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归主线
苍白的火焰，覆盖了燃烧着这片大地的天火。
旧日的群神不甘地吼着，在神战开始之前，他们曾向【母亲】发誓，要让宙斯的身上布满和他们一样的，铁链抽击的痕迹。
如果赫斯提亚听到会感觉“好主意！”吧，但她现在没空。
她躺在地上，背被摊平时，扭曲的疼痛传来。她原来就有点驼背，现在越发严重了。
眼睛里有些黯淡的火种，反而却越发的鲜艳。
“好烫……好烫啊……姐姐……再更多、更多的……”
德墨忒尔呢喃着，他有些不清醒，只是死死地盯着赫斯提亚，眼角几乎开裂。手穿过铺在地上的白发，按在她身边。
她现在明白，德墨忒尔那些羞耻的话语究竟有多么发自内心。都过载成这样了……这得是到了本能的级别啊？
赫斯提亚微微张着口，叹息从里落出来，无声无息。
她很少这么近地去看德墨忒尔。那是种静美吧，如青涩的果实，如一树淡白色的花。
很可惜，一个漆黑的名字贯穿他眼睛下方的皮肤，狰狞而凄厉。是他自己打上的，不是作为农业之神，而是作为某人所有物的标记。
他依恋而痴迷，把赫斯提亚拥作她的一切。心念着他的姐姐，却只感到自己毁了他。
她看着他的眼睛，总蒙着一层凄楚的薄雾，现在想来，那仿佛象征着他的理智一般。如今雾气散去，暴露出内里柔软的蓝色，如水洗过的天空，清澈至极……却又泥泞。
并不掩饰的恶性流淌着，使他几乎是透明的，浑身沦落出一种暴露感。
她感到裙腰的下方被摩擦，系带散落，他潮湿地在上面晕开，色彩如浓雾。
赫斯提亚有些害怕。她僵硬地抬起手，捧住德墨忒尔的一边脸颊，拇指的指甲划过那道纹身，那道靡丽的疤。细细的血渗出来，沿着脸颊，从他的唇边滴落。
他轻声啜泣着，依旧感到胀痛和不满，小腹微微抽搐，生栗般的气味如水气，从鸦黑的发尖析出。
纤细修长的腰背塌陷，一个漂亮而脆弱的曲线凹了下去，他去贴着那具身躯，她柔软得有些松动。
他从下往上，胸膛贴过她的腹部。那触感，仿佛是她孕育了德墨忒尔这个存在。
……她创造了他，是他的造物主，他唯一的神明。
被赫斯提亚抹过的眼睛下方，蔓延着潮红。她这个弟弟，原来也能有这么艳丽的样子。
德墨忒尔埋在她的肩窝，发丝难耐地蹭着她的脖颈。
他嗓音落得很哑，哀哀地说着:
“……主人，主人，别走。看看我，惩罚我吧……”
焦躁，不安，如梦境般美丽的虫，前端的触角相互摩擦。中间的裙被抵在地上，布料被蹭动的声音让赫斯提亚有点不自在，她放轻声音，偏头，便能贴着德墨忒尔的耳朵。
“乖孩子，先带姐姐回去吧。”
“控制住自己……嗯？”
他的气息剧烈地颤抖，眼底暴动，不见丝毫清明。
还是因为她的话语，便颤抖着，停在她身侧。
回到奥林匹斯山是赫斯提亚的决定，她也只能这么做了。但盖亚回归了大地深处，回归了无性的状态，她的记忆就安安全全，只剩下单身自由能被威胁了。
……就是因为这个。
因为这个，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去啊。
没有人，也没有神会为灶女神感情一道上的滑铁卢悲哀。只有她自己，此时的赫斯提亚，已经被全世界背叛。
她甚至没谈过恋爱，为什么现在的状态会是刚从被迫生育的危机中解脱啊。
德墨忒尔不舍地离开她上方，他站起来，因为管制而淅淅沥沥。他此时似乎与混沌的梦境同调，懵懵懂懂，像最初的时候落入她怀抱，赤/裸、温热。
哪怕被觊觎，她会因为这样的温度感到不舍。
……会为此，叹息。
大地上，神战的痕迹被灼烧着，她的芙拉帮着普罗米修斯，引导一些人类生存。还有凭自身智慧躲藏的，很寻常地再出来，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天灾。
就像那场大洪水，毁掉了赫斯提亚珍视过的人类。她搅动过的血脉……虽然流传至今日。
幸好，他们没有遗忘自己创造过的一切。
-
奥林匹斯山上正在庆功。
战神阿瑞斯自满地大笑，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挥舞着铜矛。他战胜了多少个泰坦，被他数的清清楚楚。
他的一些附庸者迎合着，为他临时创作野性的诗歌。
但另一些神明只是不屑地撇嘴，用敬畏而新奇的目光看向角落的苍发青年——战争与智慧之神啊。
还有更多的目光，看向了大大咧咧参与神明宴席的，那个人类。……话说那是人类吗？那个体型，他体内流淌的一半神血到底是神王的血还是泰坦的血？
因为是半神，他们对赫拉克勒斯倒没有什么轻视，毕竟他表现出了甚至超越一些神明的力量。主神狄俄倪索斯还有一个人类母亲呢。
座上的神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金色的杯沿。
