皮,在风吹中僵化成了一层壳,轻轻震颤,碎隙中隐约竟是狼狈而嘶哑的笑声。
“赫斯提亚……姐姐。我的姐姐,我的赫斯提亚,我见到她的时候……”
“她已经老的不成样子啦。”
-
晶莹,近乎透明的指尖——
摩挲着苍白的发丝。
那身躯是大地的延伸,十指如河流,却不能洗尽其上的铅华。因为女神的头发其实很干净,那上面的是沧桑。
久远的过去,从发根伸出,一直长到现在。
黑发的样子,掺杂些许白发的斑驳样子,都没人能看到。
她一出现在有光有火的世间,发上便落了一层旧雪,怎么也拂不去。
【母神】驻守着,不知何时,祂已逐渐接近一个少年。
纤长的脖颈上,有一个略显小巧的喉结。其下,肩颈处伸出分明而秀气的锁骨,祂垂首,青绿色的发丝扫在其间。
那线条已脱离了柔和模糊,雌雄莫辨的感觉,清晰干净,向下延伸。肌肤近乎透明,似能看见里面空无一物,或盛满了泥。
……不过,祂的下半身,倒没有性别意味上的变化。
是物种意义上的扭曲。
伸展,双腿没入漫涨的黑泥,从中生出了庞大而无数的藤蔓。如同触手,枝叶却晶莹,闪烁着宝石的色泽。
窸窸窣窣,窃窃私语着挪动,组织着捧起白发的女神,将她托到祂怀里。
末端摇摆着,述说着一种烦恶。
在没有触碰到肌肤,使其惊醒的情况下,微微抬起,隔着空气扫过她的小腹。
想要……留下。
留下种子。
怀上她的孩子,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交/媾的本能,被私有的意志催动着,更加叫嚣起来。
不用生下来,只是怀着就好。不必诞生雏形,只是留存在她的体内。让祂看见,她小腹鼓起的样子,第一次有自己的一部分,停留在别的个体内部……
让被包容的神性所禁锢的祂觉醒,去体会侵/犯的快乐。
祂想看她生育的过程,想看那种真正母性的痛苦,进入和排出时的呻/吟又有何不同。
她被欲望撑得鼓胀,无法相配的灵魂被挤到角落,暴露在她身体的表面。
祂能碰到,能感受到,能看到,汲取,吞吃,星球的意志,生长的意志,爱,接收。
大地微微震颤,胃液,涎水,一切饥渴而生的蜜露从祂的口角流出,下半身化作的藤蔓代替了欲望,骚动着,爬升到白发的女神上方。
眼看着,即将合拢。
“这么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褐发的神使不知进神域忙了些什么,风转身一般出现在此地,手中的蛇杖倾斜,威胁着要使女神醒来。
“我是指,她的方面。以为自己想要的只是某种事物,得到时不择手段,摧毁了许多后,真正想要的就永远得不到了。”
少年提起唇角,划出一个诚恳而阴冷的笑容。
【在这里。此世。没有一个存在能给她幸福。】
【但我,可以使她浸泡在永恒的快乐中,沉浸于此,彻底忘记痛苦。】
盖亚静静地说道。真是静静地说,面孔没有任何动作,声音和意志从祂的根部导出。
“遗忘是一件很难的事。”
赫尔墨斯回答,眼眸一垂,柔软的阴影覆在脸颊上,藏起两颗小巧的痣。
“就像现在,她会自己醒来。”
为了思念。
白发的女神睁开眼,身下的藤蔓判定出她思绪的活跃,缠上她的手臂。
“你想做什么?”
她最终还是得妥协。但那些尖刺般的话语储藏在她的胸中,就等着回答,一吐为快。
【在你体内……】
“不行。”
赫斯提亚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这位创世的【母神】。
因为是祂,虽然不礼貌,但她还是迅速地去扫了一遍性别特征,果真发现了悲伤的故事。
“我已向冥河斯提克斯发誓永葆贞洁。”
哪怕很想发飙吐槽,女神依旧眼都不眨,道,
“这并非是寻求规格的保护,而是我自身的意志……虽然意志受到侵害,我也并不能做些什么。”
【异乡之客,异域的迷途者。】
赫尔墨斯听到这个称呼,嘴角笑容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些。
【你感到孤独,感到痛苦。思念和爱将你折磨。】
赫斯提亚沉默,回想起单身迫害者一二三四……为什么能一直数到十啊?!
综上所述,如果她能感到孤独倒好。
【和我一起忘记我,会很快乐。】
“……怎么个忘记法?”
差不多能猜到,但还是对那纯净的外表抱有期待的赫斯提亚,紧接着就听到如水晶般脆弱精致的少年蹦出一串自主规制。
“上次好像不是这么施法的吧?”
虽然是痛苦的回忆,但若无其事地回想起来了的赫斯提亚忍不住问。
【出于我独立意志的意愿,希望能通过以我为主导的性/交的方式。】
盖亚认真的回答。
藤蔓在她周身摇晃,赫尔墨斯一点一点,仿佛无所事事地敲击着蛇杖,但有一次次小小的对峙如无声的波纹消散。
赫斯提亚意识不到,她正尽全力思考,两辈子没有这么努力过。
她不想忘记。
大海不知从何时开始,在她的印象当中,象征着冰冷粘稠的爱欲。
而真正温暖的思念如潮水,她想浸泡在其中久一点,再久一点。
直到溺死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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