天后坐在他身边，突然站起，娇艳的唇瓣颤抖着，脸上露出震动的神色。几乎是从宝座上跳下来，穿过宴席，奔跑着想扑进那个身影怀里，却被挡住。
德墨忒尔皱着眉，顶住赫拉，不让她凑过来。
放在平时，他会咬牙切齿地忍下来，但现在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让他格外的难以忍受，加之神力过载的混乱，他现在处于一种肆无忌惮的状态。
除非赫斯提亚说可以。
但她这次没有，一向疼爱妹妹的她，露出的明明是饱含歉意的眼神，却因此更加有了冷漠之感。
……很容易意识到，如果她要把偏爱收回，渴求她的就只有一个不得的下场。
宙斯注视着她，轻轻拉起一个冰冷的笑。
“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我呢。真是太好了。”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嗓音愉快而自然。
众神大多以为灶女神只是一直待在宫殿里。不说二十年，就是一百年见不到她也很寻常。她主动出现在这种场合反倒挺反常的，神战时也没见到她啊。
“偶尔也想热闹一下……之前的动静挺大的。”
白发的女神眉眼冷郁，露出不愿被瞩目的厌烦神情。
一切如常。仿佛她完好地融入了众神，二十年不过是一梦的时间。
她把手伸给德墨忒尔，主神受宠若惊，红着脸在众神无法理解的视线中，小心翼翼地碰到她的尾指。
她经过了赫拉克勒斯，半神的大英雄坐在众神之间，余光掠过那头白发，似乎因海风的气息一瞬恍惚，也没有任何流露。
慢慢地，走到角落。
宙斯双眼微阖，喜怒不明。片刻，自如地拍了拍手，扬声道:
“这一次的战争，起源于母亲的背叛。我不能问责于母亲，却可以嘉奖做出贡献的你们。”
少年神王厌恶漫长的集会，他从不一个一个地点来问询。只是，唯独抬起指，指向了早已被瞩目的赫拉克勒斯。
“向各位介绍，我的孩子。”
一个人类。
“我想他是——热爱和平，才出现在了这里？为这场闹剧的结束献出了力量。”
一个人类。
“你名叫赫拉克勒斯。”
一个人类。
“……孩子，你想要什么奖赏？”
王形如少年，精致张扬，用着宽严的语气，问询座□□型巨大的“孩子”。
年岁没能改变这位半神的英雄多少，至少在外表上是这样。
一头乱发如雄狮，身材强壮得像是怪物，五官方正，眼睛陷得极深。
许多神女看看他，再看看他的父神，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
当然，自从盖亚之后，赫斯提亚对神明繁衍的原理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神明是不需要后代的。……在你眼里，父神是一个好色的性格吗？】
【……怎么说呢……】
【这是命运的选择。】
拉刻西斯玄之又玄地说完，赫斯提亚心想原来命运才是那个渣爹。
赫拉克勒斯大马金刀地坐在下面，惯使的大棒和弓箭就放在腿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请帮着重建人们的城池。”
大殿内一时寂静下来，他被诧异地看着。
“当然。”
宙斯也爽快地应承下来。他对人类并没有流于表面的不喜。
只不过，触犯是不行的。
最近确实有这种迹象。他漫不经心地想。从那个想要复活死者的人类，再到这个参与神战的人类。
如果没有人类，他就会败北？
人类。人类。
他带着细微的烦躁，敲击杯沿。
最开始的时候……他好像只是不喜欢赫斯提亚离开奥林匹斯山。
这算什么。命运吗？
亮紫的眼里，那决意扭曲而闪烁，却如雷霆万钧。看不清他年轻而张扬的样子，只觉得是越不得半分的雷池。
宴席没有举办很久。不知从何时开始，奥林匹斯山越来越缺少这种纯粹的享乐。
众神如金色的潮水般褪去。
少年神王被遗留在座上，突然开口，向前的眼神似乎要叫住谁。
一旁已经站起的天后紧张地瞥着他，认为他要留下的必是姐姐。
“——阿弗洛狄忒。”
白发女神脚步没有停顿，却是被搀扶着离开。
而爱与美之神转身，抬眸轻笑。
衣衫挂在肩头，几乎从那柔滑的肌肤上掉落。
眼角勾缠流丽，鲜艳而美好。眼瞳如一面天空，如一面大海，内里的倒影柔软浅薄。
他几乎是壮美，是美的规则，与自然同等级的体现。越是美，越是诱惑，越显得他无欲无求，那份神性亦美。不论真实情况如何。
——恐怖的美貌，不可方物。
哪怕拥有世间的一切财富和权力，也会为他一个回眸，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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